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一个故事《嫁衣》
类别:
玄幻奇幻
作者:
水心沙字数:4842更新时间:24/10/19 08:29:27
这天我她身上发现红疹,到了晚上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特别是洗澡之后。据她所说,就好像医书上所指那种带状疱疹,刺痒得厉害,可是越抓越痒,越抓发得越多。不得已把镜子上布拿下来照,发现背上都跟丘陵似了,但她没有太多害怕,可能是因为这带来担心远不及那些天里所发生事接连给她带来惊恐。她也没跟张寒说,完全不敢对他说。
晚上睡觉,张寒想同她亲热,被她拒绝了。张寒很纳闷她这几天情绪怪异,但她宁可让他这样纳闷着,也不想把自己所受困扰同他讲。可是心里很难受,那种想号啕哭一场,但被什么东西压着没有办法痛哭出来感觉。写到这里时她字迹开始变得潦草而凌乱,包括文字上一些自己想法表达,我不得不花上很大力气去辨别那些狂草似字体里她所试图想让我知道一切。
她说她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看她,或者,整栋房子都是。
可能就是那个穿着红嫁衣女人。自从她把那些镜子和玻璃制品包起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再看到过那女人,包括梦里,但她知道那女人并没有消失,一定还存着,她视线所触及不到某个角落,用那双被长长头发所遮盖着眼睛窥望着她,就好像当初那个女人……于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着,有时候会像得了强迫症似去看房间里那扇紧闭着窗户,还有角落里那口樟木箱。箱子里早就已经清空了,盖子敞开着,为了随时让自己知道里头状况。边上张寒发出轻轻鼾声,墙上钟滴答作响,艾桐说她很清楚地记着当时声音,非常平静,非常枯燥,枯燥得让她有点点犯困。
然后被咔嗒一声脆响轻轻打破。
响声来自床对面那道镜子,圆形梳妆镜,两天来一直用床单给裹着,这会而靠近镜子中间那部分布突然像是里头多出了什么东西似,随着一些轻微咔擦声慢慢朝前鼓了出来。依稀一个半圆形轮廓,艾桐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当时傻了似紧紧盯这那东西看,突然镜身猛地一震,轰下超她移了过来!而床也因此颤抖起来,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再推它,一边推,一边发出砰砰砰闷响,像是床下藏着只焦躁不安野兽。
她害怕极了。想推醒张寒,可是张寒睡死了似纹丝不动,于是想爬下床,可一只脚刚跨下床沿,猛然间就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僵硬而冰冷。
这让她不由自主一声尖叫,但什么声音也没能从喉咙里发出来,她发现自己只能把嘴用力地张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她发现自己醒了,一片黑暗里急促地喘着气,大张着嘴里一片苦涩粘腻。
张寒!她努力叫着这个名字,可是发出声音很微弱,喉咙里有什么东西给卡着,这种无力感觉让她眼泪一下子夺眶而下。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意识到,如果再不跟张寒说说这件事,她真要崩溃了,完全崩溃。
于是用力把头慢慢转向张寒方向,想再努力一下出声叫醒她,却这时看到了让她加崩溃一幕。
她看到张寒吸她头发。
半个身体撑着,他头和她几乎脸贴脸距离,嘴里塞满了她头发,像吸食着什么似,一大口一大口朝嘴里吞。
艾桐活活被吓昏了过去。
醒来时候,张寒房间里试着衣服,气色很好,心情看上去也很好,还给艾桐热了面包牛奶当早饭。反是艾桐目光让他有些莫名起来,不安地问她怎么了,而艾桐哪里回答得出来。
直到张寒出门上班,她还一动不动床上躺着,想着昨晚上看到那一幕,想着那到底是真,还是自己梦。然后一个人被子里大哭了一场,她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哭完之后人好过了点,她起身梳洗,并且检查那些原本储存被单床褥箱子和房间那面镜子。箱子里都是空,没再看到那件红色旗袍,镜子布依旧牢牢地裹镜子上,看不出有被顶开过痕迹。于是稍稍放宽了心,出去吃张寒放桌子上早饭。
牛奶还热着,喝到嘴里时候想起昨晚张寒吸她头发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场梦,仍忍不住一阵恶寒,顿时胃口全无,她坐桌子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着那些味同咀蜡般面包。就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冷,被风吹似。可是厅里窗都关着,窗帘纹丝不动。但脖子后面风吹似感觉又相当明显,她想是不是房间里窗没关牢,于是站起身朝房间走去。
走到房门口突然想起来,昨晚明明看到窗是关牢,一阵犹豫,她放慢了脚步探头朝房间里看了看。
房间里窗确实关得很严,可是房间里有风。风从哪里来?她抬头四下里看,床单动,镜子上裹着布动,窗帘却没有动……她觉得很奇怪,慢慢都到窗边,慢慢拉开窗帘,外面天阴着,但还是让整个房间亮了许多,她小心摸了摸窗子,确认窗确是关得很紧。那么风到底哪里来,这满屋子不动声色悄然流动着风……琢磨着,忽然感觉手背碰到了样毛毛东西,随手一扯,扯上来一把漆黑色头发。
一意识到这点她登时懵了,半晌回过神低头往下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身鲜红色嫁衣女人半跪着匐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扯着她衣角,被长长发丝遮掩着脸抬得老高,似乎透过那些浓密发丝紧盯着她看!
