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谎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莺诉字数:4885更新时间:24/10/21 14:31:21
    两日后,雪霁初晴,恰是谢锦词的生辰。

    好巧不巧,也是谢晚筝的生辰。

    太子为了给谢晚筝热闹热闹,特意发请帖邀请临安城的世家子弟和名门贵女晚上前往浔江吃酒。

    萧幼恩垂头丧气,“咱们还准备晚上给锦词庆祝一下,怎么半路杀出个风晚筝?那咱们晚上怎么办?”

    沈思翎不忿,“咱们都不认识风晚筝,凭什么去给她庆生?”

    谢锦词心情复杂。

    她还提前在醉霄楼订了一个雅间呢!

    谁知谢晚筝连她的生辰都要模仿。

    但是现在请帖是以太子的名义送过来的,又有谁敢不去?

    她只得牵住两个好姐妹,“算了,我的生辰随时都能过,晚上去那边热闹热闹,也挺开心的啊!”

    更何况承包宴席的画舫,乃是金鳞台。

    金鳞台是昔日十七爷名下的画舫,当初与浔水帮一并留给了谢锦词。

    只是谢锦词觉得这东西毕竟是沈长风用命拼来的,她一个人霸占好像不够意思,所以后来把金鳞台分给了沈长风。

    沈长风又把金鳞台改造成酒楼,专门承办宴席,她去就跟回家一样,没什么不自在的。

    况且,她也该去会会谢晚筝了。

    午后,谢锦词瞒着萧幼恩和沈思翎,提着竹篮独自离开女学。

    她乘马车来到桃花山,寒冬时节,桃花谢尽,只剩满山荒芜。

    虞落的坟冢就立在山巅。

    她跪在坟冢前,把小竹篮里的两碟点心放摆放出来,又取了金箔元宝和纸钱慢慢烧掉。

    少女看了眼一旁尚还簇新的祭品,脸色非常平静。

    大约是沈廷洵,或者是虞倾萝来祭拜过吧。

    山风凛冽。

    一道修长的白衣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沈长风戴着半张面具,明知故问:“这是你姐姐的墓?”

    谢锦词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轻声道:“算是吧。”

    沈长风在她身边蹲下,跟着烧了几张纸钱,“什么叫算是?”

    “因为我和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甚至谈不上熟识。”

    沈长风望着她。

    少女侧脸白皙,神情温柔虔诚。

    他忽然把她抱进怀中。

    少年的胸膛还算宽厚温暖。

    谢锦词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良久,沈长风才笑道:“听说今天是你生辰,我特意给你挑了一件礼物,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从袖里取出锦盒。

    锦盒里躺着一支雕琢成青莲的碧玉簪。

    碧玉簪入手温润细腻,在阳光下看,通透无瑕。

    谢锦词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犹犹豫豫地望向沈长风,“很贵吧?”

    沈长风趁机啄了下她的额头,“全天下只此一支。我给你带上?”

    谢锦词的打扮偏于素净,经常佩戴的,是沈灵兮以前送她的银箔莲花小流苏步摇。

    而今添了支碧玉簪,令她多了些颜色。

    沈长风觉得她本来就该如此。

    两人下山,谢锦词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依依不舍地跟沈长风道别。

    她要上马车回临安时,沈长风难得扭捏,“谢锦词。”

    他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谢锦词不解,“怎么了吗?”

    沈长风不好意思地别过视线,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我送你玉簪,你就不表示表示?”

    谢锦词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她羞赧地笑了笑,却觉得浮生君似乎比她更加害羞。

    真是纯情。

    她想着,鼓起勇气张开双臂,“那你抱我起来。”

    浮生君的身量实在修长高大,饶是她比同龄人略微高挑,可踮起脚尖仍旧无法够到他的脸。

    沈长风人模狗样地咳嗽两声,矜持地抱起谢锦词。

    他把右边脸颊转向她,“亲这里。”

    谢锦词看着他耳尖弥漫开的红晕,唇瓣翘起,在他的右边脸颊轻轻啄了下。

    沈长风满足地低笑几声,又把左边脸颊凑向她,“还有这里。”

    谢锦词又亲了下。

    沈长风笑声含蓄,脸红到脖颈间,“还有——”

    话未说完,谢锦词已经捧住他的脸,霸道地吻上他的唇。

    沈长风脑中一片空白!

