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以文会妖，以武破魔

    所谓西边的厢房，也就是一排像废墟一般的隔间，林晨挑了最左边的一间，用黑色令牌敲了敲门扉，没有反应，推门而入，是一个十几平大小的石室，连床都是连到山体的石板。

    此刻他不敢脱去变形装，因为周边有不少的异能者，万一施展特别的能力监视到自己这边，自己露出马脚来就不好了。

    刚才在路上，简三四给他引路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皮肤黢黑的刀疤男似乎盯着他，这人长得像一场恐怖袭击，浑身裹着灰色的布条，大半张脸似乎有过严重的烧伤，两只眼睛很小，看起来很渗人。

    林晨几乎坐满整张床，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掏出一根点燃抽了起来。

    烟雾飘到凹凸不平的房顶，林晨有些兴致寥寥，这时他才看见角落有一个盥洗池，水龙头和池面浸满陈年油污，配上青色的地面和墙壁，这里就像一个恐怖游戏的设计画面。

    过了一会儿，林晨听到一声啸声，像大型的气管喷出一团烟雾的声音，他站了起来，左右两边走了走，一滴血掉在地上，林晨抬头看去，房顶上的尖石忽然变成了血红色，红色的液体又凝聚成一滴，掉在地上，滴答作响。

    “什么人，敢在我面夸夸奇的眼皮底下放肆！”林晨大吼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传来一个时而微弱时而闷重的声音：

    “你是面夸夸奇？不对吧。当年他在组织，为了杀鸡儆猴，震慑他人，用火烧了我住的地方，害得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记得他的样子，化成灰都记得，他的神态，他走路拖沓的样子，你都对不上。他对简三四非常鄙夷，怎么会多话？”

    “是你啊，我面某当年也是无奈之举，就像你讲的，杀鸡儆猴，我不能报复组员，坏组织大局，也不能平白受气。你碍过我的面子，如何，你现在是要讨债吗？”林晨言之凿凿地说谎道。

    过了许久，声音又传来：

    “你如今隐有龙象之势，恐怕马上要平步青云，我蛮某怎么敢招惹您？”

    “住嘴，小厮，纳命来，呜呀呀呀……”林晨一边嘶吼，一边跑到门前，一脚踹烂石门，看见那个火烧怪站在走廊尽头，一双小眼睛似乎泛出惊恐的感觉。

    “小贼，竟敢打扰本大爷的休息，看我不把你骨灰给扬咯！”

    说着，林晨快步趋近，一个擒拿手势将他掼倒，稍微用力，后者的脖子便被掐断。

    林晨单手举起他的尸体，重重地往对面扔过去，监牢的铁栅栏被击穿，血肉横飞，画面十分残忍。

    回到房间，林晨在床上端坐，像在冥想，不到一刻钟，整座山像有无数的怪异的声音响起，他的算计成了，此刻狂鲨组织的其他人估计在议论他。

    一夜无想，到了早上，林晨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房间进来一个裸露上身的肌肉男，肌肉发达，呈现一种深红色。

    “尊敬的面大人，司空大人传话，要我带您到他那里去。”

    “面某即刻去。”

    林晨一挥宽大的袖子，慢悠悠地站起身，跟随这个肌肉男出了房间。

    走过几条甬道与楼梯，林晨来到一个烽火台，一个高台上，四端点着烽火，司空坐在上面的椅子上，看到林晨到来，立刻起身笑道：

    “面老弟，哈哈，可把你盼来了。”司空亲切地握住了林晨的双手。

    “司空兄，你我兄弟一场，何必讲这些客套话，不过有一件事还请见谅，我昨晚一时冲动，失手打死了一个叨扰我休息的小贼，好像姓蛮。”

    “小事，小事，面老弟无需系怀。”

    虽然这样讲，司空转过身看向肌肉男，用一种严苛的口气问道：

    “曾投空，你可知道这件事？”

    “小的不知，小的早上去面大人的房间，只看见对面的监牢里，蛮勇被杀了，尸体七零八落的。”曾投空高举双手，一张大嘴呼哧呼哧地讲话，一双尖牙露了出来。

    司空叹了口气，向林晨笑道：“小事，面老弟。你和他是有什么过节吗？”

    “若干年前，蛮勇这个小贼估计是想要树立自己的地位，在我门前放了一把火，还好我及时发现，将火扑灭，当时我为了组织大业，没有报复于他，如今我回来不久，他竟然还想欺辱于我，我一时难以自控，便将他斩于马下了。”林晨眼泪直流地道。

