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爱丽丝小姐》
类别:
玄幻奇幻
作者:
水心沙字数:5208更新时间:24/10/19 08:29:27
意识到杰杰病了,是某一次给它打扫它猫窝时候。
我清扫了它窝里地板,发觉到它严重掉毛,后来发现不仅仅身上掉毛掉得厉害,甚至它额头上还出现了斑秃。我想起来,似乎好些天没见到杰杰变成人样子来给我打下手了,近它总有点无精打采,连饭也很少下来吃,而我原本以为那是源自对艾丽丝过度热情表现恐惧症。
那么到底为了什么会让它变得那么憔悴呢?这么只一向精力旺盛猫妖,居然会脱毛了。但我没精神去细究它问题,因为那阵子我也很不好过。
我感冒了,很严重那种。
可是天并不算冷,我也很少出去吹风,都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得来,只是某一天早上起来,突然喷嚏连天,之后鼻子就再也没有好受过,连带整个头重得像塞满了湿棉花。很多时候我只能仰着头客人间梦游似应酬,本来想吃上几天感冒药总能过去,可没想到后来越来越严重,严重得连店也看不了,只能坐床上裹着被子对着天花板发呆。
“幸好不是你作饭。”带着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野花来看我,艾丽丝一边对我说。自从我感冒以后她就把房间还给了我,倒不是因为她好心,而是她觉得,和狐狸一起挤那个小小楼梯间里会加暖和一点,并且那样就不会感冒了,不像某些可怜人,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什么样温度对自己才是安全。
那‘某些可怜人’想来指就是我了。
不过总算,因为感冒,这个小姑娘对我态度稍微亲切了点。不总是对我冷言冷语了,有时候还会我房间坐上半天陪我,虽然通常一起说不上两三句话。她坐房间里样子总让我想起那些外国小说里坐城堡里老太太,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把一个小女孩往老了想,其实她不过是很安静,安静地坐椅子上,安静地看着自己手套或者衣服上花纹,安静地喝着茶,好象屋子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
那阵子,我眼睛好象着了魔似,总会看到许多不想看到东西,那些远远锁对面术士家阴影下沉默身影,那些半夜里会倒吊房梁上无声窥视头颅。甚,有时候会看到披着红袍东西,雾气蒙蒙早晨慢慢迎着被晨曦逼退黑暗走过去,一边嘴里哼着不知所谓歌。
走到窗前,它们会突然朝我看上一眼,因为我和它们磁场碰触到了,这很危险,可是明明知道这点,我却没办法控制。所幸通常它们和我对视片刻后就又开始朝前走了,而我这短短片刻后往往一头虚汗,然后鼻子塞得厉害,头变得重。重得让我想是不是哪天要把我脑子给撑破了,好笑是每每这个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想到艾丽丝,她那颗硕大头颅,想到她说话:因为里面要装东西很多。
后来失眠和幻觉症状开始变得严重,这两个自从刘嘉嘉事情过去后,遗留我身上后遗症。
时常清醒着状况下,我会看到一些人。有时候是魏青,那个苍白,总穿着身桃红色衣服女孩。我看到她站我家天花板上,身后不远地方站着个男人,可我总看不清楚他样子。
有时候会看到刘逸。他和他那个娘站一起,身后背着一副棺材。
有时候是林默,他总一个地方走,走啊走,无论怎么走都是千篇一律风景。
再有时候,我看到艾桐。她离我很远,安静地站着,脖子上栓着根绳子,绳子一头握张寒手里。有个男人站张寒边上看着他,那男人有一头鲜红色长发,五官很模糊,像隔了层雾。
然后那男人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而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一头大汗地从某种奇怪僵直状态里恢复过来,然后会看到艾丽丝我边上趴着,两手托着腮看着我。不知为什么近距离看她会让人有种不安感,也许是她那双细细眼睛,那双细细眼睛里瞳孔也是细细,像猫,瞳孔晶体很清澈,清澈得能看到中间密布着一些黑色颗粒状东西,那种清晰感说实话……有点怕人。
我问她,艾丽丝小姐,你怎么这里。
她歪头笑笑:陪你。
随后问我:发呆?
