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子干的就是他

    老毛一脸肃杀的走到我们面前，我看着他那臭的发黑的面孔，我就知道，完犊子了，又他妈要挨整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整让老毛颜面扫地，也把我整进了禁闭室。

    “是谁带头说的话！”老毛死死地盯着我喊道。

    全班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只是咬着牙分担着手上的疼痛。

    “我再问一遍，是谁带头说的话！”

    “报告！是我！”

    “好！除陈陌外，其他人都有！听口令！下杠！”老毛依旧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也没有因为我的承认而闪过一丝的波澜，好像这本来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

    班里其他人在老毛的命令下依次列队向食堂走去，但每一个人都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我至今都说不上来，感觉就是带着无奈和难过还有愧疚。

    老毛看着我，嘴角微微一扬，“你还有劲带头说话，说明你还不饿，等你什么时候能把八个一练习给我标标准准的做完了再来食堂叫我来看，我检查合格了再去吃饭，做不完就给我一直吊着！”说罢就径直跟着班里的队列走向了食堂，头都没回。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背对我的那一刻，老毛那张臭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露出了一种神秘的微笑，好在敦祥没看见，不然他绝对会说一句“卧槽！”

    诺达的器械训练场就我一条腊肉孤零零的挂在杠子上，举个不恰当的比喻，我他妈就像是一条厕所里挂在那吸苍蝇的烂肉，被吃完了饭出来的战友们出来看见了，指指点点。我不由的更加用力的咬紧了牙，双手更加用力的紧抓着杠，只不过，我并不是为了做完老毛说的八个一练习，而是在发泄着我心中的不爽和愤怒，让我能够暂时压住心中那团怒火。

    可是随着过来吸我这条烂肉的苍蝇越来越多，嗡嗡嗡，我不仅仅感到了不爽和愤怒，还感到了耻辱。我还在竭力压制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忍多久，只知道我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会谁都别来招惹我。

    当我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这时候李潇从食堂那跑了过来，很明显，我们班刚刚开饭还没一会，这会跑出来一定是自己都还没怎么吃就过来了。我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李潇，“你干嘛来了！”

    “你别喊，班长刚刚开始吃，这会没工夫来看你，你别让他听见了！”李潇跟做贼一样的小声给我说。说着又从裤子侧兜里拿出两个馒头，“陈陌，先吃两个馒头吧，不然等班长觉得你达标了早就没饭吃了！”

    我看着他，心中更是翻起了一阵感动，但依旧是愤怒占据了大部，所以依旧不为所动的暗自在手上加了把劲。

    “别犟了，赶紧吃两口，这会他不会过来！”说着就一把把我拉了下来，把两个馒头硬生生的塞进了我的手中，然后快速向食堂跑了过去，“你赶快吃，别让班长看见了，我给他说我出来上厕所的。”李潇边跑边说。

    我看着李潇的身影，手中再一次不自觉的攥紧了起来，把馒头捏的有如橡皮泥一般，不过满腔的怨念并不能允许我把这两个馒头塞进口中，反倒是越捏越紧，然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捏着稀巴烂的馒头就往食堂冲了过去。

    一把掀开食堂的门帘，咬了咬牙径直走到了老毛的面前。

    “上完了是吧，赶紧坐下吃饭，吃完了我检查。”老毛看都没看我，一边把菜夹进馒头，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

    “吃你大爷！”说着我就一把把手中捏的稀碎的馒头朝着老毛的脑袋砸了过去。

    “你干嘛！你狗日的疯了是吧！”老毛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两个像橡皮泥一样的馒头精准的命中到了老毛的脑袋上。

    隔壁桌的二班长秦建男一看，立马拍了桌子就跳了起来，“我看你狗日的是疯了，连班长都敢打，你他妈......”

    秦班长正要发飙，老毛拉了拉他，示意他坐下。“把馒头给我捡起来吃了。”老毛语气平稳的让人害怕。

    “吃你大爷！”我虽然心中开始发慌，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我再说一遍，把馒头给我捡起来吃了！”老毛依旧是语气很平淡，只不过那双眼睛中射出的眼神有了一股子让我不寒而栗的气息。

    “要捡你自己捡，要吃你自己吃！”我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和他对峙起来。

    围观的战士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班长和干部也越来越多，说句老实话，我心里也越来越慌，但我还真不怕把事情搞大，当时天真的我以为，把事情搞大了才能让大家都知道，老毛是一个怎样变态、怎样没有人道的家伙。

    但是我错了。

    一班长王凯迪也看不下去了，不知道是因为我做的越来越不像话，还是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说着就想把我按下来。他一边朝我走着，一边呵斥道：“陈陌，你他妈犯什么病！连你班长都敢打！”

    我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看着一个个的离我越来越近，我就显得更加着急了，心想，妈的，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干他狗日的老毛！

    伸手就把隔壁桌上的饭盆抄了起来朝着老毛就砸了过去，一击不中，就继续砸，把隔壁一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剩饭统统砸向了老毛，虽然都没击中，但汤汁剩菜多多少少也都洒到了他。

    秦班长一个擒拿就把我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一边按着一边大吼道：“你他妈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脑子抽什么风了！敢这么对你班长！”

    “老子没受刺激，老子干的就是他，打的就是他这个没人性的狗日的！”我被按在桌子上，胳膊生疼，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可谁都不知道，从被秦班长按在桌子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

    看着老毛满身汤渍，其实我的内心里并没有一点点的开心，也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快意，反倒是因为老毛被我这么一搞，在他的战友们面前丢尽了脸而感到一丝愧疚。不过我心想，他平常这么整我，就算是报仇了！

    这一闹，让我成了我们支队最出名的新兵，也把我闹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闹，我才知道，老毛原来根本不是我眼中的那个老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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