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她看着,鼻尖莫名发酸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莺诉字数:6067更新时间:24/10/21 14:31:21
    第二日。

    天还没亮,谢锦词就起床更衣梳洗。

    她打算出府托人找些关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舅舅现在何处。

    谁知刚走到檐下,就看见谢晚筝拄着拐杖,满脸狰狞地快步走来,“谢锦词,你给我站住!”

    她大约一夜没睡,脸色憔悴黯淡,“你舅舅谋反,我算是被你们彻底拖累了前程!你说,到底要怎么补偿我?!”

    谢锦词目光复杂。

    她觉得谢晚筝大约脑子不大好使。

    她淡淡道:“享了那么多年富贵,就不该付出点什么吗?堂姐,你自己认了司马府做家,大难来临时,又怎么敢奢望全身而退?”

    谢晚筝胸口起伏得厉害,“那我的太子侧妃呢?我什么时候能嫁给太子?!”

    她眼神炽热。

    谢锦词实在不想打击她,随口道:“等舅舅东山再起时,可能会有机会。”

    谢晚筝的乳娘桂嬷嬷也被抓走,她失去了主心骨,谢锦词说什么都信以为真。

    她松了口气,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谢锦词,咱们早上吃什么呀?你以前做过婢女,应该会煮饭吧?你快去煮,煮好了送到我闺房就好。”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谢锦词摇摇头,径直去了府外。

    来到大街上,她才发现自己举目无亲。

    她又不好意思去沈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忽然想起萧幼恩。

    幼恩的父亲深得皇上器重,如果向他打听,应该能打听到舅舅的去向吧?

    可惜她如今身无分文,只能徒步走去萧府。

    上京城实在太大,走到萧府已是午后。

    萧幼恩亲自迎她进府,听了她的来意,立即笑道:“锦词你放心,我今儿早上听说咱家被抄,马上就跟父亲问了公公和夫君的去向。”

    公公和夫君……

    谢锦词讪讪。

    “父亲说我公公和夫君虽然被流放边疆,但圣意难测,究竟是真流放,还是让他们去边疆建功立业,很难说。毕竟,没有哪个大臣被流放时,还能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一支军队的。”

    这哪是流放,分明是出征。

    谢锦词眼眸微动,想起从前在史书上读过的典故。

    前朝皇帝特别中意一位皇子,想让他继承大统。

    为了让那位皇子将来能够稳固朝堂,他特意在自己在位时,把一位能够安定江山的肱骨大臣贬谪到山旮旯里。

    等将来那位皇子坐上皇位,再以新皇的身份,把那位大臣召回京城。

    如此大恩,那位大臣必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新皇。

    谢锦词端坐在大椅上,暗道如果当真如她猜想这般,那么不知朝中哪位皇子,能够得到皇帝这般照顾?

    不过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

    舅舅和兄长无恙,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和萧幼恩说着话,萧敝言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他被京兆尹拖进天牢,还是陆景淮捞他出来的。

    他乐呵呵地坐到谢锦词身畔,“词儿,我听闻昨夜沈长风抄了你的家?”

    谢锦词知道他大概是好意询问。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实在是太开心了。

    开心得让她想捶他。

    她淡淡“嗯”了声。

    萧敝言咳嗽一声,脸颊浮上红晕,柔声道:“既然家被抄了,想来口袋里也没什么银子。不如你住进我们萧府,吃香喝辣,我包养你!”

    对谢锦词有心思的,从来不只是沈长风和陆景淮。

    当年的小书童,后来的沈家姑娘,现在的司马府落魄千金,他萧敝言都很喜欢啊!

    谢锦词脸色却有些难看。

    什么叫包养?

    浑浑噩噩如萧幼恩都察觉到她不高兴,连忙拿胳膊肘捅了下自己堂哥,却被萧敝言拍了下脑袋。

    兄妹俩暗暗斗殴,谢锦词起身,笑得有些勉强,“不劳萧公子费心,我告辞了。”

    萧敝言连忙起身追她,“词儿,你不用放不下面子,我说要包养你,也不是白养你,你可以给我做妾的!我寻思着我真缺一房小妾!”

    谢锦词小脸僵硬,步履更快。

    “诶,你别走啊!”

    谢锦词离开萧府,惆怅地走在长街上。

    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她望向长街两侧的包子馄饨摊,忍不住摸了摸饿瘪的肚子。

    “香喷喷新出笼的包子咯!”

