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部落效忠

    瓦兹瓦的部落在战争中受损严重，不论是族人、牲畜都伤亡严重，但伊安发现他的队伍中似乎并不仅仅是自己的族人。

    “我们一路撤出古兰，中间遇到不少同样遭遇的小部落，他们在听说佩特拉的事情后也愿意与我们同行。”瓦兹瓦解释道。

    伊安在瓦兹瓦的营地中巡视一圈，没看到几个孩子和女性，甚至那位小瓦兹瓦也不在了：“你们还有多少人？”

    “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大概四百多人。”瓦兹瓦摇摇头，即便加上中途加入的人，部落的规模也难以回到以前的状态。

    伊安看了一圈，部落中仅仅有一些骆驼：“你们打算继续放牧吗？”

    “我们也只能放牧了，但想要回到以前的规模至少也要四五年。如果可以我想把一些人留在艾什南镇，我们现在很难养活这么多人。”瓦兹瓦起初并不想将自己的族人留在这里，但在看到佩特拉的情况后，他也放心了许多。

    “我不反对他们留下来，但我也难以给他们提供什么谋生手段，生计的问题还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伊安想将这些人投入到军事训练，加快军队建设，但他们都是一路逃避战乱而来，想必不会愿意进入战场。

    这样的士兵不仅会影响士气，也会拖累佩特拉的财政。

    “我会给他们留下些东西，让他们度过前期的困难时期。”瓦兹瓦感谢地点点头：“我们走吧，几个部落的首领应该已经到了。”

    除了少数零散逃难的安度因人外，有些部落依然保持着以往的形式，但仅剩几十人的规模实在是难以保持“部落”的名号。

    在伊安走入实现准备好的帐篷后，感到不少颇有实质怀疑的目光，这些目光的主人来自端坐于地毯上的部落首领。

    瓦兹瓦率先向众部落首领介绍道：“这位是帝国东南沙漠总督区的伊安总督，他愿意接纳我们，但需要和诸位商谈细节。”

    因为之前瓦兹瓦只是一个人去见的总督，没人将有用的信息传回来，众部落首领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

    他们不知道下一刻出现的会是帝国人的箭雨，还是递过来的橄榄枝。

    在听到黑眼人愿意接纳他们后，众首领都是松了口气，如果他们无法留在这里就只能再此踏上前途未卜的行程了。

    伊安在瓦兹瓦的带领下，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帐篷内的首位，以部落议事的方式和众首领面对面：

    “我知道你们对我心有疑虑，主动来到这里也只是生活所迫，但随着我们彼此的了解逐渐深入后，你们会对我以及我的佩特拉有新的看法。”伊安微笑着逐一于众部落首领对视，极力展现自己的友善：

    “我可以给你们在佩特拉东部牧羊的权利，也不会干涉你们部落内的事情，更不会因为你们之前安度因人的身份而你们有所偏见，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从佩特拉的情况看出来。”

    “但与权利对应的是义务，第一我需要你们的效忠，如同效忠部落首领的效忠，虽然你们的传统在哀落但我愿意给予你们信任，你们要向我保证弯刀绝不将弯刀朝向我和佩特拉。”

    “第二你们必须主动保卫佩特拉和你们自己的活动区域，这是捍卫你们自己的利益，也是捍卫佩特拉的利益，当然如果有人攻击你们，我也绝不会不管不顾。我只是希望你们在面对伸向自己的弯刀时能够勇于战斗，就像传说中的安度因勇士般。”

    伊安话语中的深意引起了部落首领的反感，但他一挥手强硬的打断了对方发言的意图。

    “第三点我会根据你们受领的草场规定一定量的征税，你们要根据自己的税率定期支付钱币，类似你们对部落首领的朝贡。同时，你们要放弃劫掠的习惯，或者说你们要攻击是谁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不得擅自挥动弯刀。”

    见伊安说完后，部落首领彼此对视一眼，对方给出的条件是非常优惠的，或者说优惠的难以想象。

    以往他们效忠沙普尔部落时，在收税方面不止是钱，还要征收实物税，在征召方面还必须定期送人丁到大部落参与充当士兵，期限满后才能返回。

    而伊安所给予的条件，并没有明确他们参加战争的义务，也就是说不用再仍受抽丁之苦。

    但对方似乎刚刚在嘲讽他们逃离战场，讥讽他们没有勇气。

    “总督老爷，我们从你的身上确实看到了怜悯和善意，但没有感到你对我们的尊重。”一名年老的部落首领说道：

    “我们离开战场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勇气战斗，而是我们已经损失惨重，如果再打下去只会把整个部落拼光，最后被扎鲁尔大口吞下，在战争中流干最后一滴血。”

    “如果您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能说明你和其他那些首领没什么区别，迟早会榨干我们身上最后一滴水分。”

    瓦兹瓦张张嘴想解释什么，但以他的立场而言现在开口只会引火上身。

    伊安抿抿嘴，对于沙漠中小部落的处境他可以想象，在帝国中也有和他们类似的人群——农民。

    但农民有着他们难以比拟的优势，在遇到征兵官后可以往森林和山里跑，虽然接下来的日子会比较痛苦，但至少能够保证自己不会饿死。

    而在沙漠中，绿洲都被控制着缺少食物和水源，这些小部族能往那跑，最后兜兜转转都得回到大部落的控制下。

    “我不怀疑你们的战斗勇气，只是想告诉你们必须主动保卫自己的利益，或许在部落中生活你们可以打不过就跑。但你们眼前这座城市就是你们的底线。”

    “如果失去了佩特拉，你们的所有利益都无法保证，所以你们在面对敌人时最好以保卫自身利益一般，保卫佩特拉的利益。”

    部落首领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也在口头保证会保卫佩特拉。

    伊安看着他们一一承诺，最后签订准备好的契约，契约的约束无法靠文字维持，必须靠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既然诸位都接受我的提议，那最好让沙漠之神见证我们的约定，如若有人违反势必被沙漠之神惩戒。”

    众领袖低下头颅，默念沙漠之神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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