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欢欢,别吃醋!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苏囧囧字数:6097更新时间:24/10/21 01:14:40
慕长欢看着乔清浅离开,她沉吟了片刻,将允眉唤进来吩咐道,“让夜三走一趟国公府,告诉表哥,乔清浅用银针与我换了一个愿望,请我去镇国大统领府替钟檀医腿。”
“是,姑娘。”允眉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慕长欢收回目光,眼神一转,看向已经拿到密信的萧赫,“给我!”
萧赫将密信递给慕长欢,慕长欢打开后,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
“这个畜生!”她面上一片霜色,怒声骂道。
萧赫从她手中拿过密信,扔进了火盆里,待整张纸全部变成灰烬后,回过头,沉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回容州!”慕长欢一字一句道。
萧赫握住了她的手,“我陪你。”
“不用,”慕长欢一把拂开了他的手,冷声斥道,“我与毒王过招,用的定然是毒术,你在我身边,只会添乱。”
萧赫眼里带了血丝,“便是添乱,我也要看着你,与你……同生共死。”
“傻子!”慕长欢不耐烦的骂,但眼底却带了泪意,下一刻,她突然扑上前,抱住了萧赫的脖子,贴着他的锁骨道,“我就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才不要你去。”
“……”萧赫没有言语,只是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紧。
因着打算离开上京,次日,慕长欢便去了镇国大统领府。
有萧赫陪着,大统领府的守卫根本不敢阻拦,一面让人通报,一面领着她去了大统领府前院书房。
通报的守卫走得能快几分,因此,两人刚进前院,镇国大统领钟元山就迎了上来,单膝跪地拜道,“下官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大统领免礼,”萧赫虚扶了钟元山一把。
钟元山一面陪着两人往书房走去,一面问,“王爷今日怎么带着王妃过来了,可是府中小儿得罪了王爷或者王妃?”
“并无。”萧赫摇了摇头,在书房中落座后,和慕长欢对视了一眼,道,“听闻府上六公子身患腿疾,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地了?”
“正是,让王爷见笑了……”钟元山正要客气一番,结果却在扫过慕长欢冷淡的脸时僵了一下,他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憧憬,道,“那您二位真正的来意是?”
“受人之托,来给令公子正腿。”慕长欢不说废话,径直表明自己的目的。
钟元山憧憬成真,他一个弹跳,径直从太师椅上站了两起来,激动的拱手道,“王妃说的是真的?”
“来都来了,带路吧。”
“好好好!”钟元山说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便引着两人一起朝外走去。
镇国大统领府颇大,走了一刻钟还没到,慕长欢有些不耐烦了。
钟元山做了这么多年的将领,眼色还是有一些的,察觉到慕长欢的不高兴,她小心翼翼地解释,“檀郎他自从腿坏了,脾气就差得很,第二年,便要求换了院子,不住在前院,也不住在中路,而是搬去了离后门最近的碧水院。”
“……”慕长欢没有言语。
三人又走了一段,才到碧水院。
进了院子,便闻到一阵腊梅的香味,冷幽幽的,“令公子倒是好雅兴。”慕长欢轻声叹道。
钟元山笑了笑,“是我夫人怕檀郎几抹,特意栽的。”
“嗯。”慕长欢点了点头。
这时,不远处廊下出现了一个绿衣小厮,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含着笑道,“老爷,您怎么突然过来了?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北静王,这位是北静王妃?”钟元山向儿子身边的小厮介绍。
小厮也是个凌厉的,打了个千儿,行礼道,“小的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萧赫微微颔首。
钟元山要继续领着两人往里走,却被神色微妙的小厮给拦住了,小厮一脸为难的看着三人道,“公子刚刚睡着了,眼下只怕见不了人。”
“我去叫他起来!”钟元山生怕萧赫和慕长欢一个不高兴,立刻开口道,说着,就要往里走。
小厮见状,忙侧身阻拦道,“老爷,奴才劝您还是别去了,您也知道公子的脾气,从几年前起,这腿他就不想治了……”
“可北静王妃的医术极高。”钟元山着急道,“她一定有办法的,你让开,我叫他出来!”
