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四周的同伴，早已经不是人类

    看到了那个人的瞬间，恐惧的情感就以难以形容的趋势扩散开来，占据了自己内心，比起面对天敌这样贫弱的想象，他——祂更加像是一个天灾，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存在，对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划过，这只是扫视而已，并没有特地的准对某一个人，但是自己的心脏却在那一个瞬间有了停止跳动的趋势。

    当然，在下一刻，心脏以比之前还有猛烈的趋势跳动起来，看来是惊吓之后的努力，避免了死亡之后的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不过，自己仍然选择了看向那个他所在的位置，就像是那里有着吞噬一切重力的黑洞一般。

    他有着锈色的头发与瞳孔，如同锈迹斑斑的铁剑，真是奇怪的色彩，令人联想到了沾染在武器上的血污。

    对方一定经历过超乎自己想象的杀戮，莫名其妙的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自己对于锈色的联系吗？但是，并没有看到战争的虚影在他的身上，那种铁血的气息，他完全没有，他只是平静的、如同死寂的湖水般、存在着。

    还有令人在意的一点是他神职人员的打扮，毕竟自己的君主——莎布·阿荼（shub·ahtu）所信仰崇拜的是恶魔，一位神职人员站在她的身边还是十分奇怪的。

    而且，不仅如此，自己的君主——莎布·阿荼（shub·ahtu）还刻意让出主位，如同那位神职人员的下属一般。

    超乎想象的场景。

    那么，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那位锈色的神职人员就是恶魔。

    与自己想象中张牙舞爪，吞食血液、拥有着漆黑肉翅、尖锐尾巴、沾染血色与狂乱、仅仅是一眼就足以让人堕入深渊的、欲求、傲慢、暴食、嫉妒、怠惰等代名词的恶魔，完全不同。

    「我们是为了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战，那些教会中人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无力，想要改变现如今的世界，除了大清洗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在听到那位锈色的神职人员的言语时，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对方，也不知道是恶魔的蛊惑人心，还是其他的，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对于这个世界无法改变的某种无力之感，那并非空洞、无凭证的胡言乱语，而是仿若亲身经历过一般，早已经看透结局之人，才可以说出的真相。

    如果，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就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向，那就是，这个世界曾经毁灭过，而对方曾经目睹过这样的光景，一次次的，因为仅仅是一次世界毁灭，无法积累起他的悲哀之感与无力之感。

    这——远非自己所能够想象的，呼吸不自觉变得困难起来。

    自己或许并不应该知晓这一点，自己只是选择了一条麻烦的道路以此赖逼迫自己而已。

    ——可不是想要就此无意义的死去。

    「将希望寄托在明天，也许可笑，但是对于你们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现如今的世界，已经是如此腐朽，比起糜烂的尸骸，只是多一份生气而已，那么，不如让我们彻底终结好了，以此开启新的世界，期望着破茧重生、凤凰涅槃的一天到来。」

    锈色的神职人员对现如今的世界，已经不抱希望，只是期望着下一个世界会变得美好一些。

    但是，这种想法，究竟是有多少人可以彻底理解。

    他们所设想的未来，有他们存在，这些携带旧时代病毒的残党，可笑。

    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彻彻底底的重塑，包括自己的存在。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好好看一看你们的努力吧，作为一个时代最后的狂欢来说，太过于无聊可是重罪与浪费。

    ……

    自己国家的军事实力得到增幅，这原本来说应该是值得喜

    悦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安，在这快速提升的实力下，所隐藏起来的是一不小心，就足以让这个国家毁灭的危机。

    对了，联合国奥塞罗特（lotl），在不久之前，彻底统合一个国家，在这其中有哈迪特（hadit）的推动，但是，原本应该是平等主义的史尔特尔（surtr），也大肆推动统一国家的出现。

