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五弟这步棋,走得甚妙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莺诉字数:6697更新时间:24/10/21 14:31:21
    斑驳古旧的木门之后,慵懒的拍掌声徐徐响起。

    姿容雅致的青衣少年推门而出,先是朝着陈家夫人作了一揖,后才笑吟吟道:“郎有情,妾有意,好一段感人的爱情故事。”

    紧随其后的是降鹤院的掌事丫鬟疏桐。

    她性子沉稳,行事规矩有方,颇受江老太太器重,在场的人多少都识得她。

    此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她在赶来的路上便听了个大概。

    沈府纳妾,入后门也就罢了,竟还被亲家截胡,平白让外头人看笑话,真真是让沈家蒙羞,颜面尽失!

    她面带得体浅笑,有条不紊地与人一一行礼,清晰吐字道:“奉老夫人之命,二公子纳妾一事,即刻终止,给张小姐带来的损失,皆由老夫人代为补偿。”

    张嫣然自行揭下盖头,眸中水光清亮,唇角却是发自内心地上扬。

    沈陆离朝她微微欠身,与沈长风对视一眼,沉默地站到他身后。

    张祁铭也松了一口气,挣扎许久终是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愁眉叹息。

    周敬轩感激地看了眼沈长风,深情晦涩的目光良久定格在那抹瑰红身影上。

    方才情急之下,他承认了自己的感情,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一切尘埃落定,张嫣然到底不必嫁给沈廷砚,却,也不可能嫁给他一介残废。

    他不该逾越的。

    从未得到过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少年唇边牵出一丝苦笑,狼狈转身,欲要离开。

    张祁铭瞪向他,吼道:“周瘸子!你去哪儿?!”

    甫一听见这个外号,周敬轩羞愧到了极点,好似全身被扒光一般,将最致命的缺点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众人眼前。

    他低下头,一心想要逃离这里,连马都顾不上骑,一颠一跛,走得飞快。

    他尽量保持着平衡,奈何天生脚疾,越是刻意为之,看上去反而越滑稽。

    每一道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他都感受得到。

    有嘲笑,有讥讽,有蔑视。

    如芒在背。

    他心乱如麻,以至于忽略了那唯一一道,怯意与炽热相融交织的温柔眼神。

    “敬轩哥哥,等一等!”

    少女的嗓音婉转如黄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他双耳,直触心底。

    绣花鞋荡漾于地的细碎声响由远及近,周敬轩像是被定在原地,身体紧绷,舍不得再走一步,亦不敢转身回头。

    “敬轩哥哥……”

    少女再次唤他,嗓音微微起伏,应是一路小跑过来,受了累。

    周敬轩没有应声。

    少女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周敬轩苦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想娶她,千万分真。

    从两年前他在张府见她的第一眼起,这个想法便化为一颗无形的种子,深埋于心,星霜荏苒,生根发芽,直至现在,覆水难收。

    他启唇,还未发出声音,便听少女小小声道:“嫣然……愿意嫁的。”

    轰!

    自卑筑成的围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周敬轩再也忍不住,回身紧紧抱住少女,哑声道:“嫣然,嫣然……谢谢你。”

    谢谢你,也愿意。

    梦里寻她千百回,今夜丽人归,明月成双影。

    “周敬轩,你真是够了!还不赶紧放开我妹妹!”

    张祁铭眉心一皱,手忙脚乱地冲上前将两人分开。

    他把张嫣然拉到身后,微胖的身躯稳重而立,宛如一堵墙,把周敬轩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周敬轩整张脸都红了,结巴道:“张、张祁铭,我……”

    “你什么你!叫我大哥!”

    “大哥!”

    周敬轩毫不犹豫。

    张祁铭得意极了,想笑却又生生忍住,拍了拍自己的肚腩,佯装严肃道:“周贤弟,打算何时来我家提亲啊?”

    “明日!”

    周敬轩脱口而出,想了想,又改口道:“不,今日,就今日!待我回家禀明父母,立刻就带着聘礼上门提亲!”

    张祁铭睨他一眼,“瞧你猴急的,可别吓坏了我妹妹!”

