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性格不稳重

    每年秋天同治皇帝热河秋猎，还要接见各民族王公贵族、宗教领袖，给予藩属国使臣一些赏赐，往年都是两位皇太后出面，他只需露个面，坐皇位上即可，今年他亲政，事必躬亲，每天都要接见远道而來王公贵族，晚上还要寻找乐子，操劳了一个多月才回到京师。

    既然回到京师，李国楼案子就不能再拖，必要惩戒还是需要，同治皇帝载淳坐上书房龙椅上，观看总理府衙门拟出处罚李国楼折子，下首恭亲王奕訢坐瓷凳上，李鸿藻和翁同龢坐杌凳上。

    对于钦差大臣李国楼沒有请旨，就出动官兵剿灭天津日本黑龙会案子，总理府衙门写了详细案件來龙去脉，措词之中给予李国楼严厉谴责，后判决是拔掉花翎，官衔降二级使用，交予户部赎罪五万两银子，仍为四品文官头衔，让李国楼作为押运使把一批军用物资运至兰州去，让他饱受风餐露宿苦楚，充军发配至兰州三年。

    这份议案是经过几番改才给予李国楼处罚，属于终定案，对于李国楼替大清所做出贡献，两位太后娘娘颇为感慨，已经发话，可以封爵，原本等來年朝廷就要封李国楼为男爵，沒想到给了他一枚金牌令箭，就让他惹出国际纠纷，未经审判杀害受大清政府保护日本黑龙会成员，开了一个很不好国际先例，让洋人义愤填膺，都要替日本黑龙会出头，寻一个法律上公道。

    同治皇帝提笔折子上画押，勾了一个红圈，将折子合拢，忿忿然道：“李国楼身为朝廷钦差，不想着替朝廷分忧解难，竟然做出如此出格事，实是有失体统，让朝廷洋人面前颜面失，朕要执行家法，好生处罚这个奴才。”

    李国楼地位有些特殊，他已经抬旗加入满族，是鑲黃旗满人，他不仅是朝廷重臣，还是同治皇帝家奴，大清国制有两套，一套是朝廷法律，另一套就是八旗制度，有时大清法律与八旗制度是冲突，互相悖逆而行，两套并存制度，引起许多道不清讲不明事，同治皇帝作为上三旗旗主，对于旗下奴才生杀大权，可以用私刑处罚旗下奴才。

    李国楼有慈禧太后、慈安太后护着，谁都知道不会有大碍，让李国楼至兰州充军发配三年，也是掩耳盗铃之举，过段时间就会重让李国楼回到朝堂，同治皇帝以家法伺候，也是略惩小戒，恭亲王奕訢率先开口，表明态度：“皇上圣明，李国楼身为朝廷重臣，不思报国，以一己之私，祸害倭寇，实是有失体统，不过臣实看不过去，日本政府为何派人來抗议，黑龙会成员日本都要被处死或是打入监狱，属于非法组织，和我们大清捻军、白莲教一样，早就该杀光了，由我们大清替日本政府消灭黑龙会，日本政府理应拍手称呀。”

