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桌红颜

    张淑雅同学是一个漂亮的高三学生，知书达礼，大家闺秀。

    只是运气不好，她坐在杨加薪前面。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人美心善成绩好，这是标配，张淑雅同学也符合这个标准。

    但是青少年多多少少都有些叛逆，对于这样的乖孩子来说，他们的叛逆显得更乖僻！

    比如和没什么朋友的奇奇怪怪的“加薪居士”做朋友，互相借阅小说，聊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

    此刻窗明几净的X市第七中学高三四班靠南边墙的三四排，一男一女正在聊天。

    其中男的讲到自己和师兄大战僵尸的故事：

    当时师兄说，“行了，僵尸们来了，我去发动阵法。”

    郝建业一边念咒施法，一边留心观察。

    老弟的血果然好用，下次带他去鬼界钓鱼好了。

    确定再没什么意外，郝师兄起阵。

    霎时间无名火起，将僵尸烧个干干净净。

    师兄道：“地烈阵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处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道红幡，招动处，上有雷鸣，下有火起。”

    杨同学：“嗯嗯。”

    师兄又说：“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纵有五行妙术，怎逃此厄！”

    杨同学问：“真的假的？”

    师兄冷呵一声：“真的假的？有诗为证：

    地烈练出分浊厚，上雷下火太无情。

    就是五行乾坤体，难逃骨化与形倾。”

    杨同学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厉害吗？”

    师兄摇摇头：“当然不是了，都是假的。”

    “哈？”

    杨同学一副师兄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师兄严肃道：“就是假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神仙。

    都是人发明的，阵法是，仙人也是。

    但是别人不承认啊，记载者也不承认，只好推到仙人头上了。”

    “为啥啊？”

    “因为都是人，故事中的是人，讲故事的是人，故事中的就不是人了。”

    “停停停，师兄你先等等，我自己捋捋。”

    这个世界不存在神仙，他们都是人，强大的人。

    一切的功法仙法，都是人创造的。

    阵法也是，丹药也是。

    也是，杨同学现在学的御鬼术，不一样是老祖创的吗？

    “那为什么要说是仙人创造的啊？”

    “因为啊，”师兄不紧不慢的吟唱的一个风法术。

    “因为神仙也是人造的！”

    呼！

    挫骨扬灰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如果不是扬到师弟眼睛里了。

    “艹……”

    “好了好了，走了，你不是要开学吗，走了。”

    师兄打发师弟立刻，再说下去，背后监视的人又会想多了。

    “师兄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要过了十五呢。”

    “那我好惨啊！初八就开学了呢。”

    “说起来，你寒假作业写了么？高中还有作业的吧？”

    “写了啊，早就写了，不然你以为我爸妈会让我来山里。”

    “那你好惨啊！可我还是想笑啊哈哈哈哈。”

    “滚滚滚！”

    …………

    而村子的另一边，一男一女真正有序从另一侧撤离。

    “失败了？”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问他们。

    “是啊，时间太仓促，聚阴阵和起尸阵时间太短了，不可能养出能对付那家伙的僵尸。”

    “养不出也好，反正就是试试。

    真弄出来厉害的东西，他们拍拍屁股走了，还是咱们收拾烂摊子。”

    “也是，好在这代有点善意，不像咱们那代，唉。

    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只是吓唬吓唬狼崽子，没伤他们。”

    “知进退，有分寸。这就行了，这代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上面非要咱们试探一下。唉，不说了，回去汇报吧。”

    “走吧。”

    ……

    B市，某栋大楼，凌晨四点，灯火未熄。

    一个鬓发斑白的老者，和一个相对年轻的男人在交谈。

    “局座，那边传来消息了，御鬼门新生代算是个有本事的，击退了驭兽那边的狼群。”

    “老道……老先生没有出手吗？”

    “没有。”

    “那，老先生出面了吗？”

    “据观察，没有，老先生没有离开茅屋。

    只是……”

    “只是什么？”

    “老先生就算出手，我们的人也看不出来啊，他那个境界……”

    “唉，只能希望他能遵守约定吧。

    南湘的人能拦得住他们吗？”

    “估计不能，刚刚有汇报，那兄弟俩选择了多管闲事，和他们师辈一样。

    只不过到底是准备仓促了……估计阻拦不了。”

    “拦不住，那就让他们出山好了！都出山吧，堵不如疏。”

    “可是东边易家……”

    “易家还是那个说法吗？”

    “是的，易家的占卜结果还是那六个字：御鬼出，百鬼行。”

    “那就让他出！都出！本就是欠他们的，凭什么一直让他们守着封印！

    老一代就算了，让小辈受这苦，没有这个道理！”

    “可是，百鬼……”