    周敬轩连忙紧张地去看张嫣然。

    温顺婉约的少女,眼含期待,弯着唇,冲他柔柔一笑。

    鬼使神差地,他越过张祁铭,飞快地握了下少女的手,轻声道:“等我。”

    见张祁铭变了脸色,他立马转身走人,根本不给对方骂人的机会。

    倚在后门看戏的沈长风,温笑提醒道:“敬轩兄,可别忘了你的马。”

    周敬轩无奈,只得回头牵马,却被张祁铭逮了个正着,挨了一脚才算翻篇。

    送亲的队伍原路返回,余下陈家数十人,把沈府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家夫人不悦地挥挥手,打发小厮们先行回去,只留了个婆子与自己一道。

    疏桐两步上前,对着她微一福身,恭敬道:“老夫人请亲家夫人去降鹤院一叙。”

    陈家夫人脸色稍霁,跟随她步入后门,脚步顿了顿,道:“麻烦将沈廷砚也一同唤来吧,纳妾一事,他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疏桐颔首应下,打算先带陈家夫人去降鹤院,再另派人去齐光院寻二公子。

    正要继续带路,身后响起一道温醇嗓音:

    “小词儿还躲在那里作甚?亲家夫人要见二哥,你还不快去请人?”

    木门后面,模样乖巧的小姑娘规规矩矩地走出来。

    她睁着一双澄澈鹿眼,不舍地往门外看了一眼,细声道:“我这就去。”

    热闹结束,府外远观的人也零星散去。

    沈长风望着那些交头接耳、频频回头的各色路人,勾唇道:

    “五弟这步棋,走得甚妙。妾从侧入,人尽皆知,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花轿抬到后门,既是要我听见声响,及时替你解围,又让旁人谈及此事时,只会说是沈府的当家主母不懂规矩。

    “今日过后,饱受非议的人本该是你,如今那些风言风语,却全都飞进了紫藤院。呵呵,反将一军,倒是有趣。”

    面容清隽的白衣少年,静立寒风之中,淡声道:“若没有四哥,这步棋恐怕也下不成。”

    “你倒是学会抬举我了。”

    沈长风挑眉,桃花眼带着三分揶揄,“既是一条船上的人,五弟有难,我岂有不帮的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五弟天生一张庸人勿扰的脸,却歪打正着入了周家小姐的眼。我瞧着周家的背景也算过得去,配你绰绰有余,不如五弟娶了那周小姐?也算为临安除了一害。”

    沈陆离眺望深巷,眸中古井深沉邃黯。

    沈长风轻笑着摇了摇头,懒洋洋迈开步子,往凌恒院而去。

    白衣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宛如雕像。

    良久,他垂下眼睫,自语道:“我想娶的人,已经死了啊。”

    沈府,齐光院。

    纤瘦素雅的年轻女子独坐在飞檐六角亭中,虚盯着西墙某处,神色游离。

    她穿一身云烟紫对襟马面裙,外披同色雪氅,手握水磨白铜的瓜棱形暖炉。

    远远一见,仿若美人入画,满园风光尽失颜色。

    谢锦词踏进院门时,入目便是这样一幅清雅景致。

    她有意放慢脚步,唯恐打扰到亭中之人。

    陈语薇一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

    余光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走得小心谨慎。

    她莞尔一笑,待来人走得近些,方才指向墙根处的一丛枯黄干瘪的灌木,温声道:“你可知,那是什么?”

    女子面容温婉,眉间浮上几缕轻愁。

    谢锦词认真看了看那丛难辨其形的灌木,而后赧然摇头。

    陈语薇并未看她,自顾道:“那是紫蔷薇,春夏交际之时开得最盛,也最美。只可惜我将它移栽至院内,它却没能成活,枯败三年,从未开过一朵花。”

    谢锦词盯着那树蔷薇又看了许久,细声道:“夫人若是想看蔷薇花,何不重新移栽一株呢?”

    静坐的女子,目光微怔,许久没有再接话。

    谢锦词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暗自懊恼,便听一声呢喃裹挟风中,烟雾般消散:

    “花儿败落,可以新栽,但有些东西,却永远都无法重新来过。”

    小姑娘不解地歪了歪头。

    陈语薇拢了拢暖炉,笑道:“瞧我,好端端的,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望向谢锦词,唇边弧度清浅,“我见过你,你是四弟身边的小丫头吧?来齐光院,可是有事?”

