第386章 老将之殇

    黄忠催船急追来，曹操身旁典韦望见，立刻取下随身小戟朝黄忠掷了过去。黄忠挥起盘龙刀一拨，将典韦的小戟打落水中，典韦接着又是两支小戟投过来，都被黄忠挥刀拨开了。

    典韦只顾催促士卒摆船，想将曹操先渡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与黄忠交战。黄忠见曹操小船飞快驶走，挽弓搭箭，三箭齐发，典韦挥动大铁戟拨开两支箭矢，一支箭矢却射中了他右臂。

    典韦忍痛拔下肩上的箭，朝身后几名曹兵大喊道：“快划！”

    几名曹兵飞快划动手中的船桨，小船飞快地靠近旱寨。没过多久，曹操终于上岸了，他惊魂未定，怒视着催船赶来的黄忠喝道：“众将上前，斩杀黄忠！”

    许褚、张辽、于禁三将当先催船急上，靠近黄忠战船时，三人跳上战船各挥兵刃进攻黄忠。同时面对三名猛将的进攻，黄忠不敢懈怠，盘龙八卦刀法尽数使了出来。

    “乾为天，龙腾四野，锐利非凡！”黄忠纵身跃起，扬起盘龙刀劈向张辽，张辽不禁大骇，这一刀的力道之大恐怕是关羽也不过如此。

    “呔！”一声暴喝，许褚抄起手中九耳象鼻刀砸开了盘龙刀，黄忠舍了张辽直杀向许褚，四人转灯般厮杀，一时间船上碎木横飞。

    这也是在船上，许褚他们不习惯水战，三人竟堪堪与黄忠战平了。见三人无法拿下黄忠，曹操又下令必斩黄忠，典韦于是也手持一双大铁戟乘小船过去助阵了。

    “黄忠休狂，典韦在此！”典韦跳上战船，整个船身都为之一晃。典韦一双大铁戟转动着扫来，许褚等人立刻闪避开来，黄忠提刀一个上挑，同时命中典韦的两支大铁戟。

    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盘龙刀上已出现了丝丝裂痕。当初黄忠用盘龙刀斩杀了巨蟒，巨蟒之灵与盘龙刀融为一体，加持了盘龙刀。

    只可惜之前黄忠与陈武争斗时，被陈武用破阵霸王枪刺消了盘龙刀刀身上的蛇形印记，盘龙刀的威力也大打折扣。

    如今与典韦只一交锋，便似是要损毁了，黄忠想起了他师父玉真子的话：刀在人在，刀毁人亡。

    黄忠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看来今日命止于此，他也已经六十多岁了，黄叙的恶疾已经治好了，义女黄舞蝶又是韩玄发妻，黄家后继有人，他还有什么遗憾呢？

    黄忠大喝一声，盘龙八卦刀法一十二式全部使出来，竟连典韦也招架不住。典韦震惊无比，只好让许褚他们也来助战，在船上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看来黄忠这是要以死相拼了，他们不得不联手，以求迅速击杀暴走的黄忠，不然让黄忠反杀了一个就不好了。

    乾、坤、巽、震、坎、离、艮、兑，以及衍生的几式刀法在黄忠的脑海中逐一闪过，手上刀法已然紊乱，黄忠悟出了盘龙八卦刀法的真谛。

    “盘龙八卦刀法，龙行天下，包罗万象！”黄忠将盘龙刀举过头顶飞快转动着，竟搅起一阵狂风，吹拂得许褚、典韦四人睁不开眼，船上木屑横飞。

    船体开始迅速破损，眼看就要沉没了，典韦朝许褚说道：“仲康助我，此人已走火入魔矣。可速速击杀！”

    许褚会意，挥起九耳象鼻刀和典韦一起冲向了黄忠身前，两人也各自舞起了兵刃，抵挡住黄忠的刀风。张辽、于禁都看呆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黄忠的体力飞速地消耗着，许褚、典韦已经渐渐能压制住了黄忠的刀风。

