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都别好过

    “你们这是想要激怒我，想要我找不到自我，从而放了你？”没想到这个冷聂还真难缠，我的这点儿小心思完全就被他看穿了。

    我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谎言被拆穿了，换成谁都不会好看。冷聂就不同了，看到我的脸色，他就知道他自己猜对了。

    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我，说道：“我猜对了，所以，你才这幅表情是不是？冷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么幼稚的激将法，也想让我上当？”

    “你既然不是小孩子，更应该明白，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你自己不甘心而已。”我看着他说道。

    “其实你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你？......”

    “够了！”冷聂怒道，“冷枫，你这是故意嘲讽我？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可能想象出这样一个我来？”

    “说白了，是因为你对她，让她觉得不满意，她才会想象出来一个更好的，让自己满意。可是我不明白。”

    说到这里，冷聂看向了顾小北，“既然你觉得我才是好的，为什么你最后选择的会是他？我对你来说，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顾小北看着他问道。

    “既然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当然要听真话。”冷聂回答道。

    “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顾小北拉过椅子来坐下，也看向了我：“冷枫，你也听着，因为这件事我不想再隐瞒你了。”

    我点了一下头，等她继续说下去，她有事儿瞒着我，这一点是我早就想到了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愿意主动跟我说。

    “冷枫，很对不起，一开始接近你，跟着你。除了我想要活下来，因为白家姐妹要对付我意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顾小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帮鬼王？”我其实是乱猜的，因为她不可能有别的目的了。

    谁成想，我是对的。顾小北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这样。从我转生开始，就是为了鬼王活着。”

    “冷枫，我留在你身边，只是想要看着你。并且找个机会复活鬼王而已。可是，看着你的一切，我却动摇了。”

    “你爱上了他？”冷聂问道。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当然这有点自恋。

    “不是。”顾小北笑了笑，继续说：“我只是很喜欢他那种生活方式，冷枫这个人其实很单纯。他没有什么坏心眼，对谁都没有。”

    “从小有着那样的经历，他却还是活得乐观，开朗。我好奇，一个被鬼王寄生，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的人，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为什么还能每天开心地活着。”

    “在便利店这些日子，我找到了答案，其实他不是不怕死。相反地，冷枫他也会因为觉得自己生命不长了而懊恼。可他并不是一味地堕落，颓废，他很坚强，哪怕有一点希望，他也会紧紧抓住。”

    “回首看我自己的过去，就因为鬼王于我有恩，我为他做事了几百年。这些年，我几乎迷失了自己，好像我活着，就是为了鬼王一样。”

    “所以，是我让你觉得，你也可以做你自己？”我问道。

    “没错。”顾小北点了一下头，“既然你一个凡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乐观地活着，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要为别人活着？”

    “可你跟冷枫签订了生灵契约，你不可能再为你自己活着。他死，你也会死！”冷聂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想象出我这个人来？为什么你要跟他签订契约？这样，你还是你自己吗？”

    “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冷聂。”顾小别歉意地回答他，“想象出你来的时候，我其实还没有下定决心，做我自己。我只是为了鬼王打算而已，一个深深爱着我，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而又强大的男人。我想，鬼王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了把我献给鬼王。或者说，让我因你为鬼王办事？”冷聂睁大了眼睛，我相信，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顾小北漠然地点了一下头，回答道：“就是这样，假如鬼王出来了，一切跟他计划的一样，你就会成为鬼王的左右手。”

    “假如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可以作为替品，让鬼王继续寄生活下去。这就是我想象出这么一个你的目的。”

    “顾小北，你太过分了。”我都听不下了，听起来好像是说，受害人是冷聂。可冷聂不就是我自己？

    她因为我不可能听她的，没办法控制我。所以，在那个时候看到了镜子，就明白了罗正想要做什么，也就立刻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无论如何，你都要我做一条狗是吗？你觉得我冷枫天生就是为鬼王存在的是吗？”

    “我不准你说她...”冷聂喝道。

    “你闭嘴！”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我，我就是被顾小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冷枫，你说的对。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顾小北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我并不否认，可以说就像我为鬼王做的所有的事情一样。我从来不会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我做的判断依据，只是对鬼王有利与否。因此，鬼王才认我做了他妹妹。受到跟他一样的待遇。”

    “我管不着这些，我的确是蠢，还以为转生的你，就是一个新生的人。”我打断了她的话，“没想到，你依旧是你，是那个骨子里做了鬼王的走狗，却还想着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鬼姬！”

    “冷枫，你听我说完...”顾小北着急地说道。

    “不用了，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估计就要气死了。”我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说真的，顾小北，跟你在一起，我一直有一种亲切感。这是跟婛儿，白慕灵他们在一起完全感受不到的。”

    “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我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能感化你，让你不要做回鬼姬。但我究竟是错得有多离谱？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冷枫，你没资格这么说她！”冷聂一抬手，我周遭的雷电喀嚓一声，劈在了我身上。

    我咬紧了牙关，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就再也不叫出半点声音，哪怕我没智商，也不要让他们瞧不起！

    “你立刻给我道歉！”冷聂咬着牙道，同时又召集雷电劈向了我。

    “给我住手！”顾小北忽然消失在了椅子上，再出现，已经扼住了冷聂的咽喉。“我不准你这么对他！”

