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审问

    “汤罪奴，出来受审！”牢房的门打开了，婆子一脸阴笑的站在门口，在她身后，还跟着俩太监。

    汤静尘顿时觉得不妙，她来慎刑司这些天从来没见过太监，而且这俩太监看着眼生，从前都没见过，不知是哪里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怀好意。

    太监之一嗓音尖利，“行了，跟个罪奴客气什么，直接拖出来就得了。”

    他和另一个太监上前，不容汤静尘反应，一边一个架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放开，我自己会走！”汤静尘怒斥，却没有用，这俩太监仿佛是为了向那不存在的主子宣告自己有多么卖力，并不容汤静尘走路，而是让她两个膝盖弯着，一溜烟的往前拖。

    等到了刑房，汤静尘的膝盖都磨破了，俩太监随手把她扔在地上。

    “启禀娘娘，汤罪奴带到。”太监换上一幅谄媚的嗓音。

    汤静尘急忙抬起头来，眼前这个穿着一袭藕荷色宫装头戴八宝金簪的女子，竟是武灵薇。

    武灵薇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汤静尘，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汤静尘摸不清她的来意，虽然俩太监不怀好意，可是她在后宫时跟武灵薇并没有产生过任何正面冲突，而且武灵薇这个人为人也比较低调平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是唯一活着的阿哥就在其余妃嫔面前作威作福。

    是以汤静尘回了一声，“好久不见，灵妃。”

    “大胆！”武灵薇没说什么，太监先开口了，“这是咱们贵妃娘娘。”

    汤静尘此时方知原来武灵薇竟然升了位分，仔细想来，她的儿子虽然排行第九，却因为前面八个皇子都夭折了，九阿哥永时就是皇帝现存唯一的儿子，武灵薇做贵妃是情理中事，按理说这么晚才晋封都有些迟了。

    武灵薇神色有些复杂，低头看了汤静尘半晌，脑海里却回想着太后说过的话。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太后忽然召见了她，开门见山的就说道：“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哀家一直都很喜欢你，也愿意抬举你的儿子，但你知道皇上却想让汤静尘生下儿子封为太子，所以哀家也没办法替你做主。”

    太后的话让武灵薇心里惊疑不定，想了想才回道：“九阿哥资质鲁钝，文才武略都很平庸，嫔妾不敢痴心妄想，请太后娘娘体谅。”

    太后却不满意这番说辞，“自来生了儿子的后妃就没有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的，你不用掩饰，哀家都看在眼里。”

    武灵薇自然做梦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可是却不敢有所动作，唯恐惹怒了皇帝太后以及皇后，在宫里没有立足之地，此时听了太后所言，不免有些惶恐。

    太后又道：“国朝的规矩一向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你的儿子如今就是长，你替哀家办件事，事成了哀家就做主让皇上封你的儿子为太子。”

    武灵薇一怔，心知太后吩咐的事肯定不是好事，却不由自主的问道：“不知太后要嫔妾做什么事？”

    太后阴沉沉说道：“你去审讯汤静尘，拿到她下毒谋害贤妃腹中胎儿的口供，记住了，不管用任何方法都要成功。”

    “啊？”武灵薇险些吓昏过去。

    这些年皇帝对汤静尘的宠幸人尽皆知，后宫众妃都看在眼里，让自己去审讯她，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可太后话已出口，若是推辞，势必直接得罪她，日子一样不好过。

    片刻之间，武灵薇冷汗浃背。

    “哀家知道你害怕，你怕皇上会怪罪于你，本来嘛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若不肯就算了，只可惜的你的儿子，将来知道自己有希望做太子却被亲娘断送了机会，会不会恨你呢？”

    武灵薇心中一惊，犹豫了半晌，对太后道：“嫔妾奉太后懿旨去审讯汤罪奴，还望太后给一道旨意，若那汤罪奴反抗，嫔妾也好拿出旨意来给她瞧。”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是口谕，你只管遵口谕行事，多带几个人，若汤氏敢反抗，你就用刑！”

    武灵薇大惊失色，没有懿旨，若是太后反口不认，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可要拒绝，她又实在抗拒不了太后的承诺。

    太后看出了武灵薇的犹豫，开始推心置腹，“皇帝年届三十却膝下空虚，皇后是个无宠的，虽然是哀家的娘家侄女儿，可哀家也得公平正道的说一句，她想生儿子，难。”

    武灵薇不由自主的就点点头，其实他们这些后宫嫔妃早就看出来了，皇后自从进宫就是独守空房，除了新婚夜，皇帝简直就绝足坤宁宫了。

    “贤妃虽然有孕，可她是宫女出身，纵然爬上高位，哀家是看不上她的，且她肚皮里的那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就算是个男孩，本朝还从未有宫女之子登基的先例。”

    武灵薇不由自主又点了点头，觉得太后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她看了太后一眼，“臣妾听说丽景轩正在修缮，很快就要选秀了。”

    太后摆摆手，“谁知道能选进来几个呢，选进来的也不知性情如何，哀家这些年冷眼瞧着，你是个稳重的，堪为太子之母，且你性子好，将来跟皇后并立为两宫太后，哀家也不用替皇后担心。”

    武灵薇彻底被说服了，还以为太后是为了多伦着想才选了自己的，毕竟多伦可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儿啊。

    咬咬牙，她横下一条心，为了儿子的前程和自己的将来，就冒一次险吧。

    “是，嫔妾谨遵太后旨意。”

    武灵薇神色复杂，自从进了慎刑司就一直心惊肉跳，勉强稳住了心神，对汤静尘道：“汤罪奴，本宫奉旨前来审你，你可认罪？”

    “我无罪可认。”

    汤静尘静静的看着武灵薇，她说奉旨，应该不是圣旨而是懿旨，只不知太后用什么说辞忽悠她前来。

    “贵妃娘娘喜得晋封，我还没有恭贺你呢，只是如今我身陷囹圄，只能口头道一句恭喜。”汤静尘慢慢的说着，心头却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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