我点点头。
她摸摸我头发,就像摸杰杰毛时那样,然后嘴里轻轻自言自语:走开走开……过来过来……
她手真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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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觉,艾丽丝小姐开始变得喜欢黏我。
每次狐狸出门后,她就会跑来我房间,和我躺一起,有时候还会俯我肩膀上。抱着我肩膀,有时候抱着我脖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玩着我头发,像玩狐狸头发时那样。
如果这时候铘脚步声刚好从门口经过,艾丽丝就会从我身上跳开,然后回到椅子边很安静地坐下,朝我做个鬼脸,像是做了坏事怕被抓住表情。我有点高兴,她可能总算对我有一点点好感了,虽然好感仅仅可能只基于对我病同情上。
不管怎样,被小孩子喜欢总是件好事。
后来有一次,她再度黏到我身上,用她那只小小手抚弄我头发时候,狐狸突然进来了,把门敞得很开,一手指着门外。
“出去。”他对艾丽丝小姐道。
艾丽丝一声不吭从我身上跳了下去,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扬着头脚步声很大地走了出去。我想她可能真生气了,因为自从她来,狐狸从来没对她这么严肃过,也没对她用过这样命令口吻。可是为什么?因为她我身上撒娇么?
可是,对我很无理时,狐狸总是看着她笑,好像看着个被自己宠坏了孩子。
这是为什么?
我打着喷嚏看着狐狸,狐狸却完全无视似地关上了门。
有时候我觉得狐狸好像变了一个人,自从他重回到我家之后,很多事情里,很多他一言一行里,总觉得和过去有些不同。可是很难说清楚他不一样到底什么地方,这让我烦恼,可是我不想被这烦恼占去我全部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作为妖怪,狐狸秘密会比别人多多。
如果一个男人不想被你知道他秘密,好不要试图去探究,那只会让自己自寻烦恼。
林绢这么对我说起过。
我想她说得对,对于男人,至少她比我有经验许多。安于现状虽然不是什么很褒义东西,毕竟也不失为一种平衡生活态度好东西。
可是自从艾丽丝来了以后,狐狸和我话少了很多,这也是无法让自己忽视一件东西。
只要狐狸,她必然会他身边跟着,前前后后。和狐狸说着些我听了不是很明白话,例如‘狐狸,怎么不干老本行了。’‘狐狸,雅哥哥说他很惦记你。’很多时候他们说着话,而我完全插不上嘴,只能远远看着他们说笑,看他打趣艾丽丝,看他把艾丽丝说得沮丧时候嘬着大牙笑。好象看不久之前……我们曾经有过那些生活。
突然想,不久是多久?我到底有多久没见过狐狸这样了?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每想到这个问题,那种感觉就好象被一层柔软却无法撕破东西从头到尾包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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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又过了两周,艾丽丝小姐突然离开了。因为我不小心撞见了她秘密。
艾丽丝小姐秘密。
很久以来我都不愿意去仔细回忆这段经过,那对我和她来说都是比较残酷。直到现我还记得她那刻激动样子,还有她对狐狸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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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往常一样,我敲门叫艾丽丝出来吃饭。可是敲了很久她都没有出来。于是开门去看,发觉她不我房间里,狐狸房间里也不。我很奇怪,她会上哪里去,统共就那么大一块地方,她从不去阁楼,也不出门,我想象不住家里巴掌大块地方她可以跑去哪里。
正准备去厨房问问狐狸有没有看到她,忽然我听见狐狸床底下有什么声音轻轻地响。悉悉琐琐,似乎是老鼠。
狐狸房间很乱,有个把老鼠也算是正常,当时没准备理会,我转身出了门。可就正要关上房门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猫叫:喵啊――!
很惨一声叫,听声音像是杰杰,我吃了一惊,赶紧跑回去把床单用力一掀,底下出现情形顿时叫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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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艾丽丝小姐蜷缩狐狸床底下,确切说,是蜷缩着腾空悬那床底下。手里抱着杰杰,那只可怜猫,她手里极力地挣扎着,见到我简直像是见到了救命菩萨。喵下急叫出声,急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艾丽丝松开了手,我猜那是因为她听见了我身后狐狸脚步声。她翻着细细眼朝我看了看,片刻朝我伸出一只手,她问我:“我手好看么宝珠,你看它眼神比看我头还专注。”
那一刻,她眼神,她话,直到现我还没能忘记。
还有她那只手。
我从没见过这样手……
那只手令我从此以后再也不碰那些类似角菱东西,因为她手……就像那些东西被软化拉长之后样子……
细而韧,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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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身后响起狐狸话音,淡淡,冷冷。冷得我不敢回头去看他。
艾丽丝小姐从床下钻了出来,一边低头优雅地用那只手拂着自己裙摆:“习惯有时候是很难改,狐狸。”
“我们协议呢。”
“我反悔了。”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抬头朝狐狸尖叫了一声,她那双细细眼睛猛地睁大了,像条乍然间发现了猎物蛇:“你问我为什么!而我要问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你为什么要为了她来求我!留我身边不好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妖怪!和我一样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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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好长一阵沉默,沉默得让我头隐隐发疼,面对着他们两个。
