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民以食为天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河西堡依旧如常，哪怕是昨晚出了大事，甚至是死人了，也依旧不会改变普通百姓们的生活和他们对生活的向往。

    阶层不同，想法便不同。

    这也是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得来的教训。

    百姓们想要的只是安定的生活，而不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为谁卖命。

    悠然在街道上，百姓们看到他时，纷纷打招呼，高喊堡主。

    那一张张笑脸充满了钦佩。

    能为百姓做一点善事，他们就会记住你。

    赵小年一一作了回应。

    今日里，又有一位妇人提着一篮子鸡蛋送来，非要他收下。

    推辞两次，最终还是收了，一篮子鸡蛋并不值多少钱，全是心意。买了几个饼，送给她，算作回礼。初始，她坚决不要，但是几次之后，赵小年一句：“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饼，你就拿着吧！”

    她最终带着微笑收下了。

    “赵堡主，是真的好人啊！”

    “是啊……”

    微微点头，赵小年并没有理会，沿着街道向堡门口老李的茶摊去了。

    对于百姓对他的真实评价，他是知道的。

    天哥，草哥，还有几个潜伏的刀手天天都在外面转，百姓们谈论什么，说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堡主是好人的论调，也不过是在他面前的惺惺作态而已。

    “他呀，就想着打卧龙岭的土匪，为自己揽功劳！殊不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卧龙岭是他能惹的吗？这是要让咱们河西堡跟着陪葬！”

    “他干爹是凉州知府，来河西堡是干啥的？还不是替他干爹搜刮民脂民膏吗？今年粮食为什么收的这么早？不就是想表功吗？”

    “修个茅房，就要万民伞！还要砌雕像！呸，他还想当圣人啊？不怕遭天打雷劈！”

    诸如此类的话，也是街头巷尾经常能听到的百家之言。

    这些话……

    有些还真就说的无懈可击，赵小年也不得不服。

    很多事情，想骗老百姓，确实是很难的。

    ……

    老李的摊子这，还就生意火爆。

    两个道士，五个江湖好汉，喝茶吃包子，远远看见赵小年，立刻就撤位，躲在一边了。

    也没理会，赵小年直接来老李这，示意让他倒茶。

    老李应了声，就进屋去倒茶去了。

    坐在门口看看河西堡门口的情况，正好，几名士兵推着车，将几具尸体拉出堡外，准备安葬。

    周围人看到了之后不免窃窃私语。

    正巧，几名差人过来，在门口贴了几张布告。

    这一贴，立刻就有人过去看了。

    识字的就给大伙读。

    “悬赏：薛轻手，抓到者，无论死活，200两。悬赏：宋甜儿：只要活的，抓到者，赏银500两。悬赏：阮怡秋，只要活的，抓到者，赏银500两。呵，这可不少啊！”

    “哎，这么高啊？那得引来关外的刀马侠了！”

    刀马侠其实就是关外的赏金猎人，只认钱，不认人。

    识字的解释道：“嗨，这个难说，这布告是河西堡发的，而且是悬赏令，不是通缉令，也就是说，这玩意只在河西堡有效。刀马侠不会为了这么个悬赏令就满天下的去找人。不能够的。”

    “哦，原来如此。”

    一群人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

    “咂，赵堡主这是生气了呀！”朱道长站在离茶摊不远的偏僻小巷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着。这包子皮薄料多，关键还是放了猪油的。吃起来格外的香，不光齿颊留香，更满嘴是油，有点南方灌汤包子的感觉了。

    朱道长左右看看，没地方擦手，只好在自己的布搭上擦了一把，继续说道：“那丫头可不好惹，他这是自找麻烦！”

    “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难道堡主是个好惹的人物？可别忘了，他是王沐阳的徒弟！就冲南侠这名号！能把江南节度使汪大人的老婆睡了，这胆色，还怕啥？”陈道长喝口茶，很羡慕的说道：“堡主这叫本事！”

    两个人不要脸的吹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赵小年的耳朵里。

    一边那五人就不满意了：“狗道士，不就是想挣个超度的钱吗？用得着这么不要脸吗？”

    “哎，施主，无上天尊，咱们虽然是不打不相识，但说话总要有个底线吧？什么叫我们不要脸，道士，吃的就是这碗饭！不挣钱，饿死啊？”

    “切！”

    正说话间，赵小年甩过来一锭银子，手法高妙，正用的就是晋东临香山的寻仙手！

    一锭银子转着圈儿飞了过来！

    陈道长袖子一挥，空中发出一抹白色烟尘。随即连银子带灰尘全部卷入袖中，陈道长笑眯眯的看着他。

    “活给我做的漂亮点！让他们入土为安！”

    “哎，谢堡主，大富大贵，多子多孙！”两位道长笑眯眯的过来背上包袱，抽出唢呐，喜滋滋的追随运尸车而去了。

    “……”

    ……

    “堡主，需要苦力吗？我们几个，个顶个的壮！挖坑都是有经验的，保证又深又宽，能给堡主干活，是我们的……”

    “马屁精，去！”

    一锭大银子到手，五人乐呵呵的过去对面买铁锹，追随两位道长而去。

    ……

    后面老李装好了茶，送来。

    他似乎满腹心事，欲言又止，想了想，又改变了表情，笑眯眯的送上了水袋。

    “昨天来了个叫宋甜儿的，想杀我，被我给抓了。”赵小年接过水袋的时候，忽然就说话了，似是不知道他对谁说，也不看老李，只是盯着两位道长的背影，像是喃喃自语。

    他仿佛微笑道：“这丫头有点不一般那？能让五毒教的邓通为了救她丢了性命？什么人啊？有点意思。”

    一边的老李皱眉，却也没有说话，在略微的犹豫之后，搭了毛巾自顾去干活了。

    这不由让赵小年转过身来看上他一眼。

    自袖筒里捏出四枚铜板来，叩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许久……

    见老李进了屋，不再出来，望着在灶台上忙活的背影，赵小年又一次皱眉了。

    最终，将四枚大钱按在了桌子上，

    赵小年漫步离开了。

    闲庭信步，走在河西堡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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