“可……”小厮还想再说什么,一直冷冷淡淡的慕长欢突然开口了,“大统领慎言,我从未说过,我有十成的把握能医治令郎。”
“这……”钟元山纠结起来,他转过身,不可置信地朝慕长欢看去,“王妃真的没有把握吗?”
慕长欢眉尖带着淡淡的嘲讽,“我只是大夫,又不是声线,能断腿再生,活死人肉白骨。”
“所以,您还执意要为我诊治吗?”顿了片刻,她又问钟元山。
钟元山看着慕长欢清冷至极的眸子,用力的一咬牙,道,“总要试试的!”
“请便!”慕长欢抬手。
钟元山朝屋子里走去。
随后,里面传出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又过了一刻钟,钟元山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看着这一幕,慕长欢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看了萧赫一眼,转过身去。
萧赫远远地朝钟元山致意了一下,转过身,随着慕长欢一起离开。
“钟檀不愿接受你的诊治,银针你打算如何处置?”马车上,萧赫问慕长欢。
慕长欢幽幽地笑了笑,“我已经出诊了,愿不愿意是别人的事情。在我看来,交易已经完成了、”
萧赫看了她片刻,侧过头,没言语。
慕长欢见他这般,不由轻笑,“你是不是觉得,若是你的欢欢,只怕不会这般罢?”
“没有,”萧赫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解释,“你这样很好。”
“哪里好?”慕长欢认真的问。
萧赫苦笑了一声,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伸手,重重地将慕长欢揽进怀中,贴着她的发心,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也喜欢欢欢,没有孰真孰假,也没有孰轻孰重,在我心中,爱你就是爱她,爱她就是爱你。”
慕长欢靠在他的怀中,默然一片。
她知道萧赫的意思,可不知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
两人一直到马车停下才分开。
下车时,却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马车上有着国公府的徽记。
“你先回去,”慕长欢吩咐萧赫。
萧赫知道来人是谁,低头轻吻了她唇角一下,越过她朝里走去。
慕长欢直接朝国公府的马车走去,她刚到近前,马车的帘子便给掀了开来,正是急不可耐的乔清浅。
“表姐。”她起身准备下车。
慕长欢冲她摆了摆手,拒绝道,“你不用下车了,我今日已经去过镇国大统领府,钟檀不愿意诊治。”
“他、他怎么会?”乔清浅直接失态,眼眶一下子通红起来,反复呢喃着,“他怎么会不愿意诊治!”
“这就是他的事情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若是没什么事,你早些回去。”慕长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下,”乔清浅扬声叫住她。
慕长欢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继续往前走去,头也不回道,“银针的规则是我制定的,我只会出诊一次,过期不候。”
眼看着慕长欢的身影越来越远,乔清浅直接跌坐在软榻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表姐她怎么可以这么霸道,檀郎他怎么会不愿意诊治?
“小姐,我们回去吧,”扶桑一直跪坐在乔清浅的身后,方才慕长欢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
她轻轻拍了拍主子的胳膊,小声劝道。
乔清浅难过归难过,但到底没有忘记自己是偷偷出来的,放下帘子,红着眼圈朝扶桑点了点头。
扶桑应了一声,一面帮她擦泪,一面吩咐车夫回府……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乔国公府门口停下。
乔清浅扶着扶桑的手,刚一下车,就看见在门口矗立的如一棵青松般的徐嬷嬷。
她心里突地一下,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随后果然,她刚一上台阶,徐嬷嬷就躬身行礼道,“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南秋院一趟。”
“我知道了,”乔清浅垂下眸子,认命地答应。
徐嬷嬷见这位小主子没有耍花招,也松了一口气,她摆了个请的姿势,跟在乔清浅的身后,一起往南秋院而去。
南秋院中,老夫人很快就知道乔清浅回府的消息,她抬起头看了乔景端一眼,“你回去吧。”
乔景端站起身,带着敬意和心疼拱了下手,道,“那景端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
乔景端一撩袍摆朝外走去,她刚出南秋院,便撞上往里走的乔清浅。
“见过大哥!”乔清浅对上乔景端,福了下身,低声问安。
乔景端闻言停下脚步,不怒自威地扫了她一眼,道,“你也快二十岁可,该懂点事了。”
乔清浅脸面微红,头垂的更低,“大哥教训的是。”
“嗯,”乔景端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拔腿离开。
乔清浅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朝正房走去。
暖阁中,因为乔景端的一番安抚,老夫人脸上的怒气已经几乎瞧不出,就是看见乔清浅垂着头进来,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祖母!”乔清浅心里有鬼,语气里难免多了几分僵硬。
“你出去了?”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
乔清浅颔首,“回祖母的话,是,浅浅出去了。”
“去了哪里?”
