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百口莫辩

    来拼桌的是个女孩，头顶白色遮阳帽，鼻梁上一副褐色镜片的太阳镜，淡蓝色的低胸露脐装，一落座便摘下太阳镜，现出精致的五官。那双眼睛尤其抓人，丹凤眼内，闪烁着淡蓝色的高光。

    女孩把太阳镜往胸前的衣服上一挂，冲着迪米特一挑眉毛。迪米特全然不心动，他注意的是女孩的眸子——那是绝大多数莱宁人的共有特征。

    “请便。”他随口说。

    “谢啦，一个人？”

    “是啊。”

    “瞧你这身，”女孩用品鉴的目光看了看迪米特的衣服，“像个登山的。”

    迪米特接过话茬道：“没错，不过我还没什么经验，这回去希利瓦拉，是见几个朋友，大家一起去。”

    “搞运动的男生，真酷。不过，你吃饭的时候也戴着太阳镜？”

    “个人习惯。”

    这是必须的。迪米特有好几个不同大小的眼罩，需要伪装时，他会换个小点的眼罩，这样假发和太阳镜就能把眼罩完全挡住。

    “哇哦，真新鲜。”女孩很惊讶地说。

    “是吗？”迪米特顺势看了女孩面前的盘子一眼，说道，“我觉得，午饭只吃这么点蔬菜，更新鲜。”

    “嘻嘻，女孩子对身材的追求可是漫无止境的。”

    “有道理，但你现在看上去已经很舒服了。”

    这倒是实话，尽管迪米特无意观察，但他承认，这女孩是他目前见过的女性中，在气质、服装、相貌三者之间，谋得最佳平衡的一个，估计是时装模特吧。

    “啊啦啦，初次见面，你还真是不吝赞美呢。”

    “实话实说喽。”

    边吃边聊的工夫，迪米特把盘子里的料理清空了，起身要走。女孩叫住了他。

    “嘿，帅哥，我也是一个人，下午有兴趣陪陪我吗？”

    “陪美女在船上走来走去，怕是要四处拉仇恨了，容我谢绝。”

    “别那么绝情嘛，只是想请你陪我去那个拍卖会啦。”女孩晃了晃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船票，“怎么样？”

    迪米特刚要拒绝，转念一想，也成，反正自己无事可做。而且这女人是莱宁人，说不定还是希利瓦拉的国民，看她这么健谈，应该能套出些意想不到的话来。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就从了吧。”

    “哼哼哼，说定了。你可以叫我，嗯，威尔士小姐。”

    “那你就叫我雷蒙好了，回头见。”

    从餐厅出来的迪米特，站在栏杆边，望了会儿风景，享受着海上的空气。不知不觉，居然有些沉醉了。他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走开了。

    老规矩，他要把船上乘客能去的地方都走一遍。住的地方必须熟悉环境，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特别是救生船的位置，还有通往救生船的紧急通道。

    过去，他只做过一次邮轮，也是迫不得已。无边无际的大海，总让他心里不踏实。有敌人来袭击倒无所谓，但要是这艘船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没法独自回到陆地上。

    走过一遍后，迪米特回了房间，闭门不出，坐等赴约。

    *****

    美人鱼号的第五层，是全船的娱乐区。赌场，电影院，游乐中心等等，都集中在此。还有一处小型剧院，这趟旅途没有安排歌剧表演，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拍卖会。

    竞买人在购票时就已经取得了竞买资格，他们提前半个小时，5点开始进场，品鉴今天的拍卖品。其他看热闹的观众，则在5点30分以后陆续进场。至于迪米特，他又晚了十多分钟。

    “真是的，让女孩子久等，可不是绅士所为哦。”

    剧院入口，等了好一会儿的威尔士小姐掐着*，有点嗔怒地冲迪米特说着。要不是她身上的EXP反应，迪米特差点没敢认。

    上身露脐，下身热裤。船离希利瓦拉已经不远了，迪米特都穿着长衣长裤。敢穿成这样不怕冷的，莱宁人实锤。

    “你挺抗冻啊。”

    “我可是超能人，听过吧？”

    “超能人啊，”迪米特稍微露出吃惊的样子，“真有趣，我都没怎么见过。”

    “嘿嘿，那你今天就要大开眼界了。我们走吧。”

    跟着威尔士小姐，迪米特走进剧院，拍卖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第二件拍卖品刚刚撤下去。前面的座位都坐满了，两人找了靠后的位置坐下。

    “下面，第三件拍卖品。”

    舞台上，原本给主持人准备的桌子和话筒，现在由一位拍卖师使用。随着他的话，礼仪小姐推着一个可移动的展示台，上面摆着四四方方的密封展柜，里面躺着一颗紫色的钻石。坐在前排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钻石不时发出紫色的光亮，表面像水流一样，慢慢流动。