    “原来如此，面老弟大可放心，我是做人事这块的，少一个编制，没有什么问题。”司空边笑着边伸出手指路道，“这边请。”

    林晨摇着身体，大步走去，司空在一旁紧跟。

    到了一个石门前，林晨发现这扇门特别一些，门扉上挂着一个骷髅头，两边各挂着一串像是牛羊骨头的东西。

    “应该是个狠厉怪物了。”林晨心想。

    司空在门外喊道：“牛大人，小的有事前来告知，马上就要举行的官职选拔赛事，我向您推荐一个人。”

    洞门开启，林晨看到这个房间非常宽敞，地面平整，一条红毯铺到门口，红毯尽头有一个高筑的石座，上面坐着一个人。

    这人长得头大脖细，穿着非常华丽的西服，一双满布伤痕的青色大腿，赤着脚。

    “司空，这个官职事关我们的一个目的，你可不要敷衍。你，过来。”

    林晨依言走了上去，在红毯中央拜跪道：“牛大人，小的名字叫作‘面夸夸奇’，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狗打鞭炮炸的欢’，小的想要加入大人麾下，为大人您效力。”

    “哦？……”牛立田站起身来，立刻出现在林晨面前，一只硕大的布满网状痕迹的手掌拍了拍林晨的肩膀，带着一些感慨地说道，“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狗打鞭炮炸的欢’，我决定了，你现在在我这边，司空，告诉他我们的目的。”

    司空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既然说了这话，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告诉你，之前狂鲨和地火恶战，第一类别的首脑死了三个，首领很不满意，要求我们重组官别，现在正是我们竞争第三类别首脑职位的机会！”

    “原来如此，赛事什么时候展开，我必尽出一份犬马之劳。”林晨抱拳道。

    忽然，牛立田别过身去，司空笑着不说话。

    林晨心想自己又说错了话，当即掌嘴道：“犬马之劳!犬马之劳!犬马之劳！……”边吼边跺脚。

    良久，牛立田转过身来，司空大笑道：“Now 你是我们的队伍成员了。”

    ……

    之后，林晨在司空那边打听到，目前狂鲨有三万多人，一万多的异能者，在这座山里大多是异能者和组织干事，约有三千人，其他人分布在世界各地。狂鲨的强悍力量已经聚集了不少，为的是过两天的官职选拔，第二类别的需要互相竞争决出名额，同理第三类别的空缺职位也需要成员竞争。

    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千余人报名，大多是底下的杂役，他们需要自发组织比赛，以此争夺ABCD的成员资格。补充第一类别首脑职位的赛场在恣威峰山顶，关于第三类别的在中央大厅。

    林晨还了解到，狂鲨在这里几乎挖空了大半座山，使用一些秘法使得山峰没有倾塌。建筑呈条状堆叠，一层连着一层，共 13 层，面积最大的一层叫作中央大厅，也就是所谓的公共活动区域，往上的层次，是首脑们的宅地与活动区域，中部是 ABCD 四个组的，往下五层的人则是没有资格进入分组，俗称杂役，其中不乏异能者和厉害的人，因为多种原因，只能待在这样的地方。

    赛事内容是官职竞选，名字则是“黑火令”，这种赛事本来是十年一次，因为狂鲨近年和地火、梦家等庞大势力交手次数变多，盘踞各地的精锐力量损失严重，所以现在比赛时间削减，变成三年一次。

    对于底下的杂役而言，他们的赛场是下面的空地，每一层的人在每个区域自发竞赛，专门派过去的人见证优胜者且汇入编制。

    之前首脑战殒，首领一声令下，黑火令近期举行。

    林晨打算参赛取得一个名次，不能太高引人关注，也不能太低，因为他会无法触碰到情报体系。

    他所在的牛立田的队伍共有 9 个人，牛立田是狂鲨据地的管事，使一把骨制的刀，刀上布满骨刺，司空则是会放毒，他喜欢吸收自己精制的毒品。

    像这样的管事有 7 个，与 ABCD 四个组的组长地位相平，每个人战斗能力都很强悍，而且模样也千奇百怪。

    到了比赛那天，林晨和其他持有武器的成员，随着牛立田入场，在中央大厅已有十一个擂台布置，其他队伍的人陆续过来。

    过了会儿，林晨听到一阵混乱，不远的人在打架，林晨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奇管事和山管事又打起来了，这俩人敢在今天打架，属实没有把首领放在眼里。”

