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贰 终有悔悟之日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九藻字数:5162更新时间:24/10/21 22:32:35
“有消息了吗?”
说话的是个锦冠华服的俊美男人。
男人不停用手指滑过身旁双翅黑鸦的羽毛。他身前躬身站着的男子显然很害怕他,颤抖着嗓音道:“回…回主人,没有。”
话音刚落,男子面目惊恐的倒在了地上,他死得没有一点痛苦。男人低垂着眼眉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废物。”
侧脸对着一旁的黑鸦道:“去找。”
这只黑鸦浑身没有一点杂色,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能洞察一切,是郁莱特意养来收集情报的。透过一颗特殊的珠子,他可以看到黑鸦看到的事物。
“主人,梅沢似乎已经找到了通往亡灵之地的方法。”郁莱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看着自己的手下没有说话。
站在下面的人同样没有出声,她不敢出声,她能猜到主人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将头埋得更低了。
“一群废物。”郁莱跨过女子的尸身,他离开后,一条足有三丈长的盲蟒吞下了女子的尸体,随后又钻进一旁的黑洞中。
*
千代沐人在北月却也心系白月剑,好在现在谁都进不去亡灵之地,他有足够的时间找通道。可现在北月也让他头疼,裁决者们一夜间全数被杀,裘万金虽然已死,但裁决所也已经乱了。
连带着北月的秩序,也被打乱了。
不过白言隽有治国之才,上位没多久,很快就平定了边疆战乱。
可他不懂得如何恢复裁决所往日的井然有序,裁决者的选人方式他也不了解。
今日白言隽来到姬府求助千代沐,“神使大人要帮我想想办法。”他现在治国哪哪儿都好,就是裁决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神使大人,确实应该帮他想想办法。”血羽突然出现在书房中。
姬宓将她牵来自己这边坐着,“你怎么来了?血扇楼你不用管?”
“有二位老人坐镇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怎么?五灵裁决所出什么事了?”她只知道裁决者们都被杀了,不知道细节。
她很感兴趣。
面对突然出现的女人,白言隽心有防备,警惕问姬宓:“这位小姐……是?”
姬宓笑着和白言隽介绍血羽:“这是我们的朋友,没事你说你的吧,她不会说出去的。”她根本也就不关心五灵大陆的事。
她今天来,估计也是在五神大陆无聊,到这边换换心情。
即使姬宓这样说,白言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还是多有防备,将千代沐带得更远了一些才说出他想让千代沐帮忙的事。
血羽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受欢迎,皱着鼻子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她那么像坏人吗?怎么还躲着她呢。
要是真对五灵大陆有什么想法,她早就从封印之井杀过来了,用得着特意出现在千代沐面前好让他来收拾自己嘛。不得不说,刚才白言隽机警的眼神让她对这个男人已经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一来二去的,血羽就在姬府住下了,姬宓有时间就带着她出去逛逛,带她领略领略北月的风土人情。
今天她本想带血羽去尝尝长宁楼的东西,半路上看见了姬湘和华年。
姬湘本来是不愿再嫁给华年了的,但不知这男人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姬湘住进了华府,听说姬湘现在的生活不如意,也不知是怎么个不如意法,只知她以前有事没事就往相府跑,可回了相府又会被赶出来。
看她这装扮,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两家都不愿意要的悲惨女人了。血羽见姬宓一直盯着那女人,询问道:“怎么?认识啊?”
“嗯。”姬宓点头回道:“我妹妹,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
只见这华年和姬湘买完东西左拐右拐的进了个小巷,按理说华年他爹虽然在朝廷中官职不高,但怎么说也是个五品官,要说家中没有随行侍候的丫头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他们两人买东西,拎着大包小包的不是丫头而是姬湘。
看来长安说得没错,姬湘现在过得是很惨。
听长安说,姬湘自从进了华府以后,经常看见她手上有淤青,但脸上又完好无损,有时候她一两个把月不出来,一出来,看人就十分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
估计是被虐待的吧,姬宓心想。
悄无声息的隐在角落中,走进小巷,华年见四下无人,一掌将姬湘扇到在地,“我和我兄弟多说几句你在旁边吵吵什么?!让我在兄弟们面前多没面子!回去再收拾你!”