    有点奇怪，但是大多数并没有在意，依旧相信着过去的奥塞罗特（lotl）会重现，殊不知，现在的状况距离过去的奥塞罗特（lotl）越来越远。

    大家都被这突然增加的军事实力说蒙蔽，认为这样就可以重新回到过去，在史尔特尔（surtr）的带领下，走向和平。

    但是，明明是进行着战争，却打算视而不见吗？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被什么迷失了心智，某个隐藏在国家幕后，操控着国王的存在，比如说超越人类的幻想存在——吸血鬼。

    大家都被他蛊惑了。

    想到这里，冷汗就止不住的流下。

    自己所发现的是不应该传播的秘密。

    怎么办？

    感觉四周有看不见的视线在向着自己集中，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存在，是否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

    ——必须要唤醒大家。

    让他们知道这个国家——奥塞罗特（lotl）所出现的问题！

    今日与妖族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不得不感谢自己身穿的动力铠甲，以及激光武器，在大量生产这些武器之后，妖族之人那原本难以攻克的身体能力，现如今对于这些军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以轻易抹去种族不同带来的身体能力差异。

    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越来越怀疑这是吸血鬼在背后操控一切，因为古老的血族必然有着丰富的知识。

    「那个……与妖族的战斗真的是越来越简单了。」

    「可不是？这都要归功于我们的国王，那个国家的叛徒、窃国之贼，现如今已经被诛杀，重新夺回王位的国王必然会带给我们胜利的果实。」

    同伴的话语之中充斥着非同一般的激情，用热情似火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之前的他是这样的人嘛？

    并不是，这是作为一个与他朝夕相处之人，所给出的确切答案。

    「但是，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吗？我们的王，确实非常厉害，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多的知识？」

    「因为他是王，是被命运所垂青的存在，所以获得一些知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相信命运？」

    他以前可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之物，即便是魔法的存在，也被他当做是能力的延伸。

    「相信，因为那是我们的王。」

    他的信仰已经接近于病态，这不正常，自己觉得面前的同伴变得陌生起来，似乎从内在被篡改，现在盘踞在那躯壳上的到底是什么？

    尽量维持住自己的表情，避免暴露出自己的恐慌。

    「赞美我们的王，他会带给我们胜利。」为了让对方不怀疑自己，顺着他都话语，表达了自己对于现任国王的赞美。

    太奇怪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行为，已经不是对于一个国王的了，而是其他的想要支配人类的某物，比如说神灵——不对，那是吸血鬼所制造出来的假象！

    ——清醒一点！

    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呐喊让自己逐渐恢复平静。

    但是，对方此刻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心脏的跳动速度随之加快，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他们无声无息的，似乎已经没有作为人所必须的心跳声一般。

    他们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大家？难道是一起来庆祝我的生日的吗？可是……我的生日似乎并不是这一天。」

    这个玩笑，并没有让那些人动摇，那如同脸部肌肉冻结的表情，就像是机械一样。

    逃跑吧。

    可是，在自己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相信国王就好。」

    「不需要个体的意志。」

    「国王是一切。」

    「国王所要完成的，是我们一生的目标。」

    「国王是神灵。」

    「国王是光芒。」

    「国王是一切的创造者。」

    从他们口中吐露出来的言语，已经渲染上荒诞不经的色彩，那并非真心实意，而是处于控制之中的他们，只能这么说。

    在泥潭般的言语之中，自己的存在逐渐被吞没，自己身体如同要撕裂开来一般他们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他们的同伴。

    ——自己是一个异教徒。

    ——不信仰国王的异端。

    就像是要让自己铭记自己的身份一样，脑髓中充斥着自己最后的反抗意志，但是，在他们的包裹之中，消失不见了。

    自己的反抗没有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来着？

    「国王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我们所进行的战争是正义之事，不容许任何怀疑。」

    与他们一样了，自己成为了他们，个体的意志被抹去，成为集体之中的一员，原本的名字已经没有意义，只是单纯的士兵a而已。

    其他的一切带有个人标识的，全部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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