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男大当婚

    在接收了努尔哈赤的遗嘱后，扈尔汉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加重。自知大限将至的扈尔汉和努尔哈赤、扬古利三人进行了一次密谈，将那封遗嘱转交了扬古利之手。年底，扈尔汉因病去世。

    为了给多尔衮继位铺路，努尔哈赤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他先是幽禁了督堂阿敦，因为阿敦建议立皇太极为太子。后又以受贿罪将大学士额尔德尼处死。额尔德尼和皇太极关系密切，出谋划策。努尔哈赤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斩杀额尔德尼，努尔哈赤己明确表示了对皇太极的不满。

    一个月以后审讯乌尔古岱额驸一案，众人更是直接对皇太极集团进行了炮轰。

    这次，本来是审理所谓的乌尔古岱督堂收纳汉官馈物的案子，在供述的一二十次送礼中，牵涉到皇太极、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的，只有一次。

    乌尔古岱辩解说，当时永宁监备御李殿魁送了十两黄金给他。他怀疑李殿魁是施用诡计，有意陷害，先送金，后告发，故将此金请皇太极看，皇太极同意这个看法，叫“暂藏此金，出事后令观之”。就此而论。乌尔古岱不是收受贿物，皇太极也没有什么错误。皇太极是处理军国要务的四大贝勒之一，也是那个月的“值月贝勒”，他当然有权也有责任过问此事，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是“议政贝勒”，也有权了解此事，他们都没有错。

    可是，审案的众审事官却紧紧抓住这唯一的“牵连”，大作文章，断定四位贝勒有罪，并且重翻历史旧账，把额尔德尼隐藏东珠的事也一股脑儿端出来，用以说明皇太极等人互相勾结，进行遣责，最后还裁定四位贝勒犯了罪，拟议惩治，请努尔哈赤裁定。实际上，这本都是努尔哈赤授意的。

    事后，努尔哈赤虽然没有革除皇太极的职务，只是罚银收回了几个牛录，却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斥责他狂妄无礼，谴责他与德格类等人相勾结，使他形象大损，这对皇太极争夺嗣位的活动，是沉重的打击。

    同年，努尔哈赤又将自己麾下的两黄旗的六十个牛录分别赠给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这也是相当惹眼的。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行军作战、行猎效力，以年长的身份才领有区区六个牛录。这样的安排，已经有了权力交接的意思。三兄弟中谁的能力最强，一目了然，那就是多尔衮！

    又过了两年。

    鳌拜十五岁了。他一直在多尔衮身边做贴身侍卫，两人同吃同住，关系越来越密切。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即使是八旗军中的一些将领，见了他也称兄道弟，给足了面子。他顶着少年巴图鲁的光环，在宫里就像是外姓阿哥。

    可是在练武方面，他遇到了瓶颈，招式难有进步，只好加强了力量训练。他已经可以拉开三石弓，个头更是长到了接近一米九。多尔衮也有一米八了，超过了代善、皇太极等人……这和鳌拜不让过早打熬力气关系很大，为此多尔衮非常感激，男人都希望自己长高一点的。

    近年来，金国减少了征战，着重整顿内部，训练军队，发展生产，施行改革，镇压汉民反抗。经过讨论，努尔哈赤准备将都城从辽阳迁到沈阳去。这是一次战略西移，沈阳所处位置四通八达，有利于进一步巩固在辽沈地区的统治。

    同时，为了让建州女真和盟友蒙古科尔沁部的关系更为和谐，努尔哈赤决定进行联姻。这一天，皇太极、多尔衮和鳌拜同时被汗王召见。

    努尔哈赤又苍老了许多，他声音沙哑道：“皇太极，带队去科尔沁部落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太极正色道：“已经准备妥当，后天就可以出发。”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询问了多尔衮几句后又看向鳌拜。

    鳌拜心里有点发毛。娶妻的事情三天前就公布了，皇太极和多尔衮是联姻的主角。今天为什么还要召见他？努尔哈赤喜欢乱点鸳鸯谱，他来时就有不详的预感。他比多尔衮年龄大，都十五岁了，尚未娶妻，该不会是……

    努尔哈赤看着他，笑问道：“鳌拜，你已经不小了，也该定门亲事，你有没有相中的人呢？”

    鳌拜赶忙跪下，义正言辞道：“大汗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如果娶妻，恐会无法专心练武，我一心追求武道，希望早日征战沙场，娶妻一事，我想延后一些。”

