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陌路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莺诉字数:5757更新时间:24/10/21 14:31:21
    少女穿行在赵府游廊里,却在拐角处碰到了谢晚筝。

    谢晚筝盯了眼她脖颈上的缎帕,不禁冷笑,“怎么,谢姑娘这是来勾引太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勾引太子,你也配?!”

    她怒意滔天,对谢锦词极尽侮辱。

    谢锦词冷冷看她许久,忽然微笑:“多年不见,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我的堂姐。”

    谢晚筝脸色瞬间狰狞。

    谢锦词不愿在这里与她过多纠缠,错身而过时,却被对方抓住衣袖。

    谢晚筝个子矮,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直视她,“谢锦词,你是不是觉得,在临安城认了个义父,就能在江南为所欲为?!真是没想到,离了平轩伯爵府,你竟然还能活成今天这个地步,但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大司马认下的外孙女,而你谢锦词,不过是区区知府的女儿!天下很大,江南很小,有本事在上京为所欲为的人,才叫真正的厉害!”

    谢锦词冷眼,“我从没有想过为所欲为,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如此吧?更何况并不是能够为所欲为就叫厉害,堂姐,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如此肤浅,用冒名顶替的身份,过提心吊胆的生活,这种滋味,恐怕也只有你乐在其中。”

    “呵呵,大势已定,我何需提心吊胆?”

    “是吗?”谢锦词俯身凑近她,“你去上京时,我外祖父难道没有问你要信物吗?”

    “什、什么信物?”

    谢晚筝面露惊惧,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忽有笑声响起:

    “谢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锦词转身,来人二十岁出头,身穿布衣,腰别折扇,髻上插一根乌木簪。

    秋末冬初的阳光带着凉意,他撑伞站在阳光里,笑起来时犹如煦如春风。

    但谢锦词觉得他的眼睛里其实没什么笑容。

    谢晚筝紧攥绣帕,逃一般离开。

    秦妄上前,与谢锦词一道往府门走,“谢姑娘面见太子,虽然救出了沈思翎,但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甚至会被太子侵占清白。毕竟,太子真正的性情,并非外人能够想象的。”

    谢锦词微笑着直视前方的路,“秦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太子殿下儒雅持重,怎么会侵占我的清白?”

    秦妄眯了眯眼。

    他瞥向少女,“谢姑娘,你我之间,也需如此生分吗?”

    不等谢锦词说话,他已经吩咐侍从,“去把我的马车赶来,我亲自送谢姑娘回府。我倒要问问沈覆卿,难道我秦妄是什么不可靠的人?”

    谢锦词想拒绝他,但侍从已经飞快赶来了马车。

    “谢姑娘,请。”

    谢锦词盯着这个笑眯眯的男人。

    江南转运使,尽掌江南水路,当真是好大实权的官员。

    他总穿布衣,虽然看起来清瘦,但身姿却比一般男人更加结实挺拔。

    青天白日的,就算不下雨,也总撑着一把伞。

    真不知道沈长风是为何要结交这种古怪人……

    谢锦词低眉敛目,不动声色地登上马车。

    回到沈府,谢锦词去降鹤院见老太太,秦妄轻车熟路地踏进凌恒院。

    沈长风也才回来,瞧见他登门,不觉挑眉,“哟,秦兄来了?真是稀客……”

    秦妄在梅树下坐了,“谢锦词好大能耐,竟然孤身闯入赵府,凭着一番说辞,愣是叫太子放了沈思翎。覆卿,你有这样的妹妹,前程无忧啊。”

    他轻笑,素手斟茶。

    沈长风并不知道谢锦词去见太子的事情。

    他以为谢锦词还在女学乖乖读书呢。

    少年站在檐下,面上分毫惊讶不显,笑道:“秦大人不会对谢锦词起了心思吧?不瞒你说,这些年向我打听她的男人还真不少。”

    秦妄瞥向他。

    青衣雅致的少年,姿容艳美更甚从前,抱臂倚在廊柱上,看上去一派闲适温雅。

    可谁又知道这美少年皮囊底下藏着颗阴鸷的心呢?

