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县试二场请圣言，第一交卷范明星

    当蒋里正将范进这些年的经历如实说了出来之后，杨礼安皱着眉头说道：“照这么说，范进在两个月以前一直都是默默无名的书生。”

    “一直到因为有人欺负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才爆发出了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的另一面。”

    蒋里正连忙点头说道：“大人所言极是，那范进虽然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但是自从那次之后，就锋芒毕露起来。”

    “哈哈，真是应了他那副对联上的诗句——金鳞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件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了，到时候我回去处理的。”

    杨礼安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起来，张广安和蒋里正自然明白对方的送客之意，连忙拱手告退，坐上马车回到了张知县的府邸。

    两人走后，杨礼安放下茶杯，喃喃自语到：“真龙气运，传天下诗词，惊半圣楷书字体，龙女仆人，范进，你到底还藏着什么？”

    此时的范进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白色小田螺在自己走后，居然吸收了自己的才气和龙气，进化成了龙女。

    两人在房间里，你侬我侬的一直到了中午，范进准备下楼让小二送饭上来，刚好碰到了来找自己的蒋里正。

    “范进。”

    “蒋里正。”

    对于蒋里正，范进还是有着一丝尊重的，毕竟这些年自己读书抄的书，很大程度上都是蒋里正家里的，而且自己参加县试的保举人也是蒋里正。

    “范进，我且问你，胡小芸可是在你这里？”

    蒋里正看着范进，直截了当的问道。

    范进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在我这里，我给芸姐单独开了间房住，请蒋里正回去后告诉胡老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芸姐。”

    “等我县试完毕后，一定回去给他赔罪。”

    蒋里正看着范进认真的样子，叹了口气到：“你和胡小芸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我也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女孩子家跟人私奔，违抗父母，传出去到时候不好听。”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成与不成，就看你这次县试能否过去了。”

    关于龙女的事情，蒋里正没有和范进说，这是杨礼安走前交代的，暂时不要影响范进的科举考试。

    “范进明白，请蒋里正放心。”

    “既然你都心里有数，那么我就言尽于此，我先回去了，在高要乡等你的好消息。”

    范进看蒋里正要走，想留下蒋里正吃顿饭，却是被蒋里正有事回去给婉拒了。

    范进看着蒋里正回去的马车，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范公子，你要吃些什么？”

    店小二的声音打断了范进的沉思。

    范进这才回过神来，让小二炒个一荤一素的菜，然后送两碗米饭上去。

    回到房间，胡小芸看着范进愁眉苦脸的，连忙问道：“怎么了？下去突然不高兴了。”

    范进没有瞒着胡小芸，将蒋里正来的事情，告诉了胡小芸。

    听完范进的话，胡小芸笑着说道：“蒋里正来了就来了，我都不后悔来找你，你担心什么？”

    范进看着胡小芸，叹了口气说道：“芸姐，就是因为你不后悔，我才怕你难受，到时候别人背后说你，我过意不去。”

    胡小芸看着范进自责的样子，笑着说道：“范进，你忘了我是做什么买卖的吗？”

    范进愕然，看着胡小芸说道：“案板上的生意啊，这怎么了？”

    胡小芸让范进坐下，站在范进的身后，帮范进揉了揉脖子说道：“我娘在世的时候，就有人说我娘跟我爹后面卖猪肉，不合妇道，抛头露面，跟个男子一样。”

    “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一帮小孩子玩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都说我没人打扮，像个男孩子一样，还是你和豁牙帮我骂了她们。”

    “自从那次之后，我们三个就被孤立了。”

    范进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儿时的画面，苦笑一声到：“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芸姐，你还记着呢。”

    胡小芸笑了笑说道：“当然记得。后来我娘生病去世了，那时候我才十一岁，就跟我爹后面开始干活，这一忙活就算五年。”

    “这些年，什么人，什么话，我没见过。范进，不要想那么多。”

    “这辈子啊，我就认定你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都无所谓。”

    胡小芸的这一番话让范进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整个人就像是柴油机加了油，开始轰鸣一般，心脏加速跳动。

    能够在这样的一个相对封建时代，胡小芸能说出这番话，范进很难想象其内心到底经历什么。

    “芸姐。”

