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由

    老者叹息了一声道：“恐怕，这是心病之故。”

    “心病？”白灵薇不解看着老者。“师尊，什么心病？那现在要怎么办？”

    老者道：“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现在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从失败当中走出来。否则，象劲这一生……”

    老者摇摇头，眼中尽是失望和悲哀，背负着双手，慢慢的离去。

    白灵薇神色一怔，老者的话没有说完，她心中却是明白。修者，最重心境，若是心性不定，最容易走火入魔；哪怕不是走火入魔，也会因此导致修行不稳，更是难以寸进。失落的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分明看到，老者那原本并不高大的身形，又佝偻了几分。

    面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握成拳，自言自语的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师弟不会这样的，无论怎么样，小师弟都会好起来，我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你怎么让他好起来？师姐，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师尊都说了，我想你一定会明白。这样的心性，又怎么能够在修炼一途上走的更长远？修炼最注重什么，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这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住，更惶论以后。”

    冯幼萱在白灵薇身后讥讽道。眼中尽是不屑和嘲弄之色。

    “你闭嘴！”

    白灵薇转过身，怒视着冯幼萱，柳眉倒起，面若寒霜。

    对于白灵薇的怒火，冯幼萱完全不放在心上，淡淡的道：“师姐，师妹奉劝你一句，你好自为之。这一次，就给小师弟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小师弟就此颓废，别怪师妹我不讲师门之情。”

    白灵薇道：“你放心，小师弟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一定可以的，你就等着看吧。”

    白灵薇大步向少年的屋子内走去，冯幼萱在白灵薇身后道：“师姐，我等着。”

    走到少年屋内，看到少年依旧傻傻的盯着屋顶，呆滞的目光当中毫无色彩，白灵薇在少年耳边轻轻的呼喊了几声，见少年没有反应，眼中的忧虑之色更浓。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转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膳，坐到少年的身边，将少年扶了起来。

    少年转过头，呆滞的目光盯着白灵薇绝美的面容，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白灵薇柔声道：“小师弟，来，先将这药膳吃了。”

    拿起勺舀了一口药膳，吹了吹送到少年的口中。少年傻傻的张嘴，吞下……

    白灵薇一边将药膳喂到少年的口中，一边轻声说道：“小师弟，比试有胜有负，这很正常。这些年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不比对方差，这一次的失败不要紧，咱们可以再努力一些，只要再努力一些，咱们就可以打败庞力行了。你这样下去，也赢不了他对不对？”

    少年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白灵薇将一碗药膳喂完后，将他再次放在床上。

    离开时，白灵薇叮嘱道：“小师弟，不要再多想了，你好好休息，等一觉睡起来，再才师尊好好学习，师姐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庞力行的。”

    等了一会儿，见少年依旧没有反应，白灵薇这才失落的离开屋子。

    少年躺在床上，脑海中的一切，让他一时半会儿有些无法承受。

    自己是叶思端还是叶象劲？

    同样姓叶，却是两个不同的名字。

    记忆有些混乱，让他有些不分清楚谁是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灵动；脑海当中的记忆，被他一点点的串起。

    他是叶思端，也是叶象劲。

    确切的说，曾经他名为叶思端，而现在，是叶象劲。

    说复杂极复杂，说简单也极为简单。

    他曾是地球武当观的一名小道士，十八年来跟随在师父身后，每日在观内修身养性，除了诵经做课之外，还有种地做些农活和习武，也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白天偶然看到流光划落，落于武当山后，便去看看是否是陨石掉落。不曾想到了以后，却被陨石砸中脑袋，尔后便沉浸在无边的黑暗当中，待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已身处此处，脑海中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记忆中，自己名为叶象劲，与曾经一样，是一个孤儿，自小被师尊收养。师尊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别人称呼他为烈火上人。

    烈火上人有多大年纪，他也不太清楚，据说有着数百年的高龄。除了师尊之外，还有大师姐白灵薇、二师姐冯幼萱，一直跟随在师尊身后修炼。

    自他记忆以来，就一直在这个山谷当中，和师尊、两位师姐生活在一起，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遇到的外人，也只有被称为寒月上人的师伯，每年会带着三名弟子来谷里。寒月上人也有三名弟子，大弟子叫籍白，和白灵薇年纪相仿；二弟子祝冰兰，和冯幼萱年纪相仿；三弟子庞力行，和自己同龄。