    他收回视线,呷了口热茶,“当年我劝你杀谢锦词,你不听。自那之后,你我就生分了。覆卿,我记得你从前也是身怀大志的人,怎么,你现在甘愿为了一个女人蜗居江南?”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

    梅树下茶香四溢,男人俊美的脸在氤氲茶雾中若隐若现,隐约可见唇瓣弧度冰冷摄人。

    他不再是和煦如春风的模样。

    沈长风忽然道:“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秦妄放下茶盏,“那年秋天,我因太子一党异动之事南下临安城,碰巧看见谢锦词手上的奇楠香木珠。那是狄国皇室才有的东西,所以我自称来自狄国,从而与你相交。确认你是小姑的儿子后,我又助你夺得浔水帮,后来我回狄国,一直与你保持着书信联系,直到我以戎国官员的身份再次来到临安,再次与你携手。覆卿,你我不仅是兄弟,更是知己,是同盟,是彼此的左右手。”

    “是啊,我们不仅是兄弟……”

    沈长风仰头望向天穹,“可是你要我杀谢锦词,抱歉,我做不到。如果那条路需要用女人的鲜血来铺垫,那么……秦妄,不,我应该叫你姜束,那么我仍旧是当年的那句话,我沈长风的路,从来由我自己走。如果我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些年的成长,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穹灰蒙蒙的。

    江南鲜少落雪,秋末冬初,更是从不落雪。

    可现在,它似乎要罕见地落一场初冬的雪。

    石桌上,茶水渐凉。

    秦妄低头整理了下衣袖,“我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种人,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他确保布衣整洁无一丝褶皱后,才拿起纸伞。

    撑伞离开时,他忽然道:“覆卿,你是在三年前认识我的。但我认识你,却是在更早的时候。”

    “有多早呢?”

    秦妄笑了笑,“大概在你还没出生时,我就认识你了。小姑远嫁戎国,我父亲非常不舍,常常与我们说起她。小姑怀你时,我三岁,小姑落难时,我九岁,我时常想,要是有天我能遇见你,我对小姑的那份情,一定要还给你。可是现在看来咱们毕竟不是同路人了,我也已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覆卿,复仇之路,难如登天,我以表兄的身份,祝愿你做得到。”

    踏出院门前,他又回头,“对了,太子想占你谢妹妹的便宜,你谢妹妹倒是个贞烈性子,竟然不惜用性命威胁他,甚至还受了伤。瞧着真可怜,替她弄些好药吧。”

    他笑容和煦如春风,慢悠悠踏出院门。

    梅花树仍旧寂寥。

    石桌上,茶水彻底凉了。

    沈长风目送秦妄消失在视野中,散漫地踱步到树下。

    他抬手,掀翻了那盏凉茶。

    “沈长风!”

    清脆娇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长风望去,青莲般的少女,娇俏地立在院门边,小脸上噙着笑容,正欢喜地朝他挥手。

    手里还握着一沓厚厚的银票。

    她如同小黄鹂似的奔过来,耀武扬威般炫耀,“瞧见没,林姨娘给我的银票!思翎回府后,林姨娘激动地都哭了,当着祖母的面要给我磕头,说我是她的大恩人!这些银票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说送给我买首饰!”

    沈长风却看着她颈间系着的缎帕。

    “谁给你的缎帕?”

    “我觉得林姨娘其实也没那么坏,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的。”

    “谁给你的缎帕?”

    “林姨娘还说,以后要把我当她女儿看呢!思翎也说……”

    “谁给你的缎帕?”

    谢锦词恼了,“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沈长风面无表情,伸手扯下那方缎帕。

    女孩儿雪白的颈子上,赫然有道红疤。

    红疤虽然很小,但看得出流过血。

    谢锦词下意识捂住它。

    抬眸,沈长风眼底漆黑浓郁,仿佛酝酿着风暴。

    她觉得他像要杀人。

    她咽了咽口水,“那个,四哥哥……”

    “我又不杀你,小词儿怕什么?”沈长风弯起桃花眼,亲昵地揽了她的肩,“快要下雪了,外面天冷,小词儿快回漾荷院。”

    谢锦词迟疑地瞅他一眼。

    这厮现在这么好说话的?

