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质

    对于梁淑妃的挑衅，赵小年隐忍不发。

    毕竟现在她嚣张有本钱，自己也没办法。

    皇上摸摸胡须，便说道：“小年啊，梁淑妃到朕这来告状，说你的宣纸不好用！你可知道？”

    赵小年回奏道：“启禀皇上，臣的宣纸都是从京城的纸品铺子，紫兰轩引进，价格透明，质量也有保证，并无任何问题，这是账本，臣请皇上御览！”

    说罢，交上账本，赵小年低头不语。

    梁淑妃大概没有想到赵小年居然还带着账本来了，顿时那一双恶毒的眼眸有了几分恼怒，瞪着他的时候瞥眼偷偷瞧瞧皇上接到手中的账本。

    在略微浏览一遍之后，皇上微微点头道：“这个紫兰轩朕也曾去过，他的苏宣一百张要六百文钱，可是入宫的价格为何才要三百文呢？”

    “什么？哼，肯定是他中饱私囊，暗自收假纸，才会有这样的事情，皇上请明察，严惩他这贪妄之徒。”

    若是平时，敢这么跟皇上说话，怕是早被左右拿下掌嘴了，可是仗着山西的事情，梁淑妃十分嚣张，竟然敢在皇上这里大呼小叫。

    皇上居然也没有斥责她，任由她如此，抬眼看看赵小年，蹙眉问道：“小年，梁淑妃所说是否属实？”

    “启禀皇上，是商品自然就有成本，利润的说法，紫兰轩的苏宣在民间卖价六文一张确实没错，可是入宫按三文一张也未必不可能！”看看那嚣张的梁淑妃，赵小年也恼怒，抱拳解释道：“宫里的进货量大，远超过外面的用量，对于紫兰轩来说，我们门下院是他的大客户，所以，对于量大的客户来说，他的价格自然就低，三文也是正常的！”

    “胡扯！”梁淑妃跋扈道：“一派胡言！还能减半的？咱们宫里难道用量还比民间多？皇上，不能信他的，一定要严查！”

    “嗯？”这一下，连皇上也不爽了，威严的眸光照在梁淑妃脸上。

    女人气焰退了些许，微微欠礼：“臣妾失言！”她抬头看看赵小年颇为不服，但是碍于皇上的面子，她并没有继续再说，但也要寻找赵小年说话的漏洞。

    这时候，赵小年继续奏报道：“启禀淑妃娘娘，宫里的用量确实很大，账本上也有记载，比如昨天的用量，春阳宫皇后娘娘那里是五百张，德妃娘娘宫里是一百张，还有淑妃娘娘这，两千张！……”

    一瞬间，梁淑妃脸色一变，不由狠狠瞪着赵小年了，心知他这是软刀子，故意说的这么怂，却用数据说话，目的就是让皇上知道，她的用量。

    果然，赵小年继续说着：“光是昨日一天，后宫的用量就有两万多张，而前天，春阳宫是五百张，淑妃娘娘那，是三千张……”

    听到这话，皇上不由翻翻账本，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梁淑妃，而后又看看赵小年问道：“一天几百张几千张？都拿来书画了？这得画多少？”

    “这只是苏宣纸，除此之外，还有锦帛，画笔，墨砚，镇纸等等，每日的消耗量都是很大的！”赵小年低头奏报道：“可能是这两天快到雨季了，所以空气比较湿，纸有些发潮，放在茅房里就容易受潮，所以不好使用！”

    “……”

    “……”

    一瞬间皇上的脸色忽明忽暗，竟然半天都没有说话。

    赵小年这一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傻子也听出来了，这纸她们用来干啥了！

    这梁淑妃一天两三千张纸，多大的屁股还擦不完？居然能消耗这么大？而且还是拿着三文钱一张的名贵苏宣纸擦屁股？

    要是三文钱买草纸，那都的买厚厚一沓了！

    “赵小年，你胡说，谁放在茅厕了！”

    听到此话，梁淑妃那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她的诬陷的，顿时如山洪爆发一般，怒瞪起眼睛看着赵小年，一副不讲理的架势，就差双手叉腰了。

    皇上此刻脸色也同样铁青，但是却硬生生没有说话……

    这样尴尬的情况竟然发生在皇上身上，实在是对他皇上的侮辱！

    但是此刻，这梁淑妃的跋扈，却是他没有办法的，山西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而手握重兵的杨金海却拥兵自重，挂在黄河边畏首畏尾，致使五万辽军进山西如无人之境。

    此刻说是山西在打，但是实际上，双方却在龙门隔河相望。杨金海借机向朝廷讨要钱粮衣帛，借机敛财。此事，皇上一忍再忍，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东西都在打，朝内又有乱党，搞的帝国风雨飘摇，对于这梁淑妃的态度，也是对于山西杨金海的态度，故而，才会如此。

    但是，太过分就……

    “哎？娘娘，大家不都是放茅厕吗？通风，干燥，易于保存，只是最近空气太湿才会如此。这不对吗？”赵小年故作疑问的看向梁淑妃。

    女人一愣，再看到皇上的脸色，心知自己把事情的搞的太大，已经惹皇上不悦了，当下才住嘴，没再多说。

    看看赵小年那模样，就更加恨了，心知被他耍了，气的咬牙。

    “是这样吗？”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应该是这样，淑妃娘娘要是用不惯苏宣，臣给您换一种？”

    “……”

    “不用了！”

    看到皇上脸色不悦，今天的事情也就如此了，梁淑妃便也没有再作妖。

    赵小年告退，随后出了御书房。

    对于梁淑妃今天这跋扈的态度，赵小年皱眉，心知山西的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拖的地步。

    连一个妃子都这么嚣张，父皇还得忍着，就只能说明那边的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了。

    那杨金海岂止是拥兵自重，恐怕要到了自行得意的程度。

    若是再继续下去，搞不好，他闹的山西独立都有可能。

    于是回来之后给王宝瑞打了一个招呼，让他应付梁淑妃的刁难，随后就出宫去了。

    这一次出宫直接叫了冷玉婵，连夜骑马去广庭看上一眼。

    心知事情重大，冷玉婵也不敢怠慢，叫了整队的凌天观高手跟随。

    ……

    在御书房内，皇上脸色依旧瘟怒，梁淑妃退出去之后，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竟然也没有控制住情绪，当场摔了茶杯。

    李公公是个明眼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待宫女出门的时候，召来小太监叮嘱一声，把那侍奉的宫女沉了湖。

    随后凌天观来报，李公公微微点头，进来，报告道：“殿下连夜要去广庭看看。”

    这一句话让皇上不由皱眉了，转头看着他。

    有些担心：

    “太急了！广庭军是不是能用还两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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