    睁开眼,就看见他的小姑娘吻得认真,低垂的长睫,遮掩不了瞳眸里的缱绻深情。

    她那么喜欢他!

    喉结滚动两下,他突然无法自抑地把谢锦词抵在马车上!

    正要回应她的主动,少女突然笑吟吟歪过头,“不要了。”

    沈长风僵住。

    良久,他轻声:“把我吃抹干净了却说不要,我岂不是很吃亏?”

    他正要亲上去,少女却伸手挡住他,“如果你让我看看面具下的容貌,我就让你亲。”

    她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也不是没有派天机阁去查他,但天机阁回报的永远是查不到。

    沈长风摸摸鼻尖。

    揭面具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谢锦词惆怅,“你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摘,实在是我这张脸太过貌美,我怕摘下面具,会让你自惭形秽。”

    谢锦词:“……”

    沈长风见她不开心,于是把她搂到怀里,“罢了罢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小时候家里发生大火,这半边脸在大火中被烧毁,至今看起来仍旧恐怖。我没有办法,才用面具把它遮住。”

    谢锦词听完,忍不住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

    大火烧在皮肉上,该有多疼啊!

    清澈见底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她轻声:“当时一定很疼吧?”

    泪珠子掉落在沈长风的手背上,他怔住。

    谢锦词抱住他的腰,脸蛋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但是浮生君的痛苦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你会一直幸福的!”

    她那么软。

    沈长风搂着她,就像搂着一片羽毛。

    “浮生君!”谢锦词突然想到什么,又抬起晶亮的眼睛,“你娘亲可还在世?我需要去拜访她吗?”

    沈长风看着她。

    那么干净的眼睛,倒映出的,满满都是他。

    他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他很喜欢她,也很想带她去祭拜他的母亲,但是,他知道不可以。

    他摇摇头,“不在世了。”

    谢锦词又惆怅几分,“那你一个亲人都没有吗?”

    “……没有。”

    “抱歉……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少女眼如弯月,甜得像是盛满了蜜糖。

    沈长风默然无语。

    谢锦词坐进马车,走出很远了还在笑吟吟跟他挥手告别,小脸上满是浓浓的不舍。

    沈长风仍旧站在山脚,

    冬日的阳光慵懒又灿烂,这本该是一个温暖的午后。

    可是为什么……

    他高兴不起来呢?

    撒了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它。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谢锦词知道浮生君就是她的坏哥哥,会怎么对待他。

    叹息声弥散在风中。

    少年折下一枝腊梅,把玩着下山。

    暮色将晚。

    浔江河畔的画舫内,来自遥远梁国的十几名汉子,身材魁梧,正搂着花娘喝酒吃肉。

    侍从卷开竹帘,身穿布衣的男人,笑吟吟收伞进来。

    正是姜束。

    姜束望向居中的年轻壮汉,他面容端正,身姿高大挺拔,虽穿粗布外衣,却遮掩不住通身的贵气和戾气。

    他腰间配着半月刀,搂着美人腰肢的手掌布满粗茧,可见平日里在功夫上从不曾怠慢过。

    不愧是梁王的嫡长子。

    但如果谢锦词在的话,就会发现这群人其实是木偶戏班里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殿下。”

    姜束拱手。

    二十多岁的年轻壮汉,抬眸瞥他一眼,“这样大大咧咧来见本王,就不怕祁珩发现?”

    “祁珩现在非常信任我。今夜,他会在金鳞台为风晚筝举办生辰宴,那将是咱们下手的好机会。”

    “砰!”

    酒坛子被年轻壮汉砸出去,在姜束脚边碎成渣。

    晶莹酒液淌了满地,溅湿了他的深灰布衣。

    他笑了笑,兀自落座,“殿下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在祁珩身边,难道没有下手的机会吗?!”年轻壮汉眼中杀光四溢,“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姜束一手伏在心口,朝他欠了欠身,“殿下此言差矣。在来江南前,我已经踏遍戎国北部的山山水水,对北部地形了若指掌。之后担任江南转运使,更是校对完了江南所有的河道和地形。戎国的地脉、城镇、防守,已经全部被我画在图纸上。这张舆图对梁国而言,价值极高。将来梁国讨伐戎国,会用得上。为了殿下的大业而兢兢业业的我,又怎么会背叛殿下?”

