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父爱
类别:
科幻灵异
作者:
相思断语字数:10418更新时间:24/10/19 00:24:04
落叶随风而转,落得慢也落得快。人总能在某个特定时候对某个词或某句话有深刻而独到的理解和体会,一记就是一辈子,像是纹身,一旦纹上就再也甩不掉。
劲秋的心随着教学楼一起倒塌下来,校园顿时乱作一团,而他此时头脑发蒙,感觉身边一切的事物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他仿佛透过眼前的废墟和人们呼喊声看见了谢心和庆儿浑身是血的样子,而劲秋的双腿像是被水泥封死了一样,一步都迈不开。
坏事总比好事要灵验的多,媲美墨菲定律的运气是劲秋一直以来从未察觉到的事情。他刚刚才想皮匠不要对谢心动手,没想到惨剧就这样在他眼前发生了。消防车、救护车、警车的警笛声像是庙会的戏台般嘈杂繁乱,数名逆行者从劲秋身边走过,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被撞碎了。
“先生,先生。”
这个充满焦急和催促的声音将劲秋的大脑重新格式化了一遍,他双目呆滞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那个人。
“先生,请你退到警戒线外。”
话音刚落,劲秋身后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回头看去是位年轻的母亲,她看着校园中的废墟跪倒在地大声哭喊着,似乎在她心中她最害怕的事已经发生了。劲秋看着那位母亲哭天喊地的样子,突然感觉她比自己要更有人情味,一道光撞进劲秋的大脑。
“谢心,庆儿。”
他自言自语着。下一秒,劲秋拔腿就要往校园里面冲,他的大脑终于在经历格式化后重新启动了,但他却被几名维持秩序的警察拦在了外面。
“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女朋友还有妹妹都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对不起,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现在必须在外面等着。”
劲秋此时血脉喷张,激动暴躁的血已经直冲脑仁。流云诀调动体内的真气然后从劲秋精壮的身体中爆发而出,瞬时将周围的那些人震飞出去,他借机跑进了校园。当那些维持秩序的警察反应过来的时候,劲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教学楼只塌了一半,断裂处出奇的整齐,更像是被人从中间劈开的。劲秋像是刚入栏的野马般横冲直撞,他站在倒塌的那半教学楼的废墟前大声呼喊着谢心的名字,半天无果,这时他抓住身边的一名救援人员,问道。
“受伤的教师和学生在哪里?”
救援人员指了指学校操场的位置,说道。
“那边正在搭建帐篷,获救的老师和学生应该都会先安置在那边,应急救援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劲秋等不及那人说完话就拔腿向操场跑去,操场上的人正在搭建临时医疗站,由于受伤人数众多,但救护车数量又不多,所以只能这样做了。
“有没有看见谢老师和庆儿?”
劲秋对一个捂着头的伤员问道,但他似乎还没从坍塌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所以眼神呆滞,显然他此时的大脑比纸还要白。劲秋又向下一个人继续询问着,但所有人都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好像谢心和庆儿被从这个学校抹掉了一样。这时劲秋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劲秋局长,您还喜欢我的安排吗?”
“你是什么人?”
“现在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接下来的视频才是重头戏。”
这时劲秋的手机响起来短消息的提示音,劲秋打开一看是一段视频。
“这是什么?”
“你看过就知道了。”
说罢,对方挂断了电话,而就在这时没有坍塌的教学楼楼顶出现了类似野兽的嘶吼声。嘈杂的喧闹声一下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向楼顶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足有3米的东西站在楼顶,由于距离太远没人能看得清那是什么。有的人惊恐的大叫,有的人拔腿就跑,甚至连部分伤势不重的人都打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人们私下逃窜的时候,那个不明物体突然从教学楼的另一边跳了下去,消失不见。躁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劲秋打开那个视频看了看起来。大约几分钟后,劲秋的手越来越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当视频结束的那一刻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复着内心激动的情绪。
“喂,你就是皮匠吧?”
“没大没小的东西,我是你爸。”
劲秋冷笑一声,说道。
“我没有这样冷血的父亲,你现在赶紧放了我女朋友和庆儿,否则...”
“否则怎么样啊?”