    冷聂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顾小北是用了力的。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用力，顾小北松开了手。

    背对着冷聂，说道：“你再伤害他，我就对你不客气！在镜子世界的半年里，我有没有本事这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不会杀了他的，因为现在你跟他定了生灵契约，我不会害死你。”冷聂回答道，“只是我没想到你因为他而这样对我。”

    “我不需要沾你的光，从今天起，我冷枫没你这个朋友。”我看着顾小北说道，“生灵契约怎么解除？”

    “你真的讨厌我？”顾小北眼神复杂地看向了我，“冷枫，你难道就不想我说说为什么我要和你签订生灵契约吗？你就不想知道我放弃鬼王的主要原因吗？”

    “不想！”我现在正在气头上，可以说她就算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不相信。

    “我看他就连什么是生灵契约都不知道，你还是不要白费劲了吧。”冷聂冷笑着看着我说道。

    “不懂怎样？”我回答道，“我不需要懂，我只知道现在我和顾小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别惹小爷不高兴，否则，你就跟她下地狱去吧。”

    “你...”冷聂气得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说道：“你不是也得死？”

    “我无所谓，顾小北死了，你也不会活着，我一个赚两个呢。”我哼哼着告诉他。

    这小子被我气得两腮鼓了起来，愣是说不出话来。我真怀疑，这真是我自己吗？怎么感觉蠢得跟猪一样啊？

    要是跟我磨嘴皮子，我保证气得他轻则彷徨，重则不治身亡。我真是怀疑顾小北想象的这个我，智商还低。

    “噗嗤。”顾小北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冷聂说道：“你看到了吧？你和他都一样，只不过，你爱我，还有你的法术比较高。”

    “但是你和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太喜欢你。”

    “很好。”冷聂的眼神中透出了杀意，这小子现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样的他，我就直接杀掉他吧。世界上不该有两个冷枫。”

    “你要杀了我？”我看向了他，“你是猪吗？你这样不也是杀掉了顾小北？”

    可顾小北却是一脸忧愁的样子，似乎在顾虑着什么。我也陷入了沉思，他大爷的，不会是现在我是灵魂，什么鬼的契约不起作用吧？

    “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什么了。这个契约并不是绝对的，有着一定的办法让你单独死亡，这样的话，她跟你的契约自动解除。”冷聂嚣张地说道。

    “冷聂，你不要太过分了。”顾小北抢在我前头说道，“你以为冷枫消失了，我就会选择你？错，大错特错。你只会让我讨厌。”

    “你已经讨厌我了，不是吗？”冷聂却坚定地说道，“你选不选择我，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一定不会看着你选择他！”

    “你要对付他，就先对付我！”顾小北这句话才刚说出口，冷聂就动手了。

    所有的雷电全部张牙舞爪地冲向了我，这要是打中了我，我铁定玩完。可就在雷电接触到我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一片漆黑，我不清楚什么状况，不过我似乎有身体的知觉。难道我回来自己的肉体了？

    我陡然睁开了眼睛，我果然躺在了旅店的房间中。是顾小北，她送我回来了。

    可是冷聂这么嚣张，我一刻也忍不了。这笔账，一定要找他算。

    我打开房间的门，谁知道刚刚跨出旅社的大门，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雷鸣声。紧接着，天色暗了下来，感觉就像是我使用五雷掌的时候的那种情况一样。

    草，不会是冷聂因爱生恨，要用五雷掌对付顾小北吧？

    虽然她那么对我，过分了点，但是刚才毕竟是救了我一命，还是要还的，这份恩情。

    我大步朝着医院里面跑去，几乎是用上了自己吃奶的力气。当我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之后，里面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的情况。

    就连冷聂也不见了踪影，顾小北呆呆地站在窗口那里。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似乎是知道我来了。

    也没说话，也不诧异。我关上了门，走到她身旁去。顾小北一句话没说，转身靠在了我胸膛上。

    我一把推开了她，没好气地说道：“有毛病啊你？我跟你很熟吗？小爷看起来像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吗？”

    “冷枫，你才有病。”顾小北也不服气地说道，“推开一个伤心的女生，你是不是男人啊？”

    “大姐，你也算是女生？”我不禁挑眉问道，“你特么卧底在我身边，还搞事情，哪里像是小女生？你告诉我。”

    “不管怎样，你也是不好过，不是吗？”顾小北摊着手说道，“既然你也不好过，我们大家相互安慰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去你的，小爷好得很。”我白了她一眼，“我也早就想过，你有可能是无间道了。还好有心理准备，念在你刚才救过我的份上，我绕过你这次，我问你，冷聂呢？”

    “他逃走了。”顾小北回答道。

    “有没有搞错？他那么厉害，还用逃走？”我不相信地看着她，“不是你想护着他，才故意放他走的吧？”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天界的人一直在追查他。”顾小北跟我说道，“天界是不会允许别的世界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更何况，他身上有那么大的力量。隐藏不住的。”

    “这下好了，大家都不好过。”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么的，累死我了。“原来是天界的人，我还以为是五雷......算了，我知道他的弱点了。下次让我遇到，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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