    每年过来，庞力行都会和他切磋，验证实力的强弱。

    这一点，叶思端、或者现在称呼为叶象劲也清楚原由。

    据叶象劲所知，自己师尊烈火上人，与师伯寒月上人，原本是对头，生死大敌倒是谈不上，不过一相不对路，彼此时有争斗。

    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因为一次探险，得到了一本绝世秘籍。在争夺的过程当中，两人各执一半，谁也奈何不得谁。

    大战了一天一夜之后，两人皆是精疲力竭，若是在苦斗不休，怕是两人皆会因此力竭而亡。

    待两人恢复了些体力之后，皆是明白，两人实力不分高下，想要从对方的手中得到秘籍，那是不可能，除非对方心甘情愿拿出秘籍。

    对两人而言，谁也不会舍弃手中得到的秘籍，交由对方。一但对方修炼了秘籍上的功法，另一方必然会落于下风，谁会愿意？

    如此久久僵持不下之下，两人便商议，相互参照秘籍中的功法修炼，待此后谁若输了，便将手中的秘籍交由胜者观看修炼。

    如此一来，两人便立下誓言，每五年进行一次比试，直到胜出为止。为了避免一方偷偷溜走，同时约定寻一处无人住下，不分出胜负，不许离开山谷。

    如此争斗了五十年，两人尽管对秘籍上的功法参悟极深，可惜的是，五十年间，两人不分胜负，每次同样以平手而告终。

    眼见此法不通，又提出以弟子的比试来决定胜负。于是，两人各自收下弟子。五十年中，各自收下两名弟子。白灵薇和冯幼萱，籍白和祝冰兰。

    令烈火上人和寒月上人意外的是，两人收下的弟子，也同样实力不相上下，每一次都以平手结束。哪怕是生死相斗，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

    转眼之间，百年过去。

    无论是自身的比试，还是弟子间的比试，都没有达到两人各自想要的结果。两人的生命，也在不断的流逝，如果不能再分出个胜负，恐怕两人因寿元将近，而身死道消。最终，两人做出最后一个决定。

    各自在一个月内，收一个八岁的孩童，并且教导各自所得的秘籍功法，让这两名孩童从小开始培养，以秘籍上的功法来定胜负。这样一来，可以最快的分出胜负。

    这一点，不但要考验两人在收徒时的眼光，还要考虑收徒时的机缘。因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所遇到的孩童，有没有天赋，就看各自的机缘和眼光了，没有机缘，或是眼光不准，自然是收不到天赋上佳的弟子。

    此后，寒月上人收了庞力行为徒；烈火上人收了叶象劲为徒。

    各自收徒后，约定每年一比。自此，叶象劲和庞力行共比试五次。

    每年，两人的实力都有着提升，然而，庞力行的实力，提升的更快；第一次比试，两人打了个平手；第二次叶象劲堪堪不落下风；第三次叶象劲勉强不输；第四次已是极为吃力；第五次，也即是这一次的比斗；叶象劲事实早已不如对方，不过是一口气硬撑，内腑早已被打伤。

    直到寒月上人领着三名徒弟离开，叶象劲这才无法再强撑下去，倒地不起。又因为内心对此焦虑不安，对烈火上人充满愧疚，不曾想就此魂飞魄散，被叶思端占据了身体。

    纵然消化了记忆，叶象劲也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现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实。更令他担忧的是，自己自八岁以来，一直与烈火上人他们生活在一起，所有的生活习惯，他们应该是很熟悉，如果自己现在露出不一样的地方，会不会因此而被他们看出来？到时候，又怎么处置自己？

    从叶象劲对这一处零星的了解，这个世界，可是真有仙魔妖的存在，自己占据了这一副身体，会不会被烈火上人当成妖魔般的存在？若是烈火上人发现了，一怒之下将自己打杀，那可是真的从此魂飞魄散了。

    自己该如何选择？是坦白事实，还是以叶象劲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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