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慈禧太后和恭亲王的奏对

    慈禧问道：“恭亲王，你说说李国楼有什么缺点！”

    奕訢哑然失笑道：“政治上和我一样是洋务派，喜欢尝试事物，休闲时光喜欢着装成假洋鬼子，我被人骂鬼子六，他刑部被人骂假洋鬼子，属于一类人吧！”

    慈禧急忙捂住脸蛋，不让自己脸上笑出皱纹，这也是缓解衰老妙招，她也难得一笑，平时不喜欢以笑示人，只有情人面前，会露出娇憨仪态。

    奕訢俨然而笑道：“不过李国楼政治立场坚定，坚决拥护大清统治，这一点我已经考验过他，沒有留洋归国人，那种君主立宪制思想，私德上嘛，年纪轻喜欢标立异，取了几名洋婆子、寡妇，不过从來不听小曲，也不上妓院，文章、诗赋一般般，让他绞脑汁，也能吟诗颂词几首，佳作不多，混杂人堆里却能展露头角，嘴巴伶牙俐齿善于捧人，刑部当差能上迎下恭，属于人精吧，沒听说得罪过哪名长官，李国楼还是以实干见长，破案老手，我府上赤兔胭脂兽失窃案，就是他一眼就识破隐藏阴谋，道破了其中玄机，事情果然如此，不费我吹灰之力，又把赤兔胭脂兽给找回來了，他捉拿革命党、造反派都是冲第一线，这才让包大人几个月时间里升迁至九品官，要以李国楼战功，理应升至七品官，但他私德有些亏欠，所以包一同故意压了压他官职，给他一个九品虚衔，做了末入流实缺，所以李国楼惹了一肚子气，想要证明给他长官看，就这么來考进士了！”

    慈禧身边都是糊弄她人，连老情人奕訢照样骗她，而她还自以为天底下精明女人，沒有人能瞒得过她耳目，其实手下人早就勾结一起，慈禧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对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一知半解，所以经常做出错误决定，反正相信自家满人、奴才是沒错，那些汉人臣子，倒是要小心提防，生出反骨人，就要杀掉。

    “哦······”慈禧扫眼旁边站立李莲英，果然如李莲英所说，沒有多大不同，奕訢是以夸奖语气说李国楼，以褒奖为主，而李莲英则是以事说事，为好笑一点，加活灵活现。

    慈禧瞥眼道：“恭亲王，你倒是信任他，这么把府上事，托付给一个外人了，那可是李中堂孙子，不是你孙子啊！”

    奕訢洒然而笑道：“太后娘娘，我府上事，还不是为国取士，又不是为了自己沽名钓誉，既然国家给了我高官厚禄，又给了我这么多荣誉以及赏赐，我就要反哺育母，这个国家是姓‘爱觉罗’，我要对得起这个伟大姓氏，李国楼既然留过洋，他三夫人又是法国人，由他们一家人來组织公立学子留洋事宜，为恰当，女人也有很强办事能力，这一点我想太后娘娘感同深受吧！”

    奕訢一番话，引起慈禧太后长时间思索，她喜欢用奴才、亲戚，把好处留给自家人，对于汉人充满戒心，犹豫不定，依然存疑道：“恭亲王，那你说李国楼到底要怎么使用，才能发挥他所长！”

    奕訢细声道：“李国楼就是皇上身边和珅，由他皇上身边，沒有什么事办不成，若是皇上不用他，我也要用他，李国楼同样能为我带來财富和荣耀，太后娘娘，适才我还沒有说李国楼答应给他叔公，每年为北洋水师筹措多少银子呢，你往大猜猜看！”

    也只有奕訢敢和慈禧太后这么说话，谁叫他们晚上睡一个被窝里呢。

    旁边李莲英好似沒有听见，也沒有去看慈禧和奕訢用眼神交流凝视相望，牵手爱抚，互诉衷情，他向着太液池眺望碧波粼粼湖水，鸥鸟翩翩起舞，游弋天空准备扑捉游鱼，嬉戏游玩两艘龙舟上，一群太监操控划桨，宫女龙舟上唱歌、跳舞，而他看得索然无味，每天都是老一套助兴游戏，李莲英耳朵竖起，偷听慈禧和奕訢对于李国楼每一句话，这些事关好兄弟李国楼事宜，才是他迫切想听见事。

    慈禧轻拂奕訢伸过來手，让他保持正经，别让奴才看笑话，嘴角含笑道：“三十万两总要有吧！”

    奕訢莞尔而笑道：“太后娘娘，少猜一位数，李国楼答应给北洋水师筹措三百万两白银，三年之内一共筹集一千万两白银给北洋水师，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家族《请进來银行》全面两江、直隶地区铺开，漕运现金、物质周转银两交易，全部交予《请进來银行》办理！”

    奕訢原本以为慈禧会很欣慰，国家出了一个理财高手，有人替国家分忧，把朝廷一个沉重财政负担给解决一大半，沒有想到慈禧炸听奕訢一番话语，脸色徒变，她感觉被人耍了，立刻生气了，凭什么一个民办银行给北洋水师筹集一千万两白银，却单单沒有她好处，奕訢竟然用七十万两银子糊弄她，明年才让户部拨款给内务府“万寿山工程”六十万两白银，这分明是厚此薄彼嘛。

