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第六十章 各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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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徵, 我们之间没有师门之仇该多好？

    张徵，人是不是直到失去后，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张徵，我后悔了......怎么办？

    张徵......

    张徵的手轻轻捂住了廖伊的唇，轻声说道：“你太累了！”

    “抱紧我！”廖伊说道。

    张徵将她拦腰抱起, 然后又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才能有力气面对更多的难题！”

    廖伊搂紧了张徵的脖颈, 任她将自己抱进了房里，放在了床上。

    张徵转身想要离开，廖伊却拽住了她，她回头看着廖伊：“我去给你拿毛巾擦脸！”廖伊才发现自己眼睛已经浮肿了，泪水黏黏地粘在肌肤上。

    她松开手，张徵去打温水洗毛巾, 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面颊。廖伊问：“张徵,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张徵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最初遇见廖伊的画面，她拉住自己的手, 在阳光下温柔的笑：“来，我拉你起来！”张徵的眼睛迷蒙了。

    “张徵？”廖伊喊醒了她, 她看着廖伊：“你是我心中的净土！”

    廖伊心里充满震撼,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 顷刻间就将张徵才擦净的面颊污染。她说：“你就没想过，净土不净了么？”

    张徵又沉默了, 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净土, 廖伊早已不是当初的廖伊了, 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说白了，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叹气：“人总得给自己埋点希望，不然如何活下去！”

    廖伊再次被深深触动，话不多的张徵，却总是句句珠玑让自己内心震荡。张徵看她又陷入痛苦，不由握紧了她的手说道：“无论你怎么变，在我心中都是不变的！”这句话更多的是安慰廖伊，也是在安慰自己。

    果然廖伊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她将张徵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没有再说话。张徵的毛巾再次却擦拭她的眼泪：“别哭了。”

    廖伊的眼泪也逐渐止住了，只是痴痴望着张徵，张徵对上她的目光，心中柔情再起，鬼使神差她缓缓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对方的朱唇，只是那一下她迅速清醒过来，想要逃避。

    廖伊却紧紧拽住她，然后搭住她的脖颈，吻了上去。两人从青涩的啄吻逐渐深入，然后沉醉其中......

    “徵，你会记住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么？”廖伊捧着张徵的脸庞痴痴说道。

    张徵搂紧她的双肩：“不会，一辈子都忘不了！”

    廖伊洒然一笑像是解脱：“你记住，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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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徵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与廖伊承欢，可是廖伊却突然变成了苗若兰，而苗若兰的身上居然变成斑斑鳞片，而她的腿不见了，只剩下长长的蛇尾，那蛇尾就这样紧紧缠着自己。

    苗若兰的手攀上了张徵的面庞，可眼中却充满了绝望，她的身体正逐渐转变，她望着自己良久良久，直到最后她松开了蛇尾，换来一声叹息：“我放过你了！”她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张徵猛地惊起，冷汗遍布了全身，她侧头望去，身边早就没了廖伊的踪影，天已经大亮了。她迅速穿上衣物，正要梳洗，却吐了一口血，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情，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苗若兰现下的心情。她不再犹豫，冲出了门......

    天微凉，早朝的钟声响起，廖伊没有穿郡主宫服，而是一身将军甲胄昂然走向了朝堂，她刚毅，也透着一种冷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廖伊抬起头，朝堂两岸站满了官僚，他们的目光灼灼紧盯着廖伊，带有的情绪也投射在廖伊身上。他们以为廖伊会畏惧他们的目光，更廖伊却眉角一扬昂然挺胸抱拳对皇帝说道：“臣不敢起，臣有罪！”

    “你还知道你有罪，你可谓胆大包天！”皇帝说道。

    廖伊说道：“廖伊知道，所以廖伊特来请罪！”

    皇帝：“抗旨不遵是死罪！”

    “陛下，廖伊有罪当罚，可有功也当赏，这样才天下拜服！”一名大臣站出说道。

    “廖伊虽然有功，但是若人人都像她这样违抗圣命，拥兵自重那朝廷还有威信么，天下还有王法吗？”

    廖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让人们看见自己的情绪，对她来说这些不过都是形式，她的功过早有定论，她不过是在等待，等待已知的结果。她的脑子不过一直想着昨夜，想着张徵，想着张徵此刻在做什么！

    张徵冲出了长安城的城门，凭着直觉就找到了苗若兰，苗若兰没有走远，实际上她就在等张徵，等待一个结果。张徵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她看出了张徵眼中的焦急和担忧。

    苗若兰的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她的嘴唇也没有平日里的红润，更多的是缺血的青紫色。她望着张徵就像注视着一件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宝物，她说：“我会祝福你！”

    张徵没有回答，只是喘着气。苗若兰上前一步，说道：“我会放你自由！”

    张徵向后退了两步，她的直觉再次告诉她，此刻的苗若兰并不是平日里的苗若兰，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苗若兰笑了，满是对自己的嘲讽，她说：“你知道我们是能心意相通的，你的感受我能感应到，我的感受你也一样会知道！”