    范进起身，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范进含情脉脉的看着胡小芸说道：“芸姐，这辈子就算是负了天下，我也绝对不会辜负你。”

    范进一把搂住胡小芸，两人都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胡小芸也接受了范进的拥抱，没有什么比这个热情的拥抱更能安慰胡小芸的了。

    做出这个违背时代和规则的，只有胡小芸自己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范进和胡小芸的温馨被送饭的店小二给打断了，两人吃了饭之后，范进和胡小芸一起去文院门口看了看榜单，范进赫然是第二场县试的参加人员的最后一名。

    胡小芸拍了拍胸脯到：“可把我吓坏了，最后一个才是你。”

    范进哈哈一笑到：“放心吧，芸姐，我不会失败了，等着瞧好了。”

    胡小芸没好气说道：“读书人要心平气和，不骄不躁。”

    范进却反驳到：“嘿嘿，还有一句话叫做——读书人要：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胡小芸先是一懵，随后冷哼一声到：“哼，你读书多，你说了算！”

    说完胡小芸就转身返回，范进嘿嘿一笑，跟在后面陪笑道：“芸姐，别生气嘛，等这段时间县试结束了，我也教你读书写字，怎么样？”

    胡小芸听到范进这么说，也是不由得惊讶，双眼放光，看着范进问道：“真的吗？可是我，可能学不会。”

    范进看着胡小芸略微失落，安慰道：“放心吧，芸姐，你肯定可以学会的，咱们来日方长，慢慢学，不急。”

    少男少女的身影，在欢声笑语中渐行渐远。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二月初六，范进的第二场五经请圣言考试。

    胡小芸早早的起来，叫醒了范进，随即帮助范进梳洗和穿衣。

    范进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却耐不住胡小芸的坚持。

    “你自己都梳洗打扮不干净，哪里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范进没法反驳，自己上次去考试的时候，路上还听到有人议论自己的服饰，好像自己的帽子戴的不规范什么的。

    胡小芸将范进的头发盘起后，将四方平定巾给范进带好，不让两鬓的发髻发丝给露出来，随即将衣襟扎好。

    一番梳洗穿戴后，胡小芸送范进下楼，看着范进前往文院，当其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后，胡小芸才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范进和客栈学子一起，路上一群学子有说有笑，很快就走到了文院考场。

    有人更是提醒范进到：“范学子，今天可莫要在晕倒在考场上吓我们了。”

    “哈哈哈，宋兄还是别担心范兄了，咱们本来客栈住了近20人，昨天已经退房走了三个了。”

    “是啊，范兄虽然晕了过去，但是根据李常青李兄所说，可是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答题交卷了。”

    “唉，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中，有多少人可以继续下一场考试，下一场就是律赋和试帖诗了。那可比请圣言难得多了。”

    “我们要是没考上，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回家，范兄却是有美人相陪，实在是令我等羡慕。”

    “各位兄台莫要乱说，当那长舌妇人，那女子是范兄的家姐。”

    有人欢喜有人愁，范进听到别人议论自己，也是呵呵一笑。

    不过最后一个帮自己解释的人，范进看了看，正是李常青。

    范进冲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没有和旁人解释自己和胡小芸的关系，没有必要。

    李常青也是连忙回礼，对于范进，他现在可是佩服的很，所以才帮助范进解释。

    一行人到了书院附近后，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按照第一日的程序，浮漂，搜身，进入考场。

    主考官还是张知县三人，杨礼安今天没有过来。

    发下试卷后，范进只是看了看五经请圣言，脑海中关于《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的所有知识都开始浮现在脑海中。

    笔走龙蛇，范进没有一丝停留，28道题目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全部用楷书写完了。

    范进长出一口气，将毛笔搁置下来，随后起身交卷。

    “三位考官，学生范进交卷。”

    张知县接过范进的试卷，看着范进笔走龙蛇的楷书字体答案，笑着夸赞到：“好，这惊半圣的楷书字体才出来三日不到，范进你就掌握了，看来这两天你花了不少功夫。”

    县丞高含光看了范进的试卷，也是笑着说道：“这楷书字体端正方圆，确实适合书面答题。”

    主簿王笑海自愧不如到：“范进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超我，我这两日在家中自习楷书，却也只是刚刚摸到门路。范进这张答卷，到时候我要好好临摹临摹。”