    听到恭亲王奕訢叫日本人为倭寇，同治皇帝不仅莞尔，立刻脸色绷紧，肃容道：“明治天皇吃错药了，总找我们天朝麻烦，上次是琉球藩属国之事，这次是黑龙会之事，弹丸小国竟敢猖獗，看朕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有一批替同治皇帝筹谋国事良臣辅佐，同治皇帝好似成为雄才伟略君主，俯瞰四方苍生，以后他也要学习圣祖康熙皇帝征战四方扩展大清疆域，重把琉球划入大清版图之中，此时他突然想起李国楼好处，身边离不开理财高手李国楼，大清改制也同样需要李国楼出谋划策，希望这一次痛下杀手，能让“狗奴才”吸取教训，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翁同龢与李国楼经过几番长谈，对于日本国举动已有认识，马上发言道：“禀皇上，日本也韬光养略，购买了两艘英国巡洋舰，还卖了许多洋枪洋炮，亦建立现代化军队，有吞并藩属国琉球野心，明治天皇派兵登陆琉球，窃取我们大清藩属国，如今册封尚泰为琉球藩王，以后就会把琉球吞并，变成日本国土，接下來大清藩属国朝鲜就是日本下一个目标，丰臣秀吉远征东亚计划，如今已死灰复燃了，觊觎大清疆域列强，除了俄国，日本就是危险一个邻邦，日本与俄国一脉相承，他们都是要永久性土地，不像英国、普鲁士他们租界一块土地，过几十年，或者一百年，就还会给我们，对付日本就要学习前朝，一定要把他们打痛，放纵倭寇话，后患无穷，所以像李国楼那样对付倭寇还是有积极一面，得罪大清就要受到雷霆震怒惩处。”

    恭亲王奕訢、李鸿藻旁，频频点头表示赞同，这也是李国楼沒有失去朝廷信任主要原因，有放矢做法，可以危急时刻显出功效，黑龙会天津隐藏这么多军火，心怀叵测，大清图谋不轨，理应被剿灭，至于李国楼所使用手段过于偏激，可以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同治皇帝表现出少年老成稳重，消瘦白皙脸庞看不出喜怒哀乐，缓缓说：“嗯，等李鸿章出国考察回來，带回一批西方先进设施，建设一批先进工厂，通过十年奋起直追，朕相信一个强盛大清指日可待，还是老成持重人好，李国楼就是缺少一点稳重性格，让朕还要替他承担后果，不知进退人，不足以担当大任。”

    三位朝廷重臣看着龙椅上同治皇帝，不敢同声附和，好似李国楼差事沒少，武堂首席学政、万寿山工程督办、清中大学首席学政、上书房内大臣之职，依然给李国楼留着，怎么看也不像不堪大任人，也不知同治皇帝内心到底怎么想，圈禁了李国楼一个多月，打发他吹西北风去了。

    李鸿藻作为李国楼恩师，学生犯错，他也要牵连，一直憋着沒有开口，总要表明态度，心不甘情不愿说：“皇上圣明，李国楼年轻气盛，身上差事太多也不好，不如这次撤裁李国楼几个官职，也好让他一门心思办差，不再出纰漏。”

    翁同龢急了，武堂首席学政职位只有李国楼担当，才能抑制李鸿章军队影响力侵逐，抢先说道：“禀皇上，李国楼指挥武堂一百五十多名校官和学生，连夜进入天津城，行事果敢，消除了大清一颗毒瘤，虽然行动之中杀戮过重，但一击而中，把抵抗倭寇消灭干净，已经看出他有出色军事才能，再说善后事宜做得出色，武堂校官、学生都得到锻炼，这武堂首席学政职位不可撤裁。”

    “嗯，朕知道了。”同治皇帝心里打鼓，两宫太后娘娘体己银子，都要李国楼出面赚回來，他可不想从内务府再拨银子给万寿山工程。

    恭亲王奕訢也急了，清中大学首席学政只有李国楼來当，才能把大清第一座西方模式大学建造起來，这个项目虽然名义是朝廷拨款，也由庆亲王奕劻督办，但庆亲王奕劻是什么货色，他会不知道吗？不把朝廷下拨清中大学筹建款掏空，贪得无厌庆亲王是不会收手，不想让清中大学建成烂尾楼，只有李国楼独撑大局。

    恭亲王急冲冲站起身，说道：“禀皇上，这清中大学首席学政之职，只有李国楼当然才能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庆亲王也多次提到李国楼善于组织协调各方面关系重大，清中大学首席学政之职不可撤裁，这个位子太重要了，需要给李国楼保留，臣以王位保李国楼二年里，定能建起一座全清中大学，倘若撤裁了李国楼，朝廷先期投入清中大学三十万两白银就算白给了，追加款项至少需翻倍，甚有可能还要多。”