    “这，是出自迪尼克珠宝名匠之手的，夜母钻！”

    拍卖师响亮地报出它的名字，台下一阵哗然，有人还往前走了走，想看得更清楚。

    就连威尔士小姐，也不由得站起来一些，瞪大了眼睛。

    “哇哦，夜母钻哎，真亏他们能弄到这个。你听说过吗？”

    “很厉害吗？”迪米特反应平淡地问。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钻石，估计要上千万卡玛。”

    “哦，那是挺厉害。”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威尔士小姐重新坐在座位上，好奇地看着迪米特。

    “大概是超出想象太多，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迪米特自嘲地笑着说，只不过他心里和他的表情一样波澜不惊就是了。

    夜母钻？净扯淡，这话顶多糊弄糊弄屋里这些冤大头。迪米特早就从那钻石发出的EXP反应，还有外形上判断，这不是夜母钻，顶多是夜母钻的碎块。

    在外人眼里，钻石的碎块也叫钻石，但对于多数含有EXP的珠宝来说，并非如此。特别像夜母钻这种，具有很高使用价值的钻石，每颗的形状与钻石内的EXP结构，是有关联的。一旦被破坏，就无法达到原本的效果。

    举个例子来说，就像电子设备里的集成电路板，只有完整时才会正常工作，如果碎成几块，哪怕再粘回去也无济于事。

    当然，这是从使用的角度来说，如果单纯为了收藏，那就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只是迪米特不理解，这些碎块要么是珠宝匠制作夜母钻时带来的副产品，要么是某个迪尼克人把损坏的夜母钻流入市场，它们真的值夜母钻的价钱吗？

    “现在开始竞价，1200万卡玛起。”拍卖师说。

    下面的人开始起劲地竞价，纷纷举牌，身边的威尔士小姐不时发出感叹声，迪米特只觉得这一屋子都是蠢货，差点没笑出声。完整的夜母钻才能值这个价或者更多，碎块能有二三百万就不错了。

    最后，那个碎块以2800万的价格成交。

    真是人傻钱多啊，迪米特都快打哈欠了。本以为来这能打发一下时间，现在看还不如回屋睡觉舒服。他看看手表，想站起来。

    “下面是第四件拍卖品，也是本次拍卖会的重头戏。”

    主持人的话把迪米特拉回到座位上。怎么？刚才那块“夜母钻”还不算重头戏吗？

    “来啦来啦！”

    身边，威尔士小姐两眼放光，兴奋地握着拳，一上一下的。就连台下其他人，也都鼓起掌来，这是连“夜母钻”都没有的待遇。

    在掌声中，礼仪小姐推出了第四件拍卖品——一件独角兽的小型冰雕。

    它被放置在透明的冰柜里，独角兽扬起前腿，扬首回眸，仿佛引吭高歌，翅膀尽情舒展，像是要腾空而起。

    更迷人的是，这幅景象不是在画卷里，而是用冰雕的方式呈现。用冰塑造出的晶莹剔透的身体，代表了独角兽的纯洁。冰雕表面隐约浮现着微光，如同是披在神兽身上的披风。

    观众们惊叹声此起彼伏。这尊冰雕，乍眼一看，便会被深深吸引。仔细观之，无论是独角兽身体的线条，还是牙齿，尾毛和翅膀的细节，都处理得当，几乎无可挑剔。

    看到这样的作品，连迪米特也被震撼了内心。“太美了”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他也见过不少艺术品，特别是在迪奥家里。但如此优美的冰雕还是第一次见到。要是迪奥看见了，肯定说什么都要买下来。

    “这是出自著名冰雕大师，雪莉之手的独角兽！它是上个月完成，并经过国际冰雕协会的认可。”

    主持人高声宣布着，还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国际冰雕协会的认证书，证明这尊作品出自雪莉之手。

    “起价，200万！开始！”

    话音刚落，台下便有四个人同时举牌，主持人念着他们的报价，举牌的人一个接一个，没一会儿就加到了700万。

    “这个，还真是重头戏。”迪米特自言自语道。

    “是吧是吧？”威尔士小姐听了迪米特的话，连忙搭腔，“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说说看！”

    “很漂亮，造型很美。”

    这两句大众式的回答，让威尔士小姐脸上多了不少失望，一般人看到以后都会这么说，她还挺期待迪米特能说出点别的呢。

    “哦。”

    “而且……”

    “嗯？”威尔士小姐扬起眉头。

    “这光，有说道，”迪米特认真感受了一下，“冰雕乍看是完整的一块，但实际上许多块冰拼接而成，利用冰和冰的接面，当做镜子，连续反光，才让整体呈现出光芒浮现的感觉。”