皮匠的口气嚣张异常,劲秋深吸一口气,说道。
“否则我就杀了你。”
“儿子要杀老子,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结果。想救她们你就来这幢教学路的楼顶,当然一路上会有不少麻烦,都是我特意为你这个宝贝儿子准备的惊喜,你肯定会很喜欢。”
“你这个禽兽。”
劲秋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向教学楼走去,当他到了那半没有被摧毁的教学楼时,隐隐约约感觉到从里面飘散出阵阵阴气,而且还伴有呛人的血腥味。
劲秋走进教学楼,他记得教学楼的结构是回字,现在只剩下了一半。这时他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从楼上传来,看来皮匠留了一部分人当人质,根据声音判断应该是在三楼的某一间教室。
劲秋刚准备上楼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脚步声也在他转身的时候消失不见。劲秋回过头继续向楼上走,他刚一迈步,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比上次似乎更急,像是在刻意追赶劲秋的步伐。
“谁?”
劲秋回过头大声问道,但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他自言自语道。
“难道这就是皮匠给我准备的第一个惊喜吗?”
劲秋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奇怪的事发生了,急促的脚步声又一次在他身后响起,恐惧化作冷汗从汗毛孔中接二连三的钻了出来。如果那个声音是人或者动物发出的话,那当劲秋往回走的时候它应该在劲秋的前面。但此时却依旧在劲秋身后,难不成它就在劲秋转身的时候瞬移了?
为了确保不是自己的错觉,劲秋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没有任何捷径或是通道可以使人或动物在一瞬间转移到自己的身后。想过之后劲秋身上的冷汗又密集一层,但此时谢心和庆儿正等着自己,不允许他耽误片刻。
“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罢,劲秋转身继续向楼上跑去,那个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而且距离劲秋越来越近。那个声音跟的越紧劲秋的速度就越快,不知不觉中他就跑到了楼梯的尽头,但尽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到达了顶楼,而是到了一间开阔的空教室。
教室中没有桌椅,只有前后两块绿色的黑板。劲秋环顾一周,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鬼地方?”
话音刚落,前面的黑板上出现一行字,‘完成作业就可以离开教室。’
“这什么玩意儿啊?”
黑板上逐渐浮现出几行粉笔字,劲秋看了一遍发现是一道小学程度的数学题,下面有三个选项。劲秋的数学知识积累就像曝露在阳光之下的水,随着时间推移早已蒸发殆尽,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他略微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终于从大脑的缝隙中找到那个公式,套用一遍后得出的结果居然在下面的三个选项中看不到。这时黑板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器,劲秋现在有十秒的时间选择答案,天晓得选错了会发生什么事。
“你他妈耍我的吧。”
最后的时间只剩下三秒劲秋大声喊道。
“C。”
计时器在他喊出答案的一瞬间停止了,片刻之后黑板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大叉子,说明这道题劲秋回答错误,紧接着前面的黑板翻转过去。就在此时他身后的黑板上响起沙沙的声音,他回头发现后黑板上也出现了两个字,‘第六。’
“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劲秋搞不清状况的时候,整间教室立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箱,教室正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铜柱,三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围着铜柱站着,手中的扇子不停的对着铜柱扇风,不多时铜柱已经变得通红。
劲秋一脸茫然的看着教室里的变化,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从身后将他架了起来,劲秋慌张的看向两边发现架着他的这两个人也穿着黑斗篷。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下来。”
那两个人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默不作声的架着他继续向烧红的铜柱走去。走到铜柱跟前的时候,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那两个人没有片刻犹豫,分别抓住劲秋的手脚,然后将他牢牢的按压在通红的铜柱上。
“啊...”
