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燕南归》（二）

    三日后，这一年的科举终于完了。

    而后有告示贴出：

    谨帝二十年秋，柳陌玉被谨帝钦点为新科状元。

    这是谨帝继位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状元郎！一时间，柳陌玉这个名字传遍京中大街小巷。多少人争先恐后的想要亲眼目睹这位少年郎的风采！

    只是陌玉没有逗留，他推卸御马游京的惯例，带着满心欢喜去见他心底的的那个姑娘了。

    赵荞跻听到这个消息时一瞬间的不可置信，而后转变为欣喜若狂！如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原因无他，他回来了。

    她毫不犹豫的开门冲了出去，只为了去见他！整整三日，她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的意中人。

    许是心有灵犀，赵荞跻开门的那一刻。入眼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带着满眼笑意，一袭白衣翩翩，是那么深情。

    赵荞跻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一下。而后那人的一声“小荞”，才让她反应过来。真的是他！

    明明只有三天未见，却日隔了好些年！

    明明眼前的人就是记忆中的样子，可突然觉得有些不一样！

    赵荞跻看着眼前的陌玉，抬手扶上他的脸。

    良久她才开口：“陌玉哥哥，你做到了！”

    陌玉眷念的握住扶在他脸上的手，而后拿下来紧紧握在手中。

    “嗯，做到了！”

    “那你怎么没有去游京？”赵荞跻不解。

    陌玉笑着说：“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傻姑娘肯定在等着我啊！”

    赵荞跻笑的低下了头，却掩饰不住她的欣喜若狂。

    “小荞！”他突然说。

    “什么？”

    “我……”他有些结巴起来，看着赵荞跻的脸突然到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了！

    他有些懊恼，明明在回来的路上想过过许多遍，怎的到了她面前竟开不了口！

    “嗯？”赵荞跻不明所以，一脸懵的看着他。好好的怎么这副表情？

    “我……你……咕……”突然，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响起。赵荞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肚子，随后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陌玉哥哥，原来你是饿了呀！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不是……”陌玉还未解释，便被赵荞跻拉了进去。明明刚才好好的氛围，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此，陌玉有些懊恼！却也无可奈何，看来只能另找时间了！

    陌玉金榜题名，作为好友的牟风与蓝灵儿自然是少不了要来恭贺他的！

    恰逢金桂飘雪，中秋悄然而至。是以四人便约在陌玉家中，借此也恭贺陌玉的大喜！

    酒过三巡，陌玉与牟风有些微醺。赵荞跻与蓝灵儿却没有饮酒所以此刻只看着他们‘胡语’陌玉还好，倒是牟风，借着酒劲尽可能的在此胡言乱语！听着赵荞跻与蓝灵儿皆是摇头叹气！所谓酒后吐真言，倒真让她们听到一个消息――他要参军了！

    赵荞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蓝灵儿，果不其然，她听到消息后，原本泛着笑意的脸渐渐暗淡了下去！只见她深深看了一眼牟风，随后目光渐渐的暗淡的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陌玉和牟风再坚持不下去。倒在石桌上睡了。无法，叫来几个小厮将他们送回房中！而后月朗风清的庭院中便只剩下赵荞跻与蓝灵儿两人！

    蓝灵儿还是那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可是赵荞跻却看出她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心事！思及此，回想刚才牟风说的话：三日后，他便要去边城了！

    也难怪，细心如她，怎么会不知道，牟风这一去再相见，又该是何年何月？更重要的是，灵儿又能等牟风多久？

    一向话多的赵荞跻此刻也变得沉默起来！看着天上的圆月，有些无奈。而自己呢？又该怎么办？

    陌玉，你对我，又该是怎样的？

    清冷的庭院夜更深沉了，偶尔飘来的桂花香，伴随着思念的月饼赵荞跻没由来的感到了孤独。

    第二日早，陌玉头疼欲裂的醒来。并且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印象。牟风一早便走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他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来，这时却忽然听见赵荞跻焦急的声音传来。陌玉打开门，赵荞跻慌慌张张的说宫中来了人！

    陌玉心下一紧，连忙整理了一下便随着她来到前厅！

    陌玉来的时候发现居然是谨帝身边的福公公！他心下思量一番，也不知道是为何而来！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了是何原因。并且显得不可置信！

    随后陌玉送走福公公后便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直到赵荞跻看到他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这是赵荞跻头一次见到他这般，于是担心起来！可是陌玉却什么也不愿意说，而后一头扎进了书房。久久不见出来！

    是夜，本已经关闭的宫门此时却悄悄的进来一人。只见他一身太监的打扮，进了宫，避开巡夜的侍卫，悄悄的来到一处宫门前！

    可是不见他走前门，而是绕过树林，在一处偏僻的后门走了进去！

    这人进去之后，却见空荡荡的大殿空无一人，他不仅若有所思起来！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动静，于是快速的走到一根柱子后躲藏了起来。

    不过片刻，原本空荡的大殿中走进来两人！那人躲在柱子后偷看了一下。有些吃惊，但却按下满腹的疑问，并未轻举妄动！

    随后那两人的谈话被柱子后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与此同时，柱子后的人越来越震惊！

    好久，两人的谈话结束了。其中的一人走了出去。此时殿中便只剩下殿中的人和躲在柱子身后的人了！

    就在躲着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人却开口了：“出来吧！”

    听到声音，躲着的人随即走了出来。对着那人行礼：“参见……”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用手示意打断！

    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那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不是陌玉又是谁？而那位站着的正是当今的谨帝！

    陌玉记得。那日，福公公带来谨帝口谕。

    ‘命！’

    陌玉不解，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福公公又说，三日后让自己悄悄入宫至‘宝来殿’。

    是以陌玉今夜才回悄悄入宫来！

    谨帝看出来陌玉的疑惑，示意他起身：“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陌玉回答是，可是却猜不到谨帝心思。没敢多说。

    “你可知道那日朕让人带给你的字是何意思？”谨帝突然问道！

    “臣惶恐！不知陛下圣意，还请陛下明示！”

    谨帝哈哈一笑：“命者！可以为锦绣前程，平步青云！也可是碌碌无为，惨淡一生！”谨帝语气听不出起伏，但此刻的陌玉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接着谨帝继续道“只是依你看，你觉得，世人会如何选？”

    “回陛下，自然是前者！”陌玉肯定道。他在赌！赌谨帝的心思！一个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谨帝没做回答：“那你会如何选择？”

    “臣自然也是前者！没人会拒绝平步青云！”陌玉语气越发深沉起来。

    大殿之中异常的安静，此时犹如呼吸的声音也听的见！就在陌玉以为自己猜错了谨帝的心思的时候谨帝突然笑了起来！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确实值得朕刮目相看！听着，这件事情，交由你全权处理！事情结束后，那人的空缺便由你补上！可若……”谨帝语气顿了下来！“如若事情失败了，朕也保不了你！”

    陌玉心头一顿。谨帝的意思很明显了，一旦事情失败了，与他无关！

    可是陌玉无法，今夜他已经听到谨帝的谈话。即使自己不答应，他相信，自己绝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便是最好的证据！陌玉生来听觉极好，从他进殿开始，他便知道这殿中有着不少人！而这么久没对自己出手，是因为没有等到命令！

    可是在皇宫之中，能有这个能耐的，结果不言而喻。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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