    慈禧生气，嘴角会下垂，一双凤眼看人变成斜睨，冷冰冰眼神好似要杀人，奕訢哪能看不出，迟疑片刻，问道：“太后娘娘，有什么不开心呢，那些票号、钱庄原本就是民办，管我们什么事，漕运关系国家兴衰，交予可靠人，也是应当呀，李中堂沒有簪越，直隶地区如今由他管辖，他有这个权力，至于两江地区嘛，大多是他学生，也不需要大费周折，太后娘娘是不是认为让李国楼插手不妥啊······”

    有些话，不能明着说，慈禧怒慎道：“本宫要奴才何用！”

    奕訢立刻明白了，原來慈禧想到“万寿山工程”上去了，急忙表态道：“哦，是我考虑不周，回去我这就去和李中堂协调，太后娘娘，您看三七开如何。”说毕奕訢眼神盯着慈禧，可怜巴巴奴才相，瞅着慈禧，三成含义就是九十万两白银，这么多银子，慈禧就一句，“本宫要奴才何用。”就从北洋水师账上拨给“万寿山工程”。

    慈禧心里舒坦，一个眼神，李莲英把茶盏端给了她，慈禧抿一口温吞普洱茶，沒有直接回答，她还要想清楚，不能让奕訢和李鸿章她背后狼狈为奸，出卖她利益，慈禧两只手搭靠椅上站起，要方便去了。

    慈禧专用马桶，是用紫檀木雕琢而成，装饰花纹是五只蝙蝠式样，意味五福來临，马桶里铺细沙，上面是一层水银，给慈禧送马桶小德张是将马桶顶头顶上，进入方便处，此时小德张只是慈禧随身太监，并沒有多大权力，平时跟李莲英屁股后面混，慈禧只需要蹲下，其他事宜有两名站立侧侍女操持，慈禧方便完毕之后，再由小德张把马桶顶头顶上，把马桶拿出去洗刷。

    要说皇帝、太后娘娘这种人，连穿衣、方便、洗澡都要人伺候，从來不需要自己动手，慈禧坐马桶上，脑海里依然想着适才奕訢一番话，从李鸿章北洋水师那里拿到九十万两白银孝敬，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李国楼为什么会把这么大一笔钱好似交税一样，交给国防事业呢，两江、直隶地区能有这么多银子收入，三百万两白银数字差不多要占国家每年财政收入十分之一，李国楼竟然要撑起大清国江山，这可能吗。

    慈禧回到暖阁，看见奕訢站窗前欣赏着太液池里龙舟表演，轻轻咳嗽一声，让奕訢知道她回來了，该把眼神转回來，别光盯着能歌善舞宫女看。

    奕訢心里清楚，慈禧适才借故离开，走掉好长时间，是要独自思考一会儿，俗话说金口玉言，像慈禧太后这种掌握国家权柄人，说出话不能改，这里还算好，沒有外人旁，说出随性话语，沒有人知道内容，要是到了养心殿、上书房等垂帘旁听地方，那是由史官旁记录他们讲话一言一行，该说什么话要想清楚，不要被史官抓住把柄，把闲言碎语记录案，让后世人看笑话了。

    慈禧缓缓说道：“恭亲王，适才本宫想你说话，越想越觉得假，沒有人敢说这种大话，你怎么会相信呢！”

    奕訢笑道：“太后娘娘，我不仅相信了，而且相信只有李国楼能够办得到，我这里有一道李中堂奏本，是关于两江、直隶地区创办邮电局事宜奏章，虽然这道奏本沒有写李国楼名字，但创办邮电局把洋人电报局挤垮，也是李国楼想出高招，而且创办邮电局也不需要国家财政投入，李中堂保举盛怀宣做上海邮电总局首任局长，领七品官衔，这里还有盛怀宣奏本，还请太后娘娘过目！”

    “这么多事啊。”慈禧太后虽然有很强权力**，但游玩兴致也一样浓厚，她不喜欢把一天时间全部花费商谈政务上，看着两道奏本，随便翻看，好似马上观花一样扫一遍，回道：“恭亲王，明天放养心殿讨论吧，今天就到这了！”

    慈禧太后想得也沒错，就算她全部想通了，认同了恭亲王奕訢和北洋通商事物大臣李鸿章主张，还要解释一遍给慈安太后听，两宫分权，并驾齐驱格局沒变，表面上国家重大事宜，都需要和慈安太后达成一致主张，虽然背后都是她拿主意，慈安太后看人准，有慧眼识珠本事，但对于国家政策搞不清楚，听不懂奏折里面一条条陈词滥调，所以慈禧已经沒兴趣再听奕訢说下去，她只需要知道有九十万两白银孝敬，养着李国楼这个奴才还算有用。

    放养心殿讨论，那是要让同治皇帝载淳、慈安太后以及上书房大臣一块讨论，垂帘听政核心首脑都养心殿里决策国家大事，就是三日一个小朝会，国家决策层碰碰头，也是大清朝堂惯例。

    奕訢也沒有紧迫感，这国家政策制定和实施是要有持续性，不能朝令夕改，每一条颁布法令，都要层层把关，仔细参详，分点实行，再看效果，然后全国效行，这也是督抚制度优越性，大清帝国很多法令，都是分省份实行，真理是越辩越明，他仿佛看见大清美好未來。

    奕訢长身而起，嫣然笑道：“太后娘娘，要不要我今天陪你！”

    “嗯，恭亲王，今晚别走了。”慈禧心里饥渴难耐，依然与奕訢保持合适距离，两人同时站窗口处，开始观赏那碧波中舞姿，优美旋律湖面上飘荡，母仪天下国母，太液池享受人间天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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