劲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化,五脏六腑也在慢慢的变成一块块令人作呕的焦炭,焦煳的味道熏得他真不开眼睛,浓烈刺鼻的味道钻进肺里就再也不愿出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劲秋从铜柱上摔了下来,他很奇怪自己居然还有意识,迷离的眼神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正抓着他的手臂,随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须臾,劲秋感觉意识逐渐清晰,周围的事物在眼中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完整无损的衣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仅如此,衣服下的皮肉也是安然无恙。那种感觉就像是坐了一场噩梦,当他看见手臂上那个黑色如碳的阿拉伯数字6时,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可他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安然无恙。
教室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前面的黑板再次翻转出来。上面又依稀出现了什么,劲秋站起身来注视着黑板上的变化。这次的题目是一首诗词填空,需要在空白处填写缺少的诗句。劲秋看了看题干发现,这首诗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而且给出的四个选项看起来都像是正确答案。
“这他妈绝对是有人在耍我,皮匠你个王八蛋。”
骂归骂,但这道题还是要做的,劲秋只有答对题目才能从这间教室出去。烦人的倒计时又出现了,不过这次的时间放宽到了16秒。如果不知道答案就算给他一天的时间也不可能知道正确答案,计时器上的时间还有5秒,4、3、2、1。
“A。”
劲秋说完答案后就紧闭着双眼,像是在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教室中没有发生任何事,劲秋睁开眼看看四周,黑板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对勾,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教室前后门同时打开了,在墙上出现了两个箭头,一个指向左边,一个指向右边。看来劲秋又要面对一个选择。
“老子受够了。”
说罢,劲秋调转全身真气化作两只飞鸟,他打算让这两只飞鸟出去探探路。意想不到的事又一次发生了,当两只飞鸟分别飞到门口时就像是撞在一面看不见的玻璃上,顿时化作两团气雾。劲秋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看向两个出口,他反反复复观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二者之间的差别。
“该死活不了。”
劲秋一咬牙一跺脚向右边的门走去,但他站在右边门口的时候左边的门瞬间自动关上了,巨大的声响像是抱怨时的妇人,震人肺腑。走出门口他发现是刚才的走廊,简单观察一番发现此时只有一条路。但现在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几楼,而且四周好像也没有楼梯。
“难道我现在还在顶楼?”
劲秋这样对自己说着,他沿着面前的路向前走着,之前那个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但随之却出现了嘈杂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下课后的教室,学生聊天打闹的声音。不多时劲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他当即用手挡住眼睛,强光退散之后劲秋才看清那背后是什么。
“叔叔,您找谁啊?”
面前的小孩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劲秋,但此时劲秋的表情却无比吃惊。小孩又重复了一遍,劲秋这才反应过来。
“我...我找庆儿。”
“她不在啊。”
“小朋友,你能告诉叔叔这里是几楼吗?”
那个小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
“这里是一楼呀。”
劲秋先是一惊,随后接着问道。
“那我怎么才能去顶楼呢?”
小孩指了指走廊拐角,说道。
“从那边的楼梯可以上去。”
劲秋顺着小孩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走廊尽头果然有个拐角,但在刚才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劲秋压抑住心中强烈的疑问,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说道。
“谢谢你啊。”
劲秋收回手时感觉掌心湿乎乎的,他低头一看掌心全是水。劲秋没有在意那么多,便向走廊尽头走去,到了拐角处,他站在楼梯前刚准备迈上台阶的时候,身后顿时一片漆黑,就连刚刚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
此时周围静的吓人,抬脚迈步走上台阶,鞋底和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劲秋走完了最后一节台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右手边的窗户缝传出瑟瑟的声音。脚步声,风声,二者在此刻配合的天衣无缝,任谁都听不出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在这时吱呀的开门声打破了平衡,长方形的灯光打在地面,那里好像还有个人影在晃动。
“谁在那里?”
劲秋小声的询问着,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等了一会,劲秋发现那个人影依旧在来回晃动,而且并未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回应。脚步声和风声再次融为一体,劲秋慢慢向门口靠近,当他站在门口时却发现刚刚以为的人影居然只是一口吊在天花板的白布袋,晃动是因为里面正在扭动的东西。劲秋上前捅了捅布袋,里面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
“什么人?”
里面的回答依旧是呜呜声,像是哭声,但又不是。
“我现在把你放下来,你不要大声喊。”
说罢,袋子里面没了动静,看样子里面的东西是听懂了他的话。劲秋将袋子慢慢放下来,然后将袋口的绳子解开,这时一个人突然从里面站了起来,劲秋看着眼前的人吃惊的合不拢嘴。因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劲秋大脑一片空白。袋子里的自己被人绑住手脚,嘴里还塞着烂抹布,他一蹦一跳的向劲秋靠近,像是乞求劲秋帮他松绑。
他进一步劲秋就向后退一步,这个也能理解,看着自己向自己蹦过来,的确是奇怪的很。但那人似乎并未对看见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劲秋感到吃惊。
“你是我?”
劲秋傻乎乎的问道,对方依旧不停歇的向他跳着。这里发生的事都太奇怪了,对方在劲秋面前停住了,眼神中流露着求救的信号,劲秋的手慢慢伸向他嘴里的烂抹布。劲秋还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除了犹豫就是犹豫,正当要给对方拿下抹布的一瞬间,对方的脸居然开始融化起来,像是被丢进火盆的玻璃,随着温度上升逐渐化作了一滩血水。劲秋此时的表情像是被丢进冰柜里的三文鱼,僵硬到了极致。
看着弥漫着腥臭的满地血水,劲秋胃中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就在此时,四周一下全黑了,但没过几秒天花板上投下一道光柱,谢心此时就站在光柱之中。劲秋抹去嘴边的污物,向谢心快步走了过去。
“谢心,谢心。你怎么了?”