艾桐说,当时,只觉得自己心脏都炸开了。耳朵里似乎听见那女人嘴里发出阵嘶轻响,随即身后有什么东西咔踏一下掉了地上。
她完全没勇气去看看那是什么,只一声尖叫连奔带跑冲出了房间,冲出家门,一直跑到离房门几步远地方才敢回头看上一眼。
一眼正看到那红衣女人身影撞到客厅窗玻璃上,然后贴着窗用力敲打着,却又似乎有着什么顾虑,一直没有冲出来。
而艾桐亦再没有看上第二眼勇气,头也不会地就逃了,逃出这条街,逃出这片住宅区,逃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逃去了哪里。
然后连夜赶去了她姨妈家,甚至连张寒都没有告之一下。
写到这里,她问了一句话,她说宝珠,你说这世界上有鬼么。
然后她又自己回答:我觉得有,因为,我心里就住着一只鬼,那只鬼是张寒前任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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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桐认识张寒前,他有过一个交往了好些年女友,两人是大学里开始,从大一,一直到工作,据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地步。
但两人处得并不好,因为那女孩子病。
女孩子心理有疾病,这初是从张寒博客里看出来。有一阵子张寒文字看上去很压抑,也很烦躁,也是那个时候艾桐发现了自己对他那种超出寻常读者感情。她极力地安慰他,想替他开解,因为她是学心理。但发觉很难。这男人文字之外,把自己藏得很深,轻易不肯透露一切。
直到后来因为生病去了张寒医院,两人才真正意义上熟络起来。有时候会约出去喝喝茶,谈谈天,而卸了陌生防备之后,慢慢,张寒开始谈起她女友,说起她不可思议病症。
他说小桐,你接触过那么多病人,可有见过哪一个突然莫名其妙会对镜子产生恐惧?
艾桐说有,虽然她并没有接触过这类病人,但病例中并不缺乏这样例子。有些人恐火,有些人惧水,有些人看到某种形状图形也会感到害怕。所以怕镜子并不奇怪。
但张寒说并不是这样。他说大约从一年前开始,他女朋友突然对镜子产生了恐惧感,没来由。甚至把家里所有带反光器具全用布包上了,问她原因,她说是因为总里面看到一个人,一个很可怕女人。问她那女人什么样,她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有时候说长头发,有时候说红衣裳,问急了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大叫,然后几天都不说一句话。
真让人很烦躁。张寒说,你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么。
艾桐理解。恐惧加上焦虑,如果得不到一个排解渠道,长时间积压会让一个家庭因此崩溃,因为谁都无法走进这种病人心理世界里去,就好像一扇门,以为打开了,可其实里面还横着无数道,而你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一道才是对,才是真正能走进她心脏。
后来,某一个阳光灿烂日子里,张寒把艾桐带去了他家。
那里她看到了那个患病女孩。如果张寒不说,她会以为那女孩是他妈妈。看上去相当苍老而疲惫一个女人,眼圈黑而深陷,眼角布满了细纹,头发半数以上都白了,她也不打理,只是随着它们乱糟糟地散脑后。
同张寒年轻英俊是怎样强烈一个对比。而她甚至还比张寒要小。
艾桐开始想究竟是什么样心理折磨会把一个原来年轻活泼女人摧残成这个样子。试着同她交谈,但她完全不理不睬,只用一双混浊眼睛盯着艾桐看,上上下下,反复打量,像是要从她身体里刺出些什么来似。这感觉让艾桐有些不舒服,因为她心里有鬼,她对这女人即将结婚丈夫心存不轨。职业本能,让她感觉到这女人看出了她压职业笑容下那些情绪,所以她不敢看这女人眼睛,第一次不敢看一个病人眼睛。
然后,张寒进厨房倒水时候,那女人靠近了她一些,指着不远处那道被布裹着镜子,轻轻对她说:里面有个女人,一个红衣服娘子。
记得当时阳光很灿烂,照得一屋子温暖而亮堂,可没来由,艾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甚至下意识地看了眼那面镜子,仿佛真会随时从里头钻出个人来似,那种感觉相当强烈……
然后又听那女人道:救救我……
可是写到这里,艾桐涂改了一下,因为她并不能确定当时那女人是这么说,话音很含糊,而且很张寒就进来了,于是那女人又和原先一样,呆呆地坐着,苍老五官隐阳光里,一言不发。
