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人生虚幻三百年

    时间是 2309 年 2 月，转眼来到高三上学期末，林晨在帝兰高中的学业快要迎来尾声。这也是他在地火组织待的第四个月份。

    这四个月里，他越来越喜欢接收组织派发的任务，虽然部分非常危险，能够发扬正义、惩恶扬善，对他而言是非常合乎性情的。与此同时，他与地火人员的关系越发熟络。

    玄武组组长伍章亭其貌不扬，矮矮的个子，板寸头发，一双眯缝眼，圆脸上有一些横肉，他的特异能力是能够提高任何材料的硬度，这样异化之后的硬度能够抵御很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伤害，在战场上可以给己方发挥强大的防御能力。

    林晨和他结交，是因为自己一些心事与他阐述，他都非常明了，还能很准确地给出适当的话语安慰和鼓励他。

    伍章亭有一句话林晨铭记在心，他这样讲道：“永远的实践主义的人，站在彼岸的远方，把背影留给荒诞的人。”

    半年多来，林晨对梦蒂的思念不减反增。梦蒂的音容笑貌，哪是一朵白莲花，分明是一种神迹，是上天的恩赐，命运安排的佳人。

    可命运对他如此残酷，和梦蒂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熬不过失去的时光，渐渐寂寥成渺茫的印象，自己的情感在心中空堕。

    林晨看着青草河，蔚蓝的天空，想到梦蒂。梦蒂生长在土地，成长在天空，美丽无双，这是林晨极端的爱，或者喜欢，这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林晨心里叹息:“人生虚幻三百年。”

    “多情总被无情恼”，林晨此时的心情犹如一首打油诗，诗曰:

    坠去湍流不恶险，

    松开繁花独一枝。

    落空明月长万里，

    得归清风涨沧池。

    三月份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林晨收拾好心情。他今天要去完成一个任务，破坏一个狂鲨的交易。

    地点在西郊区的九龙大厦，林晨早早地伪装成一个上班族，穿着时尚年轻的衣服，戴着耳机，颇有城市少年的风采。

    林晨从地火组织弄来了一个戒指，可以收纳自己的一木剑。这个专属戒指被他称作“一木戒”，原理是量子活动的不确定性，涉及到目前的最高科学技术。

    九龙大厦下人来人往，林晨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候命令。

    “10 点 31 分，东南方向一个味利增广告牌下，他们会在那里汇合，你只需要跟紧一个身高马大的秃头男子。”某个遥远的监控室发来命令。

    “收到。”

    还有 5 分钟，林晨感觉到一股冷冷的眼光扫过自己，小心地观察了下四周，行人来往，没有什么异常。

    “屈油志，你在哪里？”林晨对耳机里的呼讲器讲道，并向远处一家餐厅走去。

    “收到，我在招运大厦的监控室，你完成了跟踪任务了吗？”

    “没有，我感觉刚才被人盯住了。”

    “接到临时命令，追踪任务改成抹杀任务，完成任务再说。”

    林晨心想我的业绩已经是小组最高了，不过杀人任务还真不多见，心里有些犹豫。

    广告牌下有个老人走来，看样子是在调试广告里的仪器，一会儿功夫后又走了。接着一个高个秃头男子走了过来，摸了摸广告，观察了一下也走了。林晨跟了上去。

    拦鱼状态开启，林晨消匿人海，周围宛如半真实半信息图的构造，无数信息里潜行的他，确信没有人能察觉他在跟踪。

    这片地方他比较熟悉，因为之前曾和梦蒂等人坐着飞行巴士在上空游览过。想到梦蒂，林晨心下又有些隐痛。

    高个男子走到一个里巷，林晨也跟到这里，在一处墙边藏身。

    “我讨厌被人跟踪，还是这么低劣的跟踪手段。”

    林晨感觉头嗡的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拦鱼本事也有失策的时候。

    他走出墙边，看向高个男子，只要他拔枪或者使用其他武器，林晨就一个旋风斩过去。他的剑势能够挥出风刃，也就是随着剑的自身气势，带动剑周边的空气凝聚成一股强烈的冲击波，沿着剑身脱出。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踪的？”林晨问道。