    画舫内沉默着。

    姜束笑吟吟为他们斟酒,“祁珩刚愎自用,自以为东宫侍卫无所不能,自以为胡瑜能够护他周全,所以毫不顾忌地离开赵府,正在前往金鳞台的路上。今夜是刺杀他的绝好机会,殿下只要拿到他的首级,您的父皇就能正正当当立您为继承人。”

    梁国与戎国不同,他们不讲究立嫡长子为继承人,而是论功绩立继承人。

    对这名年轻皇子而言,他需要的是一件大功,一件足以令梁国所有大臣相信他能力的大功。

    比如,

    取得大戎太子的项上人头。

    他端起姜束倒的酒,品了几口,又斟酌片刻,最后拍板同意了姜束的提议。

    姜束微笑,又为他们满上酒,“此间事了,我也会跟着殿下回梁国。等待我们的,大概是此生无与伦比的辉煌吧?我愿一生追随殿下左右。”

    他说话比花开还要动人。

    笑容又和煦如春风,令年轻壮汉深信不疑,仿佛登上皇位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

    夜色降临,浔江河畔已经热闹起来。

    江水里晚霞萧瑟,无数雕栏玉砌的画舫停泊在江岸,其中一座拥有六层小楼的大船最是金碧辉煌。

    大船占地极广,从岸上看去灯火鎏金,镂花扶栏后侍女们云髻高绾、往来不绝,霞光中宛若仙人。

    一块匾额高挂在小楼上,大书着“金鳞楼”三个气势磅礴的字。

    【《锦绣青梅》】之 177 谎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 【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 177 谎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 177 谎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 177 谎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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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提要    两日后,雪霁初晴,恰是谢锦词的生辰。

    好巧不巧,也是谢晚筝的生辰。

    太子为了给谢晚筝热闹热闹,特意发请帖邀请临安城的世家子弟和名门贵女晚上前往浔江吃酒。

    萧幼恩垂头丧气,“咱们还准备晚上给锦词庆祝一下,怎么半路杀出个风晚筝?那咱们晚上怎么办?”

    沈思翎不忿,“咱们都不认识风晚筝,凭什么去给她庆生?”

    谢锦词心情复杂。

    她还提前在醉霄楼订了一个雅间呢!

    谁知谢晚筝连她的生辰都要模仿。

    但是现在请帖是以太子的名义送过来的,又有谁敢不去?

    她只得牵住两个好姐妹,“算了,我的生辰随时都能过,晚上去那边热闹热闹,也挺开心的啊!”

    更何况承包宴席的画舫,乃是金鳞台。

    金鳞台是昔日十七爷名下的画舫,当初与浔水帮一并留给了谢锦词。

    只是谢锦词觉得这东西毕竟是沈长风用命拼来的,她一个人霸占好像不够意思,所以后来把金鳞台分给了沈长风。

    沈长风又把金鳞台改造成酒楼,专门承办宴席,她去就跟回家一样,没什么不自在的。

    况且,她也该去会会谢晚筝了。

    午后,谢锦词瞒着萧幼恩和沈思翎,提着竹篮独自离开女学。

    她乘马车来到桃花山,寒冬时节,桃花谢尽,只剩满山荒芜。

    虞落的坟冢就立在山巅。

    她跪在坟冢前,把小竹篮里的两碟点心放摆放出来,又取了金箔元宝和纸钱慢慢烧掉。

    少女看了眼一旁尚还簇新的祭品,脸色非常平静。

    大约是沈廷洵,或者是虞倾萝来祭拜过吧。

    山风凛冽。

    一道修长的白衣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沈长风戴着半张面具,明知故问:“这是你姐姐的墓?”

    谢锦词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轻声道:“算是吧。”

    沈长风在她身边蹲下,跟着烧了几张纸钱,“什么叫算是?”

    “因为我和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甚至谈不上熟识。”

    沈长风望着她。

    少女侧脸白皙,神情温柔虔诚。

    他忽然把她抱进怀中。

    少年的胸膛还算宽厚温暖。

    谢锦词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良久,沈长风才笑道:“听说今天是你生辰,我特意给你挑了一件礼物,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从袖里取出锦盒。

    锦盒里躺着一支雕琢成青莲的碧玉簪。

    碧玉簪入手温润细腻,在阳光下看,通透无瑕。

    谢锦词知道这东西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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