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失踪孩童的下落

    入夜以后，平安小皇子和衣而睡。

    睡前他告诉自己明天要比太阳公公起得更早。

    这个心地清明的孩子一夜无梦。

    第二天佛晓，公鸡还没有开始打鸣，平安小皇子就骨碌爬起来，悄悄从狗洞爬出了北麓书院。

    他一离开书院就沿着京都大道往卫国而去。

    清晨过后学子诵读之声郎朗。李寄柔闻声突然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心中怅然若失。

    她没有敢去平安小皇子的居所看他啊是佛还在，因为她不想面对一所空房子来证实自己的失望是那么真切。

    她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觉得自己必须讲义气不能出卖朋友。

    平安小皇子从地图上得知去灵泉山必须经过卫城。

    他也向书院学子打听过，知道了从北麓书院到卫城只需要半天的路程。

    但是他忽略了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根本不适于长途跋涉。

    过了半天他才艰难的来到卫城。

    看着正午的太阳照在卫城的城门楼上，他心中的失望比身体的疲惫更让他感到难受。

    现在的卫城驻军最高统帅是号称飞虎将军的日暮苍山。

    日暮苍山的军机处被成为飞虎堂。

    自从五年前日暮蔷薇遇害之后，日暮苍山就变得沉闷很多。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罪魁祸首穆白的下落。

    卫城之内带着穆白画像的悬赏令被贴的到处都是。

    他们却曾经的穆白虽然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而今他已经被病折磨的不成人形，就算站在自己的画像前别人都认不出来。

    五年来穆白为了躲避飞虎堂的追杀，历尽磨难。他沦落成了一个乞丐，再也没有昔日的光彩。

    “咳咳！”穆白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吐沫星子飞溅。

    城门口正在看悬赏令的三个赏金猎人见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病乞丐，都觉得晦气唯恐躲避不及。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乞丐就是飞虎堂重金悬赏的要犯。

    平安小皇子离开半天之后，北麓书院才发现他不见了。

    平安小皇子身份特殊，平日里他在书院到处乱跑，谁也没觉得他有多重要。有些人甚至还对他很反感。

    可他一失踪那就成了天大的事。

    首先李之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她的逼问下李寄柔终于说去了平安小皇子的去向。

    事情上报到夫子那里，向来沉稳的夫子也急的不行。他推测一个小孩子在没有大人的帮助下从书院离开步行而去，半天时间应该过不了卫城。

    是以他即刻命人骑着快马到卫城去寻找。

    因为平安小皇子失踪事关重大，夫子不愿声张，所以书院暂时没有将此上报给府衙和皇宫。

    李之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禀明夫子之后也坐着一辆马车去往卫城去找平安小皇子。

    考虑到平安小皇子可能会故意避开寻找他的人，所以她带上了李寄柔，希望李寄柔可以把平安小皇子召唤回来。

    一帮书院的教习和学子骑着快马风风火火来到卫城的街道上。

    他们一入城就开始四处打听一个五岁小孩子的下落。

    他们的举动很快引来了卫城守卫军的注意。城卫军统领在核实过书院等人的身份之后，听到他们在找一个走丢的小孩子就没再管他们。

    几天前卫城之内刚好发生过一起三名孩童失踪案件。

    这三名孩童都是卫城和盛染布坊杨老板家的孩子。

    三名孩童两男一女，姐姐年龄十一岁，两个弟弟一个九岁一个仅有五岁。

    三名孩童失踪前有人看到他们结伴在一座小荷塘边玩耍。是以起初大家都认为姐弟三人可能是失足落水而死。

    那个小荷塘只是一大户人家门前的人工湖。这个人工湖只是把一块洼地用水渠引入河水而来，只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潜水池。

    水池到了夏季就长满了荷花。冬天一到残荷落叶被挖莲藕的农夫清理一空，水面光洁如镜，水下清澈见底，水中一目了然。

    染布坊的杨老板爱子心切花钱雇来十几位熟悉池塘地下坑洼的挖藕人，让他们把小池塘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三个孩子的尸体。

    案件被当做失踪案报告到了卫城府衙。

    浮生叶成为卫王之后，治理卫国井井有条。卫王体恤民生，卫城府衙廉洁奉公，办事高效。

    孩童失踪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关民生，卫王向来十分重视。

    卫城一名叫申亥的捕快奉命前去调查此案。

    捕快申亥是前神策军悍将申屠之子。申屠在天启城宣帝之乱时，用大无畏的精神舍身护主。

    他虽然身死，但是他死前喊出的“申屠之刀，只攻不防”的口号，却被后来人铭记至今。

    申亥受其父亲影响励志要有一番作为。

    他担任捕快期间所侦办过的案件，无论大小，他都尽心尽力追求一个完美的结果。

    就在挖藕人把小荷塘翻遍之后还一无所获之时，申亥深入染布坊四周走街串巷寻找目击者打探消息。

    他在距离染布坊两条街外的一家棺材铺附近发现了一只小孩的绣花鞋。

    那只绣花鞋一看就是十来岁小女孩所穿。因为是在棺材铺附近，路人都怕因为死人沾染晦气，所以无人去捡那只漂亮的鞋子。

    申屠觉得绣花鞋的主人年龄应该和失踪的小女孩年龄相仿，他就把绣花鞋揣进袖口带到了染布坊交给杨老板辨认。

    杨老板和夫人一看到申亥带来的绣花鞋就失声痛哭。

    原来那绣花鞋虽然款式普通，却也是杨夫人亲手所做。千针万线经手而过，绣花鞋的样子早就深入脑海，杨夫人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大女儿最喜欢穿的鞋子。