血羽最见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准备上去教训教训这狗男人,却被姬宓拉住了,“一会儿再教训不迟。”
走前姬宓看见了姬湘脸上掌印,阴笑着与血羽一同隐在黑暗中,一路跟着他们。
回到华府,不出姬宓所料,华年果然又对姬湘动了拳脚。华府上下都充满了姬湘悲泣的声音,但没有一个人阻止,就连当初那个忠厚的华知言华院使,也变得冷漠,对姬湘的遭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不行,我得去管,我最见不得男人打女人!”血羽说着就撸袖子准备冲上去打那个臭不要脸的华年了。
没成想又被姬宓拦下来了,“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去。”
姬宓将血羽的衣服整理好,把她撸起来的袖子重新放下,“走,我们去前门。”
华府没人不认识姬宓,门房肯定也认识姬宓。这祖宗怎么这时候来啊,门房心惊胆战的上前行礼:“宓小姐您……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我妹妹都不行?狗奴才别挡道,滚。”姬宓绕过门房带着血羽直直进去。
她们进去也没听见姬湘的声音变小,姬宓和血羽确信,华府上下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但没人管管姬湘。
走进了前厅,姬宓看见华知言正在喝茶,“华院使。”她的声音轻柔缓慢,可华知言听到却摔了手中的茶碗,整个人无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姬宓。
完了,她肯定听见姬湘的声音了,现在该怎么办。
华知言身边的下人在看到姬宓后跑去华年的房间找人,虽然是偷偷跑的,但姬宓还是看到了,不出一会儿,姬湘的声音就停下了。
可才停没多久,又传来了姬湘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她在后院不停的喊着姬宓的名字跑出来,好好的姑娘现在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但脸还是那张精致的笑脸,但惨白得没有血色。
姬宓就算曾经在讨厌姬湘,但她始终是她的妹妹,姬湘被虐待这事传出去,虽然脸上难看的是相府,但她姬宓心里也不会好受。
血羽看见姬湘身后准备冲上来拽住她的华年,晃眼便出现在华年眼前,贴身的匕首就贴在华年的脖子上,“我最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你是畜生吗?”
把这姑娘打成什么样子了!脸上没有伤,可身上全是鲜血,甚至还有不少还未消失的旧伤疤,天知道这姑娘在这家受了多少凌虐。
姬湘看有人把华年拦住了,赶紧跑到姬宓脚边给姬宓磕头,“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妹妹不对,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她知道现在只有姬宓能救她了。
她那个爹的绝情她已经见识了,这段时间她也在回想自己曾对姬宓做的那些事,她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只求姬宓能够救救她,她现在只想赶紧脱离苦海,其余什么坏心眼都没有了。
“我曾给你说过,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哭了?”姬宓脸上是嫌弃,声音里有责备,有同情,更多的是叹惋。
现在正伏在她脚边的这个女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她没有一个好娘来教导,又不受姬武阳的重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姬宓语重心长的问她:“真的知道错了?”
好在姬湘以前只是坏心眼多了一点,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不能原谅的事,和华年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就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只要这次她诚心认错诚心悔改,姬宓可以原谅她。
“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对……求求姐姐救我。”
姬湘把他在相府和华府受到的侮辱全部告诉了姬宓。血羽被她说的这些事气得差点当场就剁了华年。
更别说姬武阳那个老鬼。还是个人吗?还是人父吗?居然想要铲除自己所有的女儿只留下姬月,他是中了蛊了吗?
“好我知道了。”姬湘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说完。姬宓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华年此时正跪在下面,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她相信,血羽也会很乐意。
姬宓施了一个小法术,用几条无形的铁链将华年禁锢在空中,从空间中找了一个趁手的小刀丢给姬湘。
想报仇,就自己报。
手中闪着银光的刀刃锋利得好似可以轻松削掉华年的脑壳,姬湘就这样把小刀拿在手中,想着自己应该从哪里下手。
华年却以为是她犹豫了,不要脸的重新说出那些甜言蜜语,企图再次迷惑姬湘。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受他的骗了。拿起刀的一瞬间,姬湘觉得自己那些新旧伤痕都已经不痛了,她充满了力量。
一刀一刀的刺向华年,一次比一次更用劲,伤口也一次比一次深。
华知言和华夫人想尽办法拦她,都被血羽威吓回去。直到得到消息的千代沐赶来时,华年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
“还不够,还不够!”姬湘疯了似的叫到。
这点伤和她受到的虐待比起来,要少多了。还不够,她还没有玩够,“还不够!你不准死!”血羽拿出随身的丹药塞进华年的嘴里。