    “是吗？”同治皇帝不好明说，皇族总要分一杯羹，这个道理他从采矿业、人参、毛皮等各个暴利行业已经领教过了，先皇赏给几位王爷行业，已经成为家族遗产，他想收回來也变成天方夜谭，考虑清楚，干巴巴说：“嗯，还是恭亲王老臣谋国，朕知道了，坐下來恭亲王，有话慢慢说。”

    恭亲王轻松坐下，一颗提心吊胆心，终于落下，同治皇帝沉凝片刻，又道：“万寿山工程督办、上书房内大臣之职还是给李国楼保留，翰林院郎中官职不伦不类，还是免了，至于三等侍卫之职，朕看还是替他留着，沒有武官军衔，那些丘八会翻上天，出门外图个方便嘛。”

    “皇上圣明，臣沒有异议。”李鸿藻圆满完成使命，遭罪活，让他來说，旁边拿了李国楼好处人，可以撇清关系，倒是沒有想到，这次李国楼翻船，沒有人落井下石，朝堂上全部封口，静悄悄场面，让人把李国楼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至理名言，恒古不变，能把各方势力，全部摆平人，大清只有李国楼而已。

    同治皇帝开口：“翁同龢，近段时间李国楼家干什么呀。”

    翁同龢经常到李国楼家里去，熟悉情况，急忙回道：“禀皇上，李国楼每天读书，学习圣人学说，以仁义道德文章來提升品格休养，悔恨辜负了皇上信任和嘱托，每天都反省自己行为。”

    同治皇帝坐了太久，腿脚麻木了，站起身來回走动，这里他不需要像养心殿那样正规，可以随便和臣子们展开讨论，开口道：“嗯······朕看到李国楼写文章，就要头大，一会儿大白话连篇，一会儿又变回知识渊博读书人，诗词都有进步，还给朕卖弄满文，哎，善变之人，性格不稳重啊！”

    “皇上一言中，微臣也以为李国楼要多磨练一番，从小锦衣玉食对于这种世家大族子弟來说，享受惯了，从來不知道民间疾苦，是该让李国楼到西北边陲受点苦，那样他以后就会稳重了。”恭亲王奕譞好似知道民间疾苦，站天下苍生立场说话，大道理谁都说不过他，同治皇帝亲政以來对于他仍然信任有加，让他慢慢又转回过去那个敢说敢当恭亲王，夜阑歌舞醉生梦死生活，终于告一段落。

    同治皇帝心情舒缓，大清帝国向好方面发展，国家大业蒸蒸日上，天津黑龙会案子虽然影响大清帝国国际声誉，败坏了朝廷纲律，被西方人诟病大清帝国沒有人权可讲，但沒有让大清割地赔款，连日本政府也只是提出抗议，沒有提出赔偿要求，这一次朝廷只要把李国楼推出去惩戒就能息事宁人，所以同治皇帝还笑得出來，小日本吃了个闷亏，连赔款事也不敢说，就怕大清政府驱逐日本打工者，藩属国琉球事情沒完，等北洋水师建成，他要把失去琉球国赢回來，大清帝国开疆辟土，就从小日本下刀。

    同治皇帝仿佛看见一支望不到头北洋水师汹涌波涛翻滚之中，向日本两艘铁甲船开炮场景，无数面黄龙旗迎风招展，船甲板上站着人指挥若定，正是他赏识重臣，大清民族英雄李国楼正站一艘高大雄壮铁甲船甲板上，帝王之术谁能猜度，同治皇帝颇为欢喜李国楼敢作敢当，承担剿灭天津黑龙会大义之举，杀不倭寇，竟尔欺负到天朝头上來了，待到势力滔天时，他要征战四方，把西方列强驱逐出大清疆土，还我大好河山，复我八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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