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无耻之徒

    赵普虽然是今天的正主，当新郎入洞房的，但是赵匡胤有天然的身份加持，去哪都是坐正位。

    话说这定制版的飞天，确实不一样，开坛就香气四溢，入口绵柔，进了肚子，仿佛一团火在烘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光义起哄，非得让新娘子来敬酒，赵普拗不过，只得让儿子赵承宗去请姚氏过来。

    姚氏原先是不乐意的，但是一听是皇帝在此，岂敢怠慢，只能掀起盖头，随赵承宗过来。

    一身大红嫁衣的姚庭芝，今天妆容画得非常精致，在灯火的映照下，白里透红，我见犹怜。

    “妾身敬陛下一杯！”姚庭芝得了赵普的指点，举着酒杯向上首的赵匡胤敬酒。

    “老赵，好福气。”赵匡胤看得也有些口干舌燥，这酒好像有助兴的能力，但他毕竟酒量好，大脑很清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妾身敬府尹大人一杯！”姚庭芝将酒斟满，朝赵光义敬酒。

    赵光义本就年轻气盛，酒量也要差上许多，只感觉气血上涌，颇有几分把持不住，目光盯着姚氏的红唇，心中仿若有猛兽出栏。

    “光义，可是喝不下了？”赵匡胤见他有些失态，出声提醒道。

    “怎么可能，谢过嫂嫂！”赵光义怎会在佳人面前认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普虽然觉得赵光义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想，姚氏打扮起来，确实很漂亮，他算是捡到宝了。

    赵光义看着姚氏摇摆的腰肢，缓缓离开正厅，心中颇为懊悔，那日怎么就看走眼了呢，不然以他府尹的身份，怎么也比老赵近水楼台。

    “老赵，今日余庆阁，做了多少生意？”赵匡胤岔开话题，这买卖是三个人的，应该都比较感兴趣才是。

    “官家，刚刚来报，至少这个数。”赵普竖起一根手指，这会阁里方才打烊，具体的数字，还得等清点之后才能算出来，但是大体的数字，还是有数的。

    “利润能有多少？”赵匡胤闻言，不由得放下筷子，这一天就能卖一万两，当真是好买卖。

    “大概有三千两。”赵普估算了一下，把那些戏班子，清倌人的开销都得刨除了。

    “不错！”赵匡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天他就能分得一千二百两的纯利，啥都不用做，这钱来得好。

    “以后每天的进项，肯定没有今天这么大。”赵普怕官家按照这个数字算利润，赶紧提前打好埋伏，开业头一天，那肯定是最热闹的。

    “朕又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傻子，光义，你喝慢点。”赵匡胤哪知赵光义的苦闷，只看见他连干三杯，这酒的烈性可不低。

    “今儿个高兴，嘿嘿！”赵光义放下酒杯，有些晕乎乎的，至于他们聊的事情，他压根没听进去，光顾着懊悔了。

    “光义，喝杯茶！”赵匡胤觉得赵光义有些醉了，该喝杯茶醒一醒。

    “不用，我去上个茅厕，回来，还要喝。”赵光义摆摆手，原本就有些尿急，一听说喝茶，那更加忍不住了。

    “来人啊， 带府尹大人过去！”看见赵光义摇摇晃晃起身，赵普赶紧叫下人来帮忙，这要是摔着了，他也担不起责任。

    “不用，我又没喝醉，老赵，你家的茅厕，我认识。”赵光义摆摆手，冲着过来的下人一瞪眼，独自摇摇晃晃往后面走去。

    赵匡胤摆摆手，让赵普不要去管他。

    “老赵，你给说说，后面打算怎么弄，这挣钱，那是多多益善。”赵匡胤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余庆阁的收益，若是弄得好，一年不得分个十几万银两？

