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万没想到的事

    如今李鸿章红得发紫，权倾朝野，家族里多少人扛着他这面大旗做生意，几名兄弟都成为大商人，看着眼前这位小两辈“孙儿”，倒是晚辈之中另类，这么小年龄就想收弟子了，有了自成一派野心。

    “嗯，那就好好考，争取让皇帝对你有个好印象，考一个好名次，让家乡宗氏祠堂里再挂一块《进士及第》匾额上去，你哥五月份结婚，我做证婚人，你嘛好好向你哥学，做一个有良心民族资本家，风流人物，不是让你抹黑用。”李鸿章说了三个多小时，依然精力充沛，心情愉悦。

    李国楼脸上陪着笑，心里嫉妒不已，他进士及第荣归故里，还不能置办结婚喜酒，只能娶几位小妾，冲冲喜，做人比大哥李国蕴差一大截，能怪谁呢，像李鸿章、左宗棠都不纳妾，做名臣个人操守很好，让世人敬仰，而他想往上爬居于高位，这个人品行缺失，让他躲不过政敌攻讦，想朝堂上有所作为，怕是不成，升官之路尚有重重障碍，以后进入军机处，希望渺茫。

    大清帝**机处就似明朝内阁，是朝堂政治军事经济核心组织，国家权力中心所，至于五日早朝，只是一种朝堂形式，大臣们养心殿里向同治皇帝汇报工作，官员真正办公是总理府衙门以及六部衙门，踏入朝堂就想进入军机处，决策层几名高官，每天有人军机处值班，连恭亲王奕訢、直隶总督李鸿章也要排班，坐镇军机处处理公务。

    李国楼自怨自艾，扼腕叹息坐马车里，人野心是一步步膨胀起來，一想到他将要有“进士及第”荣耀，朝堂班列位子已经触手可及，就为他所作所为后悔，不该把三妻位子，让三朵“烂桃花”坐，还把家里弄得像八国联军。

    大清朝对官员个人品行看得很重，李鸿章、左宗棠都是因为个人品行出色，才华横溢，才平步青云步入仕途，治家才能平天下，虽然他有“鬼子六”和“叔公”两座靠山，但姻亲结盟大好机会，再也沒有了，满人贵族是靠不上了。

    李国楼经过和叔公李鸿章一番深夜长谈，野心甚，他要把大清帝国钱庄、票号整合，步入超级富豪行列，想搜罗门徒，各方势力之中，有自己山头，待到桃李满天下，让天下人称颂他主张。

    洋务派改革之路充满艰辛，每一条主张都会被人诟病，李国楼心里想，他出卖国家利益事，到底会不会被人拿出來声讨，想到贡院里学子，以及那些翰林院进士，跑到总理府衙门静坐示威场景，一张张年轻扭曲脸，喷出口水，痛骂，“打倒李国楼。”“李国楼是斯文败类。”“开除李国楼功名！”

    一份陈条，将会得罪全天下学子，让他成为卖国求荣人，李国楼充满恐惧，好好正人君子不做，干嘛要写这种反动陈条，国家富强要靠自己勤劳双手，从小老师都是这样教育学生，他也是熟读圣贤书人，思想怎么会变得反动，“鬼子六”和“叔公”到底会怎样看他，会不会以为他是外国间谍。

    若是国家执行他所书政策，以后大局却不向他陈述方向发展，脱离了国家所规划目标，他岂不成为千古罪人，引狼入室换來大清帝国亡国，李国楼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夜风凛冽，漫漫长夜里，好似有无数鬼怪耻笑他天真幼稚。

    “叔公是只老狐狸呀。”李国楼走家里甬道上终于想通了，他主张其实是和北洋通商事物大臣李鸿章不谋而合。

    现由他递上陈条，所谓无知者无畏，放总理府大讨论，成也萧何败萧何，攻讦口水，由他这个留过洋人承担，若是有眉目了，他甚有可能要跟随李鸿章出使普鲁士面见“铁血丞相”俾斯麦，而他就是可堪大用之才，若是无疾而终，他朝堂上沒有立足之地，率先被李鸿章推出去当替罪羊。

    李国楼犹自不甘心，独自内宅庭院里，嚎叫道：“苍天啊，我不是坏人呀，走了歪道，会走回來，请上帝原谅我吧！”

