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回家

    到了中午十二点半的样子，大雪慢慢的要停了，只有零星的小雪花飘落，姚振华他们也终于回到了市局。

    在临时羁押室内，姚振华让送武辛去体检的任务小组不忙出发，因为他要兑现对武辛的承诺，给他吃顿饺子。小组表示支持，因为大家都知道武辛供与不供，决定着本案的进度，特别是对葛美美案的进度与定案，更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葛美美案，若武辛不供，不仅尸体和第一作案现场难找，还很难找全证明犯罪事实的证据链，定罪就有大麻烦。

    大多数群众会认为，武辛杀了那么多人，少认一两个事实照样判死刑，但是警察不能这么办案，检察院不能没有查清事实就公诉，法院也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判案。查清事实，给每一个死者及他们的家人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是人民警察必须做的，所以公安机关办案必须查清事实。

    姚振华更是以查清楚事实为办案的标准！他的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不一会儿，饺子买回来了。

    武辛端着饺子，如见亲人，毕竟他是个孤儿，生无亲人，唯一可能成为亲人的人——葛美美，又背叛了他，也被他亲手杀死了，这凝聚情感的一碗饺子，他还真把它看成亲人了。

    武辛一开始有些高兴，连续向姚振华表示感谢。可是当他吃下一口饺子之后，他的心情开始沉重了起来，一会儿就边吃边流眼泪，这眼泪也许包含了太多的意义。姚振华他们都各自在心里猜着，但是他们宁愿相信那是悔恨的泪水。

    也许武辛自己也不清楚，他的泪水到底包含了哪些意思，是悔恨，是不甘，是害怕，是留恋，还是想见一见自己从未看到过的父母…

    武辛心心念念的一碗饺子，按道理他是肯定能吃完的，但是他只吃了一半就停下了，喝了口水说：“警官，我们走吧。”

    体检押解小组带着武辛走了，要出门的时候，武辛回望了姚振华一眼，他表情是松弛的，面部带了些微笑。

    在姚振华的价值观中评价，武辛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他之所以要给武辛承诺，那是因为他把承诺用作了办案技巧，而不是与武辛为伍。

    尘埃落定，这个案件剩下的就是调取各方面的证据，组成证据链。

    有作案人在非法场所约被害人出台的视频监控证据，有被害人银行卡被取款的监控视频，有尸检报告文书，有DNA鉴定文书…，最后目的只有一个，证明武辛、王大宽的全部犯罪事实。

    这次破案，附近警界都知道了姚振华这一号人物，有的说他运气好，有的认为他有魄力，有的认为他是有能力的刑侦精英…

    都不重要，对于姚振华来讲都不重要，因为他只愿意做一名普通的刑警，在单位做好分内工作事，回家陪伴好他的妈妈。

    姚振华突然想到，昨天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去住，但是自己没有回去呀，他忘记告诉妈妈了，这下罪过可大喽。

    赶快打电话，“妈…”，姚振华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但是电话那头是接了电话的呀，顿时急上心头。

    “哎，振华呀，你没事吧，不是说回来住的吗，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母鸡炖粉条，结果你没回来，现在粉条都炖融了。”

    “妈，对不起哈，我昨天遇到了个紧急的案子，一着急，我就忘记给您说一声了，是儿子的不对。”

    “妈，您等着急了吧，我才办完案子，还没有吃饭呢，我马上回去。”

    “赶快回来吧，妈在家等你，刚才妈在关火，所以接电话就慢了。”姚振华妈妈本来有些不高兴呢，结果听儿子说要回来了，顿时脾气就烟消云散了。

    米褒扬过来了，他宣布“昨天晚上熬了夜的同志可以回家休息，没熬夜的同志按计划做腊八专案的后续工作。”

    正好，姚振华可以回家了。

    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妈妈了，想妈妈了。姚振华没有选择乘公交车回家，而是打了个出租车。他在家附近的菜市场门口买了两包甜果糕，口感是酥脆的那种，属于家传的手艺，这店铺有些年头了。姚振华小时候，他的爸妈偶尔会给他买这个吃，每次都是一家人一起快乐的享用，所以买和吃这个糖果糕，成了姚振华的家庭文化了。

    姚振华来到自家门前，端详了一下自家门口，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

    这是一套旧房子，有些年头了，当然也是姚振华从小到大的住处，只是他后来结了婚，搬了出去，这里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住了。

    姚振华拿出了钥匙，准备开门，心想若让妈妈来开门，妈妈会更欢喜的。

    “砰砰砰”，几声较轻的敲门声，有脚步声来开门了，但是这脚步声让姚振华有些诧异。

    “啪”，门开了，露出了一个姑娘脑袋，有华？！

    姚振华非常惊奇，“有华，你怎么来这了？”

    “我和可可姐来给你送东西。”有华边说边接过那两包甜果糕。

    姚振华换了鞋，抬头看见妈妈迎过来了。

    姚振华的妈妈叫李素芬，有五十五岁了，中等身材，微胖，面容慈祥。

    “振华回来了，让妈妈看看。”几个月不见儿子，李素芬一直牵挂着，这一看到儿子，就想看个够。喜笑颜开，李素芬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妈，有客人呢。”姚振华被妈妈拉着两只手看得不好意思了，因为还有有华在旁边呢。

    有华看得入神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厨房有声音，那肯定是上官可可制造的，姚振华猜到了。

    上官可可不知道姚振华那边的案子什么时候能告一段落，可是姚振华的行李还在办公室呢，她想饭后把姚振华的行李送到他的家里去，反正下午局里安排了她休息。送到姚振华妈妈那里去，她知道姚振华肯定要回去看妈妈。

    这事被有华知道了，非要跟着过去。当然，上官可可不仅是为了送姚振华的行李，还带着来看望姚振华妈妈——姚阿姨的意思。有华哪管这个，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在她心中已把这样的事情当做她实习的一部分了。

    上官可可和有华在商店和水果店给姚阿姨买了很多礼品，他们一起爬楼提上来的，但都不感觉累。

    李素芬平时一个人在家里生活，非常冷清，突然冒出来两个大姑娘，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再加上刚才儿子打电话说马上回来吃饭，她的心情无比的好啊。

    上官可可在厨房把菜理好了，准备开火炒，李素芬不让，担心烹衣服上油水了，非要她出去。

    上官可可有些腼腆的来到客厅，姚振华让她和有华坐下来。他们三人一起围坐在餐桌旁。

    姚振华打开了一包甜果糕，并向她们俩讲述了自己家里关于这甜果糕的故事。在故事背景的渲染下，三人吃着酥脆的甜果糕，都感到非常的好吃，酥、甜、化！

    吃了甜果糕，上官可可示意有华，她们要走了。她们俩都吃过饭了，由于熬了夜，她们都很困倦，希望早点回去休息。当然她们也知道，姚振华比她俩更困倦，不能再打扰了。

    李素芬和姚振华一再挽留，希望她们吃了饭再走，但她们还是说明了缘由，离开了。

    姚振华吃了妈妈做的饭菜，很满足。李素芬看着儿子吃饭菜的样子，也得到了满足。饭后，姚振华很困很困了，他就告诉妈妈自己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了，想休息。

    “去吧，你房间里的用品都准备好了，被褥铺好了，暖气打开了。”李素芬有些担忧地说。

    姚振华洗了洗澡，躺倒床上迅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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