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一念间

    眼看着通天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土当真是内心复杂的宛如飞奔过一万只草泥马，半是挣扎半是纠结的看着通天片刻后,后土才强笑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道友,想来当真是缘分啊。”

    觉得完全是孽缘，一点不想看到通天的后土娘娘抓狂ing

    对于一心想要搞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对自己面带笑容的样子实在太具有杀伤力了,尤其是对方明显还知道自己这帮祖巫的打算,还敢如此大大咧咧的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有所仰仗，怕就是有了什么不好的算计，想到这里,后土眉宇间的警惕更重。

    “不知道友来此所谓何事？”

    通天直接无视了后土的怀疑，笑道,“娘娘以为,如今这天下是谁家当道？”

    后土敛眉，唇边的笑容并不真实，比起一贯认为劳资天下第一的其他兄弟来说，后土也算个明白人了。“自然是巫妖二族两分天下。”

    “那么，娘娘认为以后的天下是谁家当道呢？”

    通天这话就问的有点不厚道了，以后是谁家当道，后土又没有元神自然无法知晓天数，典型的磕碜人家去了。

    这话就好比问个瞎子，你看今天天气如何？

    后土俏脸上略显怒意，“不知道友此话何解？”

    通天笑着拱手扫过周围人族冤死的魂魄，才继续问道，“娘娘可知龙凤二族？”

    后土一脸怀疑的盯着面前的通天，并未作声。

    通天继续问道，“娘娘以为比之龙凤二族，巫妖如何？”

    这问题就更不厚道了，虽然后土现在也算是洪荒内外数一数二叱咤风云之辈，但是当你龙凤当道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是龙凤的下酒菜而已。如果说自己比不上龙凤，实在有点丢脸，如果说比得上，龙凤余威又早已深植他们心中，后土搞不清楚通天到底是何打算，因此默然了片刻后，才道。“虽然巫妖二族比龙凤不如，但是却也差不了多少。”

    自我安慰很到位。

    通天笑道，“想来龙凤二族决计想不到，昔日被他们看不上的巫妖二族，此刻反而成了洪荒的主宰之一。”

    后土似乎已经渐渐地感觉到通天的意思了，但是却有觉得格外的不可思议。

    “娘娘难道不觉得，今日的巫妖，像不像昔日的龙凤？”这话说的多诛心啊，龙凤那可是和灭族了差不多的！

    “通天，你放肆！”饶是后土脾气好听到这里也怒了，“不要以为你是道祖的爱徒，便可以为所欲为！”

    “呵呵。”通天依旧笑得一脸镇定，“想来，当日的龙凤也就如今日的娘娘，那通天就再冒昧问一句，娘娘可还记得龙凤因何才退出了这方天地，远避四极。”

    “你的意思是？”后土一脸难堪的盯着面前的通天。

    “娘娘何不自己看看周围的人族冤魂呢？”通天阴险无比的笑道，“可否让娘娘眼熟到昔日的巫妖？”

    后土倒吸一口凉气，按照原著里来说后土是有感于巫妖二族罪孽深重，才舍己为人，入轮回以为巫族留下最后一丝血脉。而如今，后土有没有感觉再而说，就说通天这群嘲拉的，娘娘也没啥慈悲于怀的感觉了……

    “刚才我问错了一句话，娘娘觉得这天地是巫妖主宰还是龙凤主宰其实全无半分关系，这天下，其实是天道在主宰。”

    通天继续道。“而天道，从来是最公正不过的。”

    结果后土立刻用怀疑的眼神把他洗礼了，天道是最公正不过的，没有吧，我看道祖挺疼你的，真心的。那心眼偏的尼玛祖巫们都快看不过去了，天道到底哪里公正不阿了？我擦。

    眼见着后土眼神有点不对，通天咳嗽了下，似乎也觉得自家师父在公正上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因此继续道。“昔日父神盘古第一个成圣，却也落得化身洪荒，寸骨无存的地步。娘娘可觉得，自己有父神之大能？”

    后土脸色越发不善起来，对于眼前这个拉群嘲的俊美少年，哪怕对方长得再赏心悦目，也难抵他语言让人不快的事实。

    “巫妖二族今日对人族做下的，恰如当日龙凤对巫妖做下的，不知娘娘可觉得终有一日会有因果报应？”这说法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你们对人族做下的糟心事，妥妥的就是龙凤的翻版，以后绝对会被报复社会的，你给我小心点吧。

    后土动怒，已是气极反笑，“通天，你说我巫妖二族要步龙凤的后尘，可有证据？”

    “娘娘，当日龙凤灭亡，可有证据否？”通天不慌不忙的拱手道，“信与不信皆在娘娘一念之间，然，妖族有女娲师妹在，便是与人族不死不休终也是有回旋的余地，不知，巫族可有？”

    后土听到此，已经是心力憔悴，她早已预感到巫族必会盛极而衰，然而又有谁愿意相信自己的族群要灭亡于历史之中。

    龙凤二族盛极而衰，早已为世人所遗忘，难道巫族也会有这一日？

    思及此后土便不寒而栗，她冷脸盯着面前的通天，“那么，通天你来这里难道是为了我巫族吗？”

    “怎么可能？”通天毫不客气的说道，“巫族与我也曾有过极大地不愉快，巫族越倒霉我自然越开心，想来巫族这边也是如此吧。”