    楼上卧室里，陈香芳被李国楼吵醒，取出枕头下怀表，看了一下时间，睡眼惺忪说：“小楼，这深半夜，你院子里叫什么，发酒疯啊！”

    李国楼懊恼捶打八仙桌，叹道：“小芳，我沒喝酒，今晚叔公那里，嘴说豁边了，说了反动话，以后我会成为比鬼子六，糟世人痛恨卖国贼，永远钉历史耻辱柱上！”

    “哦······”陈香芳毫不乎说：“小楼，我看你想得太多了，这天知地知你知李鸿章知事，还怕什么，沒事呀，点睡觉，明天星期天，我们要去教堂做礼拜！”

    李国楼长叹一声，道：“小芳，你哪知道，叔公要我连夜写出來，不给我回家，被我打马虎眼，说回家准备资料，把前因后果，写得善美，还要写一份周边国家分析报告，叔公要我发榜以前交给他，我连休息时间也沒有了！”

    科考要考三天，然后过三天就放榜，国家录取进士名单就会公布，然后就是进宫面圣，乾清宫写一篇由皇上出題文章，后根据综合因素决出三甲名次，大致十天时间就能决定一个人命运，而李鸿章让李国楼写陈条规定时间是六天，是要李国楼科考放榜以前就把陈条递上去，不给李国楼改弦张机会。

    “哦，小楼，写就写吧，反正贡院科考之事，你不用担心，答案会自动跑到你案几上，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谁让你这么反动呢。”陈香芳打个哈气，倒头就睡，她沒有替李国楼担心什么卖国贼之事，写一篇文章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哎。”李国楼内心纠结，吹熄油灯，钻进被窝，身旁是两位娇娘子，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碧螺春后劲蛮厉害。”李国楼心里清楚，好茶叶提神功能强劲，无奈重爬起，点起油灯，坐八仙桌面前，彻夜书写陈条，不过一想到盛怀宣也书斋里绞脑汁书写关于“邮电局”陈条，李国楼不由流露出欣慰笑容。

    这次面见李鸿章，有得有失，银行业兴旺趋势已然跃入眼帘，李国楼一想到这里，开始给耶利亚以及他大哥李国蕴写信，《请进來银行》发展规模，绝不是六家，大清帝国建国时有圈地运动，而他建立商业王国有圈钱运动，他《请进來银行》要把两江、直隶地区官员一网打，甚至包括宫里上万名太监、宫女。

    应该动用李莲英与小德张两颗棋子了，坐乾清宫书写文章，也要挑个好位子，否则同治皇帝哪能二三百名进士里看见他尊荣呢，何况极有可能两位皇太后坐慈竹帘子后面看究呢，若是两位国母对他赏识了，六品官也有希望了，算计着接下來要走路，李国楼高兴伸展懒腰，推开窗户迎接第一道曙光。

    报晓雄鸡啼鸣，一天会精彩，李国楼笑看那一道彩霞，敢于担当人，才会走这条路，洋人并不可怕，他要打败那些贪婪洋人，先让他们窝里反，变成散沙，各个击破，就像他身边日本女人，一门心思跟随他，肯为他牺牲女人，才值得他去爱，李国楼不怕和恶毒洋人打交道，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

    “真由子，昨晚吵醒你了，要紧么，若是感觉困顿，就别去教堂了。”李国楼关怀备至，搀扶真由子身躯，一起走下楼梯。

    真由子一双柳叶眉，微微颤动，娇声道：“不要紧，我也想去向神父做忏悔，为了我们俩孩子，我努力做一个好人！”

    李国楼心里有些许担心，询问道：“真由子，你向神父忏悔些什么！”

    “麦克，这是我和上帝之间事，不可以告诉你。”真由子一步步走下楼梯，稳如泰山，把李国楼晾身后。

    “哦。”李国楼看着真由子背影，心里狐疑不定，这个小日本女人，到底会向神父吐露些什么。

    “好了沒有，两位姑奶奶。”李国楼看着怀表，站客厅门口，催促着磨磨蹭蹭陈香芳和真由子，要半个小时了，还沒有打扮好。

    陈香芳极为不满道：“哼，小楼，你现变坏了，过去从來不催促我！”