直到狐狸从我身后走了出来,径自走到艾丽丝小姐身边,伸手把她脸上头发掠向耳后:“那么协议结束了,艾丽丝。”他说。温和而平静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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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艾丽丝小姐离开了,离开时没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带走她任何一件行李。
至今,我不知道狐狸和艾丽丝小姐间订是什么样协议。
也不知道艾丽丝小姐究竟如狐狸所说,是他远房表妹,还是另有身份。
她离开那天晚上风突然变得很大,飞沙走石,天也反常地出现了一种奇特暗红色,好象天边裂开了一道口子。
狐狸我房间里坐了一晚,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只是那里坐着,那张原本艾丽丝小姐我病重时一直坐着椅子。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过话,目不转睛看着窗,有时候会低头看看自己手指,他手指上戴着枚以前从没见他戴过戒指,骨质,很朴素,很简单。
楼上铘踱着步,有时候我头顶,有时候靠窗地方。后来风声变得大,我就听不见他脚步声了,那些风像是尖锐哨子,呼啸地来回游窜房子周围那些小小弄堂间,把门窗推得卡啦卡啦一阵阵响。
可是那阵子根本就不是台风到来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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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那嚣张得咆哮似风终于停了。
狐狸椅子上轻轻打着酣,睡得很熟。街上路灯斜射进来直直照他脸上,他也没有任何知觉,我起身想去把窗帘拉上,刚走到窗边,窗外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就一窗之隔地方站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他一只手搭窗玻璃上,一只手掠着他头发,那把红得像血一样头发。
望着我时那双眼睛也是红色,暗暗红,好象两点要凝固血。
“又见面了,梵天珠,”片刻低下头,他微笑着对我道:“近过得还好么。”
我想起艾桐未婚夫消失那天,他曾我家里出现过。这么一个头发和瞳孔颜色如此特别人,这么一个全身散发出气息如此特殊男人,轻易,是不会让人淡忘。
但我没有吭声。
推开窗,只是想闻一下这充斥着血一样颜色男人周围空气,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带着血液味道。
而搭窗上手随即被他抓了掌心里。
他掌心冷得像冰:“告诉那只狐狸,就是找来了那个老太婆,又有什么用。那种女人怎么可能蠢到为他干涉血族事。”
我用力挣了一下,他把我手腕抓得紧:“还记得我么梵天珠,不要告诉我你都忘记了。”
“我应该记得些什么。”
“你做过,你对我,以及对我族人所做过。”
“如果我忘记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话说得太冷静,那紧扣着我手忽然松开了,这个全身充斥着血味道男人朝后慢慢退了一步,望着我。
然后再次微微一笑:“你又来了,我记得你那时候样子,那个表情。”
“是么?”
“和现一模一样,你真不记得我了么梵天珠。”
“不记得。”
“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等那个人来找你时候。”凑近我耳边说出这句话,他不见了,连同空气里那股血腥味道。我摸了摸自己手腕,手腕很疼,被他抓过地方一层青紫色肿。
“你做什么,宝珠?”身后响起狐狸话音。
“关窗。”我伸手把窗轻轻关上。
窗玻璃映出狐狸脸,他看着我,或者我身前那条逐渐开始热闹起来马路。马路上一辆空空公交急弛而过,几个早起阿姨拿着晨练用剑说笑着从对面走了过来……
天亮了。
“咦!这家人家是怎么回事?”
正打算离开窗边时候,我突然听见那几个阿姨中人有大声叫了起来。
声音很惊讶,甚至透着些惶恐。这叫我不由得再次看向她们,随即发觉,那几个阿姨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甚至忘了自己是站马路中间,她们就那么停住了脚步,仰着头,瞪大了眼睛朝我家方向看着,一边用手里剑对着我家房子指指点点:
“要死了……这么大啊……”
“怎么搞……”
“这么大……”
忽然意识到了我目光,她们互相看了看,随即匆匆离开了。
这叫我觉得加不对劲。
忙拖着狐狸朝外头奔了出去,一气奔到刚才那几个阿姨站地方,赫然发觉那里竟然已经围了好些人。
甚至连车子都被堵住了,每个人都仰着头,每个人都看着我家房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疑惑着抬起头,顺着他们视线方向朝自己家看了过去。
然后……
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我家房子从楼顶,一直到我刚才站着那道窗户上方仅仅不过几公分地方,一道硕大裂口由上往下爬那里,远看过去,就好像一条被雷劈出来巨型蜈蚣!
顶楼整个阁楼窗台几乎都毁了,包括那只“鸟巢”。而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从昨晚到现我什么样反常声音也没听到过,除了咆哮了一晚上风。
这巨大东西到底是怎么形成???
我抓住狐狸手,看向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点我想发现东西。
可什么也没找到。
他脸很平静,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就像他那双安静而美丽眼睛。
“狐狸,这是怎么回事。”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声。
他低头看看我,拍拍我头:“没事。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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