    杨老板也说那只绣花鞋属于她们的女儿确信无疑。但是棺材铺距离染布坊尚远，自己的孩子都还年幼，根本不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玩耍。

    杨老板夫妇都哭红了眼，万般无奈之际他们把申亥当成了救世菩萨，双双跪下恳求他一定要找到三个孩子。

    杨老板道：“富贵如浮云，儿女似骨肉，官人若能找回我那三个孩子，我杨某愿意舍弃自己的全部家业来爆发您！”

    苦主之言字字句句如石头般沉重。

    申亥感觉到自己有千斤重担在身，也更能理解卫王所倡导的“群众利益无小事”的精神。

    原本府衙为了应付失踪案这样的小事，只派出了申亥一人来走走过场。

    杨老板的三个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全部失踪，而附近竟然几乎没有一个目击者，申亥据此推测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绑架案。

    现在绑匪意图不明。案件到底是人贩子所为还是盗贼绑票也急需查清。

    时间紧迫申亥回到府衙，将案情如实上报以后，又申请上级加派了五名干练的捕快协同他调查此案。

    他们分出一人去调查杨老板在卫城有没有仇家，想以此为线索来查明绑匪的意图。

    在申亥的带领下专案组在染布坊周边大范围搜寻，排查了近千古居民，但是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五天时间过去，三名孩童到底在哪里牵动着卫城许多百姓的心。

    申亥身兼重担，兢兢业业。

    每当他因为困难想要放弃调查时他就会想起可怜的杨老板夫妇。

    他每天都把调查案件的详细经过写成报告上交给府衙主簿存档。

    主簿每每见到申亥精心呈上的案棕详情，都会夸他办事认真。

    府衙之所以能这么奉公廉洁离不开卫王府的直接监管。

    卫王府负责督察府衙的部门就叫都察院。院长姓程，出身雪盗营，是浮生武士团最早的十六名成员之一。

    程院长每天都要检查府衙的工作情况，抽查府衙的各项文档是他督察工作的必要步骤之一。

    这一天程院长发现了申亥所写的失踪孩童方案。

    起初他只是对申亥文档上整洁的小楷十分赞叹，细读之下申屠日常细致的工作态度历历在目跃然于纸上。

    通过申亥的报告程院长也了解了杨家孩童失踪案。

    卫城在卫王浮生叶的治理下可谓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可是杨家孩童失踪案久久无果，流言蜚语让百姓们人人自危，一到天黑家家大门紧闭。

    许多大人忙于生计，无力照顾孩子，但又担心孩子的安危，连白天抖不让小孩子出门。

    更有些人整天把孩子锁在家里。

    申屠在调查报告中痛心疾首的呼吁：总部加大力度增派人手，尽快破案。

    申亥在案情方案中以一句“如遇案情最该被立刻关起来的是罪犯，而不是我们的孩子！”来结尾。

    程院长读罢感触颇深。他也觉得此案颇有蹊跷，已经引起了民众的恐慌。

    为了尽快破案找到失踪孩童的下落，程院长启动自己的权限，秘密联系了画心坊情报局的程雪。

    程雪现在全面负责画心坊的情报工作，她是画心夫人之外唯一可以调动信鼠来查案的人。

    程雪接到老战友程院长的求助以后，立刻动用信鼠网络对失踪孩童的消息进行了复查。

    在信鼠全面监听所有寻找失踪案孩童的有关人员之时，她意外的听到一群书北麓书院的正在卫城寻找一个走丢的五岁小孩。

    信息稍加整理她就得出结论，北麓书院正在寻找的那个小孩就是平安小皇子。

    程雪作为画心坊的情报部长，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

    其中关于平安小皇子和卫王浮生叶的关系，她也知道一些。

    无论是在天启城还是在卫国，浮生武士团都把浮生叶当成是最敬仰的人。

    事关浮生叶便是便是天大的事。

    程雪立刻将平安小皇子从北麓书院出走的消息告诉了画心夫人。画心夫人闻讯后顾不得提起鞋子就赶赴北海楼去向浮生叶亲自禀报这一消息。

    与此同时程雪那边通过排查信鼠发回来的诸多消息也找到了杨家三姐弟失踪案的重要线索。

    她惊心的发现一场恐怖的预谋正在向着天启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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