    她将信将疑地离开。

    沈长风转身,打算进屋更衣。

    还没踏上石阶,矮墙上传来陆景淮的声音:“喂,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狗太子敢欺负我家谢锦词,真该死!你要去给谢锦词讨回公道,也带上我,怎么样?”

    沈长风嫌弃,“谢锦词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哎呀,咱们以后总归都是一家,大舅哥你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呵呵!”

    ……

    晚来天欲雪。

    赵府大书房内,炭火已经燃了起来。

    身穿明黄四爪蟒袍的男人背着手立在窗畔,唇角挂一抹笑,似是还在回味傍晚的少女。

    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出现在他身后,“殿下,仪驾已经备好,可以随时出城。”

    “胡瑜,那个叫谢锦词的女孩儿,很有意思。”

    “天下间有意思的女孩儿很多,谢姑娘不过是其中一个。太子是将要坐拥江山的人,切不可被乱花迷了眼。”

    祁珩侧目,“你在教训本宫?”

    胡瑜欠了欠身子,“奴才不敢。”

    “她很聪明,本宫就喜欢聪明人。风晚筝和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若非看在大司马的面子上,就凭风晚筝那蠢笨的性子,本宫会愿意带她下江南?!痴人说梦!”

    “殿下身边需要聪明人,但驾驭聪明人,是很麻烦的事。所谓帝王之术……”

    “你的意思是,本宫驾驭不了聪明人?!”

    “奴才不敢……”

    “哼!”祁珩转身,冷着脸踏出书房,“这次进山拜访钱文慕,你不必跟着!”

    踏出书房的刹那,他的冷脸瞬间化作笑颜。

    他转向侍立在檐下的秦妄,“秦卿回来了?正好,随本宫一道去看看帝师吧,多年不见钱老先生,本宫实在挂念。”

    秦妄微笑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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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也怪本宫不好,这趟前来江南,本该去拜访姨母,只是政务繁忙,所以就忘了……” 胡瑜悄无声息地为二人掩上门。 宁摇星低垂眼睫,涂过口脂的嫣红唇瓣微微翘起,“我给太子敷药?”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你叫我表哥就好,不用称呼太子。” 祁珩笑眯眯褪下外裳,挽起宽袖,“伤口就在这里,瞧着怪严重的,你可别被吓到。不过这点子伤痛对我而言,倒也不算什么,身为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才是。” 宁摇星瞥了眼那伤口,眼底掠过轻视,面上却仍旧含笑。 她并不会给人抱扎伤口。 指尖划......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眼睛里蓄满泪水,她轻声:“当时一定很疼吧?” 泪珠子掉落在沈长风的手背上,他怔住。 谢锦词抱住他的腰,脸蛋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但是浮生君的痛苦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你会一直幸福的!” 她那么软。 沈长风搂着她,就像搂着一片羽毛。 “浮生君!”谢锦词突然想到什么,又抬起晶亮的眼睛,“你娘亲可还在世?我需要去拜访她吗?” 沈长风看着她。 那么干净的眼睛,倒映出的,满满都是他。 他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他很喜欢她,也很想带她去祭拜他的母亲,但是,他知道不可以。 他摇摇头,“不在世了。” 谢锦词又惆怅几分,“那你一个亲人都没有吗?” “……没有。” “抱歉……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少女眼如弯月,甜得像是盛满了蜜糖。 沈长风默然无语。 谢锦词坐进马车,走出很远了还在笑吟吟跟他挥手告别,小脸上满是浓浓的不舍。 沈长风仍旧站在山脚, 冬日的阳光慵懒又灿烂,这本该是一个温暖的午后。 可是为什么…… 他高兴不起来呢? 撒了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它。......

    下五章预览:...比得上火药,它到底有啥子用嘛!” 他也是白鹿洞书院的学生。 家族世代单传,专门从事机关术。 算是为数不多的墨家后人。 他仍旧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他的火药,被陆景淮狠狠拍了下后脑勺,只得吸了吸鼻涕,没敢再啰嗦。 ^^ 本来准备写个墨连城的,怕被喷哈哈哈~ 沈长风和钱佳人等人已经拿来两套舞狮服,匆匆忙忙套上,招呼陆景淮赶紧过来。 当烟花盛开到最灿烂时,画舫上所有人都看见,江对岸有两头花里胡哨的大狮子踏水而来! 它们高大威武,晃悠着硕大的狮子头,彩色鬃......