    摊主吆喝着打开蒸笼,肉包子的香味儿立即弥散开。

    谢锦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想吃……

    几枚铜钱被扔进摊主的钱盒里,“来两个包子。”

    来人身姿高大修长,侧脸俊美白皙,一粒朱砂痣点睛似的艳丽邪肆,不是沈长风又是谁。

    谢锦词抱着肚子,立即面无表情地离开。

    然而她腿短。

    沈长风捧着热乎乎的纸袋,轻易就追上了她,“这家包子皮薄馅儿鲜,妹妹闻闻,这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鲜嫩极了。”

    谢锦词捂住耳朵。

    她很饿也很馋,却不肯在沈长风面前丢了颜面,所以只能悄悄儿地把口水咽回去,不叫他发现。

    沈长风笑容温柔,咬了一口包子,赞叹道:“果然好吃!妹妹瞧,这肉馅儿鲜香不腻,汤汁浓郁,入口即化。”

    他三两口吃完,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剩下的那只肉包,“妹妹吃不吃?”

    “嗟来之食,我才不吃!”

    “不吃正好,我给狗吃!”

    沈长风正要把肉包子扔给街上的大黄狗,却被谢锦词一把抢过!

    少女紧紧抓着大肉包,小脸上是豁出去的神情。

    反正在沈长风面前已经丢过很多脸,再丢一次又何妨?

    她饿极了,站在街边大口大口咬食起肉包子。

    沈长风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少女并未上妆,面色有些苍白,吃东西时特意躲到一道酒旗后,似乎是不愿让过往路人看见她。

    而她漆黑卷翘的眼睫低垂着,遮住了瞳眸里的湿意。

    他如珠如宝的小酒儿,自幼聪明可爱,何曾这般狼狈过?

    都是容家的错。

    漆黑眼底闪过杀意。

    在谢锦词吃完时,他面无表情地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唇角的肉汁,“吃饱没有?”

    谢锦词双手拢在宽袖里,点点头,又摇摇头。

    目光躲闪,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面前的男人。

    她害怕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见轻贱,看见讥讽。

    沈长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牵起她的手,带她踏进旁边的酒楼。

    谢锦词自始至终低着脑袋。

    她看着两人的手。

    男人的掌心宽大又粗糙,紧紧牵着她的小手,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暖意。

    她看着,鼻尖莫名发酸。

    沈长风带她上楼时,突然察觉有热乎乎的液体滴落在自己手背上。

    男人心头一凛。

    至始至终,不敢回头。

    因为他知道身后的女孩儿有多么倔强,有多么爱面子,又有多么脆弱。

    他给她点了满满一桌菜,付过银钱就离开了。

    他还要进宫。

    谢锦词独对满桌菜肴,终于泪如雨下。

    皇宫,御书房。

    沈长风踏进门槛,瞧见皇帝正独自对弈。

    他请过安,皇帝笑道:“陪朕对弈一局。”

    两人对面而坐,沈长风随意落子,“越国言而无信,撕毁盟约转而投靠西蝉女国,听闻皇上有意派兵问罪,微臣想请旨出征。”

    他看着棋盘,皇帝却看着他。

    坐在窗边的年轻人,眉眼秀丽,肌肤白皙。

    像极了那个女人。

    他淡淡道:“沙场上刀剑无眼,你又年幼,朕不同意你出征。”

    “臣已是弱冠之年,哪里算得上年幼?”沈长风轻笑,“微臣是真心实意想请旨出征,为大戎建功立业,还请皇上允准!”

    皇帝皱眉。

    沈长风干脆起身,朝他单膝跪下,拱手道:“请皇上允准!”

    皇帝皱眉,“你的脾气实在倔强,像极了朕的一位故人。”

    沈长风沉默。

    过了很久,皇帝终于松口,“覆卿,朕不需要你建功立业,也不需要你杀多少人。朕会把风观澜手下的十万将士交给你,所以你活着回来就好。如果,如果你真有本事重创越国,朕封你为异姓王。”

    沈长风眉头一挑。

    皇帝亲自把他扶起来,“你在沈家乃是庶出,朕可否问一句,你娘亲姓甚名谁?”

    御书房端严古雅。

    用铁血手段登基的帝王,素来威严冷漠。

    可此时此刻,沈长风却根本无法忽视他眼底的深情与思念。

    他坐到榻上,拈起一颗棋子,“母亲是江南小户人家的船女,多年前就已去世。”

    他撒了谎。

    “船女?”

    “是。”

    房中静寂,只能听见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沈长风看着棋盘,皇帝的棋子早已走得乱了套。

    他在想什么?

    他与他娘又有什么关系?

    这盘棋终究无法再对弈下去,皇帝一手捂住双眼,示意沈长风退下。

    沈长风行过退礼,退至门槛边时,却听到皇帝淡淡道:

    “凯旋之后,回来给朕说说你娘亲的故事。”

    “是。”

    上京城的酒楼里,谢锦词吃不完那么多菜,于是请掌柜的帮她打包,打算带回府留着晚上吃。

    掌柜的笑道:“姑娘,打包费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谢锦词惊讶。

    怪不得人人都说上京物贵,随随便便打包下就要一两银子,从前她做婢女时,一两银子够她花好几个月了。

    她纠结地望了眼桌上那些好菜,到底舍不得浪费了,腆着脸道:“替我打包吧,帐记在禁军统领沈长风头上。他在朱雀街街尾有一座小别院,你可以派人去取。”

    “好嘞!”

