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在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一点都不假，冲突很多时候无关利益，也不掺杂险恶用心，很多时候就是八字不合性格不对而已。

    丑娃和铁蛋唯张云飞马首是瞻，这在齐大九看来就是对他这个组长最大的挑衅，是个刺头兵，该好好的收拾管教。

    齐大九很看不惯他捞鱼摸虾的作风，讽刺道：“咱们八路军就应该艰苦奋斗，有什么吃什么，你整天捞鱼摸虾算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但这种话要传出去就了不得了，张云飞真的不愿意搞这种无聊的争端，可是有时候麻烦自动找上门，不得不反击，“靠山吃山，咱们大山里的人祖祖辈辈全靠你说的上山打猎，下涧捞鱼来养活，按你的说法咱们都不是劳苦大众，全都是享乐主义？”

    耍嘴皮功夫谁不会，不过这种争吵毫无意义，但你还不得不争，张云飞算是看出来了，齐大九入伍也就比他们早几个月而已，他的战斗经验跟丑娃铁蛋那是半斤八两，就是说彻底的没有。

    自己同样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但是曾经的军事训练不是假的，即使没经历过实战检验，但是总比这帮只学了简单军事基础的家伙强多了。

    在实战面前，自己是菜鸟，不过他们三个家伙是菜鸡，自己还能飞起来，他们就真的只能扑腾两下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现状，没有时间和条件训练士兵，上了战场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算是合格的士兵。

    自己至少系统学习过军事作战理论，军事素养不敢说有多大，但是当他们这种连军训级别都没到的家伙的教官是足够了，能帮他们提高一点战场存活率也是好的，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小团体的领导权还真不能让给齐大九瞎指挥。

    齐大九对这个小团体失去了掌控力，事情无法解决自然得找领导，他虽然有点添油加醋，但是还算是实事求是的把事情汇报给了排长。

    何排长有点失望的看着他道：“人家刚入伍的新兵思想觉悟都超过了你，我还有听说人家积极上识字班，识字班辅导员老胡到我这夸奖，说他进步飞快，你看看你自己，上课只知道睡觉，现在被一个新兵给超过了，你还有脸来我这告状，我看这个组长你也别当了，就让那个新兵来当你们的组长，你好好的配合人家的工作，再扯犊子我扒了你的皮。”

    齐大九：“……”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没想到一状子告下来，自己的组长被告没了，都是那个刺头新兵蛋子，张二狗我跟你没完。

    何排长一脑门的官司的赶走齐大九，这个憨货也不看自己这还有客人吗，家丑不外扬都不懂，娘的，难怪几个新兵都管不好，还被人给架空了，就这脑子算是彻底没救了，何排长打着哈哈道：“这帮不省心的货，让你看笑话了。”

    刚刚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存在感低的被齐大九给忽略的汉子笑着开口道：“哪有的事，咱们队伍中都是血气方刚，铁骨铮铮的汉子，争执斗气是常有的事。”

    何排长脸当场就黑了几分，啥个意思，铁骨铮铮的汉子会跟小娘们似的背后告状，这不是讽刺人吗，感情说我带的是一群娘们？

    老钱可是做地方工作的，见了何排长的脸色耷拉下来算彻底有点无语，我也没说啥啊，能大气点不，别这么多心啊，今天自己来意本就敏感，好话客气话都能听出别样的意味，所以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们刚说的那个新兵能积极识字进步很快，应该年龄不大吧。”

    “嗯，十九岁吧，不过按你们文化人那种周岁算法还没到十八”

    “这就难怪了，他们这个年纪学东西本来就快，再加上自己感兴趣去主动学习，这个进步速度就更快了，哪像我们，现在是一脑门的糨糊，想学点东西有点进步就更难了，对了他的思想觉悟也挺高的嘛，说话也挺在理的，这样有思想求进步的青年，该值得大力培养，我们队伍上就是需要这样的指战员，我看这次的干部培训班把他加上吧。”

    何排长鼻孔都要冒烟了，指桑骂槐怎么的，说我一脑袋浆糊，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没啥进步，还特么说我带的兵还不如一个新兵，干部要从新兵中提拔，这也太欺负人了