    后土咽下了骂人的话，因为对方说的也是事实。

    “但是娘娘不一样。”通天道，“娘娘与所有的巫族都不一样，师父昔日紫霄殿开讲，唯有娘娘一人前往，通天始终坚信，娘娘的内心深处是存有一份善念的。”

    憋了半天的后土沉默了片刻，才道，“虽然你说的话不怎么中听，却也似乎有几分道理。”

    通天闻言笑了笑，“娘娘过奖了。”

    后土缓缓的闭上双眼，对方乃是道祖最心爱的徒儿，纵然她对对方说的有所怀疑，但是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起来，对方说的似乎都是事实。

    唯一的疑问是对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因为自己心存善念？

    洪荒之内哪有这般好事。

    “若我说，是因为娘娘将有大机缘，而通天不过是过来沾沾光的，娘娘意下如何？”

    就是嘛，她就说通天哪有这般好心眼，根本就是来趁机占便宜的，这样一想瞬间就符合通天那猥琐而邪恶的形象了……

    可恶，果然是靠着道祖的疼宠便如此的肆无忌惮吗？

    被人当做踏脚石的后土娘娘眼角抽搐各种不爽，却见通天一本正经的道，“娘娘可是生气了？”

    废话，怒火中烧呢！

    后土以眼神表现出自己的不悦来，通天却依旧一脸平静的笑道，“是极，若是我自然也是怒不可遏。但娘娘可否想过，我通天与你巫族虽称不上是深仇大恨，但是相看两厌总是有的吧。我为何要为娘娘掏心挖肺的好呢？试想，娘娘若是知道通天这里有机缘，可愿意前往？”

    后土敛眉不答，却也知道通天说的句句在理，这洪荒本就是无情之地，天道无情，众生更是力求一线生机。

    哪有舍己为人之辈，有也如红云一般早早的落得身死人亡，神魂两无的境地。

    后土娘娘目前还不知道通天为了恶心准提，把红云救下来的事情，相信她知道了之后，一定会更加感慨好人没好报的……

    “说实话，若是通天一点想法都没有，就来帮你，娘娘以为通天可有这般好心？”

    “……”后土再一次沉默了。

    “通天之所以站在这里，一来是因为的确有理可循，二来，确实感慨于娘娘心底纯善，不忍看娘娘落得身死道消。”

    最关键的是，身死道消的还一点意义和价值都木有。

    后土皱眉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口气，“你且容我多想想。”其实后土的想法也挺好理解的，如果是她一个人那肯定是立刻说化轮回就化了，偏偏还有通天这个蛋疼的家伙在一侧。这就好比一个人跳楼的时候，旁边还有个人很得瑟的喊，你跳啊，你怎么还不跳啊。我想当时跳楼的那个人一定想的是，妈的，劳资死之前绝壁拉你当垫背的。

    这通天说的再妙，再确切，后土也不能全然相信。

    通天倒也不着急，一双满是妖气的双眸里带着几分傲然，“这是自然。”

    后土转过身来，对着人族枉死的冤魂叹息了久久，久久。

    很多人都曾经面临过不同的问题，舍弃自己，成全别人，相信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基本上不是英雄就是伟人。因为这样为了大我舍弃小我的人，必定有着极高的思想觉悟。

    这就好比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一样，对于个人而言，是一步的地狱，走了就没有退路。而对于自己心心念念的族群而言，也许便是柳暗花明后的一次新生。

    这到底值不值呢？没有人知道。

    对于后土而言，化身轮回就意味着从此超脱洪荒，更可能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变成洪荒内外的一个芸芸众生。

    再也不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但对于巫族而言，也许便是那最后的一线生机。

    到底该如何抉择，如果让通天来选择，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么大的觉悟。

    当原著里的教主为了徒弟，忿而摆下诛仙大阵，却被自家哥哥和西方二圣联手削去面子，截教全军覆没的时候，恐怕也说不清楚到底值得不值得。

    有些事情，不是一时的得与失能衡量的。

    正如西方二圣立宏远，修为不得寸进；后土化身轮回，永不入洪荒；共工怒撞不周山，累的生灵涂炭；教主布下大阵，护己之教徒；

    若当年的盘古没有舍己开天，又怎会有今日洪荒的一番美景？

    后土沉思许久之后，方才敛眉闭目，“苍天不仁，为何不留我一线生机。”

    思及自己的父神盘古，后土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起来，“既然苍天不仁，我便自寻一线生机，哪怕身死道消，也要为巫族留下些许血脉来。”

    她缓缓地侧过身来，对着通天侧身道，“昔日巫族对人族不易，想来几位兄长必定不会后悔。”

    后土不无复杂的开口，“人族得天之眷顾，确让人难以理解，道友，我纵然不认同兄长们残虐的手段，却也明白，胜者为王的道理。人族……若不自己强大起来，便连当我第二个巫族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我后土以身化六道，为的是巫族的一线生机，同时也望人族切莫步我巫族后尘。”

    通天闻言，由衷的拱手道，“娘娘大仁。”

    “后土最后还有一问。”幽幽的双眸盯着通天片刻后，后土叹息道，“道友，你是不是惦记我死很久了？”

    通天的脸色顿变。

    “哈哈哈，无论是或不是，能在死前看眼通天你小子的变脸，真是快哉快哉啊！”后土长舒一口浑气道，“他日，希望我巫族能再造辉煌，才不枉我泯灭于此啊。”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开学了，看了眼课程就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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