    这人一头红发，眉毛也是红的，说话的时候嘴巴咧成四瓣，所以声音带着出气声。

    另一个穿着灰色外套，头发像掺了屎的人说道：“待会儿王管事会教训他们。”

    牛立田将他们领到一圈石凳上，擂台赛周边有很多一圈一圈的石凳，或大或小，没有规律。

    “擂台赛马上开始，我们就盯住 1 号擂台，谁来打谁，占住了这个，我们就能进入第二轮。”牛立田开口道。

    林晨知道分成的十一支队伍在十一个擂台互相挑战，最后谁占的擂台多，谁的积分多，前五进入下一轮，牛立田这样讲，说明他了解这些，只要占住一个擂台，就能保证前五。

    林晨和其他 8 个人在 1 号擂台旁，其他人相继就位，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大厅上的旌旗，一个人站在中央大厅的中央。

    “各位。”这个人一头白发，面目明朗，铜色皮肤，唯独胡须像两根白色鞭子，长到接触了地面，他的声音很厚重，说话很慢，过了会儿，又说道，“今天是举行‘黑火令’的日子，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放古代也是梁山好汉，我们今天比赛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各位切记，我们是为了弥补职位空缺，第二类别的挑战赛在外面已经开始，今天，这里有十一支队伍，99 个参赛人选，最后活下来的三个人能够成为第三类别的首脑，被组织予以重任……你们看着办吧。”

    擂台赛开始，瞬间杀声冲天，林晨看到远一些的 8 号擂台和 9 号擂台的人已经死伤过半，自己这边还没有动静，估计是之前别人讲的奇管事和山管事领导的。

    其他队伍与擂台互相挑选对手，牛立田挑到了 3 号，他们那边的领头模样像个和尚，戴着墨镜，不时地扭动一下身体，摸一摸香疤头。

    “钱组长，牛某人想来请教一下您的功夫。”

    说话间，林晨旁边的红毛男一冲而上，手持一把快刀刺向钱和尚，钱和尚纵身跃到 3 号擂台上，怀里端出金钵，一口老痰吐了进去，然后甩出金钵，把红毛男直接给砸飞，金钵带着血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阿弥陀佛，牛管事，你的小伙子不中用啊。”

    牛立田狞笑一声，双手各抓住两个人给扔了过去。

    一个是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公鸡头男子，一个是面如枯槁的佝背少年，这俩人在空中不断闪躲，手里似乎有铁棒什么的武器。

    “让我来！”3 号擂台旁一个长得像三昧真火给熏过头的哪吒人物跳上擂台，被钱和尚又拿出的一个小手罄给轰了下去。

    “来者不善，看法器！”和尚在擂台上施展起迷踪步，飞上去的两人找不到目标，一时没有办法。

    “左三！”

    “阿四！”

    俩人头顶头对拜，一阵光芒发出，竟然合体了，变成一个有两个头的身高三米的巨人，左手狼牙棒，右手铁刺鞭，在擂台上疯狂转动，和尚被逼得现出身形，大声道：“如来助我，急急如律令！”

    他扔出了一个木鱼，“嘣”的一声，把 3 号擂台给炸塌了，合体人也给炸飞，躺在地上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牛立田跑了过去，大叫道：“犯规！使用热武器了，犯规！”

    ……

    这样妖魔鬼怪的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林晨感觉头皮发麻，这种战斗确实是让人印象深刻，就像狂鲨成员的说话方式。

    在那个王管事宣布 3 号擂台参赛资格作废的时候，林晨跳到 2 号擂台，大声道：“鄙某面夸夸奇，你们这些矜寡糊涂蛋，昏庸山寇民，不服来打！”

    话音刚落，2 号擂台下的一个人，长得面容惨白，脑袋很小，他走到擂台左边，一个翻身上了擂台，大声道：“鄙人难恨猖，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擂台下议论轰然，林晨勉强听到他们在讲，这人是牛立田的老仇家，自己这边果断上台，应该是牛立田的指使。

    林晨看到牛立田倚坐在石阶上，手掌拍了拍脑袋，像是在抹眼泪。

    林晨收敛心神，心里想到“以文会妖，以武破魔”，摆出格斗的姿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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