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人算不如天算。

    第五十六章：人算不如天算。

    “人在做，天在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以及极为有名的“人算不如天算”都是在讲天理与人欲之间的制衡与掣肘……

    在天与人、天宇与人寰中有这么一位人物极为特别，仿若一切都与他环环相扣。

    他处在万人之上，时事事都可在自己最大能力范围内可做到他所认为的相得益彰、得心称意。

    在管理官署臣民中他也绝不含糊，虽砺带山河、纵横捭阖。但言行举止都要听从“三宰”、“三公”的谏意，而此次却是宰统大人犯了事。可见陛下的心情……

    在帷幔之内：神卷残舒的陛下一直焦头烂额：宗政大人这次真是不像话，即使不在场。也不应任由景泰蓝花瓶变的支离破碎，这好歹也是先帝御赐予皇长公主的身家之物。其意义你宗政大人难道不清楚吗。

    想及皇长公主以及她的一对儿女，陛下实难下定决心定他们的罪：毕竟一位是她的女儿，即使犯下滔天大罪。于情于理也不应将她惩办，皇妹〔皇长公主与惠冕帝皆属一母同胞，是惠彰帝卫皇后之嫡系。自然感情深厚、相处融洽。〕在天之灵亦不会安心。

    一位是她的丈夫，对她自是倾慕有加。这是断断不可怀疑的，但是日久天长。谁也断不了感情会出现淡漠，尤其是官宦之家：

    在宗政夫人在世时，十分惦念梅园。认为它是自己的全部，而且在临终前：特意立下遗嘱，央求仆僮一定要将自己葬在梅园的秘密死死守住。否则自己即使魂断寰宵，亦不会瞑目……

    于是这一“机密”被守卫了整整三十年，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须臾，夫人的陵墓前已是松柏累累、青棵株株――只有万亩梅林在唱诉着经久不衰的爱情传奇――

    园丁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些都是出于宗政夫人以及誓死追随皇长公主的忠实仆僮的拳拳爱主之心。

    梅林下：又该悉心侍奉树木了。但园丁似又有些哀恸，因为今日是夫人的忌日！！！

    他是较为年轻而且是梅林园丁的世代继承者之一，在此情此景：人员寥廓、物迹罕至的凄惶表象下作为一名“精心守园者”他拿出了十年前他从自己师傅手中接过来的“园丁印像”，〔此像标志着自己是一名园丁了，而且自此之后万顷梅园皆在自己掌握之中。这种殊荣绝非常人可有，这是第三枚接到对方的“印像”了……〕并郑重起誓：

    我独孤寒霜，虽为一介女流之辈。为人有时不顾后果，但对于梅园是十分赤诚。

    作为一名园丁：我一定恪守职责，一定勤勤勉勉、兢兢业业。始终守候在园林中，为这份工作尽责到底！！！

    守林者独孤寒霜

    师父在自己接过印像前后曾讲过十分玄奥难懂的话语，至今记忆犹新、过耳难忘：

    “徒儿，本守林人中不应招募女儿家做这份工作。但你清楚自己天资聪颖，便适合这一工作。师傅是要告知你一个十分紧要的任务：这园林是师傅与三代你的宗师呕心沥血，一定要记住誓死守卫梅园。不要令外人染指这方土地，做这大地的魂灵、砥柱。梅园恐太平不了多久了……”

    独孤听着十分玄乎，因为这么静谧的梅园会遇到什么风霜雨打。在千年之后：我们也一定会将它保卫的好好的，不令任何人踏足这里！！！

    而至那以后，独孤便再未见师傅了。他对那些话也慢慢淡忘了，若不是这几日宗政大人疲于朝政险些都忘了梅园的存在。令人诧异，他仍然会“十年如一日”的在梅树下倾听着这树干下的故事……

    随后她听到了一些声响，不由大吃一惊――有人来了――

    他们在絮絮聒聒着：“老爷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这以前种种的唯美竟成弹指一瞬间。这毕竟是夫人的全部寄托呐！！！”

    旁人也幽咽着：“先夫人待我们是极好的，而且为人十分恭和。从来不轻易训斥我们这些受苦的人，怎么会面临生前所系之梅园要捐于朝廷的噩耗呢――我的夫人呐――”

    “可不是吗，宗政夫人去的太早了。膝下仅留下少宰与大小姐，现今大小姐又因景泰蓝花瓶获罪、锒铛入狱，这当务之急便是用梅园的价值来换回陛下对这件事的宽宥。否则大小姐便岌岌可危了……”

