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议事

    从暗沟出来，外面那群人早不见了

    云兮心想“这么晚了，去人间也没饭馆开着了，她当孟婆时，就爱吃人间的小吃，红月肯定给她准备了不少，到时候让小孩喝下孟婆汤，忘了这些事情，把他托付给个好人家，再去找命格星君改了运势，安顿好这小孩，她再去寻那群吃人的家伙，看看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魔”

    刚从暗沟出来，就碰到在寻她的睿欢，睿欢举着酒壶，笑嘻嘻的问她“这是咋了，你成了神，脸怎么比我这鬼还白，是不是迷路迷过头了！”

    “睿欢你驾车了吗？”

    睿欢定睛一看，发现云兮手里抱着一个男孩，惊得连眼珠子都掉出了，惊呼道“云兮，这......是你的......”

    “不是”云兮斩钉截铁的打断睿欢要蹦出来的词，“把你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捡起来，不然我就踩了！”说着抬起脚准备踩下去

    “别啊，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睿欢赶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眼珠子

    云兮感到怀里的男孩发出一阵阵地颤抖，安抚道“别怕，她是个好.....人”云兮不知道该怎么给眼前这个男孩解释睿欢，总不能说是一个好鬼吧

    睿欢将眼球慢慢的塞回眼眶，跳到男孩面前“不，姐姐我是个好鬼”，说完疑惑的看了眼男孩，将手放在男孩的额头，“轰”男孩的额头上燃起来一团绿莹莹的火焰，“云兮，你这抱得不是人啊，你不早说，我还以为吓到人了”

    “睿欢，你说什么”云兮将怀里的男孩放下了，定定的看着“你说他死了？”

    “对啊，云兮你居然没发现？我看你做鬼做了两世，倒是白做了，如今连人鬼都分不清楚了”

    “你就别挖苦我了，车呢！”云兮一阵恼火，倒不是因为睿欢的挖苦，而是她觉得自己没救下这个苦命的孩子

    睿欢打了声口哨，远远就望见，一大坨青青的鬼火飞来，下一秒就停在男孩的面前，哪些骷髅头做的轮，一张一合的说“君上，请上车”

    云兮看着已经呆滞的男孩，顿感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该怎么解释呢，会掉眼珠子的鬼，会说话的骷髅头，除了不吃人，是真的有点奇葩，面上还是淡定的说“你先上车吧，回去了给你解释，不过你别怕，都是好鬼”

    “姐姐，你呢？”男孩站在车外，有些害怕的看着骷髅头吐出的长舌头

    “外面危险，乖，你先上去等我，我等下就上车了”云兮摸了摸男孩的头，抱起他放在舌头上，骷髅头帅气的一卷长舌，就将男孩放进了车里

    “睿欢，你跟我来”云兮说完就朝暗沟里走去

    “黄金，你在这里等我和神君”

    原来这车叫黄金，这谁起的名字，真够俗气的，云兮心想

    暗沟

    “云兮，这是哪？好臭”睿欢捂住鼻子说道

    “睿欢，你能闻到味道了？”按理说鬼仙是闻不到人间的腐烂味

    “是怨气，我只能闻到灵魂残留下来的味道，如果是怨气就是臭的，如果是遗憾就是酸的，如果是幸福的就是甜的……，一般酸味居多”睿欢解释道

    “能发现哪里的怨气最重吗？”云兮问到

    睿欢细细的闻了闻暗沟的味道，捂住鼻子说道“所有”

    “所有？”云兮愣住了，一般来说什么怨气重的地方，都会有一个中心点

    “云兮，你是不是要找那个男孩的身体？”

    “嗯，你今天施法没问题吧”云兮有些担心睿欢，睿欢不同于别的鬼仙，她生于地府，这种阴阳大变的日子，睿欢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云兮，这里让我有点不安，你在外面，我们赶紧找到回去吧”

    “好，那我给你护法，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云兮有些担忧的看着睿欢

    睿欢拍了拍云兮的肩膀，以示安心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云兮才等到睿欢出来

    “怎么样？”云兮问着睿欢

    睿欢摇了摇头说：“不在这，不光如此，奇怪的是这里面只有怨气”

    “只有怨气，那些尸体是什么”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那些上面没有怨气，都是些寿终正寝的人，应该说这下面的是一个祖坟”

    云兮听完睿欢所说，陷入了沉思，平日里她屏蔽五官，障眼法可能会起作用，可今天情况特殊，她所有的神力都是最大程度的释放，没道理不会发现

    “睿欢，你等我一下”说完云兮又回到了暗沟

    被睿欢清理的暗沟，清明了很多，看来怨气都被睿欢收了，之前所看到的场景没有变动，但有一个地方令云兮感到奇怪

    “姐姐，你在哪里？”

    云兮听到外面再喊她的小男孩，心道先回去吧，之后再来看看

    如梦客栈

    如梦客栈在云兮当孟婆的时候酿的酒就是一绝，而且正红的两位鬼差——红月和睿欢每年都会在中元节在这里举办宴会，今年一样还是来了不少鬼，这些鬼不入轮回，从出生就是鬼，死了就是一缕烟，生在地府长在地府，长到一定年纪就会被封到各个地狱去当差，这些鬼一般都不会离开地府，也有贪玩的趁着今天去人间看看

    而人间的鬼魂在地狱赎完罪还是要入轮回的，今天七月半，除了恶鬼外，其余的都被放回人间探亲去了，在加上一些妖魔也会选择在今天去人间，所以有了百鬼游行之说

    （中元节又称七月半，就不要在意，两个词的轮换倒了）

    “看，是神君他们回来了！”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地府在人间鬼走了之后，也冷清了很多，空荡荡的夜空鬼车显得尤为突出

