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脑内数据

    虚拟世界。

    那头突兀出现的恐鳄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林源，也不待后者反应，随即发动‘撕咬’技能，几下便将林源吞入腹中！

    嗯，肉虫啊，果然跟记忆中的一样美味啊，怀念！

    吞掉林源后，母恐鳄心满意足地往东部方向爬去，在距离鳄鱼卵不远处，有一个长满杂草的地坑，而它之前就是掩藏其中静待猎物上场。

    母恐鳄重新趴回地坑，四周是软硬适中的利刃茅草，阳光正好，风儿轻快，正是睡眠好时间呢！

    呐！

    夫君~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哦！

    ……

    在某个黑暗空间之中，不知岁月！

    林源盘坐在虚空中，双目无神。

    大约是一瞬，又像是过了数十年，他忽然醒了，然后像是宿醉的人一样，捂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

    我，林源，是被挂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我会有自己已经死掉了的感觉，为什么？

    死亡，就是黑暗么？

    但，自己是怎么死的？

    莫名地，黑色虚空隐晦发亮，一缕缕光线以恐怖的速度流淌，目标直指林源大脑！

    痛，疼痛，剧烈的疼痛，脑袋像是熟透的西瓜被铁锤猛击，林源双手死死捂住脑袋，眼睛圆睁，嘴巴无意识地呐喊。

    痛！痛！痛！痛！痛！

    啊……

    面对如此难忍的疼痛，林源毫无悬念地昏迷了过去，而在昏迷之前，林源心中莫名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我这是又要死了么？

    ……

    外界。

    地下实验空间。

    柳青青站在那块巨大光屏前，脸色难看！

    “警示，林源体表出现大量撕裂伤口，伤势等级判定：6级，启用特级修复液，伤势修复进度：10%，20%，30%……预估修复时间：5分钟！”

    “系统修复完毕，虚拟世界无法寻到林源的信号？

    “后台数据驳入混乱，虚拟世界发生三级数据乱流，预估修复时间二百四十日！”

    “调用测试数据，检测测试人员操作信息，有人工操作退出的痕迹，但修复舱内无法检测到林源个人意识，初步判断：测试人员卷入了‘黑域’！”

    在虚拟技术初期发展，曾有少数的人类经历过意识被迫停留在一个虚拟空间中，无法准时返回现实的状况，而这种状况就被称为‘黑域’！

    柳青青眉头皱成了川字，在她身前，那个直播测试的光屏，早在林源收集挖掘‘土坑木矛’陷阱时，就已经陷入了卡屏状态。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林源在虚拟世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落入了‘黑域’之中了么，希望不要触碰没必要的东西啊！

    柳青青揉了下眉心，平复了下心情，道：

    “调出破解方案，准备唤醒林源！”

    “开始调用破解方案！”

    破解方案非常简单，就是电击刺激，外加现实亲情攻势，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申报虚拟真实应用都会强制填写真实有效亲人的原因。

    智能AI链接着EPT内部网络，速度飞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将林源父母，以及各种亲戚罗列完毕。

    拥有足够的素材后，智能AI随即按照程序，设计一个通用版召唤视频，只要视频做好，往林源边上一放，接收到声音源的刺激，林源自然就会苏醒！

    这看起来就像毫无根据的黑科技，但实质上却是一种心理学应用，更深入一点解释则是生命学中的神经习惯性反应。

    依据则是人类在生活中，总会对某些存在拥有极为深刻的印象，而这种印象对于陷入‘黑域’中的人而言就是一座灯塔，只要点亮灯塔，‘黑域’自然就会破解。

    毕竟，‘黑域’只是人类主观意识上的存在，并非是物理真实存在！

    “警报，本实验室无法调用三号序列者的资料，破解方案需要紧急修改，警报，警报！”

    “以我权限调用对方资料！”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以访问该对象的资料，系统建议更改破解方法！”

    怎么回事？

    权限不够，无法获取相关知识，这怎么可能！

    等等……张译隶属于第九联邦宇宙探索舰队运输部第八支队队长，按照日期行程，他们也应该抵达无息空间了，如此说来，个体信息进行全面戒严倒也说的过去。

    柳青青有些头疼，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她没见过的，让人心烦。

    “跳过三号目标对像，继续执行破解方案！”

    三秒之后，新的破解方案生成，视频的内容以家庭会谈形式展开，林源生命中重要的人物一一出场说话。

    大约三十秒后，脑电波检测器开始检测到林源剧烈精神波动，很快，意识感应器便接收到目标信息。

    “意识护航系统启动！”

    “回归现实倒计时：十，九，八，七……”

    “林源，欢迎回到现实！”

    ……

    修复舱中，林源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有些冷，身体有点僵硬，这是‘黑域’折返现实的后遗症，大约几分钟后便会自动消失。