“南山巷子。”
“做什么?”
“去……找表姐。”
“所为何事?”
乔清浅嗫嚅着,再说不出来。
“还不跪下!”老夫人猛地一搁茶盏,终于威严起来。
乔清浅以前只见到老夫人慈祥的模样,如何被她这般声色俱厉地呵斥过,当下变了脸色,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罪!”听到她下跪的声音,老夫人脸色微缓,沉着声音又问。
乔清浅不说话。
好不容易顺过气的老夫人不自觉的又拔高了音调,“你是觉得自己没错吗?”
“浅浅不敢!”乔清浅终于开口,她红着眼圈,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既然表姐已经告诉祖母了,那浅浅不妨直说,浅浅是真的喜欢檀郎,这辈子也只认檀郎一个,求祖母成全我和檀郎!”
“你、你……”老夫人被她这番如泣如诉的话气的差点喘不过气,就算有乔景端的话打底,现在也不起作用了,她用力地拍了下桌案,道,“你说这话,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为了檀郎,浅浅什么都愿意。只要能和檀郎在一起,浅浅就是不要脸面也无妨。”
她这话真的是又大胆,又不顾贞洁。
这下,老夫人哪里还撑得住,两眼一闭,径直晕了过去。
“老夫人!”徐嬷嬷心疼地大叫,同时,怒瞪了乔清浅一眼,吩咐旁边的盼夏,“将大小姐送去二房,再去请府医和表小姐来。”
“是,徐嬷嬷!”盼夏答应了一声,忙打发人将乔清浅带了出去,她又亲自去了南山巷子。
南山巷子里,慕长欢听闻老夫人再次晕厥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二话不说,让萧赫背上药箱,就离开了南山巷子。
她到乔国公府的时候,府医还在给老夫人诊治,但老夫人的情况却不是很好。
徐嬷嬷是最先看见她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急忙道,“表小姐你终于来了,快来替老夫人看看。”
“嗯,”慕长欢淡淡地应了一声。
府医也是知道慕长欢的,忙识相的让开。
慕长欢在老夫人身边坐下,抬手按上老夫人的手腕,过了片刻,又检查了下老夫人的鼻息和瞳孔,然后吩咐萧赫,“拿金针。”
萧赫颔首,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针包递给慕长欢,慕长欢接过针包,回头又看了他一眼,“青铜灯。”
“嗯,”萧赫说着,又燃起一盏青铜灯。
慕长欢取出金针,在火焰中燎过后,才刺进老夫人的穴道……
她足足用了七十八根金针,等施完针,天色都有些发昏了,老夫人的气息也平稳起来。
“将药箱收拾了,”慕长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吩咐萧赫。
萧赫应了一声,上前叫针包和青铜灯一起收起来。
徐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慕长欢一眼,“老夫人这是没事了?”
慕长欢冷笑,“嬷嬷当我是神仙?你记好了,外祖母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上一次她被气得晕倒,我用的是银针,这次,我用的是银针,再有下次,我就该用线香了……”
“线香?”徐嬷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慕长欢却懒得理会,她径直朝外走去。
外面,二夫人和乔清浅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两人脸上都是不加掩饰的关心。
但看在慕长欢的眼里,却只觉得讽刺。
她径直朝乔清浅走了过来,下巴朝她点了点,“站起来。”
“表姐,”乔清浅叫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
“外祖母是被你气得晕倒的?”慕长欢语气淡淡地问。
乔清浅抿紧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道,“明明是表姐你背着我将六公子的事告诉祖母的。”
“哦?你倒是怪上我了?”慕长欢嘲讽,“但是,第一,你与我许愿时,并未标明这件事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第二,祖母早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她生怕你误入歧途,所以叮嘱我,你若是是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她。第三,你与钟檀的事还真不是我与祖母说的,我只是……说给了大哥听。”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乔清浅一下愣在了原地,她怔怔地看着慕长欢,想要求证些什么。
可谁知,慕长欢根本不给她开口的几乎,再次问道,“是你,将外祖母气得晕过去吗?”
