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低吼:“古羲,别给我装醉发酒疯!”
随之耳边就是一声轻笑,低沉悦耳,“谁说我装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看着你我就醉了。多让人骄傲的脑袋啊,一言一行都逃不出你细腻的心思,恐怕日后想瞒你点什么都难哦。”
我听着不由冷笑,“刚刚是谁说要把真实的一面展露于我?转过身就拿着假冒伪劣的啤酒来诱哄灌醉我。更可笑的是还想拿秦辅来当挡箭牌,鬼才信你不惜将我灌醉只是为了与秦辅谈事!”真把我当三岁孩子了,秦辅那一番欲盖弥彰太假,他口口声声称秦辅过来送酒更假。我无心去探知他俩在搞什么明堂,但请不要把我当成傻子一样来糊弄。
古羲从我肩处抬起头,眼眸在昏暗中黑亮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他说:“在洞察到林声背后有岑穆北紧随坐后盾时,我就安排秦辅去做一件事。”
他停住似想等我去问,但我只是默然看着他。于是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后又道:“岑穆北以为我会受缚于他,可我从出来混至今,就没有受迫于人这习惯。所以他欲用你来试探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不妨让他看到,但是,我必留后手。”
原本晦暗不明的思路,听到这处蓦的清晰,吃惊而问:“你让秦辅把岑玺给带过来了?”
他黑眸一亮,靠近过来在我唇上落了一吻,温温软软的,“果然是一点就透。”我脸上一红,幸而是在暗中也不会被瞧了去。
耳旁听他继续道:“秦辅此行周密,暂时还没到搬动岑穆北这棵树的时候,既然事情没往坏了走,该稳住的就先稳住。”他似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如果让秦辅听到你说他那些宝贝酒是假冒伪劣产品,估计得气吐血吧。”
我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心说他至少有三分醉吧,要不然何时能见他如此笑得纯粹而不藏心思的?开口已是语气变软:“谁让他崇洋媚外整这些稀奇古怪的。”
他直接闷笑出声。
夜半时分,我听着邻床的均匀呼吸还没有睡着。刚刚还估料错了觉得他有三分醉,等到他身体的重量向我倾轧而来撑不住重而倒进单人床内时,起先还惊了下,但过得片也不见他有任何进一步动作,只是沉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后来把他给翻掀而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这时才顿悟,他最起码有八分醉,但余下的两分清醒还能让他把事情给我讲完。
我将他搬好后就去了另一床躺下,回想这一天,可谓过得惊心动魄。中间一度我对他担忧之极,可事实只证明一件事:没有他古羲算计不了的人和事。
但是我心里清楚,最后古羲故意引我喝醉去见岑玺,不光是因为秦辅此行周密,还因为岑玺与他之间有纠葛。想不往这层上面多想,但是岑玺,真的是个不容忽视的女人。包括岑穆北离开前最后那句警告,也都意有所指。
最后到底抵不住酒意,还是朦朦胧胧睡去。醒过来是天已大亮,阳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缓了片刻再睁眼,下意识去看临床的位置,却见已经空了。翻身而坐,室内一片静谧,可能刚好停靠在站点,车子是不在运行中的。
忽的想到一件事:从常城到帝都的高铁时程大概是五个小时,即使后来再上的火车好像不是高铁,也是一列快车,至多十二小时就能抵达。这从傍晚到深夜,再到天光大白,早就过十二个小时了,岂不是坐过头了?
急忙起身去拉开车厢门,却倏然止步。
就在廊道间,古羲与秦辅各执一角,一派轻松惬意地抽着烟。
见我出来,秦辅率先调侃出声:“啧啧,一直催促你去吻醒睡美人的,现在好了,自个醒来了。”我不理会他,移转目光去看古羲:“几点了?要到站了吗?”