    但又有人反驳的讲道：“清雅小姐可是夫人与老爷的骨肉，为何会受此惩戒呢。”

    “你还不懂吗，这并不算是惩戒。而是权宜之计，毕竟大小姐是皇室中人。无论如何犯罪，都不会遭到责难。但这次是十分稀贵的景泰蓝花瓶受到磨难，怎会轻易息事宁人。而且陛下一向顾及皇家颜面，一定会惩处宗政老爷还有宗政家。景泰蓝花瓶是当世珍宝，陛下更是十分捧护。当皇妹意外离世，自然痛不欲生。唯一可留以纪念的便是这十分精美的花瓶，这些仅有的留念竟也被割断了。这简直是对陛下的不敬与挑战，生性冷静持慧的皇上一定会将凶手处死。背后的宗政家流放以儆效尤。这才是君王之道！！！”

    这么严重，紧紧一件物什。便可掀起轩然大波，这陛下究竟想做什么呢。

    守林者想着十分后怕，因为这梅园隶属宗政家。不仅地位十分显要，而且其意义不言而喻。若是有这么大拨人马来访，会不会是来者不善。难道……

    看他们来时有一些公文，而且对伍十分整肃。像似是皇家卫伍，难不成是要收购这里。不敢呐！！！

    这里是多么不欲卷入这场纷争，因为他们是无辜的：它们什么都没有参与呐，为何要那这里的生灵开刀――这断然没有道理呐――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至那些人群中斡旋道：“诸位可是来此观光的，若并不是。请回吧！！！”

    对方一直看着这万顷梅园不由出了神：“真是世外梅园，若不是横生变故。恐这里会成为世上最空妙的所在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请您明示――”

    “在下是皇家园林署总管，特来奉陛下圣谕将梅园锁封。至即日起：梅园不再属宗政家所有，而要扩充为皇室长公主的陵园――梅陵――以聊表陛下的哀思――”

    原来如此，万万不可。先夫人十分希愿梅园属于宗政家所有，生前是。去后如实，难道这一点小小的夙愿都要被剥夺吗。简直太惨无人道了！！！

    于是守林者立即辩驳道：“您请不会清楚先夫人生前一再立下遗嘱：一定要将梅林划为宗政家所有，至死都没有变过自己的殷殷初心。为何您这里便要改变人家的初衷，做出这样大的转变呢――您这样做对的起陛下、对的起公主吗――”

    “下圣令者便是陛下，难道您要我违令而行吗！！！”

    众人皆十分难言以对：因为自己已是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这一方曼妙的土地，做这丧尽天良的事。难道他们不会受到良心与道德的谴责吗。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在今朝朝会过后，陛下便下定决心下了一纸诏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长公主乃先帝掌上明珠，聪颖明礼、令人怜爱。但不幸早早陨故，令皇族哀沮、令世人叹惋。

    朕在景泰蓝花瓶一案中痛定思痛：决定再三思量利害关系，不对宗政家族任何成员进行惩戒。

    但经此一事：夺回宗政家经营梅园的权利，交予中央所有。而且朕要昭告天下：朕没有一日忘记自己最爱的皇妹，一定会将她葬在他生前最爱的梅园中。并赐以“梅陵”之嘉名，日夜哀悼、已尽哀思。

    ――钦此――

    这下“守林者”恍然大悟：陛下真是费尽心血，为自己爱妹觅得这样的上佳之所。

    但便是不清楚皇长公主在天上会是何感受，毕竟妹妹已魂断神消已久。冒然再为夫人迁坟是否不妥，经过内心的一番斗争后。

    她这样讲道：“大人们，在下人微言轻。但兹事体大，夫人是老爷爱妻。自逝后：老爷仍然牵肠挂肚，而且在有一次来到梅园中沉坐良久。一直都念着先夫人的名讳，久久不可自已。我们都十分谅解老爷的心，请您令老爷对此事做一番比较，再做决断――好吗――”

    “您可清楚陛下对景泰蓝花瓶被损颇有芥蒂，若不是念在万顷梅园在。仿若先夫人在一样，怎么会轻易绕过宗政家一家老小。更不会对宗政老爷委以重任，毕竟景泰蓝花瓶是陛下悼念长公主之物。他没有保护好，可见对先夫人亦是如此。陛下怎会安心将梅园在放心的交予他呢，这亦是皇太后的意思……”

    望着来人十分精练的将封条在梅园的各个角落一挂，独孤寒霜十分彷徨：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来到这么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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