走到近前时劲秋突然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此时在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一面透明的墙。劲秋用力捶打着那面墙,因为他看见了比者面前更令他担心的东西,那就是谢心现在被绑在一根铜柱上,劲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想必他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劲秋认出来谢心被绑的这根铜柱和刚刚烧自己的那根铜柱一样,果然没过多久三个身材矮小,穿着黑斗篷的人手拿纸扇围站在铜柱周围。
“不要,你们快放了她。”
根本就是徒劳,劲秋的话对他们来说连耳旁风都比不上,手中的扇子像是劲秋的心一样快速的摇晃起来,仿佛他宽广胸膛已经容不下那颗心脏。劲秋还在不停的捶打着那面透明的墙壁,突然他向前栽倒。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那面墙不见了。
来不及高兴,劲秋快步向谢心走了过去,但就在一瞬间他迟疑了一下,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定在了原地。令他出现这种反应的原因是谢心太过于镇定了,看见虫子都会大呼小叫的谢心,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如此镇静。
“谢心,谢心,你认识我吗?”
原本表情呆滞的谢心看向劲秋,明眸之中涛涛落泪,嘴角微微下垂并抖动起来。须臾,她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劲秋的名字。劲秋这时心中反而踏实了一些,证明自己刚刚的猜测都是错误的,谢心只不过是受到了过度惊吓,所以才变成了那样。
“别哭,宝贝。我这就来救你。”
劲秋向着谢心飞奔而去,但就在他要触碰到谢心的时候,谢心竟然从铜柱上消失了。
“我们只有一人能从这里离开,谢谢你。”
这个声音是从劲秋身后传来的,他猛然回头发现谢心此时竟然站在他身后,随即她用力将劲秋推向铜柱。正当劲秋打算逃跑时,那些绳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劲秋牢牢绑在了铜柱上,谢心对着他比划了一个飞吻,然后是冷漠的微笑。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正在劲秋嘶吼之际,铜柱的温度骤然翻升,烈焰的灼烧仿佛烧穿了他的五脏六腑。豆大的汗珠掉在铜柱上变成了水蒸气,劲秋又一次受到炮烙之刑,昏迷中他听到一个苍老腐朽的声音,那个声音像洪钟般在他耳中炸裂开来。
“这就是你所爱之人的嘴脸。真不知你们为什么还总喜欢将爱挂在嘴边,甚至还有人愿意将其放在心底,看似美丽的它不过是一把杀人的毒药。所爱之人带给你,并亲自为你送服下肚。”
劲秋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圆睁的双目看向四周,大脑皮层刚刚接收到的信号迫使他四下寻找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但双目回馈与他的只有白花花的房间。天花板是白色的,墙壁是白色的,门是白色的,就连本该透明的窗户都变成了白色。
“什么人?”
“我是你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帮你承认并接受你一直不敢面对的事。”
“什么事?”
“看透却一直迫使自己忍耐的事。”
“笑话,既然看透了,我又何必忍耐。”
“真的是这样吗?”
突然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画面,劲秋看了一会发现这是他平时和谢心一起生活的画面。
“这些不就是你虽然看透,却又百般忍耐的东西吗?”
画面中绝大部分都是谢心惹劲秋生气,跟他无理取闹,娇纵蛮横的样子,而画面中的自己却显得异常卑微。但劲秋并不记得在他和谢心的生活中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都是你骗人的把戏,谢心才不会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也是我自愿而为,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那个声音阴冷的笑了起来。
“相爱?你真的确定你没有自欺欺人?那刚刚她所做的选择也是出于对你的爱吗?”
墙上的画面变换成刚刚谢心将劲秋推向铜柱的画面。
“这不是真的谢心,这是你的把戏,是对她的污蔑。”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是你内心真实的一面。就算是我的把戏,那它也来自于你潜意识对谢心的认知,其实你早就看透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所谓的爱也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毒品,是你不愿摆脱现状的枷锁。”
“不,不,不是这样的。谢心是爱我的,我也深深的爱着她。我爱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点。”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向劲秋刺了过来,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劲秋伸手敏捷的夺过对方手中的匕首并在一瞬间刺入对方的胸膛。对方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劲秋怀中,身上的黑斗篷也随之慢慢消失,曝露在劲秋面前的这个神秘刺客令他又吓了一跳。
“谢心。”
谢心胸口扎着一把匕首,上面布满了劲秋的指纹,他此时是不折不扣的凶手。劲秋慌张的躲在一旁,他不敢靠近谢心的尸体,仿佛那里是繁殖瘟疫的温床。
“亲手杀死爱人的感觉怎么样?”
