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安心中还是难以置信,开口问道:“你怎知?你亲眼看到还是亲耳听到过?”
少年道:“我虽不能保证消息一定属实,但我调查了塞外七烟峡已有两年有余,倒是知晓不少消息,这消息便是从七烟峡中传出的,几个月前我擒住一名魔道中人,便是这人告知与我,七烟峡中藏有你师父,刀宗的刀。”
李清安低下头,沉默起来。少年口中提到的魔教,自称血魄门,自古便在这塞外七烟峡中,和中原武林素来极少交往,只是近些年间倒是有很多人瞧见无眼球的怪人走入了那七烟峡中,不知是不是魔教使得鬼。十一年前那一战后,江湖众人关心的头等大事便是刀宗弟子失踪之事,这第二件大事便是刀宗的刀不知所踪。李清安心想“这少年说的若是不假,那么十一年前那场战斗,血魄门还插上了一脚么可是血魄门素来与中原武林毫无瓜葛,为何非要掠走刀宗的刀呢?”
少年见李清安沉默不语,以为李清安还是未信任他,便说道:“眼下你行踪暴露,倒不如和我去那七烟峡中避一避,顺便帮我的忙,也好证实我说的不假。”
李清安也觉少年说的有理,眼下自己行踪暴露,若是贸然前往京城,怕也是凶多吉少,何不听少年的话,去一趟七烟峡,管他是真是假,前去避一避风头也是极好的。便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请求。”
少年倒是高兴的很,倒了一碗酒递给了李清安,道:“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喝下我这碗酒,就需为我做事。”
李清安接过少年递来的酒,一口喝下,说道:“哈哈哈好,这一碗酒换我和你走一趟,倒也不亏。”
阳千山接过李清安手中酒碗,也径自喝了下去道:“我也随你们去七烟峡。”见李清安不解,便又说道:“眼下我自己游历四方寂寞的很,恰好碰到了李兄能陪我喝酒,现在李兄你要走了,我一个人又要寂寞的很了,倒不如陪着李兄走,路上兴许还能帮上李兄的忙。”
李清安双手抱拳道:“多谢阳兄一番好意,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三人在酒楼众人众目睽睽之下,骑上了马,绝尘而去,路上也得知了少年身世,少年姓林名玄子,是属江湖三大剑派之一的灵山藏剑阁,这藏剑阁剑法很是玄妙,其中御剑十四式更加玄妙,运用自身内劲竟能以指控剑,御剑飞行,若是天资聪慧者还能练就御剑十四式达到十式或更高,藏剑阁历代阁主据说都能同时控制十剑以上,剑光绕体,出手绝伦美妙,华丽。只是藏剑阁十年间动荡不断,藏剑阁第十任阁主十年前不知所踪至今日,阁内长老互相争权夺利,近年来才决出了阁主人选,只是十年内乱使得藏剑阁元气大伤,五年一次的比武大会竟没派弟子来参加,灵山山长的位置自然也就落到了窥视已久的唐门手中。只是不知道今后藏剑阁的新阁主会不会带领藏剑阁走向辉煌。李清安虽还想再问问林玄子更多关于藏剑阁的事,但林玄子只说自己是藏剑阁的弟子,来这七烟峡只是为了找寻人,其他的事情闭口不谈。
众人谈话间已骑马到了飞渡城城门处,却见城门口士兵一个一个的接过民众包袱逐个排查,城墙上士兵森严,更有飞渡骑兵骑着高大骏马绕着城墙巡逻,李清安心中顿觉不妙,不知道自己这身打扮能不能过了这道关,三人见有士兵骑着马匆匆忙忙跑到守城将军面前汇报些什么,并递上了一卷白纸,三人心中疑惑,轮到了三人入关检查,见为首那名士兵拿着那白纸正盯着自己,李清安心中疑惑“莫非我脸上有字么?难道是已认出了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虽说自己出入江湖已有三年,小有名气,但多数人却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李清安正想着,就见为首那名士兵大喊着:“是李清安!李清安在这!”李清安大惊,定睛朝白纸看去,竟是自己的画像,没想到酒楼那么一闹,已被有心人画下了自己的长相,心下暗骂自己喝酒喝昏了头,竟如此粗心大意,师父的话真该牢记在心才是。三人倒也不含糊,扬起皮鞭便朝马儿打去,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便发了疯朝关外跑去,三人强行闯卡,混乱间已奔出了飞渡城,只是身后骑兵紧追不舍,三人的马哪是飞渡骑兵精壮战马的对手,眼看就要被骑兵追上,林玄子忽而运用内劲,背上剑匣哗啦哗啦的乱响,五把飞剑一跃而出,朝身后骑兵飞去,只听身后几声惨叫连连,已被林玄子的飞剑斩落马下。但追兵众多,足有五十余人,林玄子只怕还未杀完,三人已被生擒了,又见林玄子站起,站在马上一个翻身,一柄飞剑正好被他踩在脚下,飞到二人面前,又是两柄飞剑飞出,就听林玄子喊道:“快跳到这剑上来。”
二人已顾不了那么多,纵身一跃跳到剑上,只见剑身发出轻鸣,三人像飞箭般飞出,身后骑兵顿觉不妙,抬手拉弓便朝三人射来,林玄子一手御剑,一手控剑抵挡飞矢袭来,一时间剑光划过,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回响在耳旁,这飞剑倒也是快的出奇,不到半会,已摆脱了骑兵的追捕。
三人落下,林玄子双手合十,八柄飞剑应数飞回剑匣中,李清安阳千山都觉面前这位少年,十七八岁便能掌控八柄飞剑,果然是天资聪慧,若在等个十年,怕是能学会这御剑十四式,虽二人没有见过藏剑阁的新阁主,但若是真过了十几年,藏剑阁的新阁主只怕就要是这少年郎当了。二人正感叹间,三人已来了这七烟峡的入口处,只见这七烟峡谷雄奇险幽,悬崖峭壁,突兀高耸的山崖像是被盘古的巨斧劈开了一半似的,石壁高耸入云,高得就像要随时坍塌下来,山巅上,并没有密匝匝的树林,也没有小桥,更没有流水,有的只是黄沙,放眼望去这里寸草不生,别说人烟罕至了,就连飞鸟走兽都没见到,整个七烟峡只有死寂般的沉默。阳千山道:“听闻这七烟峡,之所以得名七烟,便是住在城中人隔上一月便能见着袅袅炊烟从峡谷中升起,一个月中烟会升起七次,不多不少,正好七次,所以故得名七烟峡。”
李清安接道:“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七烟峡中的血魄门还得要生火做饭么?魔教也会生火做饭么?”
阳千山也打趣道:“人是铁饭是钢,魔教当然也是要吃饭的,只是不知他们喝不喝酒。”二人互相大笑,就见林玄子走在二人前头,冷冷催促二人快些走,赶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二人顿觉面前少年当真无趣的很了,若是学会了喝酒,指不定能变得有趣些。三人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找着了一处较为平坦开阔的山洞中,确保山洞并非是熊之类的走兽巢穴,便坐下生火做饭起来。夜幕到来,三人便吃饭闲聊起来,二人正打趣林玄子,却听得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三人心里一紧,不知是何物朝这边走了过来,各自紧了紧手中利剑,就见一人从黑暗中走出,阳千山手中火把照去,却见这人头顶无发只有几个戒疤,穿着僧服,两只眼眶内都已没了眼球,嘴角滴着口水,朝三人低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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