    谢锦词拎着两个大大的食盒,孤零零走在回司马府的路上。

    皇上好歹顾念着多年君臣情分,没收回那座府邸,她也算有个容身之所。

    府里空荡荡的。

    她来到外祖父的院落,谢晚筝坐在檐下台阶上,正哭得厉害。

    抬头看见谢锦词,她立即捞起拐杖指向她,“谢锦词,我让你做早膳,你跑到哪里去了?!我饿了一天,都饿哭了!”

    【《锦绣青梅》】之 238 她看着,鼻尖莫名发酸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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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预览:...的娇躯。 豆蔻年华的少女,寝衣宽松,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看见她白腻纤细的脖颈,还有宽大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两痕雪白。 把玩起来,不知是何等滋味儿。 男人眼底狼光闪烁。 寻常男人在他这个年纪,通房小妾已经纳了一堆。 偏偏他等着某人长大,连肉都没尝过,就偶尔吃些肉渣子,可把他饥渴的……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谢锦词打心眼儿里有些怕。 她不肯叫他抱着自己,抱着软枕缩在角落,小脸正经,“舅舅和兄长去了边疆,家中没有做主的人。嫁娶之事,还是日后再谈。” 沈长风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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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七章预览:... 她当着谢锦词的面翻开册子,“姑娘瞧见没,这可是老奴独门珍藏的好东西!你学会了上面的内容,就不愁新婚之夜夫君不喜欢你!” 谢锦词望着册子。 这玩意儿在临安城时,萧幼恩曾经偷偷带进女学,给她和思翎看。 虽然换了封皮,但里面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不学!” 她掉头就往床帐里钻。 两名侍女一把揪住她!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姑娘以为你嫁的是什么人家?不学也得学!” 谢锦词被摁在桌边,浑浑噩噩地学了一下午。 学完之后,她还是有点收获的。 ......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写信给她侄女,也就是我表妹,请她赴京。” 谢锦词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林姨娘想撮合你表妹和沈长风?” “是。林姨娘惦记上的,是瑾王正妃之位。”沈灵兮无奈地笑了下,“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好叫你有些防备。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她起身离开。 谢锦词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 沈长风果然为老太太操办了盛大的寿宴。 帖子雪片般飞到上京城贵族家中,就算只是五等小官,也都收到了邀请。 人人都知瑾王非常看重他的祖母,所以携带的礼物非常贵重,皆以补品和珍......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    第二日。

    天还没亮,谢锦词就起床更衣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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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刚走到檐下,就看见谢晚筝拄着拐杖,满脸狰狞地快步走来,“谢锦词,你给我站住!”

    她大约一夜没睡,脸色憔悴黯淡,“你舅舅谋反,我算是被你们彻底拖累了前程!你说,到底要怎么补偿我?!”

    谢锦词目光复杂。

    她觉得谢晚筝大约脑子不大好使。

    她淡淡道:“享了那么多年富贵,就不该付出点什么吗?堂姐,你自己认了司马府做家,大难来临时,又怎么敢奢望全身而退?”

    谢晚筝胸口起伏得厉害,“那我的太子侧妃呢?我什么时候能嫁给太子?!”

    她眼神炽热。

    谢锦词实在不想打击她,随口道:“等舅舅东山再起时,可能会有机会。”

    谢晚筝的乳娘桂嬷嬷也被抓走,她失去了主心骨,谢锦词说什么都信以为真。

    她松了口气,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谢锦词,咱们早上吃什么呀?你以前做过婢女,应该会煮饭吧?你快去煮,煮好了送到我闺房就好。”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谢锦词摇摇头,径直去了府外。

    来到大街上,她才发现自己举目无亲。

    她又不好意思去沈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忽然想起萧幼恩。

    幼恩的父亲深得皇上器重,如果向他打听,应该能打听到舅舅的去向吧?

    可惜她如今身无分文,只能徒步走去萧府。

    上京城实在太大,走到萧府已是午后。

    萧幼恩亲自迎她进府,听了她的来意,立即笑道:“锦词你放心,我今儿早上听说咱家被抄,马上就跟父亲问了公公和夫君的去向。”

    公公和夫君……

    谢锦词讪讪。

    “父亲说我公公和夫君虽然被流放边疆,但圣意难测,究竟是真流放,还是让他们去边疆建功立业,很难说。毕竟,没有哪个大臣被流放时,还能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一支军队的。”

    这哪是流放,分明是出征。

    谢锦词眼眸微动,想起从前在史书上读过的典故。

    前朝皇帝特别中意一位皇子,想让他继承大统。

    为了让那位皇子将来能够稳固朝堂,他特意在自己在位时,把一位能够安定江山的肱骨大臣贬谪到山旮旯里。

    等将来那位皇子坐上皇位,再以新皇的身份,把那位大臣召回京城。

    如此大恩,那位大臣必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新皇。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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