还是秦辅在嗤笑,“到站?如果帝都不是终点站,你这个点起来早就过七八站了。人家乘务人员说要来清理包厢,直接被咱阿羲给挡了回去。”
埋头快步往洗手间方向走,等快速简单梳洗过后再走出来,秦辅已经不在廊道里,就剩古羲一人。他划转目光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扬了道:“下车吧。”
莫名脸上有些赧然,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往前走。脚步到得跟前时才见他举步而往车厢头行,随在他身后,有种亦步亦趋的感觉。
走下火车,迎面扑来一阵风,带着炎炎热潮,添上一丝烦闷。
这是我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
但帝都就是帝都,终于有幸见识到所谓真正宏大的火车站。在通道口与秦辅和童英会合后,光一路往外就走了近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与人流去挤走得专门的通道。
并没见岑玺,可能在之前车到站时就已经送下车了。
出得站有一辆黑色宾利等在那,但秦辅却是打了辆的士,他口中自我调侃:“要是我家老爷子知道我两入帝都不进家门,估计得打断我的腿。”
古羲佯踢过去一脚,说:“反正你那蹄子跑得快,还怕老爷子的棒子?”
“你是没被抽过,等抽过就知道个中滋味了。常小愿,欢迎你来到帝都,尽情玩耍哦。”秦辅吊儿郎当地打着招呼钻进了出租车内。
我见状忍不住问:“他要去哪?”
“萍城根基未稳,自然是要回去坐镇了。”
说话间宾利车门从内打开,下来一体型中等的中年男人,朝着古羲恭敬而唤:“羲少。”又去看站在一旁的童英,“英小姐,是回大院还是羲园?”
童英答:“羲园。”
“好的。”
待我们坐进车内后,车子就缓缓驶出了车站。童英坐在副驾驶座,我与古羲在后。原本我以为童英是古羲的手下或者保镖之类,但从刚刚中年男人对他们的尊称上可以看出,似乎童英的身份并不低。
羲园,顾名思义就是古羲的房子。以为在见过萍城的那间古宅后,再不会惊讶,可当车开进羲园后,还是为那低调中奢华的古典建筑而震撼。
对古时建筑,有人迷宋风,有人喜欢唐风,却鲜少会有人选择秦风建筑。
这座羲园,撇去初进门时的大花园外,就属眼前这座房屋最夺目。前后层次的雕角楼,左右两侧亭台相依,下围三米以内都是用雕石而堆砌成的古长城式样。门庭悬高八尺,漆红大门像承载了年代的使命一般紧闭着。
然后推开门,却是先秦与现代元素的融合。空间上层次分明,色彩沿用孔子讲的正色:青、黄、白、黑、赤。材料初看不见奢华,主要表达先秦时期的古朴自然、粗犷与豪迈,但仔细看就知这些材质很难取得。抬头而看吊顶,把古朴的亭子进行抽象化,与现代玻璃砖进行融合设计。
古羲自进门后就走上了楼,下来时换了一身衣服,我的目光不由相随。
看过他这么多面,从未见他一身素白,而且还是穿得第一次见他时的中国风长袍。初一看觉得特别清俊,有着仙风道骨之味,但仔细看那眉眼,虽然英俊亦然,但是眸中精光奕奕敛着深邃锐意。
见我在看他,下得楼来就走到身边,“你先呆这边,晚些回来带去出去吃东西。”
他要出去?似洞察了我心思般,他又道:“秦辅那小子可以没打招呼就走,我人都回来了,不去大院说不过去。童英会留下陪你,可以在园里随便逛一下。”
古羲走后诺大的房子就剩我与童英两人,都不是会主动攀谈之人,所以屋内显得很静。
时间很快就过了午时,也不见古羲回来,难免心头焦躁。想了想后问童英:“我能出去吗?”原本安静坐在一旁在弄电脑的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道:“羲哥没说不允许。”
意思就是可以了?那还等什么,二话没说就朝屋外走。从不以贫为介,今天过后会更加觉得如此,房子这么大,空空荡荡却只有两三人住,安静会把人逼疯。
但在我往大门处走时童英却走上前来,“你要去外面?”
要不然呢?难不成还以为就在这园里?她显然是这想法:“羲哥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再带你出去。”我摇摇头,打定主意道:“先出去找东西吃,晚些你给他电话。”
“其实你......”
不想再听她说什么,径直绕过人而走。本还奇怪她居然没有跟过来,可当我走出大门时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回头而看,一辆黑色路虎车正缓缓开来,驾驶座上的正是童英。
车子停在我身侧,她摇下车窗道:“上车吧。”
我没犹豫就拉开了车门,之前乘那宾利进来时就有看到房子座落在与萍城类似的私人区域,走到外边马路得有很长一段路。加上童英势必是会跟着我的,没理由这时候拒绝。
上车后她就问我去哪,想了想报了个地名,她轻瞥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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