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屠村

    大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有一个被儿媳妇硬拉来的老汉眼中出现了惊恐的颜色。他颤抖着，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他高声喊道：“魔头，魔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又怎么这么年轻！你……你！”

    “好玩吗？”凤湉忻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道：“我好久没杀过这么多人了，老家伙，你可别怪我，我就是过来看看却差点被那个恶心的男人……啧。”后面的话凤湉忻没说，老汉却长叹一声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怎么就有这么个不是东西的家伙招惹你……”

    “我们之间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你又何必这样。”凤湉忻道：“就算没有他，我也迟早会找过来的，虽然你们这样死会很痛苦，但是怎么都是死，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吧。”

    “我当年，留下你们这些火种，也只不过是为突破做准备罢了，几百年了，也是时候了。”凤湉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的。”

    老汉摇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早就已经不认识你了，也只有我在我曾祖父所讲述的传说里听到过你。我今年，九十七了，当年也做过不少坏事，果然坏人长寿。我也活够了，但是我只恳求你，能为这个村子再留下一点香火……”

    “凭什么？”凤湉忻冷笑一声，道：“不是我不答应，你觉得在场的任何人，哪一个可以被当做香火？都是恶人，我屠了这个村子也无可厚非。”老汉回头看向那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青年和女人、以及比他小一辈的老人们，眼神中都是充满对生的渴望。老汉了然，道：“所以，只要你现在说一句，无论任何事，他们都会答应。”

    “你都明白，又何必来恳求我，你知道的，我虽然不是嫉恶如仇，但是你们伤害过我的人。”凤湉忻已经伸手准备画符咒了，却感觉到旁边的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改了主意，用不至于会把人打死的力气将人打了出来。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八九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他用身体死死地护住了怀中的人，咳嗽了几口血，婴儿却毫发无伤，还睁开眼笑了几声。

    凤湉忻眼神中突然燃起了希望一般的东西，又瞬间灭掉。她轻笑一声，道：“我觉得这里有一个人，还是能够被当做火种留下来的，只不过他要护着的人，我可能不会让她活着。”老汉看了男孩儿一眼，以命令的语气道：“泺筠，把泺珩放下。”

    男孩儿颇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老汉，老汉叹道：“爷爷想要抱抱泺珩，你给爷爷。”这男孩儿原来是老汉的亲孙子，此时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凤湉忻的方向，道：“爷爷，她是谁啊？”

    “是爷爷的一个故人。”楚老汉随后就再次重复道：“把泺儿给爷爷，和妹妹这么亲，连我都不让碰了吗？”

    大概是楚老汉的语气过于奇怪，楚微犹豫了一会儿不动弹，道：“爷爷，到底怎么了？”凤湉忻却再也没有了耐心，道：“你也可以跟着下去。”

    楚老汉连连摇头，道：“微儿，把泺儿给我，你别忘了，这个妹妹只是你捡到的，不必对她如此之好……”话说到这里，楚泺筠却仿佛有些生气了，道：“爷爷，那我更不能给你了。泺珩虽然是捡来的，但是……她也很善良的！她也是我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凤湉忻冷冷道：“老家伙，你还能不能处理好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把他俩一起踹下去，我觉得这点香火也不用留，磨磨唧唧的……”楚老汉有些恳求的看了凤湉忻一眼，道：“你再等会儿……我的孙子，脾气倔的很，实在不行，你便将那野孩子从他怀里抢出来吧，然后再把他打骨折，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跟着跳出来的……”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凤湉忻下手干脆利落，直接用一只手抓住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孩儿，却颇有些惊奇道：“楚老汉，你家这孩子分明是个男孩儿，怎么能叫妹妹。”楚老汉也惊了，道：“捡回来之后，微儿一直不让我抱，也不好意思查看，所以……”

    楚微脸红了，道：“他……他长的这么好看，我又怎么知道他是个男的！弟弟……弟弟也不能给你，还给我！”只不过楚微显然反抗不过凤湉忻，又被推了一个趔趄。凤湉忻将人直接扔进了坑中，顺手给了楚微一个巴掌，道：“老实一点，不然连你一块杀了。”