    三位主考官似乎都忘了当日就是范进做出楷书原本的事情，面对三位主考官的夸赞，范进很是谦虚的道谢后才离开考场，留下32名学子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些什么。【原本36名学子，乡下学子淘汰3名】

    高灵玉：“这范进居然第一个交卷，失策失策，看来昨日这个家伙是在藏拙啊！我没能教好此人，看来是我大意了。”

    范无咎：“我才答题到第10题，范进这个废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答题结束，还第一个交卷！而且还是用楷书答题，这不可能。”

    李常青：“范兄大才啊，想我李常青，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幸亏范兄原谅我了，否则我李常青实在是无地自容。”

    范进半个时辰答题完毕，随后第一个交卷的神奇操作，和昨日晕厥一天最后一个交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给这些学子们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

    特别是范无咎，气的手上毛笔都快握断了。

    不过幸好张广安发现了这些学子的异象，轻声吟诵到：“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范进之成就背后，必然是这两日昼夜不停的努力练习以及这些年来的努力积累，尔等无须羡慕。”

    “当下应当专心答题，莫要胡思乱想。”

    张广安的这番话，肯定了范进努力的同时，也让这些学子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毕竟没有偶然的成功，一切的成功背后都是持之以恒的不懈努力，才等来了这次的结果。

    范进出了广灵文院，在门口守护的衙役们一脸懵圈，看着这个三天前最后一个出来的考生范进，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

    捕头林庆海看到范进，连忙跑了过来，看着范进笑着问道：“范学子，怎得今日这么快就出场了？难不成答题结束了？”

    范进看到林庆海，也是拱手到：“如林捕头所说，范进答题好了，自然就出来了。”

    “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就答题结束了？”

    林庆海有些不敢相信，范进却是笑了笑说道：“自然是答题结束，否则范进也不敢交卷。”

    “既然如此，那范学子回去的路上慢些。”

    林庆海靠近范进的耳边轻声说道：“那范明亮范秀才还没走，你小心点，若是遇到危险，可以大声呼喊。”

    范进点了点头到：“多谢林捕头提醒，等范进高中，到时候还请林捕头来喝杯庆功酒。”

    “一定。”

    两人聊了两句后，范进就走向人群，准备离去。

    在文院门口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范进这么快就交卷，热情的将其围了起来，开始询问起来。

    范进也是第一次体验了古代“明星”的感觉。

    “范进范学子！我记得你，你是昨天最后一个交卷的学子，我们还等你等到了天黑了呢。”

    范进呵呵一笑到：“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等待，范进再次谢过。”

    范进说完，就想要溜之大吉，结果却被人群围住，开始了一通问话。

    “范学子，你昨日最后一个交卷，今天怎么第一个交卷啊！”

    “是啊，范学子，你莫不是答题答不出来，直接交白卷了？”

    “不能乱说，我想范学子应该是很有自信已经做好了题目才交卷的。范学子，老朽家中有一女，今年年方二八，待字闺中，我看范学子仪表翩翩，或许可以认识一番。”

    “好啊，原来是安得这个心思，想要报个金龟婿。”

    范进内心直呼好家伙：感情这科举跟现代高考没差啊，外面虽然不是家长，可是也都是迎接的人。

    果然，时代虽然会变化，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这些人当中有看戏的，也有真的学子家长，望子成龙。

    范进好一阵忙活，口舌都干了，才被一众广灵文院等待的父老乡亲们给放了回去。

    临走的时候，范进特意瞄了眼在背后一辆马车里的范明亮。

    范明亮似乎也是感知到了范进的注视，露出了一丝冷笑。

    “先放你一马，我倒要看看，你范进到底有什么名堂！”

    范明亮只觉得范进是跳梁小丑，取悦众人，刚开考半个时辰就交卷，真以为自己是神童呢？

    不过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范明亮也有些心虚，关于范进到底是不是圣前童生的事情，他虽然心里不相信，不愿意承认，但是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

    想到这里，范明亮心中已然有了杀意，用右手在车厢的座位上空手写了“风萧萧”三个字。

    在马车上的车夫只觉得背后一阵寒风刺骨，后背有杀意传来，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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