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立足的条件 第四十二章　谁才是替罪羔羊

    陈长圣这番话说得凌子靖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看单羡阳却是表情古怪，欲言又止，于是问道：＂我不太明白陈家主这些话的含意。＂

    陈长圣没说话而是单羡阳开了口，道：＂陈家主的意思是我岳父做买卖太过霸道，惹得九江当地几个家族的不满，所以才有今天这种情形。＂

    陈长圣接着道：＂这里的几个大家族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所以才刻意打压江家，我只是运气不好被他们推出来当替罪羔羊。＂他这话说得有怨气，但也不敢太过表明。

    ＂怎么说？＂凌子靖听完吃惊地问道。

    ＂当初问剑门就不是我找的，这次的庐山老怪也是一样。＂陈长圣委屈说道，满脸无奈。

    凌子靖早上跟杨雄去见纪平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纪平没跟陈家的人，而是与李云生与金祥和在一起。

    也难怪庐山老怪当时逃跑时大喊要找金祥和算帐。现在想想杨雄当时的反应，后来让自己把庐山老怪的头颅交给陈长圣，还特别说让他回去交差，看来他是早就看出了问题，只是没有跟自己说明而已。

    而单羡阳就算不清楚其中细节，但很多事情他也是心知肚明，看来整件事情只有自己一人是浑浑噩噩，不明所以，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却听陈长圣又道：＂如果神戟门以后对这件事的后续有甚么不满意的，凌少侠，还请记得我今天说的话，从头到尾我都只是被人利用。＂他急着先撇清责任。

    凌子靖苦笑道：＂雄爷答应的事不会变卦，这点请陈家主放心。＂

    他没想到事情还有其他转折，但这时也不好问陈长胜，看来只有找杨雄问清楚了。

    这时他也提不起兴致再去各桌的敬酒，说道：＂既然陈家主说后头的桌次不重要，我已经不胜酒力，单兄，如果你还要继续，小弟就不奉陪了。＂

    就算他急着有一肚子的话想回桌问杨雄，场面话还是要说。

    单羡阳道：＂子靖兄弟请自便，我还是把这轮酒都敬完，毕竟机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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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水顺着河道静静地流淌着，宛如一条深绿色蔓延的丝带，直飘入天际。厚重的乌云将天色染得昏暗，纵是大白天，也让人觉得阴沉沉透不过气似的。

    几个船工移动着桅杆的绳子调整风帆，秋风将帆面吹得鼓胀，船破开江面一路逆行而进。

    一个船工对站在船头处的杨雄与凌子靖提醒道：＂两位大爷，快下雨了，还是先进船舱避避吧！＂

    杨雄不在意地说道：＂等雨下了再说，一点小雨淋不死人。＂

    船工听到杨雄的回答，没再多劝说，四处检查缆绳有没有绑好，又将甲板上的东西摇晃一下确认都已经固定好了。

    ＂地方家族的关系复杂，很多时候不是靠武力能解决的。江长文就是牵动了地方势力的不满，才会惹出麻烦。＂昨天宴席上杨雄没有回答凌子靖的问题，而是离开了九江后这时候才说出。

    ＂所以雄哥是事先都知道？＂凌子靖问道。

    ＂我是到了茶馆才肯定大部分的猜测。＂杨雄道：＂尤其是在李云生加价后。＂话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凌子靖。

    凌子靖接过一看，是张五百两的银票，问道：＂这是甚么？＂

    杨雄呵呵一笑道：＂算是你的辛苦钱加封口费。＂

    ＂雄哥也有？＂凌子靖问道。＂

    ＂自然，另外三千两会送去给我大师兄。＂杨雄道。

    ＂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凌子靖问道，他觉得事情应该还有后续。

    ＂不然你还想怎样！＂杨雄道。

    ＂那江长文一家受的委屈呢？＂凌子靖道。

    ＂江长文一家哪能有什么委屈，敢玩这种游戏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能力，至少没让他家破人亡，我们的责任就算尽到了。＂杨雄无所谓的说道。

    这时天空开始下雨了，一点点一丝丝，滴在长江平静的河面上，泛起一圈圈微小的圆，瞬间又被其他雨滴的小涟漪所淹盖掉，雨丝不断，天色更暗了。

    杨雄转头看了凌子靖一眼，淡然地说道：＂世道就是如此，不要觉得奇怪，江家幸好还我们找上我们，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只是奇怪江长文怎么从一开始就不告诉我们实情？＂凌子靖问道。

    杨雄面现不屑的表情道：＂他也有心眼，不说实情想忽悠我们直接跟当地势力先干一场，拖我们一起下水。你当他真受委屈了，他自己明白的很，要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我可能掉头就走，这些家族的家主，没一个是善茬。

    凌子靖想了想，江长文一开始就没想说实话，就算自己发现问题逼问，江长文还是没有完全据实以告。

    只听杨雄又道：＂你当单羡阳招揽江家一脉去南昌就安了好心吗！你没听他说他们单家也是小家族，有了江家这一脉加入，要人有人要技术有技术，对单家来说是大补药，这小子不只娶了江家媳妇还拐了一群人过去，算算他也是个赢家。＂

    听杨雄这么一说，凌子靖发现好像就他一个是傻子，原来每个人都是各怀鬼胎，难怪师弟莫野常取笑自己太容易相信人，看来以后要在这上面多花点心思，不然哪天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杨雄看着凌子靖练色一下青一下白的，笑着说道：＂在江湖上混，武功是一回事，但很多时候武功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人心才是最大的难题，九江是大地方，这还不是全部九江的商家都有参与，里头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不过是一些家族生意场上之争而已，要是牵扯得更广些，那才真是好玩。多学着点。＂

    风势渐起，雨势慢慢加大，豆大的雨滴打在甲板上，答答作响。

    风帆吃饱了风，船行速度加快。

    两人也被雨点打得不得避回船舱里。

    进到舱房，杨雄继续说道：这些对你我来说都是鸡毛蒜皮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与白豚堂的堂口战，明天回到堂口先研究对手有哪些人，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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