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李秋在观察王长风兄妹时，他们俩其实也正在观察李秋，特别是当李秋从怀里唤出《星传空间生存基本手册》时，兄妹俩立马就确定了李秋跟他们是同类。

    顶着一头馕饼造型的白发王绿水冲着李秋俏皮眨眨眼，接着拖长了声音开始慢悠悠向元始天尊夫人和通天教主少爷汇报，“禀二位师尊，刚才我在赴会途中曾被一股冲天妖气所阻。”

    王绿水旁边的王长风顶着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巨大的烤馕饼造型对天尊夫人恭谨弯腰示意，接着接过他妹妹的话头，“妖气来自朝歌，相信有妖为患人间。”

    李秋看着他们的头型仔细回忆自己小时候看封神榜的记忆，等天尊夫人一路念叨到“人间劫难会让上界难以静心修炼”时，她终于恍然，那姑娘cos的是南极仙翁，姑娘旁边的男子cos的是太乙真人。

    对比这两人和其他人，李秋能很明显看出两者的不同，前者cos时会有自己的小情绪，而后者表情夸张，且从头到尾一直沉浸在情景里面，完全没有自我，单纯的就像是一段可以随时删去的程序。

    “等等！”李秋越过重重人影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那是？”

    庄许顶着一布条拖把围成的头箍越众而出，一脸正义凛然，“二位师尊，列位道兄，弟子以为……”

    “啧~”李秋心怀不忿地看着庄许对着少爷夫人侃侃而谈他的“替天行道扶正除邪”，“这人可真是太适合这种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角色了……”

    通天教主少爷对着申公豹庄许饶有兴致一挑眉，接着轻勾嘴角看向原始天尊夫人，正经端庄的话愣是被他说出了几分调侃味道，“道兄，这位道友小道未曾见过，似有满腹经纶啊~”

    跟少爷对比起来，夫人明显认真负责许多，她做足了天尊模样，有条有理地向少爷介绍庄许，“他叫申公豹，与姜子牙都是四十年前收的小徒，因百年一度神仙会，故而贤弟未曾见过。”

    少爷微微晃着身子，一双狭长的亮眼定定望着兀自解释的夫人。末了，他的左手捏着下巴上那抹看起来手感很好的黑胡子轻轻一按，好像真的是听入了迷。

    庄许又上前一步，毕恭毕敬一鞠躬，“弟子申公豹见过师叔。”

    通天教主少爷听了，立马开始走流程夸赞庄许，然而他的夸赞敷衍得很明显，整个过程语速平稳，音调一致，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末了，少爷长吁一口气，和蔼可亲地探头望向申公豹庄许，“贫道问你，人间之事应如何对待啊？”

    庄许听后，老神在在一晃头，信心十足地开始展示他的宏图大志，阐释他的犀利阵法。

    李秋撇撇嘴，又想到后来元始天尊因为觉得申公豹杀性太重转而派姜子牙下山，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她向四周望去，仔细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正在此时，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

    一回头，一双极亮的眼睛正冲着自己扑扇。

    王绿水长大了嘴，用唇形向李秋问好，“你好呀~”

    李秋先抬头观察了一下，想着该通过什么办法来提醒王绿水，突然，她听到王绿水发出一声惨叫。

    王长山慌张地一把接住王绿水，只见王绿水的整个脸色在急速变化，瞳孔在缓慢扩张，李秋想到了什么，赶紧唤出系统。

    “XY035，我想赠送给南极仙翁扮演者一枚起死回生大还丹。”

    “叮——您好，请您先将受赠者姓名告与我。”

    “姓名？”李秋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但转瞬又平复。她焦急地看向面无血色倒在王长山怀里的王绿水。

    “王绿水。”

    “啊？”

    王长山带着些不确定地对李秋认真说道：“她的名字是王绿水。”

    李秋惊讶道：“你能听到我系统说的话？”

    王长山急得一把攥住李秋胳膊：“来不及了！”

    “哦哦！”李秋赶紧又召出系统，“XY035，我想赠送给王绿水一颗起死回生大还丹。”

    “叮——好的，系统马上为您赠送，请稍等。”

    “叮——系统已赠送，哎呀，差一点点就来不及了，我就知道您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像您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履行诺言，严格遵守星传空间生存规则的，是么？”

    “那是自然，不过，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彰显我的美德。”李秋慢条斯理地将自己一头茂密纤长的白发拢在手心，接着再猛地向天一撒。

    少数尖锐的发尖刺到李秋眼里，痛得她眼眶泛红，“你知道的，我破坏规则恣意妄为也好，遵守规则努力行善事也好，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能让那个人多看我一眼。”

    颤抖的指尖拂过苍白的发丝，恍惚间，整个世界都被晕染成几块模糊的光影，李秋长叹一声，“痴女情深深几许？回头望，信纸红笺叠满幕，不见来时路。”

    “叮——唉，自古多情伤离别，您这又是何必呢？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当珍惜啊！XY035这就倾情为您演唱由明代著名文学家杨慎作词的《滚滚长江东逝水》。”

    “嘶——”

    李秋**Y035那怪异的调子给震惊了，也不知道这系统是分频程序出了问题还是晶振坏了，出来的调子笔走龙蛇漫天飞舞。

    只听着那声忽而尖利得宛若无数女鬼伸直了磨得极其尖利的指甲在挠黑板，滋得李秋心肝儿颤；忽而又低沉像是在用一柄雷电之锤朝着一口泼天大钟“嗡”一声敲去，震得李秋脑门儿疼。

    “唔！”

    李秋终于从XY035那杀人夺命的魔音中分辨出来了点不一样的声音，她低头看去，王绿水正憋红着脸，瞪大着眼定定看着李秋，她那直直抻着的手臂像极了李秋刚刚想象中的女鬼姿势，吓得她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这是……”李秋懵懂地看向王长山，后者只重而缓慢地对她摇了摇头。

    “哦……”想到起死回生大还丹的作用，李秋明白了，她努力让自己不去看王绿水那被王长山的大手捂得极其惊悚的脸，快步走到王长山旁边笑眯眯说道，“太乙真人，南极仙翁，许久不见啊~”

    王长山见李秋冲他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先警告地瞪了王绿水一眼，等后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他眨眨眼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松开。

    好不容易脱离魔掌的王绿水立刻蹿到李秋背后，干咳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子牙啊，好久不见，师兄甚是想念呐~”

    李秋笑眯眯对着王长山使了一个“你看吧~”的眼色，随即揽过王绿水，慢慢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弟子，姜子牙！”

    夫人清冷的声音宛若一弯沁心泉水，将李秋刚刚惨遭XY035折磨的心神一一抚平归位。

    李秋拍拍王绿水的肩膀，随即越众走出，“姜子牙，拜见师父，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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