    “又不能一次性全出现，总还是一个一个浮出来。

    让小辈们解决吧，有些东西啊，不能真的失传。”

    “好，明白了，这就吩咐下去。”

    虽然说得轻松，但老者的面庞表明，做出这个决定一点也不轻松。

    但是约定就是约定，御鬼门守鬼门五十年，鬼门开，万鬼出。

    不遵守约定，老道士虽然也挡得住，但老道之后呢？谁又能挡住？

    不如趁此机会让小辈们历练历练，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失传。

    “那边传来消息，南湘的也失败了。御鬼门的两位已经乘坐回X市的火车。”

    “也好啊，御鬼门出山了，鬼门也就开了。开了啊……”

    老者苦笑一声。

    国家乱，妖孽生。

    国力疲敝，无力治理时，集道门之力，封印群鬼。

    在太平盛世，国力鼎盛，携大势再一一镇压。

    真是好魄力，好计划啊。

    只是，这代人杰，四御六杰，真的有能力吗……

    “能力不是生来就有的，多练练总会有的。”

    新一代的‘良弓’计划，可以开始了。

    “对了，重点关注一下杨加薪，他才是易家预言中的重点。”

    老者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吩咐了一句。

    “杨加薪？他还不是很强啊，这次他们能够出来，全是他师兄的功劳。”

    “你啊，不要总是看表面。

    降妖除怪的本事各家各派都有，但是天生吸引鬼怪的能力，可不常见啊。

    他才是御鬼门的关键人物。”

    御鬼门为什么一代只有两个人？

    还不是招鬼的不好找。

    加薪同学，准备好接二连三地造遇诡事了吗？

    御鬼师？

    遇诡事。

    ……

    “哼！”

    前桌冷艳的哼了一下，显然还在生气。

    原因很简单，之前……

    地点X市某高级中学校门口，时间：大年初八。

    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满脸不开心的回到了学校。

    鉴于本校是封闭式教学模式，全体学生都需要住宿，哪怕家里距离学校并不远。

    所以加薪同学回到学校的第一站就是宿舍。

    晒被子是不可能晒被子的，一共就放假不到十天，再加上今天还是阴天。

    不如先睡上一觉吧，反正是晚自习点一下名就好了，干嘛去班里那么早呢？

    “正心诚意、神气冲和……”

    你看看，做梦都在背诵雷决的内容。

    一来是师兄御雷耍帅的样子确实让杨同学很羡慕。

    二来，这两天的遭遇也让他知道了，行走江湖，太弱了，真的会死的。

    “叮铃铃铃铃……”

    “啊，这么快就五点了？”

    杨同学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坐起身关掉手机。

    按理说高三学生最好不要带手机，不过，

    现在还有学生上学不带手机？

    加薪同学带的就有，不过不知道是几手的了。

    据说是一个亲戚传给他的，内存小就不说了，还卡的很。

    除了打电话，基本上应该有的功能全都没有。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这部手机，它能插内存卡！

    师兄传给自己的《法箓大全》，全在那个内存卡里了。

    鉴于阵法和符箓的学习比较依赖阵石、朱砂什么的，杨同学决定从术法开始学。

    《雷法篇》：正心诚意、神气冲和……

    而后是注释：‘这些东西根本没啥用，主要还是气的运用。

    我都试过，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够用出雷法，就能用出来。’

    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和喊‘十万伏特’效果是一样的。

    ——八代弟子郝建业

    杨同学：……

    至此，郝师兄在杨师弟心中那点美好形象全毁了。

    我只是想学雷法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

    简单的在食堂吃了点东西，杨同学就去班里上晚自习了。

    “新年好啊赵老头，吃了吗？还没，那您吃，别饿着啊。”

    从食堂到教学楼的路上，杨同学又开始他那旁人见怪不怪的行为。

    而从食堂道教学楼，张淑雅同学就一直跟随杨加薪。

    他整体神神叨叨的和这个那个打招呼，旁人都避之不及。

    偏偏张淑雅是属猫的，非要看看居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老师新年好啊，这是去吃饭？好好好，您忙，我去上自习了。”

    “这位树学姐，不要伸舌头好吗？大家闺秀，要端庄一点。另外，新年快乐啊！

    诶，你还吐我口水，我收回刚才那句‘新年快乐’……嘿，你还吐……

    好男不跟女斗，爷走了。”

    “呀，老哥你还在这啊，还没想开吗？但是不管怎么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

    既然做了这种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凡事看开点，都会过去的。

    再说了，你现在做的这事不也挺好？

    对了，这几天树学姐那边心情不太好，你有空多劝劝。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

    还有啊，新年快乐。

    对了，一路上怎么都没看见小红啊？”

