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去长孙家查案

    魏征带着李世民来到宫外，看了被长孙冲打死的五名女子。

    现在是夏天，死人放一两天就会发臭，而这五名女子，有些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所以，也不容易看到她们原本的面目。

    因为尸体很臭，也没有人的样子了，李世民被熏得胃里一翻再翻，这恶臭遮盖了李世民对这几个死人的同情。

    李世民也有点不相信长孙冲会如此残忍歹毒地打死五个女子，所以他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命令魏征带来的人把这些尸体处理掉。

    李元景跟着李世民来到了长孙府，长孙无忌、长孙冲得到了消息，赶紧迎出府外，把李世民、魏征、李元景迎进府中。

    在会客厅，长孙无忌命人献上茶，李元景一看，这茶叶是用他炒茶叶的方法炒出来的，长孙无忌从来没有向他要过茶叶，他也没有卖给过长孙无忌茶叶，但长孙无忌却能弄到他炒的茶叶，长孙无忌也真的有办法。

    长孙无忌不知道李世民突然来他府中有什么事，他也不能开口问，只能陪着李世民喝茶、闲聊。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

    “辅机啊，魏爱卿听说冲儿虐待府中下人，我今天就带魏爱卿来看看。

    正好小六给我送奏疏，我就也带着小六来了。

    小六十四岁了，慢慢就是大人了，要让他学着观察事情、处理事情了。”

    长孙无忌听李世民说他是来查长孙冲虐待通房丫头、小妾之事的，他心中很是震惊。

    他知道，自从长孙皇后、李世民得知近亲不能结婚、不再同意把李丽质嫁给长孙冲之后，长孙冲就变得非常暴虐，经常毒打他的通房丫头、小妾们。

    但这样的事，魏征怎么会知道的呢？

    原本在京城权贵人家中，失手或者惩罚，打死了家中的奴仆、下人，是很平常的事，一般被打死的人，其家人也不敢怎样声张、报仇：

    官府规定，权贵人家打死了奴仆、下人，只要在打死之前，向官府禀报，并向死者家人赔一些钱，就没事了。

    惩罚很轻，而如果被打死之人的家人不依不饶闹事，其结果很可能会被权贵之人灭门。

    一户人家，老人孩子，好多条人命，死一个已经够伤心的了，如果被人家灭门了，很可能就白死了：

    权贵们都是手眼通天的，告状也很难有官府管，很难告赢，即使告赢了也不过赔给很少一点钱，对那权贵之人伤不了什么根基，但得罪了权贵，后果就不是一个贫穷家庭所能承受的。

    长孙无忌看是魏征前来，他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满朝文武大臣，长孙无忌最忌惮的就是魏征，魏征这个人铁面无情、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认准的事情，宁可掉脑袋也绝不妥协。

    朝廷中也有许多正直、敢作敢为之人，像程咬金、秦琼、李靖、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但这些人都是李世民天策府的人，是李世民的铁杆属下，长孙无忌运用各种手段拉拢这些人，因此这些人长孙无忌的关系很好，大家彼此关照，即使谁有了什么小缺点、小毛病，也不会有谁怎样死抓住不放，把人一棍子打死。

    原本裴寂是长孙无忌在朝廷中最大的敌人，但裴寂是李渊朝的老人，李世民把他视为绊脚石，一直支持长孙无忌，把裴寂从朝廷中赶出去。

    有李世民和天策府一大群人携手，裴寂根本就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

    长孙无忌不知道是谁写出了那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童谣，吓得裴寂慌忙辞职了，长孙无忌还很可惜，如果裴寂不辞职，他某一天抓住裴寂的错处，就能把裴寂往死里整。

    但魏征不同。

    魏征原本是太子李建成的人，不是天策府和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不徇一点私情，李世民对他极为信任，并且魏征为人极为律己，绝不贪污受贿一文钱，也不做任何错事，长孙无忌拿魏征一点办法都没有。

    长孙无忌听李世民说李元景十四岁了，要让他学着观察事情、处理事情，长孙无忌就想顺着李世民的意思，谈论关于让李元景学着观察事情、处理事情的事，把长孙冲虐待通房丫头、小妾的事糊弄过去。

    于是他就接着李世民的话说：

    “赵王以前年龄小，做事随心所欲，这一段时间以来，想出了好几种奇巧的办法，真的已经长大了，也该让赵王学着观察事情、处理事情，以后帮着陛下治理国家了。”

    李元景听长孙无忌这样说，他就赶紧谦虚：

    “长孙大人过奖了，我只是没事时胡思乱想，想出了一些摆不上台面的小方法，这和治理国家可不一样，治理国家那是需要大才智、大能力，这才能我可没有。”

    魏征在旁边看长孙无忌给屋中的一个下人使眼色，意思是让这下人赶快出去，告诉长孙冲关于李世民来长孙府，查长孙冲虐待通房丫头、小妾的事，魏征当即阻止这名下人出去，他对李世民禀报说：

    “陛下，我们今天来是调查长孙公子虐待通房丫头、小妾之事的，请陛下在这屋中喝茶，我带人去查长孙公子之事。”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

    “辅机啊，我知道冲儿很中意丽质，但因为近亲不能结婚，冲儿不能娶丽质，所以冲儿心情很不好，虐待下人也是有可能的。”

    长孙无忌说：

    “陛下，冲儿自从知道他不能娶丽质之后，心情不好，一些下人又没眼色，惹怒冲儿，冲儿就惩罚了这些下人。

    这事我已经惩罚了冲儿，并且也给那些被惩罚的下人足够的补偿，那些被惩罚的下人也都认了错，很感激府里给他们的补偿。”

    魏征声音刚硬地说：

    “长孙大人，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轻巧吧？

    据我调查，长孙公子这一段时间已经打死了五名通房丫头、小妾。

    并且，还有许多通房丫头、小妾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今天我们就把这件事弄清楚。

    陛下，请允许我带人前去查看长孙府中是不是有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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