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工课

    武者的修行讲究财侣法地，强者虽然拥有强大的武力，但修行时所耗费的资源也远远超出普通人，要想培养出一名强大的武者，其中的巨大花费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除非有惊人的天赋，平民阶层是很难在这方面出人头地的。普通人只有极少一部分幸运者能够跻身于社会的顶层，这些人无一例外，便是自少年时期便崭露出出众的天赋，最终被一些大的家族看中或是招揽，在背后提供资源支持，也有一小部分是得到了官方的资助。

    在这个危难的灾变时代，武道强者自然就会成为社会的精英。

    这种社会地位上的差距，也造成了在赤炎大陆，以武者为尊，所有普通人都向往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

    当然，成为强者的好处最终会体现在利益方面。

    可是，自己的家境……

    想到这，凌砾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课铃响了，打断了凌砾的沉思。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杨楠是个美女，凌砾很努力地在听课，不过在心里却是有些胆战心惊，生怕老师会突然提问到自己。老师所讲的课程他都能听懂，可是若是让自己回答问题，依然是偶尔会出问题，大脑突然短路，特别是在紧张的时候。

    在赤炎大陆，数学所使用的是12进制，而凌砾时常会下意识地采用十进制算法，这是一种常识性的错误，为此，在进城后三年的学习期间没少闹笑话。比如一些特别简单的一年级问题：1X+10=？，他经常会下意识地回答成2X，于是立刻就会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教育所奉行的是不打不成器的原则，不光会打手心，而且有时还会抽腿。那藤条所做出来的教鞭犹如钢丝绳一般，这玩意抽在身上，那滋味，光想想都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直竖起来。

    顺便说一句，在赤炎大陆，所谓的美女第一标准就是体魄强健，那经常是作手捧心脏，弱不禁风的林妹妹是丑女的一种。穿着半截袖短衫的杨楠老师，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上肌肉虬结，犹如记忆里的健美先生……

    提心吊胆地半堂课下来，凌砾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老师在讲完课后，终于不会再随时提问了。也许是快要毕业，学生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师在课堂上管得已经没有过去那么严格了。

    快下课的时候，作为班主任的杨楠又一次提到了参加还有不到三个月以后的高考报名的事情。

    青崖城第五国中是普通的平民学校，每年能考上大学的人数不足百分之八。也就是说，今年的六百多名毕业生中，只有五十多名幸运者能够成功考入大学，迈入成为社会精英的门槛，其他绝大多数，都会步入社会，开始自食其力。

    在这个物资比较匮乏的世界，倒是没有因生产过剩所造成的失业问题之忧。

    现在想一想，在另一世界时，能够读完大学后就失业，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幸福……

    同桌陈默看向凌砾问道：“高考你不报名么？”

    凌砾平静地摇了摇头：“不一定啊，报名也考不上，还是准备找份稍微好一点的工作吧。”

    “不考上大学，就无法脱离社会底层，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达到武师标准，实在是太难了一些。”陈默叹息着说了一句。

    凌砾有些奇怪地看着陈默道：“没想到你还看的还挺透彻，不过以你的学习成绩，应该是有门。”

    “唉，人生难得几回搏，我只是刚够得着些边，所以越是临近高考，这心里压力越大，最近有些睡不好觉。”陈默说道。

    凌砾张了张嘴，想说些宽慰的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再继续下去。

    陈默父母都在城里，家境要比凌砾好一些，只不过也是一般，也是和凌砾一样，都生活在城墙脚下的平民区这一片。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手工课，实习教室是一座类似于另一世界维修车间的样子，摆放着十几台机床，听说是从废墟遗迹所发掘出来的机械设备仿制品。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电力，驱动机床需要使用到能量晶石和能量发生器、动力设备等，能量晶石十分稀有珍贵，所以学校里的机床等设备并不经常使用。

    中学生一般还是学习利用手工工具来制作机械零件或是武器、甲具、日常生活金属用品。每人的工作台一端固定着一座可以当作铁砧使用的台钳，另外还有一台小型的手摇砂轮。在工具架摆放着各种的手工工具：手钳、扳手、改锥、锯弓、锉刀等，学生们就是学习和练习用这些工具制作出指定的物品出来。

    手工课的内容还是继续前几节课的实践：修复护甲。

    这种护甲只是冷兵器时代的护身甲胄，并不是那种十分高级的单兵源能机械护甲。机械手工课的老师姓符，大约不到五十岁，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他是一名从军队中退役的机械维修师。他曾当着一众同学的面，只用一些简单的材料，就制作出来一架能够在校园里飞行一圈的飞机模型。

    在这个时代，机械师是一种身份和地位都很崇高的职业。

    只不过要想成为机械师需要先觉醒异能，能够制作能量发生器阵纹图，条件十分苛刻，合适的人才十分稀少。青崖城第五国中每年都会出现几位异能觉醒者，这些幸运的家伙们，很快就被安排去了北凉城或是西秦府的专门学校，进行重点培养，连带他们的家人们，也会被安排进官府工作，成为体面的公务人员。

    联邦给这些异能者的待遇非常高。

    符老师听说是因为身体受到过严重的创伤，才从军队中退役后，进入学校当老师的，这也是他主动所提出来的。

    在上课时，符老师反复提到的是人类在身体上永远无法和那些强大的异兽相抗衡，但是人类与其他物种最大的不同是能够制造和使用工具、武器等，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人类有了与这个星球上那些外来和变异物种相对抗的能力。

    只不过，学生们所学习的都是些机械学徒们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

    凌砾由于家境的原因，在节假日期间会到离家不远的一家五金修理店铺里干帮工，所以基本的钳工手艺在同学中间还算是凑合。虽然学习成绩普通，但是教机械的符老师倒是在考核时常给他高分，寻常对他也很不错。

    凌砾负责修理的是一副被损坏的护臂，它们在被拿过来时，已经严重变形，表面上布满了齿痕，甚至五毫米厚的合金钢板还被咬穿了几个齿洞。护臂内外还残留着许多血污，显示着与异兽之间战争的残酷，这应该是从战场上回收的破损甲胄。

    在这个世界，金属冶炼技术还不成熟，这些高级的技术掌握在联邦内一些顶级的大家族的手中，垄断着物资供应，像青崖城这样的普通城市金属来源主要是来自于大灾变前人类废墟中的金属回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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