    小红？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虽然杨加薪和张淑雅之间，从来都没有人提过谈情说爱的事，但不代表可以面无表情的看对方打听别的女生。

    于是叛逆的张淑雅同学，决定给居士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猜猜我是谁！”

    杨同学：不好！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双小手捂在了杨同学的眼睛上。

    而杨同学下意识的反应是，管你三七二十一，一个过肩摔。

    但是！

    当杨加薪的双手捉住那纤细白嫩的手腕！

    当杨同学的后背感受到那片柔软！

    不好！

    这特么不是小红，这真的是个妹子！真人！活人！

    但是！

    已经来不及了。

    常年炼体的效果，除了让杨加薪同学当了十年的体育委员之外。

    另一个明显的作用就是，他的行为习惯不需要过脑子。

    所以过肩摔成功的发动了。

    背后的张淑雅同学，怎么可能想到，开个玩笑的事，会变成这样？

    当她在空中翻身的时候，心中也是懵逼的。

    好在杨同学身体协调能力很强，过肩摔摔到一半，迅速转变行为。

    双臂打开前身，身体前倾，试图接住可怜的、造了小红的鱼池之殃的张同学。

    最后的结果是，张同学成功被接住了，以一种公主抱的姿势。

    同时，鉴于过肩摔具有强大的动量，在满足动量守恒的情况下，杨同学直接跪下了。

    双膝触地，‘砰’的一声那种。

    “那啥……新年快乐啊，前桌。”

    被过肩摔然后公主抱的张同学，显然再次被震惊了。

    当然，这次是对杨同学的脸庞厚度和转移话题的无耻能力。

    “你……算了，新年快乐。”

    “嗯嗯，新年快乐，您能不能先下去，似乎你过个年又吃胖了！”

    “啪！”

    众所周知，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也就是说张同学并不是故意打杨同学的，这并不是替她开脱的意思。

    而是杨同学这句话确实该打。

    打过一巴掌后，张同学若无其事……呃，毕竟她不是杨同学那么无耻的人。

    所以略有歉意的看了看杨同学，见他没有生气，反而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就更想再打他一巴掌了。

    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次再打就没理由了。

    先记下来，下次杨同学惹她了，一次性打狠一点。

    张淑雅同学满意的做出这个决定，既让自己舒服，又不让杨加薪舒服。

    就很舒服。

    因为杨同学是跪着的，所以淑雅同学很容易双脚触地，站前身来。

    她先摸摸被杨同学碰到的地方，轻轻拍打，以示去去晦气。

    然后看向跪着的杨同学，“你没事吧？”

    “应该有事！先扶我起来，膝盖有点疼。”

    “哦哦，活该，不扶。”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同学伸出的援助之手，忽然又收回去了。

    而且还有转身离去的趋势。

    “别啊别啊，前桌快扶我一下。”

    杨同学并不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导致小腿受伤，而是不小心跪下的时候，被前面的老哥摁住了膝盖。

    然后他心心念念的小红同学，趁机踩了他的脚后跟。

    这不是控制躯体的，却可以提现在躯体上。

    也就是说，杨同学现在被阶梯鬼‘老哥’和跳楼鬼‘小红’控制住了。

    需要外力来打破他们俩个的控制，否则杨同学就只能跪着。

    扶起加薪同学，不需要多少力气，只需要有那个帮他的意愿就行。

    神神鬼鬼的道道，都是这样玄而又玄的。

    但是刚说了人家胖，张同学怎么可能好心过来扶他。

    如果张同学不扶的话，那就只能逼加薪同学用他半吊子雷法驱逐他俩了。

    且不说这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至于动雷法这种可以杀死两鬼的手段吗？

    就会有鬼说，杨同学你是不是玩不起？

    另一方面，就是跪在这里一晚上，杨同学也不敢在学校使用雷法啊！

    侠以武犯禁！

    师门要求可是很严格的，不许在凡人视野中使用法术，尤其是这种监控正对着的教学楼门口。

    “你没事吧？”

    上了半层楼，在楼梯转角一回头的淑雅同学，看到杨同学并没有跟上来。

    立刻下去一看，他居然还在那跪着。

    我们的淑雅同学毕竟是女孩子，当即心软了。

    杨同学说的话惹人厌也不知道忘哪了，在心里责备自己一句，‘他也是为了接着我才……’

    随后匆匆忙忙的扶起杨同学，关切的问一声，“你没事吧？”

    当淑雅同学扶着杨同学一步一颤上楼梯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杨加薪偷偷往身后比了一个中指。

    “没事没事。”

    杨同学一站起来自然就解控了，就是膝盖还是有点疼。

    无视了背后两鬼的鬼脸和四个中指，杨同学跟着张同学回到了班级。

    “你先回去吧，我需要歇会。”