    “终于回来了”红月舒了一口气，对周围的鬼说“吵什么吵，君上回来了，快准备入席了”

    骷髅头载着云兮一行，在如梦客栈的上空，来一个潇洒的漂移，稳稳的停在中央，骷髅头伸出如红毯一般的长舌头，将云兮，睿欢还有无名的小孩托在上面

    “这是咋了？”红月上前，接过云兮怀里的小男孩，看着面色沉重的两人问道

    “进去说”云兮走到红月耳边悄悄地说道

    “好，云兮，他们都等着你来呢”红月用眼神向云兮指了指来的众鬼

    “今年还是你主持宴会，我先带他们两个进去，后院我做了结界，别人也听不到”红月说话的时候背对着众鬼，别人看不到云兮和睿欢的脸色，趁着说话的空当就把酒杯递给了云兮

    “红月做事可真是周密”云兮心道，接过酒杯说道“你们先进去”

    云兮等红月他们进到后院后，说道：“今日本君高兴，我先敬大家一杯，大家只管放开了喝，只是别忘了鸡鸣之时，还需将去往人间鬼怪们接回来，开席！”

    “君上，您放心，小的们都记得呢”

    云兮用筷子敲了敲说话的小鬼说：“就你最机灵”

    “君上，你当年做孟婆的时候，那酒太好喝了，还有吗？”

    “有，你看那墙角那可都是”云兮指着墙角说道

    “我先去抱一坛”

    “哎，牛头，你猴急什么，我看你是私藏吧？”

    云兮看着争前恐后想去偷酒的鬼怪说道：“地府，如今亏待你们了？好酒都不给喝了”

    “也不是，君上，您有所不知，如今地府的水变了，酿的酒没以前好喝了”牛头撮这自己的牛蹄，生怕云兮怪罪自己

    “水变了？”

    “嗯，从三百年前开始，水一年比一年苦”

    云兮拍了拍牛头说道：“赏你一坛酒了，不过有个条件，前院你要看好了，要是有人敢闹事”

    “君上，您放心，有老牛在”

    “嗯，那我去看看后院了，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胜酒力歇息了”说完云兮往后院走去

    后院

    云兮一进门就看到已经睡着的男孩，睿欢正向红月说着发生在暗沟的事情

    听完的红月脸色越来越沉

    “红月，你觉得可是人为？”云兮坐到了红月和睿欢的对面，斜靠在椅子上

    “不知，若是人为，你我就不可以插手，若是妖魔所为.......”红月说到着看了一眼云兮

    云兮没有避开红月眼神“我和睿欢路上商讨了一番，不论人为还是妖魔所为这件事我都要管”

    睿欢突然站了起来，“云兮我知道那里奇怪！”

    “你慢慢说，别一惊一乍的”红月继续道“都这么大的鬼了，怎么还不稳重”

    “红月，你别打断我，云兮，你发现这小孩的暗沟里被人施了咒，所以周围怨气才如此浓重，这小孩倘若未死阵法不会移动，如果一死，魂魄连同怨气一起移到别的地方”睿欢急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要细细的查，还有我听牛头说，地府的水变苦了，怎么没听你们说过”云兮喝了口茶，脸色变得从凝重

    “君上，水质没变，是怨气，近几百年开始，地府的怨气越来越重”睿欢知道云兮此刻是真的生气了

    “君上，你别怪睿欢没给你汇报，这件事情是被天界的人压住了，睿欢这几年没少清理，你也知道自从鬼王不在了，我们这些….”

    “红月，我没责备你们，这曾是鬼王的地盘，他虽不在了，但我是要替他守住的”云兮看着眼前跟自己渊源颇深的两人，叹了口气

    “睿欢，你可发现暗沟的怨气，与地府的有没有相似之处”云兮问睿欢

    睿欢一听云兮口气变了，又恢复之前的样子“云兮，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相同，但我还要继续查一下”

    “嗯，这件事你们要悄悄的查，我会像地府施压，纵然没有鬼王在的时候那么自在，也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今天不逼问，是不是都不说了”云兮越说越生气，这几万年来，她一直在寻鬼王的踪迹，没曾料到挚友们如今竟如此艰难，清理怨气这种事情本是职位最低小鬼干的事情

    “云兮，你别生气，我和红月的职位没变，就是所管辖的事情变了，其实也没什么的”睿欢赶忙说道

    “他们就是想架空你们，哼，留着职位”云兮冷笑道“今天的事情，估计天界也有份”

    “云兮，你别冲动，如今你的身份，唉，鬼王要是还在，估计怎么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现如今......”红月叹着气

    “红月，别担心，我神力虽是被封了些，但我好歹还是一个上古神族，你放心天界奈何不了我，而且我有预感，说不定这次会寻到鬼王”

    “云兮，你就放心的去查，要是天界敢对你动手，我睿欢拼死也要护住你”

    “睿欢，一提到天界你就急，云兮，睿欢如此我亦是”红月握住睿欢已经砸到桌上的手说

    “想当初要不是天界，鬼王何至于此”睿欢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屋内突然一片寂静，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红月，睿欢，你们在地府暗中查看有没有枉死的，明日我带着他去人间，阎王那里我让白泉给个批文，你们再给我备一些地府的药材，保证这孩子白天在人间看起来还是个肉体凡胎”云兮打破了沉默的空气

    “云兮你怀疑，地府有内奸”睿欢听完云兮的话，突然想到

    “嗯，那暗沟里的尸体堆积如山，这么大的怨气，地府不会不知情”

    三人再细细商讨一番，红月和睿欢就留云兮休息

    云兮坐到屋顶上，想着自己第一次当孟婆的时候，望着天边叹了句“你也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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