“不,这不是谢心。”
“但她将你推向那根烧红的铜柱时不仅没有一丝迟疑,甚至还很享受那个感觉。”
墙壁上的画面中出现了当时谢心的飞吻和她冷漠的微笑,这时那个声音提高了一个声调,说道。
“难道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爱吗?”
话音刚落,画面中出现了谢心正在打电话的场景,谢心对着电话说道。
“我当然爱劲秋了,不仅长得帅还有钱,而且还身手了得,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护我。”
画面被暂停了,这时一道光打在劲秋身上,他用手遮挡住眼睛。挡强光退散之后他看见面前有个人,那人还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着。
“谢心?”
劲秋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就是谢心没错,劲秋快步走过去拉起了谢心的手,说道。
“谢心,你没事吧?”
谢心当即甩开劲秋的手,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劲秋啊。”
谢心上下打量了一遍劲秋,说道。
“你才不是。”
劲秋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而且不是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布满污渍,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谢心捂着鼻子说道。
“一个臭乞丐还冒充劲秋,不知羞耻。”
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和一盆清水,劲秋连忙跑过去,镜子中的他满脸污渍,难怪谢心认不出自己。旁边的清水像是救星一般,他当即用清水将脸洗干净,然后重新回到谢心面前。
“谢心,我真的是劲秋啊。”
谢心杏眼圆睁,四个的成语,瞠目结舌。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言难尽,我们快走。”
谢心甩开劲秋的手,说道。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劲秋一愣,当他再转身时谢心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清了吗?这就是谢心的嘴脸,她所爱的不过是你的外在条件,当这些都离你而去的时候,也是她离你而去的时候。”
“够了。”
劲秋大声爆吼着。
“你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向我展示着,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你所制造的幻象吗?我告诉你,我对谢心的爱至死不渝,而她对我也是一样,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墙上的画面消失不见,白花花的房间躺着谢心的尸体。这时尸体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好像有东西要从尸体中钻出来一样。劲秋闻声看去,突然一道血柱从尸体中喷薄而出,紧接着一个人从尸体中站了起来。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迹就消失一些,当他走到劲秋面前时,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现在还觉得是幻象吗?”
两个劲秋面对面的站着,从尸体中新生的劲秋抬手摸着另一个劲秋的脸,温热的感觉顺着他的脸游走到了心脏,最后蔓延全身。
“啊...啊...啊...”
劲秋抱着头痛苦的喊叫着,他被眼前疯狂的一切逼迫到角落里。新生的劲秋像是万能的造物主般看着角落中的劲秋,他走过去说道。
“我就是你内心中最真实的那面,我虽然不见天日但我比你勇敢,比你坚强,比你更能接受真实的磨练。我从痛苦中重生,毕将带你走出困境。”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劲秋挥舞着双手像是在驱赶夺人心智的黑死病,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半疯的排斥根本无济于事。新生的劲秋蹲下身环抱住劲秋,说道。
“我才是你该爱的人,外界只有无尽的欺骗与虚伪的皮囊。我不会骗你,更不会伤害你,从今往后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
劲秋在他怀中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安静。他的眼神变成了灰色的纸,变得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片刻之后,劲秋呆呆的说道。
“我...爱...你...”
“劲秋,劲秋...”
谢心撕心裂肺的大喊声并不能将劲秋从幻觉的折磨中唤醒,他们虽然对面而坐却如同远隔千山万水。劲秋身后的阴影之中,一双手搭在劲秋的肩膀上,笑着对谢心和庆儿说道。
“对不起,我把他从你们身边抢走了。”
谢心和庆儿的哭喊声冲破了钢筋水泥的围堵,却无法穿破劲秋浅薄的耳膜,他被自己的心丢进了深不见底的牢狱之中。
苏楠按照劲秋的指示已经到达春味酒吧,从林语那里得知了即将要面对的问题。苏楠见劲秋迟迟未归,沉吟片刻说道。
“林语,你过来一下。”
林语走到苏楠身边,问道。
“怎么了?”