    话说赵匡胤现在的私库里，珍稀玩意不少，银钱反而没几个，他的进项被户部算的死死的，若是一年多了十来万的进项，那日子，美滋滋。

    他那御书房，早就该翻修了，那开朝会的大殿也是，还都是柴世宗时修缮的，他看着总感觉不顺眼，但是没钱，只能随它去了。

    “陛下，这若想挣大钱，就得扩张，不能局限于开封......”赵普的计划，明年就要再开三家分号，要开在大宋最富裕的地方。

    赵匡胤听得频频点头，这老赵还算靠谱，但是这么一来，短期内他就不能抽银子去他的内库了。

    “陛下若是需要花销，完全可以从阁里借贷一笔，等以后分红的时候，再扣除即是。”赵普知道赵匡胤的意思，得把他的疑虑消除，不然一直抽钱，拿什么去开分号？

    “如此，也好！”赵匡胤点点头，算是两全之策，这余庆阁每天这么大的营业额，肯定有充裕的现金流。

    “对了，光义怎地去了如此之久？”赵匡胤光顾着跟赵普聊生意了，突然发现赵光义已经出去很久了。

    “承宗，去寻一下你叔父！”赵普对着角落里玩耍的赵承宗说道。

    赵承宗应诺一声，就往外跑去。

    “贤侄倒是颇为乖巧，可入学了？”赵匡胤点点头，这赵普的长子，看着还不错，若是能够有些学识，以后也可帮扶一把。

    “入学了，先生时常夸赞，说再过两年，就能参加童子试了。”说起这事，赵普就嘚瑟的不行，他就是吃了没学识的亏，很注重承宗的教育，如今总算有些效果了。

    “嗯，好好读书，将来啊，这朝堂需要他们。”赵匡胤点点头，就凭赵普的功劳，只要不是太过分，总能给个不错的差遣。

    “臣替小儿谢过官家。”赵普赶紧起身行礼，他事先嘱咐赵承宗一直在这转悠，就是等着这句话呢，如今金口一开，这前程就算有着落了。

    “爹，爹，不好了，叔父跟姨娘打起来了，你快去劝一劝！”赵承宗寻了半天，听见姚姨娘的房间有动静，走近一看，俩人正在打架，衣服都扯破了。

    “你说什么？”赵普的声音在颤抖，他不是三岁小儿，赵光义出现在姚庭芝的房中，怎么可能是打架？

    “爹，真的，衣服都扯破了。”赵承宗犹自说道。

    赵普一把踹到板凳，就往后面跑去。

    赵匡胤也愣住了，这光义怎地作出这等丑事，赶紧起身往后跑去，至于随从，被他挥手喝止了，此事看见的人越少越好。

    赵匡胤到底习武出身，而且对赵普家中也熟悉，后发先至，比赵普还要先一脚跨进房门。

    只见赵光义一手捂住姚氏的嘴，在她身上不断耸动。至于被压在身下的姚氏，呜咽之声不歇，不停拍打赵光义的后背。

    赵普抄起凳子，就欲往赵光义的后脑勺砸去，这要是真的砸实了，赵光义不死也得变成傻子。

    赵匡胤一把抓住凳子腿，将赵普的手给掰开，以眼神喝止了赵普。原本愤怒的赵普，犹如被一通凉水浇个通透。

    “爹，你快帮忙啊，姨娘打不过叔父！”跟在后面的赵承宗进来，指着床上的俩人说道。

    姚庭芝也看见了赵普，虽然被捂住嘴发不出声，但是挣扎得更激烈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普。

    赵普想要过去，但是赵匡胤的目光，犹如千钧重担，让他动弹不得。

    “让承宗出去，把门关上！”赵匡胤沉声道，他知道赵光义做得不对，但是，这是他亲弟弟，是他最亲的人，自幼跟在他身边。

    他怎会因为赵普的一个贱妾，而真的对他如何。

    “啊！”就在赵匡胤伸手过去，准备将他拉开时，赵光义低声闷吼，小腹燃烧的火焰逐渐熄灭。

    挣扎不歇的姚氏，也停了下来，双眼一片死寂。

    “穿好衣服，随我出来！”赵匡胤一脚踢在赵光义的屁股上，让其一个趔趄，摔到在地。

    之前是被色心加酒劲给蒙蔽了心智，如今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赶紧将地上的裤子捡起来。

    赵普犹如一个提线木偶，慢慢走过去，将被子拉过来，帮姚氏盖好，自始至终，他没敢看姚氏的双眼。

    “老赵，你也过来！”赵匡胤一把抓住赵光义的脖颈往外走，在门口，回头对赵普吩咐道。

    魏氏这会正搂着赵承宗，在远处看着三人，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敢说，只求这事快点过去。

    “光义，给老赵道歉！”凉亭内，赵匡胤知道，这事不好办，只能用他的身份，强自压下来。

    “老赵，我是一时酒后乱性，我不是个东西......”赵光义原本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但是看他兄长的表情，有些怵得慌，只能放低姿态认错。

    赵普一个字也不说，他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赵，光义已经知道错了，咱们都是看着光义长大的。这事，我做兄长的，给你一个交代。这样，你把这个侍妾转给光义，我呢，从宫里挑两个美人赐给你，保管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赵匡胤觉得，这姚氏不过是个丧夫的寡妇，自己拿两个清白的美人换，给了足够的面子。

    既然光义喜欢那姚氏，就干脆让他带回去，以后赵普也好眼不见为净。

    “臣，希望留下姚氏。”赵普如遭雷击，姚氏于他，可不是一件货物，是有实实在在的感情，他想要跟她一起生活。

    初起时，是有贪图酒楼之心，但是后来，他发现，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对方，只想跟她朝夕相处。

    什么美人，什么黄花大闺女，他不稀罕，他只要姚氏。

    “既如此，光义，回头送白银五千两过来，给老赵赔礼。”赵匡胤没辙，他给了这么好的条件，结果老赵今天就是不买账。

    “兄长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赵光义原本还以为能带个美人回去，没想到老赵居然不松口，但是他捷足先登，已经尝过鲜了，也就那么回事，赶紧回去才是正途。

    赵普犹如行尸走肉般，送到大门口，直到赵匡胤登上马车远去，他依旧站立不动。

    “老爷，咱们回去吧！”魏氏走到近前，抓着赵普的手说道。

    “好！”赵普转身，随着魏氏的脚步往回走。

    赵普心灰意冷，他自问为赵匡胤登基，出谋划策，算得上呕心沥血，可不该落得这般结局。

    原本因为余庆阁带来的欣喜，全部烟消云散，钱财再多，也抹不掉他内心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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