    “好。”

    张同学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然后回班级了。

    尽管回去了，不过张淑雅知道他。

    那么奇怪的男生，想不注意都难。

    一个人的时候，杨同学喜欢站在四楼围栏边，看了看楼下，看了看远方。

    不过她不知道，杨加薪尤其喜欢站在楼梯鬼‘老哥’跳楼的出发点看着楼下的‘老哥’。

    你说这人为啥这么贱呐！

    至于‘小红’，她是在宿舍自杀的。

    杨同学还没有进去过，所以不知道具体地点。

    张淑雅同学拿出一张数学卷子，看着第一道简单的选择题，思绪忽然又飘到杨加薪给她讲过的，那些她看不到的“人”。

    【楼梯鬼（阶梯鬼）：杨加薪同学口中的‘老哥’，性格木讷寡言，能动手揍杨同学绝不废话类型。

    喜欢一个鬼坐着阶梯上发呆，看着远方的‘树学姐’随风飘摇，或者看看‘小红’满校园乱逛。

    阶梯鬼活着的时候，是多年前了。

    他曾是本校高五学生，因复读压力太大，跳楼自杀。

    自杀在他第三次高考前一个月。

    他从四楼起跳，坠落在教学楼前的阶梯上，筋骨寸断，当场死亡。

    死后亡魂不灭，常常飘荡在教学楼高层。

    杨加薪说过，如果有同学在教学楼复习到深夜，揉揉眼睛，看到了一个在走廊上奋笔疾书的影子，或许那不是幻觉。

    不过张淑雅同学从来没有看到过，可能是自己太聪明了，所以不需要太刻苦吧。

    阶梯鬼至死，为鬼，也没有摆脱考试的压力。

    杨加薪也说过，徘徊在高楼欲轻生的同学，脑海中会浮现出自己摔在台阶上，血肉模糊，骨肉相连的场景。

    那就是‘老哥’的所作所为了，恐吓式防自杀法。

    “生命很珍贵，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不过杨加薪没有讲过小红的故事。

    【红衣女鬼‘小红’：性格活泼好动，嫉恶如仇。

    生前深受其母从事不正当工作的谣言之苦，遭受校园冷暴力与欺凌。

    在一个雷雨夜身穿红裙而自杀，死后亡魂被困于校园中，四处飘荡。

    遇到校园霸凌事件会大打出手，曾让霸凌者遭受三天三夜噩梦。

    后因某同学多管闲事，愤而出手，又被打了一顿。

    还被起了‘侮辱性’的外号‘小红’。从此一有机会，就要去捉弄杨同学，哪怕再被他打一顿也乐此不疲。

    “挨打也好，被嘲笑也好，至少有个人能看到你，就不是那么孤独了啊。

    被人无视比被人打骂更让人感到孤独啊。

    尤其是全校同学，都装作看不到我的样子。”】

    杨同学站在走廊上并不是发呆，也不是怀念他的这些看不见的“朋友”，而是在思索收服那个？

    郝师兄的小白鬼，据说是个清代的读书人，因为考过秀才没中举人。

    后来在家乡当个私塾先生，年纪轻轻遭了土匪。

    读书人嘛，满腔浩然气，一颗赤子心。

    看不惯土匪的烧杀抢掠，一时冲动站了出来。

    惨遭杀害。

    后来成了鬼，机缘巧合被师兄收服。

    虽然战斗力渣的发指，但是过目不忘的本领是真的强。

    师兄和他哪怕只看过一遍课本，就可保证绩点不低于4.0。

    这样的鬼谁不想要。

    看看自己学习的这几位。

    ‘老哥’是个高五学渣就不说了，

    ‘小红’现在满脑子打打杀杀，脑子里的知识连带着脑子都丢了。

    ‘刘老师’倒是知识渊博，但你指望一个老师帮你考试作弊？还是打架斗殴？

    再者说，‘刘老师’是晚上熬夜批改试卷猝死的，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每天都是按时进班查看，晚上巡视教学楼和宿舍楼。

    抓到学习太晚不会宿舍的同学，总是会教育一番。

    但是学生们对他的教育充耳不闻，总是让‘刘老师’很苦恼。

    只有杨同学偶尔对他一句“老师好”，

    才让‘刘老师’在“我是一个受学生敬仰的好老师”的感觉中迷失了自我。

    至于赵老头？

    他是本校的原住民。

    学校原本自然是坟场，但是平地迁坟的时候，赵老头的后人没来迁走他，他就留了下来。

    偶尔去门卫大爷那看看下象棋，大多数时候都待在食堂附近看大门。

    没一个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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