“是,”乔清浅避无可避,只能承认。
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
慕长欢扬起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表姐,”乔清浅惊愕地叫道。
慕长欢反手又是一巴掌,她眉眼清冷地看着乔清浅道,“枉你是在外祖母身边长大的,枉她疼了你这么多年,事事惦着你,到头来你却恨不得她死。”
“我、我没有,”乔清浅着急的想要辩解,“我只是……”
“只是什么?”慕长欢打断了她,嘲讽至极道,“只是上上下下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吗?连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都看得上,上杆子的往人怀里送?”
“我没有……”乔清浅说着,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太过委屈和难堪。
一旁的二夫人听着,终于反应过来,她朝慕长欢看来,急赤白脸道,“阿馆,你刚说什么?浅浅她瞧上谁了?”
“钟檀,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慕长欢抬了抬下巴,戾气十足道,“这就是二舅母教出来的好女儿,若不外祖母惦着她,只怕再过上一两个月二舅母都能做外祖母了?”
二夫人一直等着乔清浅嫁个高门望族好女婿,带着她一起扬眉吐气呢,现在一听她竟然喜欢上一个残废,还为了那人不惜将祖母气个半死,顿时慌了神,都懒得跟慕长欢计较了,一个箭步窜向乔清浅,紧紧地握住她的胳膊,诘问道,“你表姐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瞧上了钟檀那个残废。”
“他不是,六公子他不是残废……”到这个时候,乔清浅还想替钟檀辩解。
但二夫人却更加认定了她有鬼,她抬起手,用力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你这个孽障,你糊涂啊!”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又激动起来,死死地盯着乔清浅,道,“你清白还在不在,有没有跟霍云裳一样,被人给……”
“啪!”二夫人话音还没落在,暖阁外突然响起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慕长欢冷扫了一眼,是霍云裳。
她脸上带着一抹黯然的尴尬,突然转身,朝外跑去。
慕长欢没理会,只是吩咐了徐嬷嬷一声,“祖母要静养,将闲杂人等都赶出去。”
徐嬷嬷和慕长欢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朝二夫人和乔清浅走去,委婉道,“老夫人还在昏迷,二夫人若是要教大小姐,不妨回西院去教。”
“你跟我回去!”二夫人忌惮徐嬷嬷,用力地扯了把乔清浅,带着她朝外走去。
两人一走,暖阁里总算安静下来。
萧赫在慕长欢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外祖母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慕长欢侧过头,看着他盛满情意,仿佛深潭一般幽邃的眸子,低头道,“只是回容州的事,怕是要拖延一阵了。”
“先顾着外祖母这边吧,”萧赫安慰她,“容州那边,再不济都有陆吾他们。”
慕长欢颔首。
两人又坐了会儿。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乔景端撩开帘子,从外入内。
看到萧赫也在,他抱拳简单行了一礼,便移开目光,急声问慕长欢,“祖母现在怎么样了?”
“命保住了。”慕长欢道。
她的语气有些复杂。
乔景端听得心口一疼,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道,“是我不好,我一直以为,浅浅还算懂事。”
“事情已经这样了,说这些没用,”慕长欢微微摇了摇头,扶额道,“我的意思是,等外祖母醒来后,让她在南山巷子待一阵子罢。”
“我没意见,”乔景端道。
慕长欢点了点头。
老夫人是在第二日早起才醒来的。
徐嬷嬷一直在里守着,她跟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出来禀告,“老夫人要见表小姐。”
慕长欢站起身,揉了揉眉心,“走吧。”
两人入内,慕长欢一眼就看见老夫人脸上苍老了不知几岁的疲态,她心里微酸,无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您找我?”她轻声问。
老夫人笑了下,“倒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温柔,我不会是活不长了吧?”
“怎么会!”慕长欢嗔了老夫人一眼,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您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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