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血战长坂

    蔡瑁、张允二人大喜，拜谢而退。荀攸问曹操道：“蔡瑁、张允乃谄佞之徒，主公何遂加以如此显爵，更教都督水军乎？”

    曹操和郭嘉相视一笑，对荀攸说道：“吾岂不识人！只因吾所领北地之军，不习水战，故权且用此二人；待成事之后，别有理会。”

    蔡瑁、张允回去见刘琮，对刘琮说道：“曹操许保奏将军永镇荆襄。”

    刘琮终于放下了心，第二天，和继母蔡夫人捧印绶兵符，亲自渡江拜迎曹操。曹操抚慰完刘琮，即引随征军将，进屯襄阳城外。蔡瑁、张允令襄阳百姓焚香拜接，曹操俱用好话抚谕。曹操入城到府中坐定，即召蒯越近前，抚慰说：“吾不喜得荆州，喜得异度也。”

    曹操于是封蒯越为江陵太守、樊城侯；傅巽、王粲等皆为关内侯；而以刘琮为青州刺史，便教起程。刘琮闻言大惊，推辞说：“琮不愿为官，愿守父母乡土。”

    曹操说：“我迁汝母子至青州，是教你随朝为官，免在荆襄被人图害。”

    刘琮不肯，曹操命于禁强行将蔡夫人和刘琮送往青州。

    襄阳既定，荀攸进言说：“江陵乃荆襄重地，钱粮极广。刘备若据此地，联合刘度、韩玄，急难动摇。”

    曹操冷笑道：“我岂忘之！”

    探马报说：“刘备带领百姓，日行止十数里。”

    曹操教各部下精选五千铁骑，星夜前进，限一日一夜，赶上刘备。大军陆续随后而进。

    却说刘备引十万百姓、三千余军马，一程程挨着往江陵进发。陈到保护老小，张飞断后。糜竺说：“云长往江夏去了，绝无回音，不知若何。”

    刘备：“敢烦足下走一遭。”

    糜竺允诺，便同刘封引五百军先往江夏求救去了。当日刘备自与简雍、糜芳同行。正行间，忽然一阵狂风在马前刮起，尘土冲天，平遮红日。刘备惊问道：“此何兆也？”

    简雍颇通卜卦，袖占一课，惊曰：“此大凶之兆也。应在今夜。主公可速弃百姓而走。”

    刘备叹道：“百姓从新野相随至此，吾安忍弃之？”

    简雍说：“主公若恋而不弃，祸不远矣。”

    刘备问：“前面是何处？”

    左右答道：“前面是当阳县。有座山名为景山。”

    刘备便教就此山扎住。此时正值秋末冬初，凉风透骨；黄昏将近，哭声遍野。至四更时分，只听得西北喊声震地而来。刘备大惊，急上马引本部白毦精兵二千余人迎敌。

    曹兵掩杀而来，势不可挡。刘备死战。正在危迫之际，幸得张飞引军到来，杀开一条血路，救出刘备往东而走。高览当先拦住，张飞挺丈八蛇矛与高览死战，战退高览。

    张飞保着刘备，且战且走。奔到天明，听闻喊杀声渐渐远去，刘备方才歇马。看手下随行人，只有百余骑；百姓、老小并糜芳、简雍、陈到等一干人，都不知下落。

    刘备大哭道：“十万生灵，皆因恋我，遭此大难；诸将及老小，皆不知存亡；虽土木之人，宁不悲乎！”

    刘备正悲哭间，忽然见到糜芳身带数箭，踉跄而来，跪在地上哭诉道：“陈叔至反投曹操去了也！”

    刘备叱道：“叔至乃我心腹大将，安肯反乎？”

    张飞皱着眉头说道：“或许他今见我等势穷力尽，反投曹操，以图富贵耳！”

    刘备却不肯相信：“叔至从我于患难，心如铁石，非富贵所能动摇也。”

    糜芳却说：“我亲见他投西北去了。”

    张飞按剑准备转身而去：“待我亲自寻他去，问个明白。”

    刘备摆手道：“三弟，休疑叔至了。叔至此去，必有事故。吾料叔至必不弃我也。”

