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解开谜题

    很快就到了高考的前一月，景夜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可是他不知道空了什么。但是幸运的是，他的心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地痛过，一直平静地跳动着，不徐不缓。

    从天台上那次对话以后，总是会阶段性找景夜的陈闫一次也没出现过，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让景夜之前有些怀疑他将有什么动作的态度放下了，不再想着怎么应付陈闫。

    而自从拒绝了李怡婷之后，两个星期多没来1班教室的李怡婷，在这半年中经常来1班的教室，她不再假装跟别的女生聊天，然后偷偷看景夜。她直接坐在了离景夜近的位置上，大大方方地跟景夜说话。

    “男神，你在看什么呢？”李怡婷又看到景夜看着他旁边的位置发呆，明知故问着，眼里有着心疼，但她坐到那个位置上时又转成了调皮的语调。

    “你起来。”景夜对李怡婷坐哪从没怎么在意过，但是景夜看到了李怡婷今天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他却在意了起来。即使他不知道这个位置有没有前主人，它的前主人又是谁，他也不允许别人坐在那里。

    “不坐就不坐，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怡婷见景夜对沈肖还是念念不忘，他痴情的样子让她有些难受。人都走了你还在意位置做什么，亏我还担心你，总是来陪你。李怡婷越想越生气，平时总是讲学校里各种趣事、校园的花边新闻、四处收集的笑话……各种能让景夜不再想着沈肖的事，能让景夜展颜一笑的事。今天的她不想再说这些事，她就想说沈肖，就想在景夜面前讥讽一下沈肖。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就是忘不了他，我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是想让你喜欢上我，我就是不想你总是冷着脸，脸上不经意显露自己的哀伤而已。李怡婷越想越委屈。

    她重重地坐到了景夜前面的位置，不屑又嫉妒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他的破位置吗？”

    “他的？”景夜感觉他许久未解的谜题就要破壳而出了，这个他既想解又不想解的谜。

    “他都丢下你，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你有什么恋恋不舍的。”李怡婷抑制不住已经到了眼眶的泪，任由它流了出来。说着，李怡婷不想景夜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愤然转身，离开了一班的教室。

    “你等 ……”景夜话还没说完，李怡婷一溜烟就跑远了，“一下。”景夜小声地说着：“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看来我得找一次李怡婷，这么久了，谜题总该知晓了。

    “铃铃铃……”又是熟悉的放学铃。

    景夜拿起书包，用着自己的大长腿，大跨步走着，第一个走出教室。来到李怡婷的教室的走廊上，看到李怡婷好像还在生着闷气。他走了进去，在她的桌子上，轻声地敲了敲。

    “谁啊？烦死了。”即使是很小声的击打声，传到心情不好的李怡婷耳朵里，依然烦躁得不得了。

    李怡婷仰起头，敲打的主人也在此时回答：“是我，景夜。”

    “男神？”李怡婷有些意外，睁大了眼睛，不让自己认错人。男神是在担心我吗？她在心里想着，委屈也少了一大半。

    “我可以跟你说一些话吗？”景夜问。

    “可以。”对于景夜的请求，李怡婷向来没有招架能力。

    “那跟我到天……”话没说完，景夜又想了想，天台上有陈闫，继续说，“还是跟我去教学楼背面的空地上吧！”

    “好，这就来。”李怡婷见景夜率先去了，她立马塞着东西，把桌子上的东西塞满书包，提着书包就跟了上去。

    学校教学楼后面，

    李怡婷低着头想，小声地问：“男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在景夜面前，李怡婷从来就比较紧张，何况是独处的时候。

    “我……”景夜停顿了一会。

    李怡婷听不到景夜的声音，就抬起头来看看。

    景夜也就在这时想好了怎么问：“我想知道我的同桌之前是谁？还是说，本就没有人？”

    李怡婷听到景夜的话，看着景夜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表情，瞳孔收缩，睁大了眼睛。

    “男神，你……”李怡婷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将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掩饰自己就要留下来的眼泪。但是她不知道她这样，完全是掩耳盗铃。

    景夜见李怡婷竟无缘无故就要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她。难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景夜站在原地，用了最简单的安慰的话：“别哭了。”

    别哭了？我不是因为自己哭，我是因为……想着想着，李怡婷更大声地啜泣起来。

    终于，李怡婷慢慢地停止她流不尽的眼泪。她想：既然男神选择了忘记，我不该将现在这个微妙的平衡打碎，男神现在这个样子也好，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永远痛苦下去。