    他没全说出来，其实通过预兆之力，他知道那些冰之所以能结合到一起，是因为里面有EXP，同时还有……

    “你，你好厉害！”

    威尔士小姐惊呼一声，吓得迪米特一激灵，他看到女孩无比崇拜的目光。

    “至于这么夸张么？”

    “你是怎么发现的？”

    “随便猜的。”

    “哇，随便猜都能猜得这么准，看来咱们两个很有缘呢！”

    “1300万，成交！”

    主持人一锤敲下，一个竞买人走上台去，接过证书。迪米特望了前面一眼，又看着威尔士小姐，她越来越激动了。

    “你说‘咱们’？”

    “跟你说个小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笑逐颜开的威尔士小姐，朝迪米特凑过去，轻声细语。

    “那个就是我做的，我叫莱宁·威尔士·雪莉。”

    “你做的？”

    “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雪莉越说越得意，还调皮地朝迪米特眨着眼睛，想从他嘴里听到更多赞美的话。但是她没注意到迪米特的眼神，在听到她名字的瞬间，就变了。

    沉默了一会儿，迪米特报以敬佩的微笑。

    “想不到大艺术家居然肯赏光陪我，我还真是荣幸。”

    “嘿嘿嘿，还谈不上艺术家啦，只是喜欢做这个而已。”

    “有道是礼尚往来，我也得回敬点什么才对啊。”

    说着，迪米特起身，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也有些好东西，想给威尔士小姐看看，小姐可否赏个脸？”

    “可以叫我雪莉啦，嗯……”

    莉泽罗蒂故意点着嘴唇，矜持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好呀，我们走。”

    “请。”

    两人出了剧院，走在甲板上。雪莉跟在迪米特后面，心脏忽然加速跳动起来。

    说看什么东西，估计是去他的房间吧？到时候，会不会有，呃，其他的情况发生？

    这个二十好几的女孩脸颊红了，心里七上八下。在餐厅搭话的时候，她也是觉得一个吃饭还戴太阳镜的人很有趣。没想到居然能发展到这一步。

    本来她上船，只是想悄悄看看，独角兽能卖到什么价。她在作品得到协会认证后，都会托人售出，自己从不露面，因为不想引来太多关注。不过，每件冰雕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所以她总会想办法搞清，这些冰雕最后会摆在哪里。

    邀请迪米特，只是一时兴起，该不会，要发展成……*了吧？

    雪莉使劲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这是绝不能越过的底线，就算现代女孩普遍都很看得开，自己可跟她们不一样。最好，先想一些拒绝的话。

    “我们到了。”

    胡思乱想的工夫，雪莉忽然听到迪米特说话，抬头一看，两人到了第八层船尾的位置。这里什么也没有，可以当做观景台，不过平时来得人比较少。这会儿因为船快到了，一个人都没有。

    雪莉左右看看，虽说没去房间让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是，到这来干什么？

    “你说的好东西……”

    “就是这个。”

    迪米特转过身来，扯掉假发，摘下太阳镜，随手一扔，现出绿色的乱发，右眼的眼罩。

    正如他预料的，这张脸让雪莉浑身一抖。

    “你刚才说雷蒙……难道是哈鲁夫·雷蒙·迪米特！？”

    “果然认得我，看来你这个冰雕师也有点背景啊。”

    说着，迪米特两手放光，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这可吓坏了雪莉，想跑，却有点不敢动。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干什么啊？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吗？”

    “哪里，你只是做了件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就是那个冰雕。”

    “你要是喜欢独角兽我也很开心啦，”雪莉陪着笑说，“但是别表现得这么激动好不好？”

    “那可不是一般的冰雕，莱宁人，上面有符文对吧？跟尾毛和翅膀上的线条混在了一起。”

    冰雕的秘密被一语道破，但从迪米特嘴里说出来，雪莉倒不惊讶了。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你大概和伊斯缇斯有关。”

    雪莉嘴张得老大，下巴差点摔在地上。

    “这都哪跟哪啊？”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目标是伊斯缇斯，而伊斯缇斯就在希利瓦拉。要是有人想要吸收它，肯定是莱宁人，再准确点，是符文师。”

    “我是符文师不假，可我没有那个想法，话说我也没那个本事哎！做冰雕还凑合，伊斯缇斯那么大个玩意……”

    迪米特举起一只拳头：“你说不知道不行，得我来判断。”

    “你想怎么判断？”

    “这样。”

    忽然，他松开拳头，从手中飞出三枚太阳结晶，闪闪发光，快速将雪莉包围，连同手中的光一起，四道光线同时射击眼前的目标。

    “妈呀！”

