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笑声

    正在此时，楼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佘豹？你在哪？”是乔念的声音。

    乔想泪如泉涌，声嘶力竭得喊着让自己妹妹快逃，可惜嘴巴又被佘豹及时塞住。

    他再度躺回到了棺材，被盖上了盖板……

    ……

    “我在这儿。”

    没过多久，佘豹从地下室走出，笑眯眯得看向四处张望的乔念。

    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数,乔念穿了一身纯黑色长裙，身上没有第二种颜色，好像参加葬礼。

    看到佘豹，乔念眼睛一亮，小跑着扑入其怀里，依恋得在佘豹胸口磨蹭着脑袋。

    “你偷偷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乔念一脸好奇疑惑,眼底却满是喜色。

    毕竟佘豹女人越来越多,能与之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而现在，就是两人难得的机会。

    “我有东西让你看……”

    佘豹牵着乔念的手,走进地下室。

    ……

    听着妹妹声音，听着其愈来愈靠近的脚步，乔想心都快急得跳出来了，头脑更好像要激动得涨破。

    佘豹是想让他们兄妹俩死在一起吗？

    他也就罢了。

    但妹妹那么漂亮，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一个人……她还没好好享受人生的繁华……

    乔想虽说不出话，但他竭尽力气，想要晃动棺材，企图引起乔念注意。

    妹妹那么机灵，看到棺材一定能发现不对劲，快速逃离……

    即便逃不掉，也能看清佘豹真面目，少受伤害！

    但他的挣扎,并没什么卵用。

    乔念走进地下室，好像乔想的棺材不存在。

    上楼前，佘豹用了张最低级的隐形符，将乔想所在隐去。

    而乔想连人带棺材虽有几百斤重，却被佘豹轻易挪到了角落。

    乔想看不到外面的事情,见没有效果，几乎要急死。

    这会儿，可能是他从今往后，离妹妹最近的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能提醒其看清佘豹真面目的机会……

    他拼死挣扎起来，只要被妹妹发现，只要能开口说话，就有机会！

    哪怕可能让佘豹提早露出獠牙，但总好过妹妹同他般，到死才知道真相！

    ……

    地下室是佘豹禁地，极其神秘。

    这是乔念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她眼里，整个地下室只摆了一副桌椅，极其空荡。

    但有一面极具风格的墙……

    乔念不自觉被贴满照片的墙壁吸引，走近……

    看清上面数百张照片是什么，乔念不敢置信得捂住嘴巴，感动的眼泪哗啦落下。

    “佘豹，这上面……都是我？”

    这照片墙被佘豹迅速筛选过，只留了带着乔念的照片。

    “是的，都是你。”

    佘豹点点头，眼中似有温柔、深情。

    原书里,男主费尽心思搞出这么一面墙，却到死没能让其见到天日。

    自己这也算不枉其一番苦心，废物利用了。

    虽然知道那男主只是个莫须有的人物。

    但即将在其心血最多、恨意最多的地方，玩弄他爱到宁可为之死去的女人。

    佘豹还是感到一阵激动、心情舒畅……

    ……

    乔念抚过一张张照片，上面几乎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每一步成长。

    “难道……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吗？”她红着脸看向佘豹，忍不住问出口。

    “不然呢？”佘豹笑笑，没有纠正。

    “变态！这上面我才七八岁吧……”乔念脸上的绯红，已蔓延到脖颈。

    佘豹一愣神，暗道忽略了此漏洞。

    不过没关系，他本意又不在乔念……

    内功修习让他五官敏锐。

    故他能轻易察觉到乔想为妹妹的拼死一搏的决心，却又无可奈何的绝望。

    “不过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我好爱你佘豹……”

    乔念抱紧佘豹手臂，恨不得与之长在一起，再不分离。

    ……

    角落棺材里的乔想心中呐喊。

    别被佘豹骗了！

    想想他怎么逼迫，怎么对待你！

    这从小有情不可信啊！这哪是爱，这是十足的恨！

    好像兄妹俩血脉相连，心有所感。

    乔念感动了一会，再度抬起沾了泪水的小脸。

    “你从小爱我，那为何……为何起初对我那么粗暴……别不承认，你就是很粗暴……”

    她撅着小嘴，比起质问，撒娇的意思更多。

    “因为我没想到，小时候眼中那么可爱的小姑娘，长大后竟然是个蛇蝎美人。”

    佘豹依旧笑着，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乔想闻言不知该高兴自己妹妹能发现其真面目，还是该悲伤兄妹俩在劫难逃。

    乔念有些惶恐、羞愧得低下头。

    她明白，自己从小就是蔫坏的，佘豹原来一直在误会、美化她……

    不过她不能承认！

    “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我也很讨厌我之前的样子，对不起。”

    她心中自语，就让她最后再和佘豹撒一次慌。

    “我不会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太多，我会努力改变的……”

    乔念唯恐失去佘豹，急忙保证。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她深刻体会到弱者的诸多无奈。

    时至今日，她已经改变良多。

    佘豹伸手触碰其红到发烫的脸颊，轻轻拂过。

    “我知道，我既然带你来此，那你已经是我记忆中那个美好的女孩了……”

    “我爱你，乔念。”

    佘豹话落主动吻上其闪着光泽的唇瓣。

    乔念睁大眼睛。

    这是佘豹第一次对她说这句话。

    是表白吗？

    虽是在昏暗的地下室，虽没有美丽的鲜花……

    但那一面墙的记忆、心意，对她而言，就是世上最好的礼物，最用心的仪式感。

    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言情剧中的女主，亲人离去，受尽苦难，却终有苦尽甘来之时。

    而且比起以前的跋扈，她也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乔念心无旁骛得回应起来，她的眼里，心里，被佘豹填满……

    ……

    此时棺材里的乔想都快要疯了。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彻底陷进去了。

    等佘豹对她摘掉面具的那天，将是灭顶之灾！

    乔想怒极反笑，笑声发自胸腔，穿透层层阻挡……

    而佘豹和余淼，几乎同时听到了棺材里的笑声。

    “是什么声音？”

    不知为何，乔念听着那声音一阵心悸。

    “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

    佘豹装作不知。

    乔念知道这里还有自己与佘豹，此时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她暗恨自己刚刚破坏了氛围。

    又看了眼墙上照片，乔念调整状态，一脸羞赧，“佘豹，我想在这里……”

    两人相拥，倒在了脚下柔软厚重的地毯上……

    ……

    乔想见自己笑声有用，不顾沉痛，更放肆的笑起来。

    但其愈发虚弱，声音渐低，乔念注意力又不在此处，再难有作用。

    渐渐的，乔想嗓子再发不出半点声音，但他还是咧着嘴，笑容僵硬，成了本能。

    许是人体自我保护，其耳边的世界也化作寂静。

    但他清楚，外面在发生着什么。

    妹妹真正爱上灭门仇人，自己却无能无力……

    ……

    棺材里，集结世间一切痛苦，棺材外，是最极致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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