    她暗自决定，不将真实告诉景夜。

    “我没事了。”李怡婷微微抽噎着说，“我只是感到奇怪，男神一直没有同桌，今天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好像你以为你之前有同桌一样。”

    “真的没有吗？”景夜又问了一遍李怡婷，眼中有着疑惑，好像这件事困惑了他很久。

    “真的没有。”李怡婷不容易地、坚定地说着谎，“男神，我怎么会拿这件小事骗你呢！”

    “那你之前说的‘他’又是谁？”

    李怡婷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说漏嘴了，她又用另一谎圆起了这个谎：“我刚刚是骗你的，谁让你总是不理我。”

    “嗯，我知道了，谢谢。”景夜又想了一下，跟李怡婷道完谢以后，朝着西边的太阳走去。既然谜题已经解了，我也该离开了。景夜这样想着。

    李怡婷看着景夜离开的背影，用嘴咬住自己的手，压抑地哭了起来。男神，为什么你的爱这么苦呢？我相信不告诉你真相，是正确的选择，让你不记起沈肖，你能更好地活着。

    晚上，景夜没有去上夜自修，第六中学的夜自修并不强制，景夜可以选择不去。他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大排档。

    “小夜来了。”老板娘热情地叫着景夜。

    “嗯。”

    “都快高考了吧，小夜，你以后就别来了。”老板娘心疼地说，“不要为了老板娘的生意，而耽误了你的学习。”

    “不会的。”但是老板娘，以后真的可能不会再来了。

    “小夜，就是懂事啊，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老板娘笑盈盈地说。

    景夜却暗淡了神色，一言不发，只顾着手里的事情。

    “老板娘，我去招呼客人了。”景夜现在只想用忙碌了麻痹自己的脑子，不让它胡乱思考。

    “好，你去吧！”老板娘忙着自己的事，回答着景夜。

    “小哥，两瓶啤酒，20串烤羊肉。”一个顶着啤酒肚的中年人对景夜说。

    “好。”景夜快速地记下了他的菜单。

    “帅哥，这里。”一旁的几个姑娘喊着，“我们要一瓶可乐，10串烤牛肉……”几个姑娘点个不停，目的只是想多偷偷看景夜一会。

    ……

    有景夜在的大排档生意总是出奇的好，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帅气的人为你服务，心情总不会太差。这时，景夜总是非常得忙碌，但是他不讨厌这种忙碌的感觉，反而是喜欢这种感觉，在这个大排档里，他不会有在其他地方的缺失感，在这里，热闹让他内心放松，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他能感到满足与小小的幸福。

    可是，今晚之后，景夜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

    一晚的忙碌接近尾声，客人渐渐少了下来。老板娘坐在塑料板凳上正休息着，她也招呼着景夜：“小夜，快过来坐会。”

    景夜走了过去，想着：该告诉老板娘了。

    景夜坐在同样的塑料凳上，却比老板娘高上许多，他略微弯下腰，与老板娘同高，说：“老板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老板娘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老板娘见景夜如此郑重，放下手中的扇子，嘴里爽快地应着景夜。

    “我以后都不会来了。”景夜的语气里有着点点的忧伤。

    “这件事啊，老板娘也跟你说了，你学习最重要，应该的，回去一定要好好准备，考一个好大学。”老板娘高兴地对景夜说。

    “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景夜再一次重复着，“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会去北方，所以以后都不会来了。”

    老板娘放下扬起的嘴角，说道：“这是应该的，小夜有出息了，老板娘高兴。小夜，去那么远的地方照顾好自己，有事情给老板娘打电话，对了，老板娘还没有你的电话呢。”

    老板娘赶忙掏出手机，对景夜说：“小夜，电话输一下。”把手机递给景夜。

    景夜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心里一直暖暖的。

    “小夜，这是你在这里工作的钱，你不要，老板娘一直帮你藏着，今天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拿着，这是老板娘的一点心意，你不能辜负老板娘。”老板娘拿出钱，强硬地要景夜收下。

    景夜本想拒绝，但是听到老板娘如此坚持，也就不推拒了。

    “老板娘，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带我来大排档帮忙，谢谢你在我身边。

    “谢什么啊，傻孩子。”老板娘欣慰地说。

    “这么晚了，快回去吧！”老板娘见时间不早了，催促着景夜。

    “嗯，老板娘，我走了。”景夜有些留恋地说。

    “去北方一定要穿暖一点，别让自己冻着。”老板娘说着最后的叮嘱，“去吧。”

    景夜最后看了看老板娘，走进了前方有着一整排路灯的光明的道路。

    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老板娘看着景夜远去背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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