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宫

    此时正是深夜。

    皇城外城区，一片寂静，不见灯火。

    但即使是借着火把所显黑暗中的轮廓，一座座紧密的屋舍，一幢幢尽显高贵典雅的高楼，也依稀可见皇城的繁华。

    再走入内城区，这片皇城的真正核心，达官贵人世家权贵所在之域。

    小阙楼阁，亭台舞榭。

    央央皇城，灯火通明！

    一派繁华热闹之景，与黑暗的外城区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林靖透过掀开的帘幕，将皇城夜景全部尽收眼底。

    跟八年前相比，皇城变了不少。

    变得愈显奢靡。

    片刻。

    林靖等人行过了内城区，抵达了富丽堂皇的大离皇宫。

    金碧辉煌的琉璃玉顶，高大雄伟而古老壮阔的巍峨宫墙，以及一棵棵见证了皇朝兴衰之变的古树……

    全都映入眼帘。

    “王爷，皇宫到了。”

    看着眼前这座雄伟壮阔的皇宫，林靖感慨万千。

    这里本属于他的天下。

    “白烟，进吧。”

    “是！王爷。”

    ……

    深夜。

    正阳宫。

    林靖的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尘封多年的宫门外。

    “咴咴……”

    守在正阳宫外的几个小太监立即低下头，跪伏一地，迎接王爷。

    马车停住，帘帐拉开，娇俏可人的白烟露出了曼妙的身姿。

    她看了看宫门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正阳宫’三字，眼中不由流露出浓浓的感慨怀念之色。

    “王爷。”转头，白烟伸手将林靖扶下马车。

    蟒袍的金纹云底便映入了几个小太监眼中。

    他们把身子压得更低了。

    “奴才，叩见靖王爷！”

    林靖瞥了一眼几个小太监，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李子吗？”

    小李公公？

    听林靖这么一说，白烟这才注意到几个小太监中确实有一个人看起来颇为面熟。

    她走近了一些，仔细端详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王爷，真的是小李公公！”

    听到这话，一个小太监身体微微颤抖，急忙低下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哽咽，“王爷还记得奴才，奴才感激不尽，叩谢王爷的恩典！”

    小李子五六岁就进宫，最初是跟随林靖的母妃在正阳宫服务，后来母妃去世，林靖被接到元春妃的元春宫抚养，后来就在潜阳城安定，而小李子就去宫里其他地方做事了，也经常去靖王府给林靖带来元春宫做的一些糕点。

    在这宫里，除了元春妃一家和白烟，就数小李子和林靖的关系最为亲近。

    一回来就见到一个熟人，林靖那平静淡漠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笑意。

    老朋友重逢。

    看了一眼多年未开启，但却不显旧的正阳宫。

    林靖问道：“这些年，正阳宫是你一直在打扫吗？”

    小李子连忙说，“奴才不敢居功，只是想着王爷您总有一天会回到皇宫，如果看到正阳宫破败不堪，一定会感到遗憾。”

    “何况这里是奴才入宫后的第一个岗位，奴才当年受了娘娘很多恩惠，实在不敢不尽心。”

    林靖走到小李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瘦了。”

    “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

    小李子连连说道，“不敢当，宫里的人都知道奴才是您的人，对奴才都很关照。”

    “只是有时候，宫里的工作会比较繁重，这边忙完那边又开始忙，大家都很累。”

    林靖点点头，“我回来了，以后你就负责正阳宫这边，都起来吧。”

    “谢王爷！”

    林靖这才站在了正阳宫的门外。

    小李子和白烟急忙一左一右上前推开宫门，为林靖引路。

    哐哐……

    宫门缓缓打开。

    熟悉的一切映入林靖的眼帘。

    清新的花园，园中有清澈的莲池，莲池旁有凉亭，凉亭位于角落，紧挨着主殿的琉璃瓦。

    和林靖在潜阳城的靖府一模一样。

    他是个念旧的人，靖府的设计本来就是仿照正阳宫建造的，但与真正的正阳宫相比，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感觉。

    而现在，这种感觉，恰到好处。

    林靖走进了主殿。

    扫视一眼主殿的陈设，再摸了摸没有一丝积灰的桌椅。

    小李子把正阳宫维护得很好。

    一切都还是原来记忆中的模样。

    挺好的。

    ……

    次日一早。

    小李子从正阳宫外跑来。

    “王爷！”他面带喜色，“娘娘来了！”

    林靖立刻起身，皱了皱眉，“元春娘娘想见本王？元春宫的人怎不来知会一声？”

    “娘娘心急见您，今早醒来听说您回来了，就非得亲自过来一趟。”

    这般说着，正阳宫外便有清脆的声音响起：“王爷。”

    林靖连忙快步走到殿前。

    宫门外，一个身姿婉约，气质优雅又带着些慵懒，身披琉璃霞衣尽显高贵端庄的美妇小跑着过来。

    一见了林靖，便给了他一个大抱，梨花带雨，“快让娘看看……娘的好孩子，你长大了，也瘦了。”

    这美妇正是林靖的养母，元春妃莫禾春。

    她与林靖母亲的关心亲如姐妹，现在是将林靖当自己的儿子看。

    林靖道，“儿臣不孝，劳母妃挂心了。”

    “本来儿臣昨夜到时就该去见母妃请安的，但那时夜色已晚，儿臣不忍叨扰母妃清梦，便打算今日一早去。”

    “没想到母妃今早也来了，还快了儿臣一步。”

    白烟在一旁笑说道，“这说明王爷与娘娘是母子连心，不用说都能想到一块儿去。”

    元春妃莫禾春顿时破涕为笑，“你们啊，就会逗我开心。”

    笑过了，莫禾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林靖一眼，眼中满是心疼担忧之色，“王爷，你在潜阳城的事，娘都听说了。”

    她心疼的摸了摸林靖的脸。

    “那时候，一定很危险吧？”

    “为了走到今天……你吃了太多苦了。”

    她的确是把林靖视如己出的。

    很多时候背着皇宫的人，偷偷出去看林靖。

    别人听说了林靖在潜阳城的功绩与展现出的实力，只会感叹靖王爷如何如何了不得。

    但莫禾春听了之后，却满是心疼。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成功不是白来的，有付出才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