    雪莉急忙双掌合十，脚边卷起寒气，在光线发射的同时，围着自身升起一圈冰墙。光线撞在冰墙上发出声响，把冰墙炸得粉碎，但自身也消失殆尽了。

    “呵，真有两下子。”

    迪米特这句赞许，可是发自内心。明明不是预兆者，EXP强度不算高，但雪莉控制EXP确很有一套。只根据光线的明亮程度，还有皮肤感觉到的热度，居然就能在光线发射的瞬间，判断光线的EXP强度，然后马上造出刚好能抵消这个强度的冰墙，把多余的损耗降到了最低。

    也是，没有如此精确控制EXP的手法，是不可能做出那种冰雕作品的。这一点，跟战斗时喜欢大手大脚的自己正好相反。

    被迪米特称赞，雪莉可一点都不高兴，刚才差点就完蛋了。论EXP存量，她这一碗水根本没法和迪米特那一缸水相比。冰墙的消耗不小，而且还有侥幸的成分，再来一次绝对吃不消。

    “我说，咱能不能先聊聊？”

    “可以啊，用我的方式。”

    “你别，这万一谁路过，伤到人家也不合适啊。”

    “有担心别人的工夫，还是组织组织语言，回答我的问题吧。”

    雪莉快被迪米特气背过去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怎么办？打是打不过，说，怕是迪米特也不能信，但也只能这样了。

    “听我说，迪米特。”

    *****

    安排好调查组的人，威廉姆斯就回到基地，继续等美人鱼号的消息，同时思考着如何应对那个可疑的目标。

    空军基地的部队，他可以调动，禁卫骑士团团长在奉国王之命，到某地执行任务时，有权调动一定数量的当地部队。但今天这个场面不适合大张旗鼓。

    船上的26人，都是禁卫骑士团的骑士。他们可以保证目标离不开视线。而自己身边还有12人，他把其中8人派去港口待命。

    换成平时，别说一个，再来几个厉害的超能人，威廉姆斯都不会当个事。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再弱的超能人，只要来了，就必须留心。

    至于这个目标，等他下船，就找个理由隔离起来，好好审。打定主意的威廉姆斯，把计划通知给所有人，然后去打个盹。

    “团长！紧急情况！”

    急促的声音惊醒了浅睡的威廉姆斯，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来报告的是他的副官。

    “什么事，托莱达？”

    “三分钟前，来自美人鱼号侦察队C组的消息，那个可疑男子正在和一女子交谈，还动了手，而且……”

    说着，托莱达递过一张照片，威廉姆斯接到手一看，距离有些远，还隔着玻璃。但是，那绿色的乱发，右眼的眼罩，还有手上的光芒，都看得清清楚楚。

    威廉姆斯眉头紧锁：“难道是，哈鲁夫·雷蒙·迪米特？”

    “侦察队也是这么判断的，”托莱达说道，“此人或是克鲁兹殿下所说的，第一威胁目标，迪米特！”

    “那女人是谁？”

    “不知道，因为不好靠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团长，怎么办？”

    怎么办？靠船上的人手，根本敌不过迪米特。不，就算把整个弗拉迪克军队全算上，也未必是对手。

    “总之，先报告一声吧。”

    他亲自给莫沙克的王宫打去电话，并要求国王的内务总管来接电话，因为伊斯缇斯相关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简要陈述了现在的情况，然后静等回信。

    也就是两分钟，内务总管回了他一句话。

    “陛下有令，阻止迪米特入境，不惜任何代价。”

    “是，谨遵吾王圣命！”

    威廉姆斯右拳拳心按在心脏前，响亮地回答，又抓起床头一件便衣，边走边穿。

    “出发！”

    领着托莱达，威廉姆斯把基地里剩下的三名骑士都叫上，五人上了一架直升机，朝美人鱼号飞去。威廉姆斯坐在副驾驶上，右手在面前一块操作面板上不停地按动，左手握着对讲机。

    “我是威廉姆斯，通知侦察队各组组长，将可疑男子认定为第一威胁目标，哈鲁夫·雷蒙·迪米特！现在起，我来直接指挥，各组听我的命令！”

    “A组收到！”

    “B组收到！”

    “C组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各组长有力的回答声。威廉姆斯顿了一下，面板上的显示屏，正显示着一张电波信号定位图，左上角有20.4公里的字样。

    这表示，侦察队距离自己有20.4公里，或者说，船离弗拉迪克还有20公里。

    威廉姆斯放了心，这样他就可以实施他刚刚想到的大胆计划了。

    “A组在船内布置*，准备炸船。B组通知船长，说船有危险，马上将客人都送上救生船。C组拖住迪米特，不用硬拼，只要争取时间，等AB组完事就好。”

    他又想了一次，确定这计划可行。

    “开始行动！我们要把迪米特，埋葬在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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