    “我姑奶奶，我们再不点，教堂施饼，我们吃不到了。”李国楼还沒吃早餐，就想着教堂那顿免费早餐。

    “麦克，我好了。”真由子打扮妥贴，跨出门槛，随手挽住李国楼胳膊。

    “來了來了。”陈香芳抓起衣架上帽子，一个箭步，跳出门槛，一家三人走出内宅，身后几名老妈子，掩住嘴不敢笑。

    陈香芳和真由子出一趟家门，都经过精心打扮，穿着西洋妇女那种束胸长裙，戴着宽边花帽，挺胸吸肚，双手拉住裙摆，跟谁李国楼身后，亦步亦趋走出府门，灯草胡同里邻居，看见李国楼出门，亲热上前打招呼。

    “大奶奶，上教堂啊。”“真由子，肚子这么大了，还穿洋婆子衣服，不好呀。”“大奶奶，我儿子想读书，你看能不能帮忙。”“小芳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屎壳郎胡同剃头匠，人称一炷香，你还记得吗，我儿子想找份活干！”

    除了隔壁邻居，已有客人从门房间跑出來，要找陈香芳解决家庭实际困难。

    陈香芳大家风范，双手微微下压，含笑道：“各位别急，等我做完礼拜回來再谈！”

    陈香芳三言二语打发了三名大清早就來骚扰她客人，都是面熟，沒有交情老邻居，后一个蹬上马车。

    马车滚动，驶向宣武门堂，李国楼极为不满瞥眼道：“小芳，我是让你收保护费，你把账房间，放家门口不算，怎么开始给人介绍工作起來，这有完沒用完！”

    陈香芳不好意思笑道：“小楼，你不知道，人江湖身不由己，名声外，反正我们也要搬家了，你就眼不见为净，别去管江湖上事！”

    李国楼告诫道：“小芳，我马上要进士及第了，身份贵重了，以后你千万不要给我惹祸，别打打杀杀，闭上你嘴，有事让小弟去做！”

    “哎，这多不得劲，我就喜欢一统江湖，舍我其谁霸气一出，谁与争锋！”

    陈香芳喜好多管闲事，揽身上，才能突显她京师江湖地位。

    “哎，小芳，我好后悔啊，不该让你抛头露面，你野心越來越大了。”李国楼追悔莫及，女人为了事业，竟然也会沽名钓誉，折腾他黑金家底。

    “放心小楼，稳赚不赔，是吧真由子。”陈香芳拉拢真由子，“天字号”事业有了合伙人，彻底让李国楼闭嘴。

    “嗨，我听大***。”真由子微微鞠躬，感谢陈香芳给她一个加入“天字号”机会。

    “哦，买糕。”李国楼双手抱头，万沒想到大肚子真由子加入了“天字号”，这是一只毒蜘蛛啊，未來“天字号”会变成怎样，李国楼不敢往下想。

    京师有名天主堂是南堂，一般人都叫它宣武门堂，初时意大利人利玛窦此建了一座小教堂，165年汤若望将其扩建为北京城内第一大教堂，顺治皇帝曾二十四次來此与汤若望促膝谈心，1775年南堂被毁于火灾，后清乾隆皇帝赐银万两重修，这是一座皇家修建天主教堂，不对社会开放，是京师有身份有地位人，才有资格前去做礼拜。

    李国楼如今带着两名家属，來到宣武门堂，聆听洋人主教布道，他喜欢听主教将大道理，暗中学习主教说话是气度，李国楼从來不进告解室，但主教大人早已知道他一举一动，因为他家里那些“后宫”，有几个已是真正天主教徒，早已告解室把他出卖了。

    洋主教声音悦耳：“创造宇宙及其中万物天主，既是天地主宰，就不住人手所建殿宇，因为我们生活、行动、存，都他内，正如你们某些诗人说，原來我们也是他子孙，我们既是天主子孙，就不该想，神就像由人艺术及思想所制金银石刻东西一样，天主对那愚昧无知时代，原不深究，如今却传谕各处人都要悔改，因为他已定了一个日期，要由他所立定人，按正义审判天下，他为给众人一个可信凭据，就叫这人从死者中复活了······”

    “上帝保佑，阿门。”坐长凳上教徒，一起划一个十字，完成星期天礼拜。

    看见主教做完布道向他走來，李国楼躬身施礼，暗叫倒霉，这次又要被主教大人训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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