    “杀……你说什么？！爷爷！”楚微大惊失色，睁大双眼看向自己的爷爷，声线有些颤抖道：“爷爷……你说，这个女孩儿要杀了你和泺儿？”楚老汉别过头去，道：“你别说了，是爷爷的错。”

    楚微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肿，脸也高高肿起一块儿，是刚才被凤湉忻打的。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下面那些少男少女们已经开始殴打楚老汉，楚老汉吐出了几口血，又挨了几拳之后就没了生机。“老家伙，光顾着给自己孙子铺后路，老娘不会放过你，成了阴间的鬼也要杀了你孙子！”最开始那个起哄的女人愤恨的拿钗子捅了楚老汉几下，突然觉得身边很热，周围的人都趴在了地上。女人僵硬了，也脸朝地上扑了过去。

    血腥味越来越浓，楚微眼睁睁的看着，平时不太欢迎自己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以及自己的爷爷都消失在了坑中，化为血水。

    心理上的创伤远远大于了视觉上的，楚微有些受不了，直接蹲在了地上，捂着脑袋不知道说了什么。凤湉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但是却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唤出了叶楠非，道：“你帮我处理一下，现在我有别的事情要做，在外面护法，别让别人看到我。”停顿了一下，凤湉忻道：“放心，我杀的都是该杀的，唯一一个还有些良心的，我也没对他怎么样，你要是想要安慰他，那就过去吧，只要别耽误到我就行。”

    叶楠非臭着个脸，却不得不承认，凤湉忻说的没错。他最开始就一直在担心，凤湉忻也许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这个村子他也知道，几乎全都是些混混，更何况还有人主动来招惹。对此，他也就不太介意了，虽然依旧冷哼一声，才去乖乖的干活。叶楠非走到了楚微身边想要将它扶起来，就发现那人死死的坐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叶楠非蹲下身去，好心劝导：“别太在意了，你爷爷为了让你活下去，已经付出了生命。我和你一样，也失去了双亲，甚至几百年来，都已经快忘了他们的样子，你……”

    “别碰我！”楚微倔强的一甩胳膊，道：“是那个女孩儿杀的你父母吧？为什么你还帮她做事？你根本不爱你的父母，又何必用你的父母来劝导我。”

    叶楠非没话说了，只能坐在那里陪着他，沉吟良久，凤湉忻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以为他的目的单纯吗？想的可真是太美了，我现在可是在冒险，一旦我的能力到了最巅峰，他也具有和我抗衡的能力，到时候可是会造成两败俱伤、甚至我自己死亡的后果。他如果不是为了杀我，难不成还会为我做事？”

    听了这话，楚微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他抬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那个女孩儿说的是真的吗？”叶楠非连连点头，楚微笑了，道：“你胆子真大，我爷爷时常说，若是抱着弑主的心思，很有可能会遭天谴，你竟然敢真的这么做，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怕了。”

    “那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哼，小爷我迟早将她的头砍下来喂狗！”叶楠非口不择言，等到这句话稀里糊涂全骂出来之后，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急忙回头去看，却发现凤湉忻已经不在那里站着了。“她走了，刚才还让你看门，你没听见吗？”楚微好心提醒。

    “听见了听见了……”叶楠非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那个女人的手段可不简单，若是自己还没有杀了她就因为自己这张臭嘴而死了的话，那他可真的就是要郁闷死了。“哥哥，你今年多少岁了？”

    楚微突然的问话让叶楠非有些措手不及，多少年了，他也不知道，只记得自己还是一个痛苦的生活，就在那里待着，直到周围其他普通的头骨都变成灰消散，自己还在那里，只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我记不清了，但是我死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年纪。”

    “你是怎么死的呢？”楚微歪头，好奇问道。叶楠非闭口不言，他觉得自己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血腥，不适合和这种小孩说。“我怎么死的，你还是别管了，死都死了，再怎么探究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我好像自己都忘了。”叶楠非有些敷衍的望了望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楚微垂下了头，却没说什么。“哥哥，我也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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