    张飞却不肯听，引二十余骑，到长坂桥。张飞看见桥东有一片树林，心生一计：教随从他的二十余骑，都砍下树枝，拴在马尾上，在树林内往来弛聘，冲起尘土，以为疑兵。张飞却亲自横矛立马于桥上，向西而望。

    陈到自四更时分，率白毦兵与曹军厮杀，往来冲突，杀到天明，寻不见刘备，又失了刘备老小。

    陈到寻思着：“主公将甘、糜二夫人与少主阿斗托付于我；今日军中失散，有何面目去见主公？不如去决一死战，好歹要寻主母与少主下落！”

    陈到回顾左右，只有三四十名白毦骑兵相随。陈到拍马在乱军中寻觅，县中百姓号哭之声，震天动地；中箭着枪、抛老弃女而走的人，不计其数。

    陈到正走之间，看见一人卧在草里，策马上前一看，原来是简雍。陈到急问道：“曾见两位主母否？”

    简雍回道：“二主母弃了车仗，抱阿斗而走。我飞马赶来，转过山坡，被一将刺了一枪，跌下马来，马被夺了去。我争斗不过，故卧在此。”

    陈到便让手下一名骑兵骑的马，借一匹给简雍骑坐；又命二人扶护简雍给刘备报信，陈到长叹一声：“我上天入地，好歹寻主母与少主来。如寻不见，死在沙场上也！”

    陈到说完拍马往长坂坡而去，忽然路上闪出一人大叫道：“陈将军那里去？”

    陈到勒马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我乃刘使君帐下护送车仗的军士，被箭射倒在此。”

    陈到便问他：“你可知二夫人下落？”

    那军士答道：“恰才见甘夫人披头散发，相随一伙百姓妇女，投南而走。”

    陈到见他如此说，也不顾逃散的军士，急忙纵马往南赶去。只见一伙百姓，男女数百人，相携而走。

    陈到大叫道：“内中有甘夫人否？”

    甘夫人在后面望见陈到，放声大哭。陈到下马插枪流涕道：“使主母失散，到之罪也！糜夫人与少主安在？”

    甘夫人说：“我与糜夫人被曹兵追赶，弃了车仗，混于百姓中步行，又撞见一支曹兵冲散。糜夫人与阿斗不知何往。我独自逃生至此。”

    正说着，百姓喊叫着四散而逃，又冲出一支曹兵来。陈到拔枪上马看时，只见面前敌将马上绑着一名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背后那员曹将，手提大刀，引着数百名曹兵，乃是曹仁部将淳于导。淳于导望见陈到，径直策马过来询问。

    陈到大喝一声，挺枪纵马，直取淳于导。淳于导抵不住陈到，被云一枪刺落马下，向前救了那青年男子，夺得两匹马。

    那青年男子拜道：“在下周瑜，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敢问将军可是刘玄德部下？”

    陈到听见周瑜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便让甘夫人和周瑜上马，杀开一条血路，直送到长坂坡。

    只见张飞横矛立马在桥上，大叫道：“陈到！你为何反我大哥？”

    陈到解释道：“我寻不见主母与少主，因此落后，益德为何言我反叛？”

    张飞见陈到如此说，便说道：“若非简雍先来报信，我今见你，怎肯干休也！”

    陈到问张飞：“主公在何处？”

    张飞指着后方说道：“只在前面不远。”

    陈到对几名刘备军兵士说道：“你等带甘夫人与周瑜先去见主公，待我仍往寻糜夫人与少主去。”

    陈到说完，引数名精骑再回旧路寻找。正走之间，见一曹将手提铁枪，背着一口宝剑，引十数骑跃马而来。

    陈到也不打话，策马骤枪直取那将。那曹将一时没防备，与陈到交马只一合，被陈到一枪刺倒。其余骑吓得四散而逃，陈到听到有人说道：“夏侯恩将军被杀了，快逃啊！”

    原来曹操有两柄宝剑：一柄名为“倚天剑”，一名“青釭剑”；倚天剑曹操自己随身佩戴，青釭剑令夏侯恩佩带。

    这青釭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这夏侯恩自恃勇力，背着曹操，只顾引兵抢夺掳掠。不想撞着陈到，猝不及防下被陈到一枪刺死，夺了青釭剑。陈到拔出剑来，看剑身上刻着“青釭”二字，才知道是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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