    “这你不用管，想来你也是异能者，异能者之间各为其主，自相残杀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地火的死士，既然在这里做事就得负责。你在拖延时间，莫非你在等同伴？你们狂鲨玩文化格杀有一手的。”

    “不错，我在等同伴，正如你所说的，这是我们习惯的策略，也不尽然是‘文化格杀’这个词，你或许可以称为策略，阴谋，暗度陈仓。”

    一根细针大小的白丝飘了过来，在林晨脑后，然后急速地刺向他脑袋。

    林晨猛地半扭身体，甩出一道劲势，震碎了这根白丝。忽然，他感觉周围有密密麻麻的透明武器处于迸射状态，他握起一木剑，碎步转出两道不周剑气，再劈开一道龙渊，周围顿时像真空一般。

    高个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晨，喊了声:“救我！”

    一道黑色令牌从他的身上飞出，落在地上变成碎块，顿时空气变得安静，林晨清楚地看到，一道裂缝在半空中分裂出来，令人触目恶心与眩晕的黑色泥浆喷涌而出，空间不再是原来的巷子，而是某个滞空位置，眼前只有这个畏缩男子，与难以形容的翻滚泥浆，这泥浆慢慢汇聚，向他奔涌过来。

    林晨想起之前在一个实验基地见过的那个像蜗牛又像章鱼的怪物，这怪物逃走的时候也是一种异次元空间，空间里是一片恶浪滚动的黑色大海，眼前的明显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林晨剑随意动，一道“破穹”剑气斩去，黑色泥浆被尽皆扫空。

    在这一瞬间，林晨看到一片荒原上，有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跳舞。

    这人脸色惨白，脸型端整，嘴唇发紫，眼神黑洞洞的，头戴一米来长的黑色羽冠，身穿镶嵌银片的黑色连身皮衣，两只手上各一扇羽毛，看上去十分的粗悍丑陋。

    他在荒地上对着遥远的日光跳舞，放歌，歌声十分的难听，却能听出凄厉的味道，摇晃人的心神。

    画面一闪即逝，林晨回过神来，向秃头男子走去。

    没有得到救赎，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林晨，高个男子像是直接猝死过去。

    杀人任务算是完成了，林晨却开心不起来，他似乎是暴露了一些底牌，包括身份信息，虽然家周边有地火组织的保护，可他还是放不下心来，刚才的画面实在有些诡异。

    这个人应该是目标人物的上级人物，当目标人物陷入危险境地的时候，发动的一个黑色令牌，把他的上级召唤出来，于是有了刚才的魔法。

    北青今天很开心，她似乎是从林晨执行的任务里获得了重要的情报，不仅答应了他的要求，加大了对他家人的保护力度，还给他甜甜一笑。

    ……

    “你是说，那个地火人员不仅能察觉你的暗器，还能用气势震开？”一个穿着黑衣、拄着木杖的老人向地板上跪着的一个白发青年问道。

    “不错，属下和牛鬼亲眼所见，牛鬼因为看到大人的神通，犯禁而死。”

    “地火组织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么厉害的角色了？”老人沉吟了会儿，说道，“算了，白毛，你以后跟 A 组的人合作进行任务，脱离 D 组吧。”

    白发青年闻言惶恐，赶忙说道:“我对狂鲨绝对效忠，绝无二心，司空大人明鉴！”

    忽然，白发青年的怀里蠕动出一条蛇，突如其来地咬了他一口，白发青年倒地气绝。

    “我说的是真的，废什么话。”

    ……

    林晨躺在蓝丝堡附近的草地上，看着天空。这片天空不知道梦蒂看腻了没。

    “人生虚幻三百年呐。”

    他不想祝福梦蒂，找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也不想梦蒂去追随什么人类航天梦想。

    也许他该再努力一把，换得梦蒂的改变呢？想了想，林晨还是放弃了。他了解梦蒂，正如梦蒂了解他，俩人心思透明无间，她说分手，那就是分手了。

    云朵挨着云朵，等到太阳西下，这些云就会壮观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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