后来那女人死了,就张寒第一次睡艾桐家里时候。
那次和张寒□很疯狂,那个激情而放肆男人,似乎压抑了太久**,一瞬爆发,于是像只贪婪饕餮。而就当晚接到了电话,张寒家保姆打来,说那女人死了,自杀,她把自己头嵌进了客厅那扇落地镜里面。
再后来,艾桐和张寒正式走到了一起。可有时候看到张寒家客厅,看到那把那个女人曾经坐过椅子,她总忍不住会想到那个女人。想到她眼神,她声音,还有她指着镜子说话时样子。
于是有一天当艾桐再次走进张寒家时,发现原来家具几乎都不见了,张寒说,重布置吧,小桐,按你喜好来。
再再后来……发生了那些可怕事,并且很,艾桐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同那女人类似问题,那种连作为心理医生她自己也没办法去治疗问题。
她很怕,因为这次发生她身上问题,不单是心理,还包括身体。从回到姨妈家后,她背上红疹就一直没有好转过,甚至有一些都扩散到了脖子和手臂上。一到晚上就火烧似又痒又疼,去医院看,查不出有特别病因,这让医生也觉得奇怪,只能当作是细菌感染来处理,口服和涂抹药开了一大堆,用了一大堆,但无济于事。
其间张寒始终没有打来过电话询问她下落。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张寒气她不辞而别,还是另有原因,她无法忘记那晚她所看到一切。可是又真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人身体脆弱时候希望能得到自己爱人照顾,她想那个时候那女人心情应该也是和她一样,所以才会及时自己已经糟糕到那种地步,还是要留张寒身边吧。但艾桐不要,有时候她是很理智,理智到这种时候还要权衡再三,她实不想让张寒看到她目前样子,她不想步他前女友后尘。
可接着发生事打垮了她后一点坚韧。
那件红色旗袍又出现了,某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它挂自己房间衣架上,隆起部分好像有身体里头撑着,但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跳下床一把将它扯了下来。握手里,感觉那布是温热,真好像刚被从人身上脱下来,这么些天没见,胸口那块刺绣颜色越发鲜艳了,清晰地分出了原来本色,甚至和做底那块料子几乎分不出先后。
隔天一早她收拾行李,带着这件衣服飞去了长沙。她想她必须要去问问那个卖这布给她老板了,哪怕这事原原本本去跟别人说,别人会把她当成个疯子。
可是到了长沙那条卖工艺品街,艾桐并没有找到那个老板。
甚至都没找到那家店。
眼熟路上转了很久,她才发现并不是店消失了,而是换主人了,开店是卖玩具。于是过去问老板,原来那家店店主去了哪里。老板一开始并不搭理,直到她掏出钱,那女人才指了指北边,说了个车牌,说了个地名。
按这那地名艾桐找到了那个老板山区里家。
地方很破,她很诧异做那么久生意人会住这种地方。让她诧异是,敲开门后那男人一看到她脸立刻惊叫了一声,活见鬼似迫不及待关上了门。
艾桐没给他把门关牢机会,直觉意识到这老板对她和那些布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那么久都没有忘记,于是用力把门顶了开来,然后拽着他衣服对他大叫:你那布到底从什么地方收来!你那布到底从什么地方收来!!
当时引来了很多围观人。老板看看没办法,只好把她让了进去,然后搬了凳子坐下来,愁眉苦脸地抽起了旱烟。
一直到一袋烟抽完,才抬头对艾桐道:闺女啊,我也是没办法啊,本来是不能卖,我……我实缺钱花啊……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收来?!艾桐追问。
老板捂着脸没有回答。又隔了好一阵,他站起身把所有门窗都小心关好了,才重坐回到艾桐边上,对她道,那东西是自家祖宗坟搬迁时候,从棺材里挖出来。
艾桐一听气得差点把手里茶杯砸到他脸上,只是看着他一把年纪,又没下得了手。只卷高了袖子让他看,看自己手上发出来那些东西,然后把自从用那些布做了礼服后发生事一五一十都对他说了。
听得那老头脸色发青,一声不吭屋里抽着烟。直到艾桐把整件事说完,才用力叹了口气:“我以为那都是以前老人辈说着吓唬人,没想到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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