就是给白言书吃的那种。华年又充满了生命力,他的感知也被放大了,原本已经不怎么疼的伤口现在疼得厉害,更别说那些本就疼痛的伤口了,疼痛感简直要了他的命。
很好,姬湘拿着刀站起,脸上身上都有华年被刺时飙出的血滴。
她将刀尖慢慢往下划,划过了华年的腹腔,划过了他的腹肌,划到了他裤头的位置。
挑开他缠身的腰带,姬湘笑着继续将刀尖往下游走,到了那个地方……姬湘抬头看了一眼华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道:“和它说再见吧。”
随着一声惨叫,姬湘手起刀落,华年的命 根 子就这样和他的身子永远告别了。那东西落在地上后姬湘还狠狠踩了一脚,看它瘪下去才看满意足的对着华年继续说:“接下来,你还会失去两个东西。”
你猜猜,是什么。
刀尖还是对着那个鲜血直流的地方,华年已经心如死灰了,男人最重要的宝贝都没了,还在乎那两颗圆咕噜球吗。
可他还是低估了姬湘对他的恨。
将那两东西割下来后,姬湘也不嫌恶心,一颗硬塞进了华年的嘴里逼他吞下去,另一颗细心的分成两半给了华院使和华夫人。
两人含泪看着姬宓和千代沐,期待他们能够开恩。
但他们没有。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这家人自己作的。
华年身上已经没有值得取下来的东西了,姬湘意犹未尽,她还没报复够,造成今日局面的,就有那个人面兽心的华知言,还有他那个唯利是图的妻子华夫人。
她拿着姬宓给她的那把小刀来到二人面前,“你们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就任由你们的儿子凌辱我!”她恨啊,尤其是华知言这个老东西,仗着千代沐对他的赏识,在姐姐面前装得多老实多慈蔼的模样,私底下却纵容他的儿子对自己又打又骂。
曾经她也对华知言抱有幻想,希望他能管管自己的儿子,但他没有,今日局面,是四个人造成了,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华年,还有她自己。
后悔当初没听姐姐的话,死心塌地的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换不来一点怜惜,得到的不是谩骂就是殴打。
她发誓,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要让华府上下不得好死。
姬湘速度极快,挖出了华年父母一人一只眼睛,又转过身挖走了华年的一对眼珠子丢给了门外的大黄,然后,把他父母的眼珠装在了他的眼眶里。
流不尽的鲜血也不能洗净她内心的仇恨,回荡在耳边的尖叫盖不掉华年打她时,她发出的哭声。
哭声永远跟随着她,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反复。
窜进大脑每一处角落,耳朵每一寸地方。
“你打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求你放过我的。但你怎么说的你记得吗?你说‘白日做梦’。今天我把这句话还给你,白日做梦,不将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说这段话的时候,姬湘止不住的流泪,一想到自己在华府的黑暗日子就要到头,喜从悲中来,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今天,是你的黑暗了。
“你想死吗?”姬湘突然问华年。
身上千疮百孔的男人还不犹豫的点头。姬湘再次把这句话还给了他:“白日做梦。”
她受到的虐待,她一定要全部还给华年和他的双亲,只有这样她才解气。
华府的事情不知为什么传了出去,惊动了白言隽。
白言隽带着自己的暗卫从皇宫连忙赶到华府,进去后里面的场景只能用血腥来形容。入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干呕,“这是怎么了?!谁能给朕解释一下!”
“神使大人,宓小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有人通报说华府出了特大血案,他才忙不迭的赶来,可到了发现千代沐和姬宓就坐在前厅看着华年和华院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千代沐没说话,姬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白言隽。
可男人却不赞同他们的做法,即使华氏有错,也不应该动用死刑,这是县衙的事情,还轮不到姬宓她们来插手吧。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自打在五神连续突破进阶后,姬宓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全然不一样,周身自带王者光环,说的话做的事不容人质疑,一瞥一笑都透露着上位者的气质。
“朕是皇帝,这种事,本就应该县衙来管!”这不是质疑,这是施压。白言隽试图用皇帝的身份来压制姬宓。
可姬宓不是那种他可以威胁的人,“刚做几天皇帝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能捧你,也能杀你。”姬宓虽然比白言隽矮了一大个头,但气势不知高出了他多少。
白言隽不得不后退一步,低着头等待姬宓说话。
“我欣赏你的才能,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懂吗?”
男人迫于威压,再次后退,这一次他的身子也听话的躬了下去,弯着腰向姬宓道歉:“是朕失礼了。”
强者为尊的法则是谁也不能打破的,千代沐无意做王成帝,姬宓同样不想,但她的任何决定,出了比她有能力的人能够质疑能够否定,其他人,都没有插嘴的资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忍,只有你够强,你说话才有人听。只有你够强,才有资格评论、批判。
弱者不论在五神大陆还是五灵大陆,都没有说话的资格,若是不小心插了某些人的嘴,只能成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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