    于禁见状连忙挺刀来砍黄忠，张辽想要阻拦，已来不及了。只见黄忠红眼怒瞪向于禁，一刀携着破坏力极强的刀风劈向于禁。

    于禁措手不及，身上的衣服都被刀风撕碎，典韦连忙掷过一支大铁戟，将黄忠打断。于禁得已捡回一条命，却被黄忠重伤。

    许褚、典韦又抵挡了一会儿，黄忠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盘龙刀，他面色枯槁，浑身已无气血。张辽挺戟直刺而来，黄忠提刀来挡，张辽一戟竟然刺断了盘龙刀。

    长戟继续往前刺来，一戟刺入了黄忠的心脏，黄忠终于垂下了双手。典韦望着黄忠的尸体，感慨不已，许褚、张辽也朝黄忠深深鞠了一躬。

    黄忠是可敬的对手，虽然是在他们不擅长厮杀的船上，可黄忠能抵挡住他们四名猛将的联手进攻，还重伤了于禁。可见黄忠有多强，而黄忠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也令人震撼不已，老将战死沙场，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曹操虽然敬佩忠义之人，可他也恨黄忠诈降，而且此次黄忠把他吓得不轻。虽然破了陈武、诸葛亮等人的计策，遏制住了蔓延的火势，曹军也损失了数十艘艋艟战船。

    曹操命人将黄忠枭首，次日率数百艘战船来到陈武寨前挑战，陈武得知黄忠失败了，也是懊悔无及。曹军势大，他不能轻易出战，虽然他很想为黄忠报仇，可为了大局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曹军战船在江上频频挑战，陈武水寨中有投石机、床弩拒敌，曹操也不敢大举进攻。只是黄忠战死，对江东军士气打击非常大，军中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士卒叛逃。

    陈武正愁闷间，来人通报说，曹操派刘馥为使者，送来黄忠尸首。陈武让人叫他进来，诸将见到黄忠尸身，都忍不住悲愤交加，全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刘馥。

    刘馥打了个寒噤，朝陈武拱手拜了拜，拿出曹操的手书念道：“老夫乃大汉丞相，今奉旨讨逆，江东不服朝廷管束，擅自兴兵抵抗。逆贼黄忠，诈降以火攻我大军，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今已伏诛，料尔等江东小辈何敢螳臂当车？劝尔等早早束手来降，否则我百万大军摧枯拉朽，尔等悔之晚矣！”

    刘馥念完也是惊得一声冷汗，曹操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太史慈、蒋钦等将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刘馥撕成碎片。

    “老贼口出狂言！我本该斩你以谢众人之愤，今且放你回去，让曹操老贼翘首待我来取其首级。”陈武强压着胸中的愤怒说道。

    刘馥吓得连忙跟几名随从摆着小船渡江回去了，陈武跪在黄忠的尸首前大声痛哭：“黄老将军，是陈武无能，弄巧成拙，反白白送了老将军性命！我还有何面目去见镇南将军，去见楚侯！”

    陈武哭喊着就要拔剑自刎，鲁肃、太史慈急忙拦住陈武，鲁肃劝解道：“上将军不可自寻短见，胜败乃兵家常事。黄老将军为国捐躯，我等何尝不悲愤填胸。只是我江东十数万将士性命全系于将军之身，将军岂能撒手不管？愿上将军以大局为重！”

    “愿上将军以大局为重！”蒋钦、公孙阳、陆绩等人也拜求道。

    陈武叹道：“诸君勿忧，我陈武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拦住曹贼大军。且先收敛好黄老将军遗体，送回丹阳厚葬。”

    陈武严令众军紧守大寨，并亲自巡视各营，安抚军心。东南方来了一支军马，打着韩浩的旗号，陈武率人去迎接，原来是陆逊率兵来到了。

    只见陆逊一袭白衣，腰悬宝剑，端的是一表人才。陆逊朝陈武拱手拜道：“末将陆逊，奉镇南将军之命，率一万将士来援。镇南将军已知黄老将军之事，亦不甚哀痛。镇南将军大军随后便到，特嘱我协助上将军安抚众军，宜再谋良计以破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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