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时隔多年，在那个山窝窝里的日子我至今是历历在目，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每天被张中队和他手下的特战队员们训得跟狗一样，所有人就像没有任何尊严一般，在他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顽强的活着，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有多少次曾想过撕下臂章，一把砸到狗日的脸上，然后滚回自己的中队，但是我放弃了，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主，你越是说我不行，我就越是要证明给你看，就像是张中队基本天天都要重复无数次的那句话一样：“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那天晚上点完名后，我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的久久不敢入眠，生怕再出点什么幺蛾子。用老冯和老毛这样来过的人的话来说，来了集训营的都是脑子被门夹过的，不然怎么一个个抢着来被秃顶老张收拾。至于为什么叫秃顶老张，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从来没见过他摘下过帽子，应该是脑袋上没毛，而秃顶老张这个称号却在我们新老队员里，不胫而走。

    一夜无事，但就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突然一声爆炸声在我们宿舍外想起，连床铺都摇晃了起来。

    “起床！一分钟后，全副武装，宿舍外集合！”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卧槽，才五点啊，这特么，唉，干吧，干吧，活着干，死了算。”

    一分钟后我们拖拖拉拉的从宿舍里跑了出来，“你们是还没睡醒吗！这么慢，是不是想退出了！有没有聪明人回答我！你们是不是想退出了！”秃顶老张一边吼着，一边还补时朝天上开着枪。“菜鸟们，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有没有人想退出！”

    “报告！没有！”

    “报告！没有！”

    ......

    “李教官！这群菜鸟的脑子应该是缺氧了！去带他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是！”“全体都有！向右转！武装越野十公里！开始！”

    其实那一刻我们听着是十公里，其实心里还是挺轻松的，毕竟十公里并不是很长，但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十公里，是我们从未见过的10000米。

    我们从营区里排着整齐的队伍跑了出来，先是丛林山地，然后是山坡碎石，紧接着又是溪流河滩，最后来到了一条河流面前。

    我们一个个这下真的成了鸭子下水，扑通扑通的跳了下去，一个个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拼命的往前游，就是就在我的前面，有个战士突然止步不前，教官立刻来到了他的旁边，拿着大喇叭，对着他吼道：“菜鸟！为什么不前进！”

    “报告！我不会游泳！”那战士看着眼前的河流，双手紧握成拳，闭着眼无奈的说道。

    “如果现在在打仗，你说你不会游泳敌人就不来打你了吗！听我命令，滚下去！”教官继续拿着个大喇叭，在那个战士耳边吼着，却也吼进了我的心里，因为我也不会。

    可是那个战士站在河边，依旧徘徊不前，“报告！我从小就怕水，根本不会游泳，更不敢下水！我退出！”说罢，“刺啦”一声，从手臂上撕下了自己的臂章。

    “好！终于有个脑袋好的人了，王教官，送他下去洗个澡，吃顿好的，然后安排车辆送他回中队！”秃顶老张见到有人主动退出心情看似打好，吩咐着身边的另一个教官说道。

    “菜鸟们！赶紧撕下臂章退出吧，你们能好好洗个澡，吃顿好的，然后回到你们自己的中队，继续当你们的精锐，当你们的兵王！不用再在这里受罪！已经有人给你们做了榜样！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看着那名战士默默离开的背影，不禁心生悲伤。“列兵菜鸟！你是不是也想退出！”教官拿着大喇叭在我的耳边也吼了起来。“报告！不是！”“不是就给我赶紧滚下去！”

    我心一横，妈的，死就死，“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可一下去我就找不到了支撑点，猛地喝了好几口水，视觉和听觉几乎都要丧失，那种溺水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在水中徒劳的挥舞着，感觉身上的所有装备都在拉着我往下沉，就在这一刻，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的头拽出了水面，终于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往前一看，拉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毛。“班......”“别说话！先游过去！”就这样，在老毛的帮助下我终于来到了对岸。

    到了对岸之后，我们的十公里终于宣告结束，秃顶老张下令让我们回去整理内务，然后准备开饭。

    在这期间，我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老张的那句话：“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其实我自己也都开始迷茫，一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我能加入的了特战队吗？这样下去，我迟早是要被淘汰的。

    “嘟嘟嘟嘟嘟，开饭！”

    我们来到了食堂，一个个站在餐桌周围，看着被罩起来的饭菜，都在好奇这下面是什么，一直都听说特战队的伙食标准是非常高的，直追军犬啊。而且忙活了那么久，早就饿了。

    “坐！”

    “哗”的一声我们整齐划一的做了下来。“同志们！为保证大家在后面一周的集训中有足够的蛋白质摄入，报上级首长批准，特地给大家额外批了一笔伙食费，从今天开始，每人每天一顿！现在开饭！”

    我们掀开了桌上罩在饭菜上的罩子，一看，全都是生牛肉，被切的一大块一大块的放在我们面前，别说刀了，就连筷子都没有。就算是几个班长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别说我们这些十七八的义务兵了。

    “看什么看！赶紧吃！你们一天只有这一顿！我给你们早就说过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要么吃要么给我滚蛋！当然，想吃熟的也有，只要撕下你们的臂章，立刻就可以去吃熟的，而且管够！”

    老冯第一个拿起了肉就开始吃了起来，不时还有血水从肉里冒了出来，看的我直反胃，哪里还有什么胃口。但看着大家都纷纷拿起了面前的肉块，我也拿了起来，一口上去，扯了半天都扯不断，反倒是一股子血水在嘴里蔓延开来，不光是我，好多战士都“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给我捡起来咽下去！军费一分钱都不准浪费！都给我捡起来咽下去！每人一斤牛肉，吃不完的留下臂章，滚蛋！”

    就这样，每天早上十公里，外加上一天只有早上一顿的牛肉，这成了我们前四天都有的科目，但也就是这样的科目，让十几个所谓的精锐回到了自己的中队。而不会游泳的我也快撑不下去了，有时候我真的在想，老张的那句“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也许对我而言，也许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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