    林源躺着修复舱内，将手臂举到眼前，望着上面莫名多出来的几块白嫩的皮肤，心生不解！

    当他想要回忆为什么会这样时，他的大脑突然涨痛，就像是一个人吃撑了，饭团都要哽到喉咙的那种‘涨’！

    “我这是怎么了？”林源捂住脑袋，脸色苍白。

    “高真实度应用的后遗症，大脑默认身体经历的虚拟现象为真实，所以你会感到过度疲倦！”柳青青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

    看来，下次的测试需要做更多的准备了呢！

    “疼！”林源指着脑袋，皱着眉头，“很痛！”

    “这是身体的自主适应性，根据读取的信息显示，你再任务最后的时候，被恐鳄袭击了，因为你正处于退出阶段，所以这份疼痛便以刺激脑部的形式保存了下来！”系统AI主动解释道。

    “那为什么我会经历一段黑暗的阶段，是因为退出阶段遭受袭击导致的么？”林源惨白着脸问道，在他脑海深处，那段有关黑暗空间的记忆非常深刻！

    “因为内核程序的变异，最终导致了你意识回归时，短暂地停留在‘黑域’内，这是一种开发测试时，很少遇见的事件，抱歉，是我准备工作没做好！！”柳青青打开修复舱，顺手递了一瓶营养剂过去。

    内核程序异变，黑域？

    林源脸上写满了疑惑……内核程序以当前的技术而言，基本就是一个框架，就像建房子的受力柱一样，框架定了，房子也就确定了，变异这种事怎么会发生？

    而且，‘黑域’又是什么？

    自己停留的那片空间难道就叫‘黑域’，那我下次要是停留在白色空间，是不是要改成‘白域’？

    “是的，以你当前的知识储备可能很难理解，一个人工编好的程序，就像制造出来固定好了的模具，自带‘强化’‘固定’属性，照道理说只要不是人工修改，程序内核就无法改变，对吧？”柳青青双手环抱，明明是1.5的身躯，但却有两米八的气势。

    “难道不是这样么？”林源使劲揉着脑袋，反问道。

    “当然是不对的！”柳青青轻笑道，她单手一挥，整个光屏随即切换出无数飞船、大型尖端机械、科研基站等图片。

    柳青青指着这些图片道：

    “现在是什么时代，大宇宙时代，智能横行、飞船航空、大型精密机械，若是单纯依靠这种一成不变的程序，怎么可能支持起如此复杂的现代机械！”

    “所以……？”林源发现自己很适合当个捧哏。

    “所以……你知道自主适应吗？”柳青青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道，“自主适应那是一种强大先进的技术，它拥有快捷的辨别速度，还有强悍无比的逻辑运算，只要给定它大纲，它就能一秒改写整个内核程序，还能自主编写后续进程……”

    柳青青越说越是激动，就像那些向别人介绍自家优秀儿子的家长，恨不得拉着林源扯个十天八天的。

    “智能生命？”

    “不是智能生命，这只是一个智能辅助。它不具备智能生命的深度联想思考，它只能在圈定的框架内发挥出最适度，也就是说，最初以及最终的行动纲领必须要‘名匠’来设计，这完美复合现在鼓吹建设的‘名匠’社会，哈哈我真是个天才！”柳青青哈哈笑道。

    所以，这个所谓的自动适应系统就是你自己发明的么……林源内心无限感慨，为什么你这么强，我偏要这么弱！

    唉，社会，真是让人心凉的地方！

    柳青青大约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向林源完整科普了她自主设计的‘适应系统’，这让尚未掌握到高级知识的林源心情很微妙。

    完了，这个知识点没接触过，那个知识点不是偏向智能学习的么，怎么可能会与逻辑思维相关！

    太阳，我怎么越听越感觉自己有种面对学神讲解高级难题的眩晕感，难道我本质上是个学渣？

    林源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你还要继续测试么？”柳青青望着林源，幼稚的脸上满是严肃，“一款虚拟应用的诞生，往往会伴随着难以估测的危险，所以我要再次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继续测试么？”

    “为什么不继续！”林源反问道。

    这可是EPT啊，人类世界最大的通讯公司，内部掌握着量子通讯的最高核心技术，单单是在其中实习就能在履历上镀上一层锎，其价值可想而知！

    林源想到的不只是履历，还有内测时，自己无意接触到的那些虚拟真实知识，这些才是真正的无价之物！

    “哈哈，说的也是，为什么不继续啊，哈哈哈！”柳青青哈哈笑道。

    要不要跟着赔笑啊？

    赔笑的话，是不是随便可以提一下涨薪水的事啊？

    林源心中很纠结！

    ……

    测试结束之后，柳青青又安排了一整套的医疗检测。

    林源没有拒绝，其实最近几天，他一直想去三甲医院做一套全身检测，好为之后的工作报道做准备，现在有现成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检测的结果显示，林源身体一切正常！