    冷静，冷静，何排长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应道：“你说的对，是该好好培养，就按你说的加上他吧。”

    老钱：“……”

    老钱感觉自己实在是冤枉，这位何排长是怎么回事，很不待见自己啊，怎么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有错，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这么尬聊下去也不是个事，真是没辙了，连个话头都没，老钱只好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何排长的工作了，我还得去袁政委哪里汇报工作。”

    “那好，我送送你。”

    老钱尴尬的笑着道：“不用，不用，留步。”

    老钱满头冷汗，逃也似的离开，你丫嘴上说送，好家伙人却坐的笔直身子动都不动是几个意思，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嘛。

    老钱不由的摇头苦笑，这可不是个好想与的主，好像对自己意见挺大，今后和他搭班子没来由的感到心虚，不知道道今后两人该如何的相处。

    老钱前往团部拜见袁政委没有再受到冷遇，政委热情的迎了出来，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笑着道：“和何济成同志谈过了吧，你们谈的怎么样。”

    老钱昧着良心苦笑道：“还成吧。”

    政委点头道：“那就好，何济成这名同志性格随和，待人真诚，你们搭班子我还是非常放心的。”

    老钱很想问政委，你真的是凭良心在说话吗，你说的跟我见到的是同一个人？怎么完全就对不上呢，他曾听部队中流传一个很广的说法，指挥员和政工干部搭班子就跟夫妻过日子似的，有的吵吵闹闹，有的和和气气，有的相敬如宾，有的举案齐眉，那么政委现在这样算是个媒婆，婚前把人家夸成一朵花似的，婚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咋办。

    老钱不由的想起村上的李媒婆来，年岁那么老了都有褶子了，还涂脂抹粉头上戴朵花，他不由的好笑的想，政委现在要是抹点腮红，头上再戴朵花就更像个媒婆了，这么一想，他的嘴角都快咧开了。

    “钱德柱同志，你还有什么问题和想法都可以提，不要有什么顾虑。”

    回神的老钱微笑着感谢道：“谢谢政委的关心，我没什么问题，只是还有一点个人意见想提。”

    袁政委倒是来了兴趣，做出认真倾听状道：“你说说看，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尽量帮你解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了解到，特务排有位叫张二狗的新战士，听说表现的非常好，我想把他列入此次干部培训班。”老钱也很无奈，搭档表现的太强势了，自己不强势点，将来就真的变成受气小媳妇没啥存在感了，一支部队中两位首长，其中一人过于强势并不是好现象，所以有些事情自己不得不坚持己见，他们之间的磨合从现在就开始了。

    至于这位张二狗的新战士，去不去干部培训班是小事，可是自己已经提出了意见，就相当于首次发声。开门红，或者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因自己碎嘴一句，这事就成了自己的第一把火，这事的性质立马就变了。

    老钱毫不怀疑，以那位新搭档刚刚的咬牙切齿答应的样儿，他转头就可能为了落他的面子给否了，毕竟理由多的是，什么他是新兵还需要时间成长，你新来不了解情况等等。所以他只能妄作小人，借政委的势压人了。

    袁政委满脸的惊讶：“张二狗？”

    这名字不要太熟，上一段时间流言的男主角，就为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他和老古都开会讨论半天，没想到既然从这个外来户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感兴趣道：“你说说他的具体情况。”

    老钱：“……”

    我一外来户，能知道啥情况，不过老钱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一个人到底如何，还要看他的对头的评论。

    从那位齐组长的叙说，可以很形象的还原出他这个人，于是老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复述给政委。

    听了老钱的讲述，政委笑着点头道：“这个新战士倒还真的不错，值得好好培养，老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新成立的特务连的指导员工作交给你看来是交对了人。”

    老钱有点不好意道：“哪里，我还有许多不足，还得向政委学习请教。”

    政委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老钱不老实啊，谦虚了，你地方工作经验丰富，政工上的事情该我向你学习才对。”

    首长的谦虚之言自然当不得真，老钱笑着和政委谈了谈自己的工作，算是思想汇报，这算是他上任前和领导的正式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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