“让没有战斗力的人都跟我走,我猜劲秋让我来的意思也是这样。”
林语点点头,随即将没有战斗力的人集中了起来。最后决定月涵、婉璃、施洛欣父女、韩硕、郭建跃、三岛、丰谷优都跟着苏楠离开,暂时到海底避难。郭怀仁留了下来,此时留在春味酒吧的人是林语、骨女、唐莽、雷震、郭怀仁。
雷震、唐莽、郭怀仁、骨女这四人目前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对于三云帮而言,郭怀仁和骨女是叛徒,但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又是同一战壕的战友。郭怀仁说道。
“没想到我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实属不易啊。”
雷震冷笑一声,说道。
“这件事过后就不好说了。”
唐莽在一旁也说道。
“叛徒的下场一向是很简单。”
骨女冷笑一声,并未开口说话。唐莽看着骨女心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愤怒,说道。
“你什么意思?”
骨女斜眼看了一下唐莽,说道。
“关于背叛这件事,其实更多的原因是被逼的,谁好好的愿意当叛徒呢。”
郭怀仁一怔,说道。
“还有个原因是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目标自然也就不一样,目标不一样,那阵营自然会随之改变。”
雷震突然拍案而起,说道。
“说来说去也无非都是些借口罢了,我发誓这件事结束之后一定会找两位好好聊聊。”
说罢,拂袖而去。唐莽赶紧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林语将手搭在骨女的肩膀上,说道。
“别怕,有我呢。”
现在唯一能让骨女安心的人就是林语了,他的手掌虽然不厚重却一样可以在关键时候带给她自己所需要的温暖与安全感。郭怀仁问道。
“关于这次行动有什么计划吗?”
林语摇摇头说道。
“暂时只是分析了目前的局面,具体的计划还要等劲秋局长回来再决定。”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大肆破坏的噪音,林语出去一看发现春味酒吧旁边的几家店铺都被破坏了,但那些怨尸就好像没有看见春味酒吧一样,直接从门前绕走了。郭怀仁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林语拉住了他,问道。
“你干什么?”
“出去帮那些无辜市民啊。”
“你再仔细看看。”
郭怀仁隔着玻璃门向外看去,发现那些怨尸只是破坏东西,并没有对市民做出残暴举动。
“这?”
林语沉吟片刻说道。
“我猜这应该是皮匠对他们下达的命令,只许破坏,不许伤人。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吓唬我们吧。”
“可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破坏啊。”
“但现在一个主事人都不在,我们能怎么办啊。”
林语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别管是劲秋还是方凡,要是你们其中一个在这里就好了。”
与此同时在鬼镇,方凡身边都是恶鬼的尸体,他的嘴边还挂着灵魂的残液,吸食灵魂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地下炼狱最后一层的大门就在他眼前。
“老方。”
方凡停住了脚步,头微微向后转动了一下,说道。
“我不是说过不要跟着我吗?难道你重生之后耳朵也不好使了?”
章泽慢慢靠近他,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
方凡打断章泽的话说道。
“痛苦?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很享受这股力量带给我的感觉,我现在太渴望吸食镇长的灵魂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迷失自我的。”
方凡猛然转身对章泽说道。
“别在这对我指手画脚的,我不是原来的方凡,你也不是原来的章泽。我们现在的关系比路人还要普通,别想再拿过去的事束缚我。”
“好。难道你连月涵的将来也不顾及吗?”
方凡一怔,沉吟片刻说道。
“月涵?你说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舍得丢下她呢,我还要让她帮我延续我的血脉。”
章泽看着面前的方凡,不,这已经不是方凡了,此时的他和林中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不,还不如林中的野兽。
“老方,你快醒醒吧。”
“闭嘴,不要再那样叫我。”
“好。方凡,你再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了你。”
“救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这样放任我下去吧。”
章泽的忍耐马上就要到达顶点,身上又冒出了绿色的光。
“你终于忍无可忍了。”
方凡的话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既然劝不回你,那就只好用拳头打醒你。”
话音刚落,章泽忽然闪身到方凡面前,随即一记重拳打在方凡脸上,方凡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打飞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大门上。
“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方凡拍拍身上的土,就在此时他身上红色的气焰越来越旺,眼中的斗志也越来越高昂,血红的洛刃从掌心被抽出的那一刻,阴冷的地下炼狱瞬间变得异常火热。方凡挥舞洛刃用力转身,紧接着对准章泽挥砍而去。章泽看着迎面而来的红色刀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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