    另一边，柳青青正与测试系统的AI进行数据复盘，这次测试的结果并不成功，但不妨碍柳青青对‘自主系统’进一步总结改进。

    失败，毕竟是成功彼母！

    结束数据复盘后，柳青青站在一块雪白的记录板上，以时间节点为横轴，快速写下数十个繁杂晦涩的数据公式，然后将‘自主系统’变更内容为竖轴，两者组合成一个简单的X-Y坐标系。

    林源自身修为不足，站在边上看了半天，硬是没看懂柳青青做这个的目的。

    果然，我是个学渣！

    ……

    下班时间到了，林源换回原先的衣物，便与柳青青打了声招呼。

    “学姐，我先回去了哈，至于游戏内测的体验，我整理好后再发给你！”

    “行，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话，你随时可以过来复检，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柳青青忙着处理数据，一时间没空理会林源。

    林源见状，自然是默默撤走了！

    “哦，对了，”柳青青似是想起了什么，朝走到门口的林源喊道，“我们这包吃，你要是不想回去煮，也可以在食堂打包回去，免费的~不用谢！”

    哈？

    包吃？

    林源走到门口愣了一下。

    “哈哈，，EPT这点很人性化，5点30包晚餐，7点40有免费公车，11点30有宵夜还有专车接送，要是加班到凌晨，哈哈哈哈，明天等惩罚！”

    大公司这么任性的么？

    林源摸了摸肚子，虚拟世界的剧烈消耗，放佛在这一刻响应他。

    咕咕……

    “决定了，过几天我加班！”

    ……

    傍晚，天阳小区，小别墅内。

    林源把张嘉莉正围着餐桌进餐，晚餐的食物则是来自EPT的内部食堂。

    林源切割着一块5A级和牛，笑问道：“怎样，好吃么？”

    “切，残羹剩饭，有什么好吃的！”张嘉莉咬着一块鸡腿肉，心口不一道。

    “呵呵，那我下次就不带了哈，”林源叉起一块牛肉，塞入口中，鲜嫩多汁，味蕾爆炸。

    “呵呵！”张嘉莉白了林源一眼！

    林源为了陪衬这份5A和牛肉，特意买了一份廉价葡萄酒。

    他端着从橱柜里翻出来的高脚杯，学着电视里那些品酒大师的模样，悠然晃杯。

    嗯，酒醒的刚刚好，味道虽然涩了点，但果香浓烈，入口绵软，回甘，嗯~很美！

    “别晃了，看的我脑壳疼，不就是24块钱的葡萄酒吗，跟你那快乐肥仔水有什么区别，需要这么晃来晃去么，呵呵！”张嘉莉一脸鄙视。

    “小嘉莉，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呐，他就是一道菜，如果没有仪式感，那人呐~其实跟猪也就没啥区别了，懂？”林源微仰着头，细嗅着空气中散溢的葡萄酒香，满脸陶醉。

    “你不就是猪么？”张嘉莉得意笑道。

    林源也不恼，瞥了小朋友一眼，假装回忆道：“嗯……我记得附近新开了一间儿童餐厅，据说是纯绿色食品，美味健康，明天我就去那给你订上一餐，为你改善一下伙食！”

    “哼，你敢！”小朋友嘟着嘴，目光凌厉。

    林源哈哈一笑，并不接受小朋友的威胁！

    晚餐结束之后，按照往日的节奏，林源接下来便是洗漱餐具，但好在今日的晚餐是打包回来的，并不存在清洗餐具的任务。

    林源拿着一个PAD，斜躺在沙发上，正认真记录今日的测试体验，而张嘉莉则坐在不远处，在智能猫咪辅导下，继续深度学习！

    “对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张嘉莉低头看着课本，随意问道。

    “脸色白？”林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带疑惑。

    “是的，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说，是不是去外面当小白脸了？”张嘉莉抬眼望着林源，隐约有股审讯的味道。

    “我，小白脸，这怎么可能！”林源满脸冤枉。

    “哼，就知道你会是这么答复，果然，书上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猪浪子，没一个是好东西，明明有了小铮姐，还要出去乱搞，呵呵！”张嘉莉望向林源，脸色冷漠。

    “渣男！”

    这都什么事嘛，

    小小的插曲过后，林源找了个借口，脸色凝重地钻入三楼卫生间。

    林源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蜡，嘴唇艳红如血，若是大半夜跳到张嘉莉小朋友面前，绝对会被她认为是吸血鬼！

    “是因为测试的后遗症么？”

    但，为什么还会存在幻觉？

    林源皱着眉头，望向镜面，在自己的视界中，居然出现了诸如‘弹幕’一样的文字。

    ‘火星R区’那是什么地方，‘项目编号32518X’这又是什么鬼，为什么我的大脑会有莫名其妙的歌声，难道是幻觉么！

    不对，不是幻觉。

    林源脑海高速思考，整副心思全放在视界中出现的异物，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珠深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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