    努尔哈赤微微一笑，听鳌拜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了。鳌拜的本领有目共睹，现在上战场，肯定也是一员猛将，未来成就也许会胜过代善、莽古尔泰等人，三年来他一直让鳌拜在多尔衮身边，没有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他没有任何怨言，忠心护主，实在难得。

    努尔哈赤笑道：“这样吧，这次你也要一起去科尔沁部，与蒙古人联姻和我建州女真的利益相关。你如果遇到心仪的对象，就让四贝勒和你二哥替你做主说媒，如果没有，将来我再给你安排，如何？”

    努尔哈赤要给他安排，那就悲剧了啊。女真人的审美观有很大问题，除了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以外，努尔哈赤一群老婆都没个好看的。那些格格也都不是美女。年龄相仿的聪古图格格好像还看上他了，要是让他娶聪古图，他唯一的想法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到蒙古自己找一个总比被迫娶格格强多了。

    想到这里，鳌拜赶忙道：“谢大汗，我愿在科尔沁寻一女子联姻，为两族友谊献微薄之力。”

    这话说的很无私，他心里想的是，偌大一个科尔沁部落，该不会一个美女都没有吧？

    走出殿外，皇太极就像故意逗他似的，眯着眼睛，微笑道：“鳌拜，如果你看上哪位格格，就尽管提出来，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本领，做驸马是绰绰有余的。”

    鳌拜笑道：“谢八阿哥，还是联姻吧，这样对我国有好处。”

    “那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吧。我们后天出发。”

    两人一起回了住处。多尔衮问道：“鳌拜，你为什么不提出娶我的姐妹呢？父汗一定会答应的！宫里有不少美女喜欢你，你对她们却都不冷不热，你眼光也太高了吧？”

    那是因为你眼中的美女在我眼里都是浮云啊。鳌拜苦笑道：“实话告诉你，我个头高，所以也想找个高一点的女人。最好还是比较能打的……这样才不会影响我练功。”

    多尔衮哈哈大笑。“高的、能打的女人？谁会喜欢那样的女人？你要真娶个那样的，可就太有意思了。”

    这年代，男人大都钟情娇小玲珑型的女子，高大的往往都是些恨嫁女，在多尔衮看来，鳌拜的想法是另类的。在鳌拜看来，还是高挑的女子比较性感。

    “我就是这么想的，等到了科尔沁再说吧。”

    娶亲不是小事，鳌拜下午出宫回家，和家人商量了一番。他把努尔哈赤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卫齐一拍脑门，急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直接向大汗要求娶个格格呢？这样你就是额驸了，那是何等的荣耀啊？这事还有余地吗？”

    有余地我也不会干那种事，我又不是吃软饭的。鳌拜早想好了借口，笑道：“阿玛，我认为这个时候提出娶格格未必是好事，还可能遭人妒忌，汗王更难答应。你们想想，我和多尔衮关系好，无人不知，汗王已经对我很好了。可是我一无职务，二无军功，再娶格格说得过去吗？还是等我上过战场，立过大功以后再说吧。如今多尔衮和我情同手足，就算不娶格格，皇室也会重用我们。”

    卫齐觉得言之有理，看着他，小声问道：“我问你件事，多尔衮和多铎将来有可能继承汗位吗？你在宫里知道点什么吧？”

    鳌拜正色道：“汗王老当益壮，距离退位还早着呢。不过多尔衮有很大可能继位，这话咱们在家里说说可以，一定不能传出去啊，议论皇室会惹来麻烦。”

    卫齐一笑道：“对，我们只在家里说说。都忘了这件事，不许和外人提起。”

    鳌拜的几个兄弟都点头称是。现在一家人都是以鳌拜为中心了。

    鳌拜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记不清努尔哈赤死时是哪一年，却记得那时多尔衮不足十五岁。如果这一世还和前世历史有关联的话，努尔哈赤的寿命就只剩一年多了。下次出征，很可能就是宁远之战，努尔哈赤会败，还可能会受伤……到时，金国就要变天了，多尔衮真能成为汗王吗？

    巴哈打断了他的思路，道：“三哥，你这次到科尔沁部落，可要娶个漂亮嫂子回来啊。”

    桌布泰笑道：“我去过科尔沁部落，蒙古人也尚武，凭你的本事，只要露上两手，那里的女人肯定任你挑选，你要争取娶个格格回来！”

    又是格格？鳌拜哭笑不得，希望能遇到合适的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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