    张徵张嘴，有些内疚道：“那更多的是她与我的道别。”

    “张徵！”苗若兰眼泪落下：“我也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说了要放过你，放你自由！”

    “不要犯傻！”张徵拉住她，说道：“你这样说话我心慌，别做什么傻事！”

    苗若兰道：“我本以为世间最残忍的事就是绝望，可如今我却觉得是希望，我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可最后得到的却是更加的绝望！张徵，我不想桎梏你，更是不想桎梏我自己，我只想让我自己心里彻底放下你！”

    张徵摇着头，松开了苗若兰的胳膊，一步步向后倒退：“不，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苗若兰想要说什么，张徵的苦笑道：“我知道你想下毒，我早已自闭了经脉，再说你我生死蛊，百毒不侵，你别想迷倒我，我此时此刻根本没有吸过一口气！”

    “张徵！”

    “我说了不让你死，不让你做傻事，就绝不会让你做，哪怕让你恨我！”

    “你不能这么残忍对我！”

    “那又如何，只要你活着，我就开心！”

    苗若兰呆呆望着张徵，张徵闭上了眼睛，泪落地：“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但我不能再让做傻事，好好活着吧，活着你会发现除了我，你还能拥有更多的幸福！”

    张徵走了，她近乎是逃，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这么的残缺。廖伊喜欢她，却与她诀别；苗若兰喜欢她，却被她伤害的近乎枯竭。她想，当初廖伊没遇见她之前应该也是幸福的，至少她不出现方汉正就不会死，方汉正不死廖伊就不会背负这么多，经历那么多磨难。

    如今，苗若兰遇见自己，也如同着了魔，撞了邪，变得不再快乐，甚至连潇洒都算不上了。

    自己似乎真的是个灾星！张徵望着天，浓云密布如同她沉重阴暗的心，雨点落下浇湿了她的发丝，拍打着她的脸庞。张徵闭上眼，心中也升起了一种绝望，一种对美好生活的绝望。

    父母在自己出生后就死了，廖伊因为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苗若兰变得患得患失甚至想要求死，而自己呢，一个亲手杀了自己师父的人，一个曾被遗弃的人，也许注定与幸福无缘......

    张徵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宅院，岳武穆和胡一刀早已准备好了行囊和马车焦急等待。落魄地张徵让他们吓了一跳，立刻上前：“师父，你怎么了？”

    张徵浑身早已被雨水浸透，她木然地看着他们，又望向了马车，她勉强提起精神让自己正常点：“都准备好了么？”

    二人立刻点头：“就等师父了，祖师还在屋内，看着下雨我们想等雨停了再走，师父您刚回来也换身衣裳再走吧？”

    张徵点点头：“雨小点我们就走。”她说着就走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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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的争吵声随着天空中闷雷阵阵变得渺小了许多，童伯咳嗽一声上前拜在皇帝面前：“陛下，廖伊有过，但也有功，陛下速来是仁义之君，自会赏罚分明，相信陛下早已自有公断了！”

    随着九千岁的一句话，朝堂彻底安静了下来，皇帝就喜欢童伯知自己的心思，便开口：“功当赏，过当罚，不若爱卿们给朕一个意见，朕该如何赏，如何罚？”

    众人相望，其中有帝党的人上前说道：“廖伊乃是正三品郡主，有称号有品衔，也算是天潢贵胄，如今抗旨不遵按律虽是皇室宗亲，却也只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若去了她的品衔和郡主爵位吧？”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底线，很明显童伯手下的人理由找得很充沛。

    “启禀圣上，臣附议！只是这应该只是罚吧？”太子/党的人也站了出来，显然想提前对廖伊示好，给廖伊谋功劳。

    皇帝一见太子的人出来说话表情就变得冷漠起来了。怎么，帝党就只是给廖伊论罚，你们就是来论赏的么？好人都让你们做了？

    皇帝不答，只是看向廖伊：“你可服？”

    廖伊心下淡然，微笑道：“草民谢主隆恩！”她的眼中是释然，是解脱，独独没有委屈和倔强！

    这是一双没有野心的眼睛，皇帝识人无数，一眼就看穿了。不知为何，当廖伊真的不去谋求富贵时，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皇帝能给人的只有荣华富贵，权势金钱，当你并不求这些时，皇帝的存在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对于没有了野心的人来说，皇帝不过只是个称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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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大结局了。随后会出番外交代梅周二人，然后还有张徵和廖伊各自的结局。

    预计番外三到五章，算是结束了有生之年系列。完结后，我就正式退出晋江百合圈了，有要留实体书做纪念的可以到我的作者栏里看群号进群。

    就这样，谢谢大家的支持！、

    在此我要点名 绛曲23 该读者的评论大家可以看看，很多评论其实就是我隐射在剧情里的意义。本文用了一些隐喻性的写法，绛曲23 很多都能一眼看穿，哈哈哈算是替我向大家解答一部分剧情的答案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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