    谢锦词想到此行的目的,稍稍斟酌了一下,稚声道:“陈家夫人在降鹤院拜访,想请二公子前去一叙。”

    陈语薇蹙了蹙眉。

    母亲每回来沈府,都是直接到齐光院寻她,今日却是反常,不仅人去了老夫人那里,要见的还是自己的夫君,沈廷砚。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锦词没等到她的答复,出声唤道:“二少夫人?”

    陈语薇回过神来,如实道:“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廷砚三日前便动身去了江陵,至今还未归来。”

    谢锦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了,二公子竟然不在府中?

    陈语薇淡笑着解释:“是要紧的生意事,不得不去。”

    谢锦词点点头,刚准备告辞回去复命,陈语薇站了起来,掩去眸中心事,颔首道:“来的既是我母亲,我便同你一起去看看吧。”

    谢锦词应了声好,乖巧地走在前头带路。

    还没跨出院门,一个婢女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到陈语薇便直直跪了下去,皱着脸激愤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奴婢从外面采买回来,听见四处都在议论,说沈家的二公子新纳了一房妾!”

    陈语薇眸光一黯,捧着暖炉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收紧,又缓缓松开。

    谢锦词知晓婢女所言只是道听途说,正要将具体的事情经过详说一番,身旁的清瘦女子却无动于衷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的语气极淡,似乎自己的夫君纳妾,与她一点关系也无。

    婢女有些着急,“可是夫人……”

    陈语薇打断她的话,转向谢锦词,“走吧,去降鹤院。”

    谢锦词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得默默把真相吞入腹中,心情复杂地与她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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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九章预览:...夜,她正提笔临帖,忍不住偏头望向拔步床上的少年,“小哥哥,钱公子他……” “妹妹成日里钱公子长、钱公子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家的书童呢。” 沈长风呈大字躺在锦被上,拿书卷蒙着脸,一派慵懒模样。 谢锦词不忿上前,掀开他遮脸的书,“小哥哥,钱公子那么信任你,偷偷开下银青碎雨的事告诉了你,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也告诉你,你明知他有多渴望参加这次衣展大赛,作为朋友,你就如此无动于衷吗?!” 沈长风盯着她。 谢锦词被他盯得发怵,“你,你看我作甚?我说错什么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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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随其后的是降鹤院的掌事丫鬟疏桐。

    她性子沉稳,行事规矩有方,颇受江老太太器重,在场的人多少都识得她。

    此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她在赶来的路上便听了个大概。

    沈府纳妾,入后门也就罢了,竟还被亲家截胡,平白让外头人看笑话,真真是让沈家蒙羞,颜面尽失!

    她面带得体浅笑,有条不紊地与人一一行礼,清晰吐字道:“奉老夫人之命,二公子纳妾一事,即刻终止,给张小姐带来的损失,皆由老夫人代为补偿。”

    张嫣然自行揭下盖头,眸中水光清亮,唇角却是发自内心地上扬。

    沈陆离朝她微微欠身,与沈长风对视一眼,沉默地站到他身后。

    张祁铭也松了一口气,挣扎许久终是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愁眉叹息。

    周敬轩感激地看了眼沈长风,深情晦涩的目光良久定格在那抹瑰红身影上。

    方才情急之下,他承认了自己的感情,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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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一心想要逃离这里,连马都顾不上骑,一颠一跛,走得飞快。

    他尽量保持着平衡,奈何天生脚疾,越是刻意为之,看上去反而越滑稽。

    每一道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他都感受得到。

    有嘲笑,有讥讽,有蔑视。

    如芒在背。

    他心乱如麻,以至于忽略了那唯一一道,怯意与炽热相融交织的温柔眼神。

    “敬轩哥哥,等一等!”

    少女的嗓音婉转如黄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他双耳,直触心底。

    绣花鞋荡漾于地的细碎声响由远及近,周敬轩像是被定在原地,身体紧绷,舍不得再走一步,亦不敢转身回头。

    “敬轩哥哥……”

    少女再次唤他,嗓音微微起伏,应是一路小跑过来,受了累。

    周敬轩没有应声。

    少女犹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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