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秋菊登门

    坤宁宫。

    多伦皇后召见了准格尔使臣，跟他商议心瑶公主的嫁妆。

    使臣道：“我们王子没有别的要求，只说越多越好，天朝公主身份尊贵，皇后娘娘自然不能给少了。”

    多伦淡淡一笑，“心瑶是本宫的养女，又是皇上弟弟德郡王的嫡女，除了皇上亲生的公主，属她身份最尊贵，这嫁妆嘛必然是少不了的。”

    准格尔使臣吃惊不小，“皇后娘娘，您说心瑶公主不是皇上亲生的女儿？”

    多伦一怔，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失言了呢。”

    她随即安慰使臣，“心瑶公主虽然不是皇上亲生，但就如本宫方才所言，除了公主，她是最尊贵的一个。”

    准格尔使臣十分不满，“那不行，前头嫁过去的心妍公主乃是天朝先皇后的嫡女，再娶的这一位，就算不是嫡女，也不能太低了。”

    多伦皇后叹了一口气，“宫里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皇上亲生的女儿里，除了心妍公主，剩下的属静妃所出的心芸公主身份最高贵，只可惜，她今年才八岁，还没成年呢。”

    舒颖站在多伦皇后身后，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道：“身份高贵又怎样，她的额娘没教养又没规矩，私自出宫皇上都不罚，想来她长大了也不是个好的。”

    多伦皇后满脸惆怅，“皇上宠她，别说私自出宫了，便是叫嚣着要杀了太后和本宫，都舍不得训斥一句呢。”

    准格尔使臣听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显然是在盘算着什么，没一会儿，他就告辞了。

    等他走了，多伦皇后对着舒颖笑了笑，“方才做的不错，他定会去找皇上要求娶心芸。”

    舒颖不解，“可是……心芸公主才八岁啊，怎么能出嫁呢？皇上肯定舍不得，静妃也不会同意的。”

    多伦皇后高深莫测的道：“事在人为。”

    一连几天，宫里风平浪静，多伦皇后忙着给心瑶公主准备嫁妆，其他妃嫔们也都安分得很，只有汤静尘一直处于恐惧担忧之中。

    春兰冬雪都不知该怎么劝才好，其实她们心里也都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都是宁静的。

    这一日，秋菊忽然来了，进门就请安，又道：“这一向嫔妾病着，怕过了病气给娘娘，就没来请安，还请娘娘恕罪。”

    汤静尘不免觉得诧异，愣愣的看着她。

    冬雪冷笑道：“秋答应这话说的，我们竟听不懂，自从答应小主离了这听雨轩，平步青云，何曾来给我家娘娘请过安？”

    春兰瞪了秋菊一眼，“秋答应冷不丁的登门，看样子倒不像是请安，是找麻烦来了。”

    秋菊立时就在汤静尘面前跪下了，“娘娘，奴婢不该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背叛了娘娘，如今奴婢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娘娘原谅奴婢。”

    汤静尘淡淡的道：“如今你是答应小主，和本宫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嫔，无需自称奴婢，更不需要下跪，赶紧起来吧。”

    秋菊摇摇头，“娘娘不原谅奴婢，奴婢就不起来。”

    春兰恼了，上前死拉活拉的把秋菊拖起来，朝她脸上啐了一口，“我呸，你又来演什么戏呢，赶紧滚出去，这听雨轩里不欢迎你！”

    听到演戏二字，汤静尘心中一动，看着秋菊慢慢的说道：“你今儿个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且说出来听听。”

    秋菊咬着下唇，“自从奴婢被皇上临幸了一次，虽然封了答应，却再也没见过皇上的面，前些日子因曦嫔在皇上面前告了奴婢一状，如今连绿头牌都被撤了……”

    她说着就开始哭，“这样一来，奴婢还有什么盼头啊，求娘娘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奴婢一把，奴婢这辈忘不了娘娘的恩典。”

    “你说蓝嫦曦在皇上面前告你的状？”汤静尘有些不太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从不肯背后说人是非的。”

    “娘娘！”

    秋菊大喊了一声，“这深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谁进来了都要变，奴婢还是娘娘的陪嫁丫鬟呢，不也变了吗，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何况旁人呢。”

    她这样一说，汤静尘登时想起昔日的情分来，不免长叹一声，“皇上丰神俊朗，又是至尊至贵之人，日日对着他，难免你会动心。”

    春兰听汤静尘有原谅秋菊的意思，心中焦急，骂秋菊道：“你少在这里找理由，分明就是你犯贱，竟还扯上旁的了。”

    秋菊又跪下了，“是，奴婢是犯贱，可奴婢也得到惩罚了啊，宫女还有被放出去的一天，可是奴婢顶着个答应的名头终老深宫，难道还不够绝望的吗？”

    说着大哭不止。

    见她哭得伤心，汤静尘心中有一丝恻然，秋菊说的没错，无宠无子的低位嫔妃，除了在宫里等死，还真没别的盼头。

    不过，同情归同情，秋菊爬床背叛自己，不是轻易就能原谅的。

    “你安分守己，不缺吃少穿的，比外头穷苦百姓好得多呢，很不必如此绝望。”

    汤静尘说完，吩咐春兰，“本宫累了，伺候梳洗安置吧。”

    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秋菊呆了呆，冬雪已经把她拉了出去，“娘娘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娘娘要歇息了，皇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娘娘不要劳累，偏你还来烦她。”

    “是，奴婢不敢打扰娘娘歇息，奴婢改日再来请安。”

    望着秋菊远去的背影，汤静尘问春兰冬雪，“你们说她是怎么个意思？”

    冬雪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皇上不理她，见娘娘得宠，想来娘娘这儿找点机会呗。”

    春兰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奴婢看她就没安好心。”

    “罢了，随她怎样，我只不理她便是。”汤静尘看向窗外幽远夜空，“不知皇上找到那牙婆没有，还有腊梅，我真是担心她啊。”

    冬雪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告诉汤静尘，“奴婢听皇上身边的小贵子说，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娘娘说的那个牙婆。”

    汤静尘眉头紧蹙，一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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