    下六章预览:...衣上沾了些污血,看起来却仍旧温雅如玉。 他拱手笑道:“是殿下洪福齐天、真龙庇佑,才能躲过奸人刺杀,与我等关系不大。只要太子保重身体、平安回京,就是我等最大的福气,更是大戎的福气。” 几句话,哄得祁珩眉开眼笑,望向他的目光充满善意和赞赏。 陆景淮翻了个白眼。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沈长风这么会拍马屁? 就连胡瑜也多看了眼沈长风。 过于削薄的唇,缓慢噙起一个弧度。 看来静夫人在信上说的不错,这沈家的第四子,果然是个城府深沉之辈。 这种人放到上京城,必定搅风搅雨,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代权臣。 怨不得静夫人要求他在来江南时,顺手解决掉这个狼崽子。 不过静夫人到底是个女流之辈,只晓得恩怨情仇,而看不到这狼崽子身上的价值。 胡瑜觉得如果能把这狼崽子收作爪牙,让他为太子卖命,太子的登基之路将会顺利很多。 他打定主意,望向沈长风的目光充满志在必得。 发生行刺这种事,宴会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谢锦词正要回府,谢晚筝忽然拉住她,“喂,你回府收拾收拾,我打算明儿搬去跟你一起住!” 谢锦词挑眉。 谢晚筝冷笑,“怎么,听不懂......

    下七章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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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提要    少女穿行在赵府游廊里,却在拐角处碰到了谢晚筝。

    谢晚筝盯了眼她脖颈上的缎帕,不禁冷笑,“怎么,谢姑娘这是来勾引太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勾引太子,你也配?!”

    她怒意滔天,对谢锦词极尽侮辱。

    谢锦词冷冷看她许久,忽然微笑:“多年不见,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我的堂姐。”

    谢晚筝脸色瞬间狰狞。

    谢锦词不愿在这里与她过多纠缠,错身而过时,却被对方抓住衣袖。

    谢晚筝个子矮,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直视她,“谢锦词,你是不是觉得,在临安城认了个义父,就能在江南为所欲为?!真是没想到,离了平轩伯爵府,你竟然还能活成今天这个地步,但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大司马认下的外孙女,而你谢锦词,不过是区区知府的女儿!天下很大,江南很小,有本事在上京为所欲为的人,才叫真正的厉害!”

    谢锦词冷眼,“我从没有想过为所欲为,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如此吧?更何况并不是能够为所欲为就叫厉害,堂姐,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如此肤浅,用冒名顶替的身份,过提心吊胆的生活,这种滋味,恐怕也只有你乐在其中。”

    “呵呵,大势已定,我何需提心吊胆?”

    “是吗?”谢锦词俯身凑近她,“你去上京时,我外祖父难道没有问你要信物吗?”

    “什、什么信物?”

    谢晚筝面露惊惧,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忽有笑声响起:

    “谢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锦词转身,来人二十岁出头,身穿布衣,腰别折扇,髻上插一根乌木簪。

    秋末冬初的阳光带着凉意,他撑伞站在阳光里,笑起来时犹如煦如春风。

    但谢锦词觉得他的眼睛里其实没什么笑容。

    谢晚筝紧攥绣帕,逃一般离开。

    秦妄上前,与谢锦词一道往府门走,“谢姑娘面见太子,虽然救出了沈思翎,但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甚至会被太子侵占清白。毕竟,太子真正的性情,并非外人能够想象的。”

    谢锦词微笑着直视前方的路,“秦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太子殿下儒雅持重,怎么会侵占我的清白?”

    秦妄眯了眯眼。

    他瞥向少女,“谢姑娘,你我之间,也需如此生分吗?”

    不等谢锦词说话,他已经吩咐侍从,“去把我的马车赶来,我亲自送谢姑娘回府。我倒要问问沈覆卿,难道我秦妄是什么不可靠的人?”

    谢锦词想拒绝他,但侍从已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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